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发展 道路(9)

我听到消息时很震惊,因为这意味着,我和师父成了孤魂野鬼。

其实我还是幻想着进入组织后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反应不及。

师父倒是很平淡,他说他已经找到下家,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

然而,当我知道师父的选择后,我迟疑了。

良久,我才回答道:“师父,你知道我,不可能为那种人拼杀。”

师父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留下一笔钱。

“这是过去你帮我的报酬。”

他这样说道,仿佛走出这扇门,我们就划清界限。

“师父,如果有一天……”

师父抬起手,冲我摆了摆,头也不回道:“你我再无瓜葛,若有一天你犯到我手里,我不会留情。”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出神,我知道分别总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等我回过神之后,师父早已不见身影。

于是我将房间退掉,换了个地点。

没了师父的束缚,我接任务也就随性而为。

过去,师父总会因为怕惹到一些大人物而避开一些任务,但我不同,只要发布任务的是受压迫的穷苦之人,我就会接,师父怕得罪的人,我不怕。

纵使师父教过我趋利避害的道理,但我说服不了自己,只要一想到我要向奎总那种人低头,我就感到恶心。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我可以被打败,但绝不能被打倒!

接下来,我又策划了几场关于江南会所富豪的谋杀,我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几乎无孔不入,我要让他们感到恐惧,为枉死的人讨回一些公道!

这期间,我无意中看到梁勤出任宏利大米贸易有限公司的总裁。

我被这个消息吸引,因为我总觉得梁勤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一联系到宏利集团,我猛然意识到,这个人不就是之前发布杀死崔逊任务的那个人么。

尽管暗网并不透露发布任务之人的信息,但之前在调查崔逊人际关系时,我注意到了这点。

帮助被欺压之人打通上升通道,我非但没有嫉妒,反而替他高兴,作为同样在底层生活过的人,他一定会能体会到和他同样挣扎的人的痛苦。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也没在意,继续对江南会所的会员展开暗杀。

由于我的活跃,警方很快锁定我的活动范围,这让我每次执行任务时更加小心。

我看着自己忙碌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我觉得那时的自己好天真,一门心思认为杀死食物链顶端的虫豸就能改变世界,却没有关注到那些发布任务的人的死活。

实际上,就算我杀掉一个个富豪,蛋糕也不会分到底层哪怕一点点,而是由更高层次的人掠夺后重新分配,相当于个别势力的重新洗牌,而那些反抗的人,无一不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

即使怀着人类最后的光芒走下去也无不可,但,直到我接到一个任务:杀死宏利大米贸易有限公司的总裁梁勤。

当我看到这个任务时,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我再仔细查看这个任务时,发现目标就是刚上任不久的梁勤。

我曾一度怀疑这是江南会所等人设下的圈套,但想了想又发现不对。

以梁勤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江南会所抗衡。

想到这点后,我立刻行动起来。

半个月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住所,因为通过调查,这个梁勤比之崔逊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过分。

他比崔逊更热衷于融入顶流圈子,对手下员工的压榨更加苛刻,没有丝毫同情。

我不明白,经历过同样痛苦的人难道不应该对这种压榨更加感同身受么。

现实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我承认,尽管我口口声声说相信人的恶,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而现在,就连那一丝侥幸都被彻底磨灭。

人类,还真是不可救药!

“就让我来纠正你的错误吧!”

我彻底抛弃心中的幻想,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这一次,我要在死亡拍卖会上杀掉他!

根据调查,死亡拍卖会大概一个月一次,我瞄准的,就是下一次机会。

为此,我做了很多准备,为了混入拍卖会,我直接在死亡酒吧应聘,披着伪装,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经过为期半个月的培训,我凭借出众的相貌成为死亡拍卖会的陪酒女郎之一。

只不过我初来乍到,老板娘并不放心让我服务那些坐在包厢里的顾客,这也正中我下怀,因为梁勤就坐在舞台下。

到了当天,我和一众女孩提前来到拍卖会现场,等待富豪们出现。

没过多久,拍卖会大门打开,一众富豪鱼贯而入,其中大多是江南会所的会员,还有一些生面孔,梁勤就在其中,正和其他人攀关系。

当所有人落座后,我率先走向梁勤,他来者不拒,直接将我揽在怀里。

我不动声色地忍耐着,然而当我不经意扫向周围时,发觉周围的人坐得位置都很分散,稀稀疏疏的。

梁勤也因为周围的人太远不好说话而专注于玩女人,等待拍卖会开始。

随着表演开始,灯光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仿佛会激发人的本能,气氛变得迤逦起来。

空气中飘荡的暧昧缓缓流淌,仿佛调和剂一般,男人们拼命索取,女人们予取予求。

我默默等待着机会,深知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杀人很难全身而退,所以时机显得尤为重要。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死亡就像是强心剂一般,让这群瘾君子一次次露出享受的神色。

那是贪婪,对人命的贪婪!

忍耐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拍卖会终于要走到尾声。

我含好口中的刀片,只要梁勤再亲吻我,我就割开他的脖子,然后趁乱逃走。

就在台上报价的一瞬间,梁勤的大手将我往他那边靠了靠。

我趁他注意力完全在台上时,探出舌头准备动手。

他以为我要舔舐他,还眯着眼睛,对死亡浑然不知。

我翻了下舌头,一枚小巧的刀片被我叼在嘴中,寒光直冒,我正要横刀见红,突然,舞台上的聚光灯全部打在我和梁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