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山庄与云止这一行人从天涧山出来了,再次引起了在山外等候的其他门派世家的人沸腾。“云止公子,您得说说,这山里到底怎么了?”“是啊,这都过去三四天了,还没动静。”把他们给围住,不知道的还以为管他们要人呢。“各位,自进山那日的夜晚,便与他们失了联系。重返天涧山,也是为了助虞姑娘寻找她的随从。这人找到了,我们便出来了。至于其他人,还需各位亲自去寻。不过奉劝一句,天涧山十分凶险。进去了,可未必会好好的出来。”云止面色微白,因着后肩处破开了,红色的血印在衣料上,格外的显眼。所以,他的话听起来就更‘情真意切’了。“多谢云止公子告知。只不过,我门中前辈进了山,眼下情况不明,我们就更得进去寻一寻了。”大概以前也从未与云止有过来往,眼下各个拱手抱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提供了什么重大线索。这说完了,那边各门各派的就开始商议着进山去寻人。他们商议他们的,虞楚一等人离开。很快,秋罗门负责接应的人过来了,各自的上了马车。总算是喝上一口水。天涧山太凶险了,即便真在里头渴死饿死,那里的东西也是一口都不敢吃。云止脸色发白,是真的发白。“还不舒坦?”虞楚一将水壶递给他,一边问。“嗯。”看了她一眼,云止将水接过。深沉而淡漠。“只晕自己的血?这是一种自私自利的极端表现方式,符合你的人性。”虞楚一信了这个说法。云止慢慢的皱起眉峰,“我为了护你才受伤流血,反过来你便骂我自私自利?”做个人吧!“我当时又没求你,是你单方面的行为,在律法上我没必要对你负责。人道主义上,我不想负责。简而言之,跟我没关系。”她能够问候一句,就已经很有良心了。云止只觉着一口气更到了喉咙那儿,这若不是靠自己压着,他真觉着下一刻就得有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这世上怎么就有这种女人?在队伍进了临近的小镇时,云止的狗腿子杭池出现了。他办完了事儿,才赶回来。云止从马车上下去,临走时看了虞楚一一眼。这女人,闭着眼睛,鬼知道睡没睡着。但不管她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都摆明了不想看见他。思及此,云止心内无名火更甚。拂袖下车,行走带起的风都是火气。马车继续前行,虞楚一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这身体,止不住的为云止感动,心脏都跳的异于寻常。没出息,窦天珠就是这么没出息的女人。若真有幸与这窦天珠见一面,虞楚一非得骂她一顿不可。到了秋罗门的据点,在山里滚了这么多天,遇着了这么多事。如今一出来,总觉着恍若隔世似得。可实际上,一共才过了几天而已。“姑娘,有新消息。”沛澜将印着银白柳叶的信封送到虞楚一手里。拆开来看,虞楚一不由的摇头,“杭池把那孩子带到柳城去了。”云止在柳城有个窝。当年和窦天珠成婚了,他不在叠翠湾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柳城。“姑娘,那孩子……是不是黑武的儿子?”沛澜其实也不太确定。只是虞楚一那么在意,她就猜出来了。“嗯。黑武那时将孩子放在乡下的普通农户里寄养,定时的送钱过去。他说过,孩子随他,虽头发是黑色的,但生了一对儿金色的眉毛。在乡下那种地方,异于常人便是妖魔,索性的就把孩子的眉毛都刮了。”因为他儿子一直无眉毛,这就是最大的特征。那日一见,虞楚一就猜出来了。“那眼下这孩子还被云止公子给带走了,接下来怎么办?”想从云止手里抢人,不太容易。“他乐意养着就养着吧。明知我在意,他就更会待那孩子好。”“依我看,云止公子是缠上姑娘了。”虞楚一不语,现在不止眼泪吓不退他。她都承认她是窦天珠了,也没吓着他。只不过,他现在处于另一种极端了。他不再琢磨她就是窦天珠的事儿,反而在将这个名字和虞楚一这个名字区分开来。虞楚一所料不假,云止此时的确是不再琢磨窦天珠就是她的事儿了。伤口涂了药,换了干净的衣袍,云止靠在客栈的软榻上,微微合目,像是要睡着了。杭池拿着快信,正在逐字的汇报。“礼正言,当下进行顺利,闻人向博手底下都是一些老狐狸,不过他这小狐狸非常想与老狐狸斗上一斗。但心知公子惦念,极其复杂的情况今日也要向公子报备清楚。一,就是争夺帝都,他最喜欢肥肉……”“楚一?虞楚一怎么了?”蓦地,云止忽然睁开眼睛,盯着杭池问道。杭池一顿,眨了眨眼睛,满面无言,“公子,不然您吃点药吧!”什么楚一?怎么就楚一了?报备清楚,一。他是只听见一个楚跟一个一,他说了那么一大串儿,敢情他全都没听着,只听着那俩字儿了!“滚。”云止闭上眼睛,赶人。杭池把信一收,又不由叹口气。“公子,您是真对那虞姑娘着魔了?您好好想想吧,兴许,只是因为那相似的脸,让您生了错觉。”“这世上还能有人让我着魔?”说的什么屁话。杭池叹口气,算了,说也白说。主要是,他家这公子也的确没有情这个东西。着魔而不自知,随他吧。“对了,闻人朝可在这镇上呢,我见着他了。估摸着,他听说虞姑娘回来了,必定第一时间赶过去你侬我侬。有道是烈女怕缠郎,就闻人朝那黏糊劲儿,虞姑娘未必顶得住。”啧啧叹完,杭池就走了。云止仍旧是闭着眼睛不语。烈女怕缠郎?这话是谁发明的?大小也算个奇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