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微微扬起脖颈,眼睫乱颤,双眼紧闭。
殷誉北没有闭上眼,而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的神态,瞳孔漆黑深沉,神情专注。
两人的呼吸交缠,似乎和彼此融为了一体,狂风骤雨般毫不停歇。
殷怀有些喘不过气,忍不住伸手揪上了殷誉北后背,将衣物扯出了褶皱。
殷誉北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按住他后脑勺的手放松了些,而后微微拉开距离,伸手抚上他柔顺的发丝,神情漫不经心,哑声道:”后悔了吗?”
殷怀双眼迷蒙,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殷誉北低声一笑:“后悔也迟了。”
他垂眼注视着身下人,青丝纠葛缠绕在一起,殷怀双手无力垂下举过头顶落在地板上,歪了歪头,忽而朝着殷誉北笑了笑。
殷誉北不由微微一怔。
下一秒只见他努力撑起身子,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又在嘴上贴了贴,这回他似乎有些不满意,闭着眼似乎嘀咕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殷誉北身子猛然一僵。
他似乎还是不满意,脸色拉了下来,闭着眼嘟囔了一声。
“....怎么没味道了。”
闻言殷誉北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了一事不由眉间微蹙,在王府里他没等到殷怀一起用饭,确实心情烦躁喝了些酒,身上想必一股酒气。
想到这他不由自嘲一笑,他还以为....
见尝不出味了,眼前人似乎觉得不满意了,便将自己扒拉开,然后挣扎着就要上床睡觉。
殷誉北:“.......”
他反手将他捞回来,结果因为姿势改为了抱,殷怀竟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他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望着他安稳乖巧的睡相,殷誉北垂下了眼,静默片刻,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眼里夹杂着淡淡的宠溺纵容。
这些是殷怀清醒时从未察觉到的一面。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人的脸庞:“算了。”
殷怀似乎也觉得这个免费靠枕舒服,于是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忘牢牢的揪住他的前襟。
他只觉得迷迷糊糊听到什么人说了什么,于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随即便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子僵了僵,随即一只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像是在哄着他一样。
殷怀虽然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却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似乎自己很熟悉,而且他并不讨厌。
...是什么人呢?
此时殷誉北抱起了殷怀,朝外面候着的下人冷声道。
“回府。”
“是。”
“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出去半分,下场是什么样我想你们都清楚。”
众人连忙跪伏在地,颤声应是。
...
等到翌日一大清早,殷怀从睡梦中惊醒时,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好像做了个梦,而且还是个说出来令人不齿的梦。
而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殷誉北。
可等他坐起身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时,心中抖了一抖。
他望向铜镜中的自己,当望见自己脖颈上的那抹艳色时,心顿时一紧。
雪白的肌肤上点点红晕格外惹眼。
留下这个的人似乎很希望他不要忘记,所以用这种恶劣的方式提醒着他。
殷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也逐渐恢复清醒,昨夜发生的事逐渐回笼。
当回忆到自己主动亲向殷誉北时,他双眼一闭立刻躺回去,准备重启再来。
可一睁眼那些画面还是争先恐后的跑进自己的脑海。
当回忆到他被殷誉北抱着下了马车,然后一路回到他房间,他依旧抱着殷誉北闹就是不肯撒手。
殷誉北对他无可奈何,还是合衣上床哄着他睡觉。
殷怀喝醉后无赖功夫也见长,对殷誉北颐指气使。
因为殷誉北让他脱下带着酒气的衣服,立刻不悦,一口一个“你也敢指使朕干着干那?”“信不信朕砍了你的头!”
见没有人进来砍头,他便自己动手要去捏殷誉北的脸,被他一把抓住手,制止了不安分的动作。
然后殷誉北很冷静的让外面人送干净衣服进来,亲自给他换上。
想到他真的看了自己没穿衣服的模样。
殷誉北揉了揉发麻的脸,心中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哈哈哈都是男人嘛哈哈哈哈哈
可是当他又想到自己心里藏着的那些奇怪猜想,他又笑不出来了,嘴角的笑彻底僵住。
他下了床恨不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三确定自己脖子没有露出丝毫,这才一步三顿的出了门。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去找释无机拿一些静心的书籍。
可等他到释无机住的院子时,只看见了一个神侍正在捡落梅。
殷怀忍不住问:“你捡这些花做什么?”
神侍一看是他,一板一眼答道:“大人让我捡来做梅花糕。”
殷怀想起了释无机的厨艺,忍不住嘴角一抽。
“你们大人还喜欢吃这些糕点吗?”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只喜欢吃凤梨糕。”
神侍闻言神色古怪,憋了一会后还是只闷声道:“大人不吃这些。”
“那他做来干什么?”
“....送人。”
“送谁?”
神侍闭嘴不说话了。
殷怀心说来了来了又来了,神侍的被动技能触发了,简称为我不想说时我就是哑巴。
“算了,你们大人在里面是吧。”
神侍这回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
释无机住的只是王府内的普通客房,但是摆设布局还是雅致大方,由此可见,殷誉北的品味确实尚可。
他进去时看见释无机正在低头调药,银色发丝如清华冷雪,垂落在地。
他身上有一种令人静心的味道。
菩提冷香中似乎夹杂着淡淡的药香,涩涩的苦味中蕴含着清冷香气。
他似乎察觉到了前来的人是殷怀,淡淡掀起眼帘,面上没什么神情。
“有何事要我帮忙?”
听到他淡淡发问,殷誉北在他身前落了座,笑眯眯道:“国师为何这样说,难道我不能找国师玩吗?”
释无机望着他,似乎是笑了笑,只不过那笑极清极浅,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殷怀没辙,只能叹了口气,“还是被国师你看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有些事我还是看不透。”
释无机却望着他,面色沉静,“看不透便无需再看。”
殷怀微怔,随即一笑:“你这像是大师说的话吗?”
释无机却摇摇头,垂下雪白眼睫,“你说过你想换个身份就是想自由自在,你只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便可,不用看不用听。”
他抬起了眼,轻声道:“只随你的心。”
殷怀神情震动,半天没有言语,随即摇摇头。
“本来我是想来找国师你借几本静心的经书,现如今看来倒是我庸人自扰了。”
放下了心结后,殷怀神情轻松了许多,干脆躺下用手枕头,
不管是别人如何,他只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便可。
他又想到柳泽,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释无机望了他一眼。
殷怀转过了身面对着他,用手撑着脑袋,笑着道:“国师,你之前说天下心意都难得可贵,但是我不怎么觉得。”
“.......”
释无机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殷怀因为翻身动作,胸前领口微微松开了些,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脖颈。
只见那雪白肌肤上的的淡淡艳红,红得实在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