第一百九十六章 求真相

郑嬷嬷受宠若惊,忙道:“您这话说的,这已经很好了,没有什么要改的。”

蔡嬷嬷道:“您老就别客气了,我们厨房的俞管事已经被大小姐遣出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外院的俞录大管事会不会受牵连呢!您老要有需要就跟我说,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我们按您说的做就是了。”

郑嬷嬷道:“俞管事被遣走了?”

蔡嬷嬷道:“不过啊!遣走了也好,省得她一天到晚的抱怨大小姐这不好那不好的,大小姐哪里不好了,自从大小姐来了,我们的日子过的有规有矩的了,每七天里还能休息一天,哪家的奴才有这么好的日子啊!”

郑嬷嬷一直住在府里,虽然府里也给她放假,但是她没有地方可去,就算是放了假也是在这院子里住着。原也无所谓惜春给的福利。听到蔡嬷嬷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惜春做的事儿是有多得人心,心里不免也跟着高兴几分。

晚些时候,惜春又到了郑嬷嬷二人住的院子,她没有要求郑嬷嬷说什么,只是让随行的入画和晴雯拿着香烛和纸钱,主仆三人到了主院里,只是各处都走了一遍,郑嫂子跟在后面。

惜春看着那些布置,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竟落下泪来,看的郑嫂子唬了一跳,刚要上前,却被晴雯一把拉住,对着她无声的摇了摇头。

惜春到了卧房里坐在床上,看着帷幔和装饰,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但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本不应该对这些有感情,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指引着自己,自己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这是自己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个给予自己生命的女人,给自己留下一团迷雾,然后悄然消失。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惜春就知道自己不被重视,自己空有宁国府大小姐的名头,却没有一点儿大小姐该有的待遇,要不是元春看自己还有用,恐怕也不会有自己今天的样子。

这个宁国府虽然在她的名下,但是自己却一点儿归属感都没有,她知道出身对于这个社会的人有多重要,尤其是女子,难道自己来了一遭,改变了别人,自己还要去遁入空门吗?

惜春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先前贾敬对自己的冷漠,到走时候也是碍于圣旨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惜春总觉得他承认自己的时候很是勉强。现在自己离自己的“母亲”这么近,她真的想问一问,真相到底是什么。

自己不想背负着这个包袱活着,这与她洒脱的性子不相符。

惜春思忖半晌,慢慢回身,对入画道:“就在这里吧!”

入画忙拿来铜盆和蒲团,晴雯打开窗子,三人就在屋里堂内罢上香烛纸钱,烧了起来。

郑嫂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上前阻止道:“大小姐,在这里焚香烧纸,怕是不妥吧!”

惜春也不说话,入画道:“郑嫂子,这里不用你了,你去照顾嬷嬷去吧!边说边把她往外推。”

二人出了门,入画小声的道:“郑嫂子有所不知,我们姑娘心里一直有个结,怕是这次是要在这里向太太问个明白的。”

郑嫂子道:“什么结?”

入画故做神秘的道:“郑嫂子有所不知,我们姑娘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受敬大老爷待见,您说哪有父亲不疼幼女的,可是我们姑娘长这么大才见大老爷几回啊!还有啊!小姐是这边的嫡小姐,在家时原地位不得与娘娘不相上下吗?可是你看看,哪个提起来不是四姑娘四姑娘的叫,有几个叫我们姑娘大小姐的,那尊重程度能一样吗?”

郑嫂子都听傻了,喃喃的问道:“那大小姐烧纸钱是为了……”

入画道:“大小姐问谁谁都不说,大小姐是诚心想知道原因,那就只能问太太了,大小姐说了,虽然母女缘分浅,太太走的早,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自己又是虔心求一个真相,想来太太一定能托梦告知也未可知啊!”

郑嫂子“啊!”了一声,道:“这……这也行?”

入画道:“行不行的,我们也不敢说,大小姐马上就要回那边去了,这件事儿一直在她心里,她不安我们也不安,这样求一求太太,没准就有答案了。”

郑嫂子还要说什么,入画忙道:“嫂子去忙吧!我要进去了。”说完也不理郑嫂子,自顾自的进了里面。

郑嫂子不敢再进去,只得出了主院,到了自己与郑嬷嬷的屋里,把惜春的行为一五一十的说给郑嬷嬷。

郑嬷嬷听了也是震撼不已。摸索着道:“你带我过去。”

郑嫂子道:“娘,您去了有什么用?姑娘怕是也不能让您进去。”

郑嬷嬷叹了口气道:“谁说的,我能告诉她真相,她怎么能不让我进去,只是……就看她能不能接受了。”

郑嫂子听了赶快上来扶郑嬷嬷,“娘,您守了这么多年,真的要说吗?”

郑嬷嬷颤颤巍巍边往前走边道:“所有人都在维护那个人,可是谁来维护大小姐呢?这些年我也知道她日子不好过,要不是为了太太临终的嘱托,我也不可能守着这个秘密到现在。”

郑嫂子诧异:“娘,难道大小姐真的不是敬大老爷的女儿?”

郑嬷嬷道:“怎么可能是?要真的是大老爷的女儿,他怎么舍得抛下幼女去出家。”

郑嫂子听了脚步一顿,直接愣在当场:“原来真有内幕啊!”

她一停下脚步郑嬷嬷被她扶着也跟着突然停住道:“你愣着干什么?走啊!”

“哦!哦!来了。”郑嫂子说着上前扶着郑嬷嬷继续往前走。

正房里,惜春跪在蒲团上,面前的铜盆里焚烧着纸钱,火光照在她稚嫩的脸上,她眼中是坚毅,心里却在犹豫,如果自己的灵魂真的是这个世界里的惜春,怕是明知道自己身份有异常也不想知道真相,在这个世界里,自己要是不是自己父亲的女儿,那还不如从育婴堂抱来的说出去好听一点儿。毕竟身家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郑嬷嬷二人走到了正房门口,一股烧纸的烟熏味道扑面而来,里面主仆三人虔诚的跪在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