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请用更强大的购买率向我开炮叶缓归一手隔着抹布端起鱼碗,一手拿着筷子摁住了鱼身,只见他端着碗到水池边稍稍将盘子倾斜,盘子中的汤汁就倒入了水池中。
叶缓归眼疾手快的将鱼身上和盘子中的生姜捡出来丢到一边的厨余桶里,然后他在鱼身上盖了一把切得细细的葱姜丝。这还没完,他从刚才炸小鱼的锅中舀出一勺油往葱姜丝上一泼。
虽然灶膛中的火焰已经灭了,可灶台的保温性比普通的锅要强多了。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锅里的油依然滚烫。泼到葱姜丝上时,只听刺啦一声,葱姜的味道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油顺着鱼身滚到了盘子中,葱姜丝覆盖下的鱼身看起来油汪汪闻起来香喷喷。等叶缓归沿着鱼周围浇了一圈酱油之后,鱼香味中顿时多了豉油的味道。
叶缓归将清蒸鱼放在了桌上,他对谭渡之道:“趁热吃!我去炒个豆芽菜!”
说着他转身对着洗菜池快速的清洗起了绿豆芽。豆芽很干净,只要在水中泡一泡,上面沾着的豆壳就会漂浮在水面上。豆芽下生出了浅黄色的根,这些根吃也能吃,但是吃起来口感会差一些。
叶缓归用剪刀三两下就将豆芽的根系给剪掉了,此时留在筲箕中的豆芽每一根都白白嫩嫩。
叶缓归将之前蒸鱼锅中的水给舀了出去,稍稍涮了一下锅之后,他升起了灶膛中的火,而且将火调到了最大。
等锅中冒出青烟时,他从隔壁锅中舀了小半勺油沿着锅边浇了下去。油一入锅,锅里的青烟更大了。
谭渡之特别喜欢看叶缓归炒菜,尤其是爆炒素菜的时候。滚烫的铁锅中柔韧的菜在锅铲间上下翻转,锅铲和铁锅的每一次碰撞加上油水刺啦作响的声音,每次都让他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最能安抚人心,炒菜这种忙碌又热闹的声音,比灯红酒绿中绝美歌姬妖娆的歌喉更加美妙。
豆芽最好炒,只需要一点点细盐下去,再加上几铲子翻炒就能出锅。有条件的可以加上几根绿油油的韭菜或者红艳艳的辣椒,这样炒制出来的韭菜色香味俱全。
然而叶缓归手中暂时没有颜色丰富的配菜,他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等到豆芽们软了身体,叶缓归就寻了个盘子将豆芽连同着汁水都盛了出来。
一盘子脆嫩的豆芽俏生生的躺在盘子里,光洁的豆芽身上闪动着油花。叶缓归在盘子中间用铲子铲了一个凹坑,豆芽们堆成了环形的小盆地。
豆芽没有浓重的味道,炒熟了之后只有淡淡的豆香。它们不像其他的菜肴那样妖艳,却有一番独特的滋味。此时它们正在用自己的身躯召唤着两人:快来吃我啊!
叶缓归转身将豆芽放在了餐桌上,他一扭头就发现谭渡之正端坐在餐桌旁,那条沙塘鳢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叶缓归疑惑了:“怎么了老谭?身体不舒服吗?”
谭渡之沉声道:“等你。”
叶缓归一下就明白谭渡之的意思了,他是想说,他要等自己一起吃饭。有了这个认知,叶缓归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作为一个厨子,他希望自己做出来的菜能被客人们认可。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更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亲人朋友们的认可。有个愿意等他一起吃饭的人,是多么幸福啊!
叶缓归笑着坐下了:“嗯!我们一起吃!”
沙塘鳢只清蒸了短短两炷香的时间,可是它的鱼皮却无比的柔软,用筷子轻轻一挑就破了。白色的鱼肉经过蒸制之后急不可耐的从鱼皮上的花刀处探出了脑袋,筷子轻轻一碰,鱼肉就像蒜瓣一样与骨头分离开了。
此时夹着鱼皮鱼肉到盘子中的汤汁上蘸一蘸,鱼肉就沾上了淡淡的酱色。趁热塞到口中,柔软的鱼皮就在唇舌间化开了,鲜美的鱼肉又嫩又鲜,酱汁非但没有遮住鱼肉本身的鲜甜,反而还让鱼肉中的甜味变得更加明显了。
比起昨天的沙塘鳢豆腐汤,今天的这道清蒸沙塘鳢更好的让谭渡之品尝到了鱼本身的味道。
谭渡之曾经受其他道友的邀请赴宴,宴席上有形形色色的鱼,但是那些鱼多多少少都沾了一些鱼腥味。然而这两天吃的鱼,他只感受到了鲜香,半点鱼腥味都没品到。
叶缓归将鱼背和鱼腹上肥美又没有骨头的肉挑了大半放到了谭渡之碗中,谭渡之瞟了他一眼,他从碗中夹了一半的鱼放到叶缓归碗中:“我自己能行,你也多吃点。”
叶缓归眼睛笑成了两条弯弯的月牙:“嗯!”
清蒸鱼虽然鲜嫩,但是并不太下饭,此时豆芽菜就充分发挥作用了。爽脆的豆芽菜嚼起来咯吱咯吱的,豆芽自带的微甜和调味盐双重作用下,看着寡淡的菜吃起来并不寡淡。
叶缓归怕谭渡之吃得烦闷,他介绍道:“你知道吗?豆芽菜也叫如意菜。”
正在夹豆芽菜的谭渡之若有所思:“如意菜?”
叶缓归夹起一根豆芽笑道:“豆芽刚发出来的时候,脑袋大身体细像是一柄如意,所以叫如意菜。”
不过他发的豆芽没有大脑袋,如果用黄豆发豆芽,脑袋就会更加明显一些。
谭渡之缓声道:“这个名字好。”如意如意,顺心如意。
叶缓归笑着给谭渡之夹菜:“吃了小叶做的如意菜,老谭就能万事如意!”
谭渡之唇角上挑:“好。”
叶缓归看了看桌上的两道菜,他其实有些心虚。这两道菜就算吹出花来,都太过清淡了。他只能安慰自己:“我看地图上说,前面有一片林子。等我们到林子之后,我去找找有没有野菜之类的能挖。”
他舔舔嘴角:“这个季节应该会有荠菜野葱之类的,要是能挖到荠菜,我给你做荠菜馄饨好不好?”
谭渡之闻言却停下了筷子:“前方的林子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叶缓归不好意思道:“嘿嘿,我只看到有一大片林子,倒是没注意叫什么名字。这片林子有什么问题吗?”
谭渡之道:“那片林子名为‘不归林’,意思就是人进去了就回不来的林子。
“林子中有上古大能的遗迹,我曾经探访过那个遗迹,遗迹大部分已经损毁,但是核心阵法还能使用。它一头直通墨灵山脉,墨灵山脉的妖兽能顺着遗迹进入到不归林中。
因为这个原因,不归林也是玄灵山脉外最危险的一片林子。即便附近宗门的弟子们每日都会巡视,也会出现妖兽伤人的情况。
普通人想要过林子,需要先停在林子外面的驿站外由附近宗门的修士护送才能通过。入林子后,所有的人都要在修士们的防护结界中行走,若是擅自离开后果自负。”
这种情况下想要溜出去挖野菜?除非不要命了!
叶缓归蒙圈了:“哎?这样的吗?!”
他后悔了,出九霄城时,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向东一条向南。叶缓归看到东边有一片林子,他想着林子里面人少谭渡之暴露的机会不大,他也能趁机找点吃的,结果那片林子竟然是东行路上最凶险的地方吗?!
叶缓归悔不当初,他懊恼不已:“哎呀,早知道我就走南边那条路了。那咋整啊老谭?要是我们走不归林,你会不会被宗门中的人发现?”
谭渡之淡定的夹了一筷子豆芽塞到嘴里:“没事,我可以服用幻颜丹。”
叶缓归问道:“不归林在修士们的护送下需要走几天啊?”
谭渡之道:“如果情况顺利,七八日就能出林子。如果不顺利的话,就出不去了。”
叶缓归缩了缩脖子:“那……还是希望我们能顺顺利利出去吧。我等下多发一点豆芽,这几天就委屈你了。等我们出了林子之后,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谭渡之沉声道:“无妨。”
向东行了两日之后,道路变得崎岖不平。傀儡车实在没办法在这么颠簸的道路上行走,叶缓归没想到他们还没到不归林就先遇到了一项可怕的挑战——他们没办法乘坐傀儡车了!
万幸的是他们还有吉祥,收了傀儡车之后,叶缓归抱着谭渡之上了骡子背。他为了给吉祥减轻负担,则选择走在旁边牵着吉祥。
吉祥很听话,它乖乖的驮着谭渡之往前走。就是谭渡之心里不好受,他低头看着艰难走在前面的叶缓归眼底都是暗淡,他自认为是个骄傲的人,对手的羞辱不曾让他低头。
此时他却无比的愧疚,他没想到他会成为叶缓归的负担。
想到此处,他看了看自己虚软的双腿和右手。他的瓶颈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
就在此时吉祥猛地停下了脚步,它不安的踱着小步身体紧绷鼻孔大张,一对尖耳像猫一样向着脑袋后面贴去。
叶缓归疑惑的看着吉祥的动作,他伸手摸了摸吉祥的鬃毛安慰道:“吉祥?怎么了?”
谭渡之沉声道:“有妖兽靠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妖兽。”
说话间吉祥前方的林子中的灌木抖了抖,从里面跳出三只全身黑红的豹子形状的妖兽。妖兽们牙尖齿利,紧实的皮肤下那个肌肉疙瘩一块块的,最重要的是,它们的个头和吉祥不相上下!
叶缓归双眼一黑,他倒吸一口冷气:“这叫……没什么大不了?!”
他面色平静,只是眼底闪着古怪的情绪。他看不透叶缓归,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蠢笨?是细致还是心大?
这么一个人修为不高却全身都是违和,尤其是他对自己无条件的好……可疑。
叶缓归给吉祥喂完了草,他一扭头就看到床边的谭渡之。美人坐在古朴的车中,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幅画。
叶缓归笑道:“稍等啊,我马上就去帮你换衣服。”他第一次用傀儡车,也是第一次驾车,总需要磨合期。作为一个新手,他对自己第一次驾车的表现挺满意的!
就是他这人专注一件事之后就没那个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事了,这不,谭渡之到现在还穿着一身红衣。
当然,叶缓归也有自己的私心——谭渡之穿红衣太好看了,他想多看看!
谭渡之看他笑得一脸纯良,他看了看骡子的方向:“骡子……拴起来比较好。”
叶缓归笑道:“啊,等吉祥吃完了再栓。劳累了一天了,也该给人家放松的时间。对了谭渡之,你晚饭想要吃什么?”
谭渡之沉声道:“不用。”
叶缓归很快就回到了车上,车上的‘灯’已经自动亮起来了。说是灯,其实那是一根会发光的木头。这种木头名为‘天烛’,白天晒了太阳到了晚上就会自动发光。
车架上方有一根贯通全车的天烛,此时它已经任劳任怨的发挥作用了。
这时候叶缓归才有空慢慢的欣赏自己斥巨资买下的车架,凭心而论,这三十两银子花的值。
车架实际面积要比看起来的大得多,抵得上叶缓归家的一个大房间了。布置妥当的车被分成了两部分,靠近门的那部分用来放置日常用品和杂物。
厨房就在靠门左侧的窗户下,旁边和后方就有置物架可以放置锅碗瓢盆和食材。伙计还给了叶缓归一套木质的桌椅,叶缓归将桌椅放在了厨房操作台后方作为他和谭渡之的餐桌。
在杂物间后面有一道帘子,这里本来是可以推拉的门,可是伙计没找到拆下来的门。当时时间紧急,叶缓归也就没计较。他在原本属于门的位置装了个帘子,用帘子分割了两个空间。
掀开帘子,后面便是两人休息的地方了。后方空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一张大床便占了后面三分之一的地方,再加上柜子箱子之类的,能让谭渡之推着轮椅活动的地方少得可怜。
叶缓归笑吟吟的拉上了帘子,他走向了衣柜去取给谭渡之准备的衣服。他给谭渡之里里外外的衣服买了三套,每一套都是成衣店洗好了放在匣子里面的。
今天时间已经不够了,明天他准备早起把这几套衣服都拿出来重新洗一遍。他随手取了一套衣服出来,扭头一看,结果谭渡之竟然不在之前的位置上。
他控着轮椅去了前面的房间,叶缓归想着,他可能是想看看傀儡车的构造吧。这是好事,当病患想要熟悉周围的环境时,证明他已经渐渐解开了封闭状态。
叶缓归也不去打扰他,他趁机将床给铺上了。车架中的床很大,躺两个人都绰绰有余。不过他最近只打算打地铺,他准备把床留给谭渡之。
等他铺好床后才惊觉,他好像没听到轮椅滚动的声响!谭渡之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叶缓归急忙掀开了帘子,只见谭渡之停在了灶台旁边。
此时灶台上正烧着开水,面对外侧的灶膛里面正烧着火。明黄色的火光透过方形的灶膛投射到谭渡之脸上。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明明他身处整个车架最温暖的地方,叶缓归却觉得他周身缠绕的气息阴冷又疏离。
谭渡之侧目看了叶缓归一眼。叶缓归回过神来了,他笑道:“你想吃什么?我在城里买了一些肉和菜。只要不是太复杂,我都会做。”
谭渡之摇摇头没说话,叶缓归劝道:“先把衣服换了吧,换了衣服之后你先去床上躺着。”
谭渡之眼神暗了,他的手又摸向了袖口中的薄铁片。叶缓归之前对他说的多好听,说他不会做自己讨厌的事,结果现在还不是想让他去床上。
想来也是,现在的自己没权没势没能力,除了一副破败的身体和鸿蒙珠的消息,叶缓归能图他什么?刚还觉得叶缓归对他的好太可疑。
看吧,人的本性是装不出来的。不管他对自己有多好,都是有所图的。
叶缓归说完这话之后就行动了,他弯腰伸手解开了谭渡之的腰带。喜袍的领口随即便散开了,露出了内里白色的亵衣。
谭渡之眼神不善的看向叶缓归,叶缓归却转过身去将腰带折叠好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这衣服看着就很贵啊!”
他要好好的替谭渡之将这套衣服收起来,这怎么都算是纪念啊!
等叶缓归还想去脱谭渡之的外袍时,他遇到了阻碍。谭渡之不配合他了,他伸出了左手护住了胸口。
叶缓归哭笑不得的站在轮椅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要强迫民女的恶棍。
好在他耐心好,他劝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这身衣服很贵,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弄坏的。你先换下来好不好?你这一身红衣太显眼啦,要是有坏人追上来,一眼就把你认出来啦。”
谭渡之以沉默表达抗议。
叶缓归只能妥协,他挠挠头发:“好吧,不脱就不脱吧。只是我跟你说哦,这种衣服看着好看,其实不舒服。晚上睡觉的时候会难受哦。”
说着他从随身的储物袋中翻了翻,没一会儿就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瓶子:“那我给你上点药吧。”
谭渡之又默默的把手放下了,叶缓归乐了:“别藏了,你那伤口我都看到了!”
他一改之前有商有量的态度变得很强势:“来,上药!”说着他一把抓住了谭渡之的左手将衣袖撩了上去。
谭渡之抽了几下竟然没抽动,叶缓归叹了一口气,他温声道:“就上一下药,很快就好。”
也许是叶缓归的声音太温柔,又也许是谭渡之害怕他发现他手心中的薄铁片,总之他慢慢的放下了胳膊。
叶缓归拧开了药瓶,一股浓厚的药味飘了出来。他在指腹上沾了一些灰白色的药膏,随后握住了谭渡之的左手。
谭渡之的手比他的手大,此时他紧紧的握着拳,随着他的胳膊向外伸,手腕上一道一寸长的伤痕出现在叶缓归眼前。
伤口没有得到好好的照顾,有些地方微微结痂,更多的地方开始红肿,看起来非常骇人。
叶缓归温声道:“人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有希望,以后不要做傻事了。天下不能修行的人多了去了,普通人也能活的很好。”
谭渡之眼底出现了诧异,难道……叶缓归认为他手腕上的伤,是他在自残?
药膏敷到伤口附近没多久,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便散了开来。叶缓归的指腹还在伤口附近慢慢的转着,他的手指划过之处,谭渡之的皮肤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很快盖住了疼痛。
叶缓归还在念叨:“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帮你分担。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不过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确认药膏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叶缓归便松开手扯了扯谭渡之袖口。他本来是想提谭渡之整理一下衣服好盖住伤口,可是就是这么一扯,他看到谭渡之的胳膊上有很多红色的痕迹。
他诧异的撩起了衣袖,谭渡之只觉得左胳膊一凉,他大半个手肘便暴露在了灯光下。
叶缓归面色一变,只见谭渡之的胳膊上到处都是伤痕,一条一条又青又紫,有的已经结痂,有的上面还凝重未干的血痕。这……好像是鞭痕啊!
叶缓归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眼眶微微的红了:“你,你让我看看你的身上。”
这一次他没有征求谭渡之的同意,他直接动手扯开了喜袍。很快谭渡之的上半身便袒露在叶缓归面前,叶缓归看了一眼就别过了眼睛。
太惨了,谁能想到华丽的喜袍遮盖的竟然是这样一幅伤痕累累的身体?!谭渡之的胸口后背没有一块肉是好的,肉眼可见之处到处都是伤。
这些伤有新有旧,它们重重叠叠,旧伤结的痂混着新伤渗出的血布满了他的身体。
血污将谭渡之的褻衣染得一片污浊,褻衣贴在了伤口上,叶缓归不知情直接撕了褻衣。他的前胸后背有好几处都在渗血。
太惨了!难以想象这幅身体到底遭遇了什么!可以断言,谭渡之身上任何一条伤落到自己身上,他早就嗷嗷嗷的叫起来了。
之前叶缓归抱过他也背过他,他伤成这样,碰一下都疼的受不了吧!可谭渡之非但没有叫唤,他连吭都不吭一声。明明……伤得这么重,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