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梦

时隔两年的同床共枕,换来的不是安稳的一觉。

夏淮久违地做梦了。

一个年少时,他已经快忘掉的事。

——江初星的手是冰的。

在梦里他们是刚步入初中的青少年。

那是一个下雪的晚上,作为医世的夏家普及青少年身体发育有必要也是必须的。

夏承冥为了家中的两个男孩儿能听懂,特意准备了PPT讲解。

实际物看和口头讲总有些差别,前者更加真实,后者虚幻。

这种发育状况生物课也会讲,但肯定没有夏专家讲得仔细。

当晚夏淮才真实认识到,他们纯血豹还会来大姨夫这种东西,身体还会有各种反应。

夏淮发育慢,一些正常男孩子有的,他才刚开始体会。

下雪的夜晚,窗户如期而至被打开,江初星穿着睡衣出现在夏淮房中。

江初星看着躺在床上的男生,“今天怎么这么早躺床上去了?”

夏淮只露出了半个头和一对多情好看的桃花眼,不知是一下知道太多,还是什么,他声音微颤:“冷,今天太冷了。”

江初星感受了一下屋内的暖气,还好,不过他知道夏淮常年怕冷,也不觉奇怪。

夏淮看着江初星熟练地去浴室洗漱。

打从认识那年开始,夏淮房间总会有江初星的东西出现,大到存钱罐衣服小到牙膏牙刷。

夏淮很好奇他哥哥会不会有那些状况,早上会勃起,有时候会适当舒解吗?

到底是怎么舒解的?

处于懵懂的时期,他好奇又害怕。

正胡思乱想着,江初星躺到了他身旁。

江初星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挑眉问:“今天到底怎么了?”

夏淮摇摇头,把头蹭到江初星胸膛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沉沉睡过去了。

半年拉近关系,半年养成习惯,到现在夏淮对江初星身上的味道已经戒不掉了。

冬日早晨,江初星听到身旁传来抽噎声,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赫然看见夏淮蹲在床角哭。

江初星困意一下没了,忙过去问:“怎么了?”

夏淮眼眶红红地看着江初星,委屈更盛,他磕巴道:“我…来大姨夫了,还硬邦邦,哥哥我不会,我……该怎么办?”

“”江初星听到他说的话,抿了抿唇,他也实在无措。

身为年长半年的江初星,听过、做过也比夏淮懂得更多。

“别哭了,”江初星硬着头皮道:“哥哥教你。”

卫生间里。

江初星把自己的经历教给夏淮。

夏淮那会本体还没苏醒,也还没分化。

江初星在一旁指挥了半天,来大姨夫的夏淮显得有些胆小,半天都畏手畏脚。

“哥哥我不会”

夏淮抬起头,黑亮的桃花眼干净纯洁,他声音颤抖:“为什么会疼?”

这个画面太尴尬了,江初星对视上那对桃花眼,只能在心里轻叹口气。

他终于意识到,养孩子这件事,不容易啊。

指挥官只能亲自上场。

江初星像个成年人一样,从容不迫。

可上手和指挥总会有些差别。

“嘶”夏淮本能往后缩了缩:“哥哥手好冰。”

江初星忙收回手:“对不起。”

夏淮摇头:“没事。”

江初星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捂了会儿,这才伸过去。

当时的他们都不曾觉得害羞,因为那时他们觉得哥哥帮弟弟理所当然,也天经地义。

等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夏淮感觉自己跟跑了三千米一样,虚脱无比,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江初星扯过几张纸巾擦拭手上的水,有一丝的羞耻,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身为哥哥,他总是很负责,走过去给夏淮讲:“没什么可怕的,这是每个男孩子都要经历的事。”

夏淮眯了眯桃花眼,看着江初星,笑道:“嗯,下回哥哥还会帮我对吗?”

那会的夏淮天真乖巧,会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都交给哥哥处理。

夏淮猛地睁开眼睛,额头热汗涔出。

这是太久远的事了。

过了一会,他偏头看向身旁,小猫咪的姿势像是一晚上没换,依旧团在他身边。

江初星的睡相一向很好,安安静静。

他看着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江初星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没分化成Oga之前江初星本就好看,他的好看跟女生又不一样,是那种看上去很干净没受到任何污染的长相,现在睡着的模样更是好看得锋芒毕露。

夏淮挪开视线,从江初星怀中抽回自己的手臂,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发现自己双腿被夹着。

夏淮:“”

看着夹着自己腿的某人,唇边无奈扯出一丝笑,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江初星的习惯还是没变。

每个举动都是熟悉的。

一丝淡淡清香钻入鼻腔,早晨的男生最禁不起撩拨。

在这个还没亮的清晨,夏淮的豹子耳朵露了出来。

身为Alpha早就知道Oga对他的吸引力,特别是那么匹配的Oga,昨晚他就说过不能在一起睡。

夏淮轻轻拿开放在自己腿上的脚。

下床后,夏淮又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床上的男生,出门前他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驱散酒味和他的信息素。

拿着昨晚那把吉他,夏淮推门离开。

步伐匆忙又急促,像是背着家长半夜偷情回来的男孩。

他没敢去卫生间,而是换上运动服出去晨跑了。

清晨的风有些凉,能散发男生肾上腺素这种东西。

夏淮出门后,他想起昨晚那小男孩的故事,他掏出手机给夏陌发了几条消息。

这是他近两年来,第一次和夏陌说这样的话。

-

江初星这一晚睡得很踏实,是他这两年来最舒服的一觉。

他舒服的伸了伸,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

江初星缓缓地睁开眼睛,因为昨晚喝了酒的缘故,他反应有点慢,过了五六分钟,昨晚那些破碎的画面逐渐清晰,一幕一幕开始复苏,可又不全面。

他喝醉了会记忆混乱。

他坐起身,看见地躺着小半瓶洋酒,意识到昨晚他是真的醉了。

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开始回想,从学校回来他送夏淮生日礼物,唱歌喝酒,然后呢?

江初星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好像还讲了个故事,随后

江初星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好像还摸了个毛茸茸的玩具。

之后的事,他是真的记不清了。

看了看时间,七点了,江初星赶紧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去到卫生间洗漱。

当江初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蓬头垢面,他自己都愣了愣,这活像耍了酒疯的疯子,

昨晚该不是

他没见过自己发酒疯的样子,总归不会太难看吧?

忽然一缕淡淡的深海水松漂浮到鼻尖,身为Oga他对味道极其敏感,这缕味道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江初星低头嗅了嗅自己的领口。

深海木香和花香混合在一块,意外的好闻。

可能是味道淡的缘故,江初星第一次对Alpha信息素没有产生那种不适的感觉。

好像比起别的Alpha信息素,夏淮的信息素对他而言不是那么的难受

七点二十左右他下楼,恰好看见夏淮从外面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很早就出去了。

“你去跑步了?”江初星其实蛮意外,语气自然带上了点诧异。

夏淮看了他两三秒,随即收回视线,低低嗯了声,把早餐放在桌上。

江初星走到餐桌前,打量到夏淮表情与平时没差别,踌躇开口:“昨天我是不是麻烦你了?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如果撸了别人豹耳和豹尾,还嗅了别人腺体,这都不是什么过分的事的话,那就不知道什么才叫过分了。

看夏淮没回答,江初星喉结滚了滚,难得有点心虚:“真做了过分的事?”

夏淮掀眸,漫不经心扫了眼他,淡淡开口:“没有。”

江初星一听,松了口气。

“你先吃。”夏淮说:“我去洗澡。”

“嗯。”江初星拉开椅子,坐下后又揉了揉太阳穴:“你去吧。”

醉酒的后果就是头痛。

夏淮上楼时又看了眼江初星的背影。

他进入浴室,背靠在卫生间门上,冰凉的感觉顺着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没有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不然昨天他也不会那么放纵自己。

夏淮走到花洒下,拧开凉水,闭上眼睛。

昨晚的一切只有他记得。

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