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师尊(三)

洛声醒过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里。

房间里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他有些不适,头晕脑胀,全身乏力,明明每次泡完澡,身上因为沈长煜灵力造成的难受就会好许多,可这次却并没有。

他反倒更难受了,和最开始的难受好像又有点儿不一样的地方,他说不上来,而且手腕处还有些钝痛,细看却又没有伤口。

“发生什么事儿了?”

001:“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

001:“……”

“那你还是等萧风野进来跟你说吧。”

“……”

洛声最是看不惯001这副吊人胃口的样子,什么事儿还不能直接告诉他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泡澡,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

有些莫名,但也不是太想追究,毕竟萧风野的好感度也没增加,怎么会回来的并不重要。

但还是要问一下的。

他知道萧风野在外面守着,便开口让他进来。

门打开,萧风野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声音沉沉,恭敬道:“师尊。”

洛声看到男主这副模样,不得不感叹一句好演技。

他虽表面恭敬,眼里却并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是冷漠非常,说再严重点就是有些冷血。

他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一时的忍让并没有什么,反正,他最后都会千万倍的讨回来。

洛声不由觉得心里发凉。

赶紧刷好感度才是第一要紧事。

“我怎么了?”

萧风野:“师尊泡了太久,晕过去了。”

晕?

洛声明明记得自己也没泡太久,再说,后山的灵气对他的修炼大有裨益,以往都没晕,怎么就这回晕了?

他觉得萧风野是在骗他,偏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是吗?往常我也在那儿泡过许久,不是都没事?”

萧风野并不慌张,解释道:“回师尊,任何结果都是不断累积而成的,后山灵气虽好,但不能摄入过多,师尊以前待的时间太长,又因体内残留着宗主的灵力,一时间受不了温泉内的再吸入,所以晕了过去。”

他说的煞有其事,但洛声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缺失了某部分记忆,但又不能直接问出来。

萧风野毕竟是魔尊,心肠不知道多坏了,面上对他尊师重道,说不定心里已经在想怎么将他千刀万剐了。

不可不可。

问001想必也不会说实话。

算了,毕竟自己也没出什么事,他也懒得再计较。

“倒是我大意了。”洛声不经意间撩了撩肩处的长发,纤细洁白的脖颈若隐若现,他笑着说:“多亏了阿野心细,这要是换了别的人,我肯定早就没命了。”

【他的脖子真细啊。】

萧风野的眼神慢慢暗了下去。

是很细。

细到仿佛轻轻一扭就会断掉。

【你没告诉他实话是吗。】

那又如何?

【你想让他感激你,爱上你?】

萧风野沉默了。

不过是个靠着丹药补上金丹期的炉鼎,爱他,仿佛还不够资格。

但他对洛声有兴趣。

再美丽的炉鼎,都逃不过被双修的命运。

既如此,给谁用不是用呢。

萧风野无声地笑了笑。

不。

我只是想用他。

萧风野低下头:“都是我该做的。”

洛声对他这样的反应非常不满。

他都这么温柔了,男主的神色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可真不是个好想与的。”

001:“非也,不是说了吗,你平时就喜欢占人家便宜,当着外人的面作出个好师父的样子对萧风野很好,人后只要一个不顺心,就会想法设法折磨他,萧风野都习惯了,对你突如其来的温柔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

好难。

果然出来混就都是要还的。

洛声下床站了起来,走到萧风野面前。

萧风野比他高出许多,作为一个炉鼎,洛声估计自己的身高可能在一米七三左右,可萧风野的身高,净身高可能是一米八七,可他偏偏束了发,看起来直直往一米九以上冒了。

身高差由此可以想象。

洛声抬眼看他,伸手去勾他的手指,然后笑了下:“阿野果然是我的好徒儿,我的眼光果然没错,你不仅长得好看,对我也忠心。”

他在萧风野掌心画着圈,明显小一号的手看起来莹白瘦弱,他说:“可惜我也不能教你什么,若你想重新选一个师父我也不拦着你,过段日子便是比试大会了,你去参加吧,听说赢了的人,可以被师兄收为入门弟子,玄天宗的入门弟子,能接触到的东西可比做我的弟子要多的多。”

洛声知道萧风野最想要要的是什么,玄天宗秘宝,藏在沈长煜的密室里,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但传说那个东西能让死人复生,所以即便受了再重的伤,有了那个东西,便能恢复如初。

萧风野受了魔功反噬,有不可逆转的伤害,除了那件东西,他此生绝无治愈的可能。

所以男主拼了命也想要。

他这也算是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萧风野没说话。

洛声的话有点反常。

这个蛇蝎美人,自己看上的东西又怎会允许别人染指,他在试探他。

掌心的触感痒痒的,像绑着一层棉花的利剑。

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虽然很想找到传说中的东西,但并不是很想待在沈长煜身边。

沈长煜狡猾,灵力也深,自己稍不注意便会露馅。

可洛声不同。

这个被全修界喜爱着的美人,美得纯粹,恶得单纯。

他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

萧风野皱眉道:“师尊说的哪里话,您是我的师尊,一天是,就永远都是。”

“他可这能装。”

001:“魔尊嘛,做大事者能屈能伸。”

“那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真假假都有。”

“……”

其实洛声也不想让萧风野离开他,一来男主是个帅哥,整天看着养眼,二来,有男主在身边,他刷好感度要容易许多。

“阿野真是太好了。”洛声牵着他的手,作出亲密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答应你,只要你在比试大会上取得前三名,我就满足你一个心愿,怎么样?”

萧风野淡淡的笑了下:“多谢师尊。”

门外敲门声响起:“师叔,该用膳了。”

虽说洛声已经到了金丹期,但他从来不辟谷。

他最喜欢到民间集市上游玩,自然喜欢民间食物,不想因为辟谷失了乐趣,所以一日三餐都不会少。

“进来。”

弟子将做好的丰盛饭菜端进门,刚一进来便看见两人双手握着,他眼里闪过一抹暗色,师叔的手那样嫩,却握着那个下等人。

洛声没注意到端饭的弟子,他拉着萧风野过去坐下:“阿野陪我吃吧。”

萧风野还未说话,方才那弟子便开口阻止道:“师尊,这不合规矩。”

洛声转过去看他:“规矩是你定的?”

弟子为洛声的美貌感到心惊,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神灵,他想亵渎,却又不敢,何况洛声的脾气一向糟糕,他马上跪下:“师叔恕罪。”

洛声:“那还不滚?”

“是。”那弟子站起来,看了眼洛声后,就出去了。

真奇怪,明明师叔对那个下等人是非常差的。

怎么今日……

照顾洛声的人都知道,洛声对萧风野很差。

洛声只在沈长煜或者其他宗派掌门面前对萧风野很好。

一回了玄天宗,在这些弟子面前,洛声是毫不顾忌自己的脾气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些弟子面前偏袒萧风野。

连萧风野,都忍不住看了洛声一眼。

洛声立马就换上了一副笑脸:“阿野看我做什么?”

萧风野:“他说的对,我不配与师尊一起吃饭。”

“我说可以就可以。”洛声眼波流转,似有千丝万缕:“毕竟阿野这么好看,旁人是比不得你的,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001:“你可真能编。”

“天地良心,我说的全是实话。”

“不信。”

萧风野听着只觉得洛声的声音甜的腻人,他的眼神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一样,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浸进去。

他一向冷情,此刻倒也明白了几分全修界的人对洛声迷恋的原因。

是个会勾人的。

“谢师尊。”

说了这么多就换来三个字,好感度还一动不动,洛声有些失望,但也没马上表现,他将碗分给萧风野:“尝尝吧,虽然你们也已经辟谷,可以尝尝新鲜。”

吃饭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看和谁一起吃饭。

饭菜特别丰盛,且味道自然没的说。

洛声是饿了,萧风野却没什么感觉。

他不懂洛声为何会喜欢吃这些俗物。

他味同嚼蜡,都不怎么夹菜,但余光瞥见身旁的洛声倒是吃的极香。

洛声的吃相很好,小口小口的,不急不躁,即使是吃饭,也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很美味,对吗?】

现在看来,美味。

【你想吃他。】

我只是想尝他的味道。

“张嘴。”

萧风野下意识偏头,洛声就将菜喂到了他的嘴边。

他有些愣住:“师尊?”

“我想喂阿野,”洛声笑了笑:“看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快点张嘴啊,我手都举酸了。”

萧风野只好张嘴将洛声筷子上的菜吃了进去。

好像不算是味同嚼蜡了,仿佛残留着洛声的甘甜。

【他真sao。】

“好吃吗?”

漆黑的眼眸看向洛声,萧风野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好吃。”

洛声当着他的面,又夹了一块儿肉放进自己嘴里,还故意舔了舔筷子,意有所指地看着萧风野:“真的好吃。”

漆黑的瞳眸好像闪了一点异色,洛声听系统播报。

“叮——”

“恭喜宿主,萧风野好感度3!”

洛声:拿捏。

-

是夜。

萧风野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有人无声无息的进入了他的房间。

猛地,他消失在床上,利剑将他的床贯穿,下一秒,他出现在那人身后。

伸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告诉我来找死的理由。”

那人就是今日给洛声送饭的,此刻被他掐的动弹不得,灵力好像也被压制得使不出来。

怎么会,明明萧风野的灵力在他们之中是最低的,怎么会……

那人目眦尽裂的看着他,眼里的疯狂让他看起来格外丑陋:“你有什么资格可以陪师叔一起吃饭,竟还让师叔喂你,下贱的东西,去死吧,师叔是属于我的。”

萧风野对他的这个理由并不意外,他慢慢收紧双手,好整以暇地笑了下,眼里泛着猩红,额间的红印若隐若现,他说:“本座早就知道你在门后,你喜欢洛声,可惜,他喜欢本座。”

“你闭嘴!”那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你是……”

萧风野打断他:“你们都幻想他什么,幻想抚摸他的身体,亲他,上他……弄哭他?”

那人也顾不得萧风野的身份了,一说到洛声,他就失去了所有理智:“师叔是我的,我会得到师叔,我要、我要洛声,我要他……”

“你们这么喜欢他,让我对他也有兴趣了。”萧风野英俊冷戾的眉眼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可怖,他笑着说:“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感受师尊的滋味的。”

那人挣扎起来:“你敢……”

萧风野不再多说,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生生将他化成了一摊血水。

尸骨无存,魂分魄散。

他嫌恶地擦了擦手:“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