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金陵府府衙后院。
一早起来,王嫣就去王夫人那儿问了安,和她爹娘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早饭,然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了。
而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就开始翻箱倒柜地不知道在找什么,口中还呢喃自语着:“哎?怎么没在这里呀,明明上次穿过之后,我就收在这个箱子里呀,怎么不见了?”
一边跟着的丫鬟兰儿见状,就倾身问道:“小姐,你这找什么呢?这样翻箱倒柜的,把箱子里的衣服都弄乱了!”
王嫣转头看向她,神情迟疑了一瞬,又是鬼祟地看了看房间外面,见外面没有人,她这才小声道:“哎!兰儿,你有没有看见我们上次溜出去逛街游玩穿的那两套衣服啊?我记得上次回来之后,我明明是把衣服收进这个箱子里啊,这找不着了!”
“啊?是那两套衣服啊?!”兰儿有些吃惊地看着王嫣,瞬间神情也是警觉了起来,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找那两套衣服干什么?难道你又要溜出去逛街游玩吗?这可不行,要是被老爷夫人发现了,那就不妙了!”
王嫣白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道:“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啊?最多训斥我一顿,禁足几天而已,难道他们还真能打我不成?”
“可是,可是”兰儿却急了,有些欲哭无泪道,“老爷夫人是不会把小姐怎么样,可是我就要惨了,夫人身边的姑姑会罚我顶着碗盘跪在院子里的,一跪就是一个时辰半个时辰的!小姐,你就行行好吧,别偷偷溜出去了行不行?”
王嫣是个大胆又有些任性的小姑娘,她哪里就会听人劝了?对于兰儿的请求劝说,她依旧不以为意,只笑道:“你怕什么啊!要是被发现了,大不了到时候我替你求情,和你一起受罚跪在院子里就是了,我就不信我爹娘还会让我也跪一个时辰半个时辰的!”
“可是,可是”
兰儿还想说什么,可不等她说完,王嫣就打断她道:“好了好了!别什么可是了!快帮我找找,那两套衣服到底收到哪里去了,我记得是收在这个箱子里啊,怎么找不见了?”
兰儿见她又开始到处翻找了,就知道自己是劝不住自家这任性胆大的小姐了,不由的有些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别找了!那两套衣服我怕夫人和姑姑来了小姐屋里被发现了,所以就给藏起来了,喏!都在那床底下的一个小箱子里收着呢!”
兰儿指了指那床底下,王嫣顿时蹲下去寻找,果然从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小箱子,顿时她大喜过望,把那小箱子拿了出来,放在木凳上,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这才打开了小箱子,就见这箱子里放着的却是两套男装,衣服鞋子还有插头发的木簪子都齐全的很。
王嫣拿起其中一件长袍拍了拍,就笑道:“好久没穿这套衣服出去溜达了,有两三个月了吧?都在这箱子里落灰了!”
然后,她又转头对兰儿道:“哦!对了!兰儿你也快换上男装吧,等会儿我们就溜出去!”
兰儿有些无精打采的,垂头丧气的认命般地应道:“是!知道了,小姐!”
于是,两个少女就在这屋子里偷偷摸摸地各自把少女绮罗裙子换成了男子长袍,把散着的头发也是扎了起来,插上了木簪子,不一时就变成两个白白嫩嫩的少年郎了。
王嫣看了一眼兰儿,又低头看了看自身,不由失笑道:“相比于麻烦的罗裙,我倒是更喜欢这长袍,走起路来没那么多束缚!还是当男子好啊,可惜我生来就是个女子!走!兰儿,我们这就溜出去!”
她拉着兰儿,就鬼鬼祟祟地往外面走了,兰儿无可奈何,遇着这么一个任性胆大的小姐,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了。
这也不是王嫣第一次偷偷溜出去逛街游玩了,以前她在家里闷的无聊的时候,就会偷偷溜出去逛街看热闹,所以她也算是熟门熟路的了,这一次也很顺利地趁着后门没人看守的时候,带着兰儿两个人偷偷溜出了府衙,来到了人来人往热闹的大街上。
“啊!这街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啊!”王嫣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笑道。
兰儿却没心思看这热闹,她还是带着些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我们出来了就出来了,但逛一逛就早点回去,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了,必须在午饭之前回去,不然老爷夫人会发现的!”
“知道了!知道了!都溜出来了,就别再啰嗦了,走!我们去西城!”王嫣有口无心地答应着,又是拉着兰儿进了人群中,往金陵城西城而来。
走了许久,绕了小半个金陵城,她们终于来到了西城,王嫣又是找人询问了永家巷在何处,得到人指路,不一时她和兰儿就来到了永家巷的巷口处。
“走,我们进巷子里去!”王嫣当先走在前面,走进了巷子。
兰儿却是看着这巷子皱了皱眉头,好似想起了什么,忙快步追了几步,凑到她身边问道:“小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你不是来街上逛逛就回去的吗?带我来这巷子里干什么?我记得那王瑞前几天说过,那位张公子他们就好像住在这永家巷里,小姐来此难道是特意来寻他们的吗?”
王嫣转头看了她一眼,不仅没有否认,还笑着点头坦然承认道:“看来你还不笨!是啊!我今儿溜出来就是来找他们的啊!不然呢,之前我为什么要让王瑞跟踪尾随他们啊?不就是为了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我好溜出来找他们吗?”
“可是,可是小姐,这不妥当吧?我们还是回去吧!”兰儿又是急了,忙道。
王嫣却不以为意道:“有什么不妥当的!来都来了,还回去干什么?快走!也不知道他们住在这巷子的哪个院子里!”
然后,她就自顾自走在这长巷里,还伸头探脑地到处张望,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兰儿见状,也只能咬牙跺脚地跟了上来了,跟着她家小姐一起伸头探脑地张望着。
在这长巷里走着,不知不觉间,她们就来到了张进他们住的院子前,这时她们还是在贼头贼脑地张望着,透着门缝看里面住的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却是让那兰儿透过门缝看见了那小院里正在温习读书的张进等人。
顿时,兰儿小声招呼道:“小姐,我找到了!看啊!那张公子他们就在里面!”
正左右张望的王嫣闻言,瞬间转过头来问道:“哪里哪里?在哪里?!”
“看!在那院子里!”兰儿向那老旧小院指了指道。
王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透过门缝,也果然是看见了正在小院里读书的张进等人,她又是瞬间忽略掉方志远、朱元旦他们,就只盯着正捧着书看的张进,翘了翘嘴角自言自语地笑道:“哼!就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你在这里落脚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自言自语完,她又是大胆地迈步上前,来到了那扇门前,一双眼睛靠在了门缝上,咕噜噜地转着,往里面偷看,当然她的目光还是落在张进身上了。
可张进此时却丝毫没察觉到,外面有人在偷看他呢,更不知道王嫣这知府家的千金小姐居然就这样寻上了门来。
张进的上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