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被陆慎一声呵斥,且这声音里还带着不同以往的冷厉,萧云景黑脸一僵,顿时一脸懵逼。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出去”着实弄糊涂了,脑子空白,愣是顿在原地许久没动,震惊地看向他家太子殿下。
只见他家殿下垂下的手青筋微显,指骨蜷起,颇为用力地抓着那个布包,而那平日里极白的面色不知为何透着些红,被缎带束起的发丝散下几缕,贴着面颊,竟是被汗濡湿。
萧云景这下更疑惑了,他摸了一把脑袋,殿下这是看到了什么,面色也太不正常了吧。
难道是什么刀刃凶器?!
萧云景粗人一个,自然是猜不到那布包里是什么东西,一想到可能是凶器,剑眉上扬眼睛睁大,没有眼力劲正想开口问时,又听到一声呵斥……
“萧云景,出去!”陆慎将少女给他的东西藏在身后,又厉声命令。
这下萧云景不敢再逗留,顾不得疑惑赶紧行礼出去了。
“萧云景,把猫也带出去。”
在萧云景将要跨过门槛时,陆慎沾满水雾的眼瞥到了一旁正盯着布包看的小猫,顿时手指攥得紧了些,命萧云景把猫也带出去。
猫:“喵?”
萧云景只能照做,将小猫一把薅在怀里,小猫顿时手脚乱刨,想要蹦到主人那里去。
但萧云景钳住猫的后颈,一下就提溜出去了。
“砰”一声,门关上,屋内瞬间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陆慎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然后,是一阵细碎的丝绸摩擦声。
陆慎将白绸亵衣摊开在他腿间,冷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勾勒着亵衣的形状。
眼里冰雪初溶,琉璃般清透的脸上透着某种艳丽的色彩,还有……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慌乱,紧张。
长睫上的水雾凝成了水珠,一晃一晃,摇摇欲坠…不知如何而起的汗顺着男人的脸缓缓淌下,流过泛红的眼尾、侧脸,最后,也流过了他攒动的喉结。
这个向来清冷绝艳,平静到没有喜怒的太子殿下,耳根竟是越来越红,这番模样,颇有几分糜丽堕落的意味,几缕散落的发丝贴着喉结脖颈,皮肤绯红,靠着椅背仰头微微喘气的样子,像极了蛊惑人心的水妖。
若是宋霜月此时看到,怕是也会面热心悸,双腿发软。
“这就是月儿贴身穿着的……”
和她一样可爱。
陆慎长睫若蝶轻振,喘息渐渐粗重,眼尾泛红。
他修长手指缓缓抚过,每抚摸一寸,山巅的积雪便溶了一分,化成了春水。
“月儿……”
陆慎颤抖着湿润的长睫,一声又一声地念着月儿,到最后,鲜艳唇边吐出的“月儿”二字越来越嘶哑,喘息也重了起来,喑哑混浊,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清冽冷然。
仿佛只是抚摸她的亵衣,那病引起的疼痛便能尽数消弭。
陆慎自是知道宋霜月送这亵衣给他是何意。
她担心他,怕他又用刀割自己的手。
她的心意他全都知道。
初初时看到她那双明澈灵动的眼睛,他便知道,眼前这人值得这世上万千的爱意。
星辰日月,山川河流,都不及她这双眼睛。
谁都不能把她夺走。
她,是他的。
不知不觉中,许是连陆慎自己都没发觉,他对她的占|有欲越发强烈,甚至还有些许病||态。
只是,他理智仍在,在克制。
他也习惯了克制和隐忍,以温和示人。
“月儿,怎么能这般好呢……”他呓语般念着,意乱的脑海里全是少女的笑脸,少女凶凶的警告…以及轻抚亵衣时产生的快意。
当真如同在轻抚她的肌肤一般,仿佛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毫无……任何阻隔。
世人眼里谪仙般的清冷太子,竟也有陷于渴||求和念想,无法自拔的时候。
只是因为,轻轻抚摸着宋霜月的亵衣……
最后……当骨髓里的一阵快意遍布全身时,他那被水雾浸湿的眸子闪了闪,随即。
陆慎一声喟叹。
礼法规矩全被他扔到了一边,他靠在椅子,修长泛红的脖子仰成脆弱优美的弧度,叹息。
自诩克己复礼,严于律己,无意情爱一事,可如今身处寺庙,他却想了那般污||秽之事,甚至……
陆慎从余韵中回神,混乱的意识渐渐清明。
似是无法接受般,他薄薄的,骨节分明的手不停地颤抖痉挛着。
最后,待他平静心绪后,他直起身子,将放在腿间的少女亵衣重新折起。
只是,当他看到亵衣上那新印上去的痕迹时,耳朵蓦地更红了。
后不知过了多久,当陆慎面色恢复如初,整理清洁好衣衫后,他喊了还在门外候着的萧云景。
萧云景在外面院子待得都要睡着了,一听到太子唤他立马清醒进屋。
小猫见门打开,也跟着萧云景的脚一块溜了进去。
房间里檀香缭绕,博山炉里散出渺渺青烟。
刚还没点香,怎么这会点上了。
萧云景心下疑惑但也没有多想,站在案桌前拱手行礼后一抬头。
嚯,又恢复成了那个衣衫磊落、清雅绝尘的太子殿下了。
仿佛……刚才他看到的太子只是错觉?
萧云景浓黑的眉眼都挤到了一起,想,或许方才当真是他看花了眼。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在看到那布包后就露出那种神情,
那种神色……萧云景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可能是太子。
“父皇如何说的?”陆慎半支着脑袋,长发如水散下,忽然问。
萧云景听此赶紧回:“陛下允了,同李仁德说一切恢复之前规制,还说……”
萧云景顿了顿,有些吞吐。
“说,萧云景。”陆慎掀起眼皮。
萧云景只能回:“还吩咐重新修缮先皇后的陵墓。”
陆慎眸光微闪,笑了笑:“看来父皇对母后当真是……夫妻情深,极好。”
萧云景听后嘴角抽抽,觉得这话着实阴阳怪气。
好不好,他这太子再清楚不过了。
“重回东宫的消息,这会应该传了出去,萧云景,你以我的名义去下刑部,严令禁止对宋将军刑讯逼供,此案的主审权十之八||九会是裴越,我出去后再让礼部尚书推举裴越,将这事定下。宋将军如今在刑部,刑部尚书是齐王阵营的人,刑讯逼供是齐王惯用的手段,待裴越争取下来主审权后,速速将其移送到大理寺。”
萧云景听后甚觉有理:“是,属下这就去办。”
萧云景应下后正想走,忽想起齐王那件事,遂又道,将齐王说的送美人一事说与了陆慎听。
陆慎低头轻笑,似乎对这事并不惊讶,手指缓缓摩||挲着放着少女亵衣的布包:“是么,贺礼……”
“看来我那个兄长还没意识到。”陆慎听后挑了挑唇,眼尾带起的笑意若春风般缱绻,连萧云景都有一瞬的恍惚。
“殿下不觉得这是陷阱吗?”萧云景问,“齐王必定有他的盘算。”
“到如今,是不是陷阱还重要吗?”陆慎反问,平静无澜的眼眸漆黑深沉,充满压迫意味。
萧云景一怔,随即懂了。
太子殿下这是认定了,他不敢再劝阻,只得垂首回:“殿下说的是。”
“萧云景,你去回复齐王,就说,孤……”陆慎眼睫低垂,清冷的凤眸一瞬闪烁,里面似有火光摇曳,“期待之至。”
“明日亲自去府上拜访。”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女主太好太香了,男主逐渐失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