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歇下来,已经快十一点钟。
梅姨不在,陆清臣提议出去吃,但沈奴不想动,最后是陆清臣下楼煮了两碗面上来。
沈奴迷迷糊糊被叫醒,睁开眼看见男人衣冠楚楚、精力充沛的模样,忍不住在腹诽真不公平,为什么她躺平的人像是被摧残了似的蔫了,出力的人反而越发神采奕奕?
“怎么了?”察觉到女孩的注视,陆清臣看过来。
沈奴望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的男人,头发洗完没吹,还有些潮湿,略显凌乱,却把五官线条衬得更加雅致精细。
“我在想,你可能是个妖怪。”她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手托腮,说得郑重其事。
陆清臣伸手用指背蹭了下她的脸颊,触感细腻滑嫩,“看来我还做得太少,让你有闲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奴脸颊红扑扑地发烫,推开男人的大手,撇开脸不去看陆清臣,像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而使起了小性子。
陆清臣淡笑出声,语气无奈又纵容:“那请沈小姐说说看,陆某是什么妖怪?”
沈奴转过头来看他:“吸人精气的妖怪。”
陆清臣放下筷子,长臂一伸,把沈奴抱到腿上。
“说说看,我怎么吸你的,吸你哪儿了?”
男人问得一本正经,视线却落在沈奴的领口,直白赤裸,毫不掩饰。
“……”在这种话题上,沈奴从来没赢过。
……
一点半,两人出发去民政局,陆清臣拿着装两人户口本的黄褐色牛皮袋,牵着沈奴的手出门。
二十几分钟,黑色古斯特开进民政局的伸缩门。
民政局和妇幼保健院同在一个院子里,停车场整齐停放着各种款式各种价位的车辆,工作日来办事的人很多,沈奴站在过道上,抬手遮住额前的炙热的阳光。
余光忽然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她漫不经心把视线转过去,当她看清那两人的长相,几乎是瞬间僵立当场。
六月下旬,马上就要进入盛夏,沈奴却在这一刻感受到寒气传遍全身的感觉。
陆静好和一个年轻的男子。
而那男子,和庄严长得一模一样……
陆清臣锁了车门,注意到沈奴过于苍白的脸色,顺着她的视线瞧去,瞅见陆静好和那名男子,眸光也是一顿。
“走吧。”他握住女孩冰凉的小手。
沈奴怔怔的无法回神,身体下意识往陆清臣身边靠去,另一只手紧紧揪住他腰侧的衬衫,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双腿僵硬得使不上一丝力气。
不远处搂着陆静好的肩走过来的男子,不管是外形五官,还是肢体神态,都和庄严像了十足,像到沈奴这一刻,忽然不敢确定,当初庄严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两人很快走到跟前。
陆静好小鸟依人地靠在那名年轻男子怀中,笑着打招呼:“五叔……”她看向沈奴,叫了声:“五婶。”
然后问:“你们到这来是……”
沈奴看着那个年轻男子。
而对方,也在打量她和陆清臣,最后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陌生,见她一直看向自己,男子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耳边,是陆清臣冷淡威严的声线,他反问陆静好:“你怎么在这?”
陆静好笑了笑,回答:“庄严送了我一条德牧,跟它玩的时候不小心被它咬破了手,过来打疫苗。”
妇幼保健院的后面,是防疫站,在一个院子里。
陆静好手指贴着创口贴。
说完,她看向沈奴,如愿看到对方吃惊的表情。
陆清臣也察觉到怀中女孩的异常,握住她柔荑的手掌紧了紧,尔后看向陆静好:“既然受伤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咬人的狗,最好也别养。”
“可庄严说希望养只德牧保护我,这样等我们结婚了搬出去住,他不在家的时候,狗可以保护我,是吧,庄严?”
她看向身边的青年,笑得幸福又甜蜜。
那青年摸了摸她的头顶,温柔宠溺:“回去给你挑只温顺一点的。”
……
沈奴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陆清臣带到民政局里的,等她彻底从震惊和恍惚中回神,已经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
这时,陆清臣挂了一通电话,侧过身来看她:“感觉怎么样?”
“想做梦。”沈奴弯了弯嘴角,“你觉得,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长得这么像吗?长相,神态,肢体动作,甚至连声音和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沈奴觉得难以置信。
即便冷静下来了,心里清楚那个男人不可能是庄严,但她依然做不到心如止水。
“你能不能查一下那个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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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