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一路通过眩光门传送,快速赶到曾经到过的的一个个地方。
跟与坎斯洛一起赶路时的走马观花不同,这次故地重游时他又是另一番的体会;
熟人见了一箩筐,之前赶路时错过的美景也尽皆补上了,如果之前的走马观花是“低价跟团游”,这次就是“高端自驾游”,可以说是舒服多了。
按理说他应该是补足了之前的诸多遗憾的……
但看到美景没人分享,吃到美食没人争抢,遇到新奇的事也没人在旁边一个劲的絮絮叨叨,终究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乏味。
在几天后,他旅游的兴致渐渐淡漠,直接传送到了目的地外的最后一个城市——号角城。
如今的号角城,跟原来的情况可是大不一样了。
首先,它改名字了,叫做英雄城,这名字自然是为了纪念之前一直守护着这里的金菊骑士团了。
不过如今英雄城里可没“英雄”,毕竟骑士团团长和大部分精锐都去了东面的海边,这边剩下的人和家眷也都陆续搬迁过去了。
其次,由于这里经过了几次战乱,原本的居民大多都离开了,如今居住的多是从奥西古帝国西南被霜刃部落占领的地方迁移过来的人。
新的移民自然会带来新的气象,所以最后的一点不一样,就是——它整个的画风都不一样了!
这里从装饰审美、饮食艺术、城防管理、口音习惯……方方面面都已经变得不同!
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闲逛时,东平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觉;
一个熟悉的事物在人们记忆中落座后,就成了一种理所应当,但世事总是无常,当它进入记忆的同时,现实中的一切就开始转变,几经辗转,当人们蓦然回首时,一切必然都已不同,这时,人们就会体会到一场现实对记忆的背叛。
人们可能会因此愤怒,但握着拳头却不知要向谁挥动,最终冷静下来后,终究会被迫接受现实,默默品味时间强加给你的苦涩。
东平笑着摇了摇头。
“向前看,向前看~”
他着哼着不成调的声音,走向一家新移民开的餐馆,这里面飘出来的肉香很馋人。
一进屋,一股热浪混合食物的香味一起涌出,还伴着陡然变大的热闹声音,显得极有用餐气氛。
餐馆是卖油炸菜品的,由于菜品不算贵,所以在这油水比较贫乏的地方生意非常好。
不过这些东西对东平而言就差了点意思了,他在勉强吃了一分腥味未去除干净的炸肉排后就擦了嘴,饮着这里的麦酒听周围的人聊天。
这里的人谈论的大多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无非就是新移民和旧土著的冲突:
事情是战乱的无主土地、财物、房屋,在被新移民占据后,旧主又因种种原因活着回来了,于是就闹得很尴尬。
这些是刚一听他觉得新鲜,但千篇一律就有些无聊了。
就在东平听得没劲,打算起身离开时,有几个商人模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饭馆。
这让他一下来了精神!
果然,不管世界怎么变,这个经典组合的聊天内容仍是十分有水平的:
从奥西古帝国的新税负的明减暗增,到新来的帝国商帮对本地商人的打压和蚕食,再到那些原东流王国的叛国贵族们失去价值后的凄惨……如是种种,让东平听得津津有味。
“哎,说实话,咱们这些不好过,下面的人也不会舒服太久啦,我听说啊,帝国为了稳定新地,准备大举移民了。”
“移民?往哪儿?”
“除了这个原本就被奥西古帝国的人占据的英雄城,其他城都要掺进去一定比例,不然他们可不安心。”
“可我们这儿不少城市的人都不少呢,地都不够了啊!”
“哼,他们管你们的呢,地不够,继续移呗,让把这边的挪一半去北狼原去垦荒,你看够不够!”
“那可要死不少人啊!”
“这不正好吗?人死多了地不就更富裕了?”
这时,队伍看起来最土豪的大胖子拍了拍肚子,不屑地说:“呵,这帝国皇帝都完蛋了还这么横……”
这话一入耳,同桌的一圈人连忙直起腰,一人两手连连摆动,一人左右打望,一人脸紧张五官挤成了一团,仿佛干果一般,最后一人低声道:“诶,说话小心些,你有当巫师的爷爷,我们可没有!”
看着周围人的表现,那胖子似乎还来劲了,声音陡然又加了一个分贝:“也不知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当着……”
说到这儿他悄悄看了看周围,声音又低了下来:
“当着帝国丞相的面我也是这么说,借他个胆子敢在这时候动我!
你知道吗,他们那老皇帝做了大恶了……我跟你说你们可别乱传,我爷爷这次回来受伤可不轻,说就是被那家伙害的,他老人家说,巫师老爷们可是死了不少呢,这仇可结大了!”
这么一听,其他人心就放下了些。
一人状着胆子可:“这么凶,他做什么了?”
“那就不清楚,反正你们也看到了,新皇帝只是上一任皇帝的远方亲戚,老皇帝原本的那一系可能都受了牵连,失去继承权了!”
“哎,说起来,如今世道也是变化快,之前还是传说的巫师,如今也到处可见了。除了你的爷爷,我还认识一人,他那不知所踪的长辈也回来了。
奥西古帝国有了巫师会,东流王国变成了巫师国,其他国家或多或少都被巫师给统治起来了,真是奇妙啊。”
“对,而且这些组织还各不相同,你们知道有哪些组织吗?我来告诉你……”
就在这胖子或真或假地给同伴科普巫师组织的事时,东平为这一桌商人捏了一把汗。
这些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人看他们的奇怪眼神,也不知道有一个人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果然,没一会儿,那个家伙领着一个公子哥,带着一队一手圆盾一手斧的战士走进了屋。
那年轻人拍了拍肩膀不存在的灰尘,颇有派头道:“无关人士出去!”
这一帮食客人鱼贯而出,服务员撤退到厨房,哗啦啦锁住了门。
那几个商人想走,但被斧子威胁下又坐了回去,保镖们握住武器,却根本不敢拔出;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队城卫军,以及身着通体紫色长袍,目中无人的年轻人——这怕是个贵不可言的家伙!
领头的战士看到东平不但没走,还坐在桌上慢慢喝酒,就像是要看戏,再看他撑满衣服得肌肉,隐隐透着不凡的空间腰包,皱了皱眉,然后拽着一个手下挪过几步,两人像一扇屏风一样挡在了东平的桌前。
东平看了看将自己完全挡住的两个人,不由得哑然失笑,暗道这可真是个靠谱的手下,为了不为自家公子惹事,也是煞费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