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踏了踏地面,“我怎么可能会把它们刨出来。只是,这梨花酿埋在梨树下存放,是会让它的味儿更醇?”这他就不解了。昨日就看到了这一片山的梨树,他就觉着虞楚一的酒必然在这儿。但,没找到。今日,终于找到了。以他脚下为起点,一直往山下走,每一棵梨树下,都有酒坛。“云止公子说的是。既然您的好奇已经找到答案了,咱们出去吧。”显而易见,阵法开启之后,他也一直在这儿来着,就没动过。所以,这里的梨树一如既往,地面都没什么痕迹。如果他但凡动了那么一下,这里的梨树也不会这般完好无损。“不是好奇,是想知道你酿的酒为何那么淡,还能醉人。”云止扫了闻人朝一眼,他这可就是话里有话了。虞楚一唇角一动,也没接他这话茬儿。闻人朝也没言语,只是看他的眼睛,幽深如渊。转身往回走,每一棵梨树都异常茁壮。所以,每年开春,这里的梨花都格外的茂盛。酿酒,自然是最好的。“你这白柳山庄不如改个名字吧,唯庄里有那么几棵白柳树,算什么白柳山庄。”云止双手负后,边走边吐槽她。“云止公子不如也改个名字,叫多事怎么样?云多事。”关他屁事!“改名字这事儿,你得去找云必旸了。”微微侧颈看她,视线又忽的落在了她搭在闻人朝臂上的手。有那么点儿……不是太顺眼。虞楚一弯唇,这会儿他倒是还挺幽默。正走着呢,忽然间,云止和闻人朝以及后面的杭池姜广都停了脚步。虞楚一也停了。她是不会武功,但是,内力还在。以至于,她耳力不错,能听得到一丝冷风在朝着他们这边接近。下一刻,杭池和姜广就猛地返身冲了出去。闻人朝和云止各抓着虞楚一手臂往后退,那边梨树从中,杭池姜广与数个黑衣人缠斗一处。视线快速的去看那些黑衣人,身手利落,不比杭池和姜广差。眼见着有两个跳了出来直奔这边,长剑锋利,甩起了剑花,也割掉了横生的梨树枝。闻人朝当先一跃,便迎了过去。他功夫高,他当时在朱家能拦得住诸多人追不上的杭池,就可见其身手。“走。”云止拽着虞楚一便返身上山,看得出来,他不觉着关键时刻逃跑有什么不对。当然了,虞楚一也是这样的想法。有能人可以抵挡,那就让能人上呗。这是一段上坡,云止运了力,虞楚一立即就有了感觉。从她的手开始,热气开始蔓延,顺着胳膊往上,仅仅一个眨眼间就窜到了肩膀上。完了!“放开我。”热气瞬间侵占五脏六腑,虞楚一甩开云止的手,身体就歪斜着朝着一侧的大树撞了过去。所幸云止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过来。“虞楚一,你怎么回事儿?”把她捞过来,谁想她软软的,直接撞到了他怀里来。把她推开了一点儿,云止低头看她,这脸红的。“放开我。”虞楚一还想要甩他,但是,根本用不上力气。“你可不止脸红,还发热。”抓着她手臂,这热气穿出了布料都烫着了他的手。另一手赶紧扣在她脉门间,想试探的更清楚些,但又被她给甩开了。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虞楚一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内力开始翻腾了。热,每一根血管都好像要炸开了似得。那热气更像是生了根的藤蔓,顺着她的血管和筋脉游走,一路向上,直冲她的脑袋。眼前的一切开始变成了猩红色,原本绿色的树叶都成了红的。每次这些内力翻涌,都是这样。一只手从后头揪住了她的衣领。云止看她的脸,忽然发现这短短时间,她眼珠子都红了。就好像,马上有血从里头喷出来一样。单臂把她揽住,他迅速的下山。正好其他人也迎上来了,云止快步绕过,“后山有刺客。”出了山,他再低头看虞楚一,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仔细盯着她的脸,一手沿着她后脊往上游走,微微施力做试探。可是,他的内力无一例外被排斥,她的筋脉中有一股更为深厚的内力在防御。而且,击的他手心都发麻了。“你知道吗,我的记忆力,是最好的。”云止说。这样的年纪,如此深厚的内力,他交过手的,只有窦天珠。不过,虞楚一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她耳朵里能听到的,都是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而且,似乎每一条血管都开始逐段的炸开。她开始腿软往下滑,脸和脖颈红彤彤。云止单手拽着她腰间的衣料,一边垂眸看着她往下坠。眸色幽深,掺杂了更多的是冷色以及复杂。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把她提起来呢,一股劲风接近。他迅速的施力把虞楚一提起来,并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身形魁伟的男人如黑云一般的过来了。虞千启。虞千启速度极快,到了近前便伸手将虞楚一揽了过来。她已恍若失了神智,脑袋软软的靠在了虞千启的胸前,长发也铺满了他的手臂。“虞门主来的好及时啊。”看了一眼虞楚一那靠在虞千启的怀里的样子,云止淡淡道。“云止公子也是个聪明人,本门主既然来了,云止公子也请吧,白柳山庄不宴外客。”虞千启魁伟而冷厉,最后看了一眼云止,就把虞楚一抱走了。原本因着虞楚一就是窦天珠这个事儿心头如冷霜,这会儿反倒是因为虞千启这一句话,那冷霜瞬时就消散了。白柳山庄从不宴外客?他还偏生要继续待着呢。夜幕降临,山庄里,虞楚一的住处大门紧闭。别说外人了,沛烛沛澜等人也不能进去。那里头,只有虞千启和虞楚一两个人。云止站在白如雪的柳树下,看着那紧闭的院门,还有守在那儿的虞千启的狗腿子,俊美的面上淡漠如霜。闻人朝则有点儿着急,走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等媳妇儿生孩子呢。“阿一到底怎么了?”闻人朝还是不解。他和那几个黑衣人缠斗,都料理干净了。回来后才知道,隐罗门的门主来了,还带着发病的虞楚一进了房间不出来。他不明白,虞楚一发了什么病。“我们家姑娘有旧疾,每年可能会发病一次两次。虞门主可以为姑娘治病,一两个时辰左右吧,姑娘就没事了。”沛澜解释。闻人朝眸子微眯,“这虞门主,是阿一的大哥是吧?同父同母的大哥?”这若没有血缘关系,就这么在一个房间里不出来,他还真有点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