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金羽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副不情愿却不得不面对的样子。
“不怎么样,这是宿管分配给我的寝室。”
金羽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和宿管拉好关系,独占一间寝室的欲望被白枫打击得支离破碎,只能乖乖让开道路,让白枫进来。
走进房间,白枫看到自己的床上摆满金羽的东西,回头正想说这件事,发现金羽在一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左瞧右看。
“放心,后面没跟人,我都没怎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金羽这才带上门,回过头,他也看到床上杂七杂八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乖乖收拾起来。
“这里虽然有床垫有棉被,但是住着不是很舒服,你可以去超市重新买一套。”
“谢了。”
将床收拾好后,白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待到晚上十点,白枫算准时间起身出门。
“喂,你要去哪?”
“取钱。”白枫扬了扬手中的支票。
金羽无语:“这么晚去?你就不怕……”
说到一半,金羽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就不怕群少?”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不正好为你挡灾?”白枫调笑声传来,随后是关门的声音。
“真是个怪人,早不去晚不去,看你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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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宿舍楼,手环突然闪了一下,白枫打开界面,发觉是金羽发来的消息。
“早点回来,十一点半门禁,会有人查。”
白枫笑了笑,正因为淮中的规矩让他束手束脚,所以他只能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方式引蛇出洞。
出了学校,白枫并没有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走,而是隐藏在树荫里,逢巷必入。
路越走越偏,人越来越少,灯越来越稀。
只是这一次,白枫不再是猎物,而是猎人。
脚步停下,面前多了两个拿着弹簧刀的社会青年。
其中一人正吐着烟圈,见白枫到了,他把烟蒂甩在地上,脚尖狠狠碾了碾。
“白枫是吧?”
“你们是谁?”面对来者不善的二人,白枫不由得后退两步。
“不要想着跑,把支票拿来吧。”
白枫定睛一看,两人手中持有的都是非管制器械,刀具在昏暗灯光的反射下闪着寒光。
眼见两人逐渐逼近,白枫似是被吓傻了一动不动。
“不管你在别的地方是什么人物,在这淮中都要给我趴着,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只取回支票。”
仅一步之遥,其中一个青年一把就要抓住白枫,另一人也做好了搜身的准备。
然而,那人还没有摸到白枫,额头上便多出一杆冰冷的枪管。
那是一把银色的小巧手枪,不同于两人手中的武器,这可是真正的管制器械,由前世纪时代执行过无数秘密任务的银色杀手为基础改型而来,虽然为了便于携带隐藏而降低了火力,但零距离击穿头颅还是易如反掌。
“你想死一死么?”白枫眸中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被枪口顶住脑门,那人手一松,弹簧刀径直掉落在地,浑身抖若筛糠。
常走夜路,总会遇到鬼的。
“咔!”
扳机扣动,那人膝盖一软,双目无神地软倒在地。
他冷汗直冒,身体不停地痉挛,双眼隐隐有翻白的迹象。
枪响的一瞬间,另一人肩膀猛的一抖,但是发现枪中并没有射出子弹。
看着倒地不起,虚汗直冒的同伴,他恶从胆边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趁白枫没反应过来时一刀直刺白枫的喉咙。
得手了!
眼看刀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插向喉咙,他欣喜若狂,然后,他只觉脖颈一凉,有什么温润粘稠的液体从脖颈淌下,随后失去了知觉。
此时白枫手中,小巧的刀刃上流淌着红色液体,寒光冷冽地照在倒地之人的眼中。
原本,他刚从极度惊恐的状态下缓和,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没有被子弹射穿、打算配合同伴控制住白枫时,发现白枫手起刀落,一条完美的弧线切开同伴脖颈侧的动脉,鲜血淋头,热腾腾的液体似乎还冒着热气,强烈的腥味刺激得他差点晕过去。
要是晕过去就好了。
那人这样想着,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清醒着反而要面对恐怖的恶鬼。
白枫可没有倒地之人那般不堪,之所以切开脖颈的侧面,一是为了切断动脉,二是为了躲开喷涌的血液。
所以此时,反而只有白枫纤毫不染。
月色朦胧,白枫看都没看一眼还在抽搐的尸体,蹲下身,把玩起小刀。
他的所有工具都是风云的工程师为他特制的,这把小刀不要说切开土石,就是钢铁墙面,也挥之即断,除非是特殊的合金,不然以小刀的强度,足以应对绝大多数情况。
“不要……”
见白枫举起小刀,他慌忙闭上眼睛。
他第一次发现,生命是如此的廉价,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脸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是白枫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
“回答问题。”白枫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凉风习习,这股夏日为数不多的凉风深深地沁在对方的心底。
“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不、不要杀我!”
“看你的表现了。”白枫直视对方的眼睛,“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嗷——”
见对方犹犹豫豫,白枫手起刀落,割下对方食指处的指甲,也许是力道没有控制好,指甲下的肉被割破,血液汩汩涌出。
“是薛邵群群少!”
“嘘——”白枫用刀口点在对方的嘴唇上,顿时出现一道血色的印痕,只不过刀口的深度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白枫很清楚,这里是偏僻,但是再偏僻,夜晚的响声也会传出很远,这也是他没有用枪立威的原因。
被白枫阻止,那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惹来白枫的不悦,委在地上连连磕头,忍着痛苦压低声音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之前他也让你们做过类似的事情?”
“啊?哦!”那人立刻停下求饶,抹了一把鼻涕和血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我叫何赞,他、他是高隐,我们都是红河会的外围成员,红河会和蓝星集团渊源很深,而群少、啊不,薛邵群的老爹是蓝星集团的总裁,所以、所以我们不得不听薛邵群的命令……”
“高月是不是你们杀死的?”
“什么?高月?哦,您说的是薛邵群之前的女朋友吧,天地良心,真的和我们无关啊!”
“想好了再说,这可关乎你的性命。”白枫目光一冷,威逼道。
“这、这……我想想,我再想想……”何赞脸色煞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真、真的,薛邵群没找过我们杀人……”何赞委屈得都要哭了。
这就奇怪了。白枫皱起眉头。
他本以为是薛邵群命令红河会的人杀死高月,再伪装成自杀的假象,现在看来,高月真有可能自杀?
也不排除是薛邵群杀了高月,但是就凭之前对薛邵群的印象,如果真是他做的,他应该无法逃避警察的搜捕才对,难道是动用了钱和关系?
眼看白枫脸色逐渐阴沉,何赞连连扣头:“大哥,爷爷,祖宗,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我相信你。”
就在何赞松口气、放松下来的时候,白枫一刀砍断何赞的脖子。
“你……”
直到死,何赞都不明白白枫为什么还要杀掉他。
“我后悔了,不该留你。”
白枫很小心,从一开始他就在心里宣判了何赞的死刑,原因很简单,他不能让何赞去和薛邵群通风报信。
一旦薛邵群对他的身份起疑,动用家族的力量去查他,那他的身份就要暴露,假的总归是假的,只要不断追查,总会查到一些漏洞,白枫很清楚这点。
借着月光看到满地狼藉,白枫有些头痛。
顺着血液流向,白枫看到一处井盖,顿时有了办法。
从巷口走出,白枫面色如常,他知道这两人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所以,他要加快调查速度了。
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白枫有些明白试验的意义了,决定一方活着、另一方死亡的,不是年龄的大小、阅历的深浅,甚至不是力量的强弱,只是看谁心更狠,下得去手罢了。
寥寥黑夜,点点星光,白枫深吸口气,凉意让他稍微紧了紧外衣。
习惯,还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这样想着,他快步走进一家自助银行。
雷雨之挣脱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