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个锦囊

林如海笑道:“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谢她。”

黛玉道:“父亲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她说等父亲这边平安了,就打开第三个锦囊,是她托我办的事。”

林如海笑道:“哦?还有锦囊?”黛玉让紫娟把那第三个锦囊拿了出来。当着林如海的面打开来看,只见里面有一封密封很好的信,写的是“封夫人启”,黛玉再看时还有一封没有密封的信,这才是给黛玉的。

信上的内容是让黛玉派人把这封信送到大如州封家,如不知道是哪一个封家,只说是给甄士隐的嫡妻封氏即可。最后叮嘱就是只求秘密进行,不能说与人听,包括琏二哥哥等语。

黛玉看了信道:“这可奇了,四姑娘这信写的蹊跷,她一个闺阁女儿家,小小年纪,连京都都没出过,哪里知道这许多地方?这许多人?”

紫娟道:“也是啊!这是四姑娘的什么人啊?也不是个亲戚,咱们家倒是与江南甄家是世交,难道这甄士隐是江南甄家的人?”

林如海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事儿不能托琏儿了,少不得我派人去走这一趟了。”

黛玉道:“虽然是不能说与人听的,父亲也打听一下,这甄士隐与江南甄家是何关系。要是真有关系,咱们自己找不到封氏的话,也可以与甄家打听一二。这信上的地址也太笼统了些。”

林如海道:“你说的是。为父去安排就好,你放心吧!”

黛玉道:“有劳父亲了!”

荣国府,因迎春感了风寒,把手里的事情仍旧交与凤姐,凤姐也不躲懒,每日府里大小事宜,都打点的井井有条。并亲自为迎春请医问药。

且说邢夫人听说迎春病了,没有去看迎春,而是到了凤姐屋里,对凤姐道:“你也别总在老太太跟前讨好,自己的亲妹妹,要多照应着点儿,她好了,你们俩也是个臂膀。”

凤姐陪笑道:“太太说的是,我一早已经带着大夫去给二妹妹看过了,药已经开好了,命司棋亲自煎上了,二妹妹身子弱,每年一入冬不当心,就要闹这么一场。太太放心吧!大夫说了,吃几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

邢夫人道:“这倒是,早晚是会好起来的,我是担心有人觊觎她手里那点子差事,怕是硬拖着不想让她好,凭白的来嘱咐你一句,当心罢了。”

凤姐听了心里不悦,但面上还是陪笑着道:“太太说的是,我年轻不知道这些个门道,幸亏太太提醒了,我一定好生照应着。”

邢夫人说完了话,就往上房去了,凤姐见邢夫人走远了,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平儿道:“你看到没有,隔上些日子,不来编排我几句就难受的。”

平儿道:“奶奶何苦动气呢?太太就是看着奶奶当家眼热罢了。”

凤姐道:“我纵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又不是为着我一个人。林妹妹这是回扬州去了,要不咱们放印字钱,都拿不出来了,管着这劳什子的家,竟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了。”

平儿道:“如今二姑娘手里的事儿也交到奶奶这里了,奶奶的事儿又多了,要想个法子分出去才好,要不把这项也分给三姑娘管着,要不懂的再来问咱们也是一样的。”

凤姐道:“那一点子事儿,我还真不看在眼里,只是气不过太太这么编排我,我才想要在她面前争一口气。只想着能把这个家好好的当起来,好气一气大太太才好呢!”

平儿笑道:“奶奶万不可打这样的主意,我说句大不敬的话,虽然我们现在有老太太撑腰,但是我们终归是大太太那边的人,就看咱们现在没有什么错处,大太太都来教训;以后老太太百年之后,她要是想找到咱们个错处发落咱们,到时候咱们又找哪个说理去?”

凤姐道:“还没天理了呢?我王家就没人了是怎么的?”

平儿知道是恼了,就笑着劝道:“我也是杞人忧天,奶奶何苦又动气呢!”

凤姐嗔道:“懒怠和你生气,我就是气那位。”边说边拿下巴点了点邢夫人离去的方向。

惜春这些日子一直悬心给香菱找亲人的事儿,竟也失眠了几晚。这日夜里惜春躺下后,扔是翻来覆去的不睡,晴雯警醒,端了烛台过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惜春道:“睡不着,你给我倒一碗茶来吃。”

晴雯放好烛台,转身就去倒来一杯茶,惜春起身,就着晴雯的手喝了两口仍旧躺下。

惜春看着晴雯,又想起了香菱来,两人都是被卖的,晴雯被卖给了赖大家当丫寰,又因贾母看重,又被赖嬷嬷当个物件似的送给了贾母。

现在香菱被薛蟠买了做妾,后面的结局是被薛蟠的妻子折磨至死了。她们都是可怜之人。

惜春有时会想,要是可以,她想让每一个人都改变命运,让每一个人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真是不想看到那么多的生命凋零在她的面前。

晴雯看到惜春依旧睁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床顶。她不放心,就把自己的行李搬到惜春外侧,道:“姑娘要是睡不着,咱们俩个细细的说会儿话,我陪着姑娘睡,也省得姑娘冷。”

惜春喃喃的道:“晴雯!”

晴雯:“嗯,在!”

惜春又喃喃的道:“你想家吗?想你娘吗?”

晴雯动作一滞,接着躺在惜春身边道:“都不记得了,想也想不起来了?”

惜春突然转头对向她道:“你的针线活这么好,你娘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了。”

晴雯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小时候母亲教她做针线的场景:

“编织法,除了绣出好的图案来,最主要的是可以用来修补衣裳,很是实用,你要细心。”

“娘,我知道了。”

晴雯回忆着,可是她记下了母亲教的所有针法,偏偏母亲的样子在记忆里越来越模糊。这也怨不得她,那时她太小了。

半晌后,惜春道:“你说,宝姐姐的哥哥上京前,买的那个丫头,是不是也会想家?”

晴雯道:“为了他打死了人的那个?”

惜春叹了口气道:“是啊!可怜了那个姑娘了。”

晴雯道:“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家里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