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还有金子……”
他眼中突然重新闪烁光彩,爬起身来,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跌跌撞撞地冲上船,猛地扑到了装着黄金的车上,就像在拥抱全世界。
他趴在车子上,感受着盖在布下的冰凉金属,他内心重新找到了宁静。
“为了金子,什么都值得……”他喃喃道:“为了老母,为了妻儿,为了我的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嗖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安上一下跃起,落在旗杆上。
东平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嘴里啧啧称奇:“好,够狠,枭雄啊,都给灭口了?!”
刁得财抬头一望,眼睛闪过绝望,但随即一定,呼啦一声拉开盖在车上的破布,露出下面金灿灿的金属,又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一气呵成。
“您是爷爷,我是孙子,您是天上的凤凰,我就是地上的家雀,这些黄金,您拿大头,我那小头……不,不不,你就给我留一小块就好!
还求大人给小人留一条活路吧!”
说着他咣的一声一磕到地。
“哦,我为什么不全拿走呢?”东平饶有兴致道。
“您行行好,行行好……”
他只不断地磕头,嘴里说着自己如何凄惨。
东平摇了摇头,仔细一看了一眼所谓黄金,发现这些东西形状很怪
“你这‘黄金’……哪儿找来的?”
“煤堆里,哦对,煤矿里可能还有很多,您得赶紧去把它占住……”
“煤矿里哪里来的的黄金……嘿,这不是黄铁矿吗?”
说着东平从空间腰包里掏出一枚金币丢在了地上,“你感受一下,真金远比这个压手。”
“不是的……曾老板明明给我说,这个是黄金的!”这人一手拿着金币,一手拿着一小块黄铁矿,凑到脸跟前,看得眼睛发直,冷汗直冒,最终他心头一定,一口咬定道:“一定是它们不够纯,对,这个还是矿,不纯的!”
“你瞧它这晶体差不多的模样,哪里像黄金了?!”
“你不懂,曾老板懂,他说的一定是对的!”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看你老板怕是看你憨,故意逗你的吧!开铁坊的,哪会不知道什么矿会伴生什么矿啊!”
“……哦,对了,还有选矿的人,也说……额……”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选矿的那帮人,从头到尾都是说找矿石,从没人说是找黄金……
“难怪,给他们一成黄金他们都不要……”他喃喃道。
没人能拒绝那么多金钱!
真有黄金,怕是根本轮不到他们这帮护卫发现,选矿的那群人早就给分完了!
想明了这一点,他的世界轰然倒塌,好似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那我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神经质地突然笑了起来,最后笑容又突然一收。
“兄弟们,慢些走,大哥来赔罪了……”
刁得财说着便拿起了一块巨大的黄铁矿,一脑袋就撞了上去,立刻就脑浆迸裂。
东平摇了摇头。
“利令智昏呐。”
说完拾起地上沾了血的金币,离开。
……
由于事情解决的特别快,所以当东平赶到村外埋箱处时,两个箱子才刚被挖出来。
张侠看着箱子,迟迟不敢打开,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还不打开?”东平说着,就走到箱子面前,伸出了手……
“诶,等等,妾身还没准备好……”张侠话音刚落,就见这箱子被推开。
当她看到襁褓、虎头鞋和一堆玩具时,刚干涸没多久的眼泪又开始簌簌往下掉。
她冲上前去,挨个摸了一下,“这些妾身都记得,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随后她又看到旁边的一些从小到大,款式各异的女装,每一个上都折了个条子,上面写着“女儿三岁了”、“四岁生辰贺”、“女侠五岁”等字样,当她看到最后“时间真快,都三十一了”时,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之后她又打了开装着各色首饰的盒子,每个簪子、项链等,也都穿着一条纸条,上面写着“买于萍县,月见当喜”、“买于路人,月有同款”、“买于塞外,小女或喜”等。
她好不容易才在东平二人和孩子的安抚下,好平复好心情,但当她开始读那捆厚厚的信后,情绪再度开始失控,泣不成声。
那些信上说的,全是这些年张舒畅对母女二人的思念:
他反复地说着相处的美好,又反复的设想重聚的幸福;
他分享了几十年内遇到的美好事物,畅想着妻子如何好,女儿如何好,并写下了无数的祝愿……
张侠看着信,最终在儿子怀里哭晕了过去。
……
找到了张舒畅的孩子后,东平心中的大石头轰然落地。
在之后的几天,经过张侠……哦,不对,她把名字改了回来,经过张映月的同意后,东平和李踏歌开始教韩思武功。
韩思作为张舒畅的直系血亲,肯定是有资格接受偷天换日宗的武学的,在东平他们了解到了他失踪之事的始末后,也明白了这孩子的心性很好,再加上他出色的根骨、悟性,即便严格把关考核,他也是很合格的选择。
于是他们不废话,《偷天经》和《换日手》立刻就给他安排上了。
由于东平在武学理论上真心稀烂,所以教学工作被李踏歌抢了过去,现在他无事一身轻,整个人都懒散了起来。
五天后的中午。
东平趴在孙婆婆屋外的石桌上,看着李踏歌在烈日下对韩思悉心教导。
“嘿,后悔了吧,早跟你说她是好女人,你不信,现在……嘿嘿,你就是再想追球都晚了!”孙婆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桌旁,对东平挤眼道。
“那再好不过了。”东平看着张映月提着壶给李踏歌两人送水,面带微笑,“说起来真怪,原本他们俩挺不对付的,差点没打起来,结果到了现在,竟然关系越走越近了。”
“男女之事,真是讲不清道理的,那叫李踏歌的,我就看不上眼,没想到人姑娘好像偏偏还喜欢上了……哎……”
一老一小看着对面那三位,恍惚间就像看到了一家三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