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义行遇到了一件怪事。
说是怪事,但是也谈不上特别奇怪。
这也可能是因为藤原中平在宴会上的出现,他觉得自己或许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风声鹤唳了。
具体是这样的。
生日会过去了接近半个月,当时他都以为没事了。
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首先是家里的一个普通的女佣人。
重感冒请假。
一开始,西园寺义行根本就没注意这种事情,毕竟只是一个佣人生病,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负责的管家自己就按照常规直接就批准了假期,甚至都没有上报。
这种事情本来并不算什么大事,西园寺义行本身就不是对下人特别苛责的类型,让生病的佣人回家养病休息,一方面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疾病传染给自己的家人。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这事也就不算是奇怪了。
真正奇怪的,是当那个佣人病倒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家里的人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一个个全部病倒了。
最开始是佣人,然后是管家,到了最后,连香织和自己的夫人千代子也病倒了。
整个家里,除了义行以外,几乎已经没有一个健康的人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在一周内发生的事情。
虽然医院的检查结果全部都是流感,可看着穿着防护服在自己家里检查的医生们,他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那张护身符。
自己还能够健康地站着,很可能就是因为藤原中平送给自己的那张符。
“这是属下为下周的会议准备的材料,请您过目。”
坐在办公室里的义行心里还在担忧着家人的情况,一名属下的幕僚敲了敲门进来,他将一份文件递过来。
“我明白了,你放在桌上吧。”义行随口敷衍了一句就让幕僚离开。
现在他自然没办法回家,在经过了一系列检查确定健康后,只能在办公场所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看着桌上的文件。
义行心知下周的会议对自己来说相当重要,那本来就是自己和最主要政敌的一次重要交锋,而义真也或明或暗地在最近暗示了自己他会站在自己这边,这本来将是一次大获全胜的机会,可是现在……
他自问还做不到如此铁石心肠地对家人不管不顾。
……
“香织真的没有事情吗……”作为香织最亲密的朋友,再加上晴子拥有香织家庭教师的身份,田边一家自然也拥有去探视的权利,当然了,这个探视也仅限于在隔离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看里面。
“请问,您有没有什么头绪……”义行在知道田边一家来探望后,出乎属下意料地放下了工作亲自跑到医院,在晴子离开病房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迎上来,压低声音问了一句看似毫无意义的话。
虽然询问晴子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只是家庭主妇的人病情对很多人来说完全不可思议,但晴子自然知道义行的意思,她斟酌了片刻,开口回答道:“我确实没有看出有什么法术留下的痕迹,可是……香织虽然还谈不上修行有成,可按理来说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地病倒,更何况……贵府这次的病情,确实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晴子看着义行的表情,犹豫片刻又补充道:“我毕竟法力低微见识浅薄,可能有所疏漏,所以西园寺大人最好还是往阴阳寮走一趟。”
“唉……”义行长叹一声,“我已经去找过了,甚至动用私人关系把强行请到了B级的阴阳师大人们,可他们也没能看出有什么问题。”
晴子不由得露出苦笑,很显然义行一开始也知道自己并不算厉害,只有在他能够动用自己的关系请到的人都不见效后,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嗯……西园寺大人,请恕我冒昧。”良守忽然开口,“您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义行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良守指的应该是藤原中平交给自己的那张护身符。
“是这个吗?”他伸手将护身符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
“可否……”良守伸手。
“当然。”义行自然不会对良守的行为有所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良守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以他的身份,依然可以隐约从某些特殊的渠道听说阴阳寮高层对这个出身普通的年轻人似乎有些看中,再联想到他和御门院本家的关系,义行甚至在猜想良守会不会是御门院家早就看中培养的。
“我想,可能这就是您平安无恙的原因。”晴子倒是没有去看护身符,其实一开始她也看出来义行身上带着某种神异的护身道具,只不过她觉得这并不需要主动点出,她自知没有办法解决义行家的事情,所以只是谨慎地提出让对方寻求更高层的帮助。
义行刚想开口,就听到良守又说道:“您请收好,这可是相当珍贵的道具了。”
“是。”义行连忙接过来,忽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如果我能够因此得到保护,那将这个护身符交给香织和千代子,她们是不是……”
“或许可以。”晴子还没有开口,良守反而率先回答,“不过,我并不建议您这么做。”
“为什么?”
“您最近很忙吧?”良守反问道。
“嗯……算是吧……”义行没理解,但他还是皱着眉头模棱两可地回答了,毕竟那些会议并不方便对外人提及。
“这次的事情,我想您也知道,肯定是冲着您来的。”良守说道,“而如果您离开了这个护肤,恐怕会错过您现在正在忙着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是现在让香织带上,她恐怕也很难立刻康复。”良守说道,“毕竟这其实并不是菅原公的神职,能够帮助您抵抗,也不过是菅原公镇住对方而已,想要让已经生病的人康复,未免也有些太过于为难菅原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