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摆脱了黑面具手下的纠缠,赶到蝙蝠车前时,只看到了一堆处在昏迷状态的、被扒得精光的雇佣兵。
“该夸奖一下那两位的绅士风度吗?”夜翼从墙上跳下来,揶揄道,“至少他们给唯一的女性留下了完整的衣服。”
这种调侃的话蝙蝠侠一般是不搭腔的,他扫描了雇佣兵们的脸,查到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打通缉令,便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扔上了蝙蝠车的后座,“先去黑门监狱。”
将不知道第多少次越狱的犯人们又关回牢笼后,蝙蝠侠和夜翼结束了今天的夜巡,回到蝙蝠洞。
红罗宾强撑着困意坐在电脑前,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他没精打采地摆摆手招呼:“回来了。”
“分析得怎么样?”夜翼俯下|身,将胳膊友好地搭上红罗宾的肩膀。
屏幕正中央是一张红A的高清照片,只见他悬停在半空开弓射箭,眼神凌厉得几乎能化为箭矢,穿透屏幕射|出来。
“长得倒是挺帅……连个面具都不戴吗?”夜翼感叹,“他跟红头罩真是两个极端。”
红头罩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声音都是被处理过的。
“这就是互补型搭档吧,我看他俩挺默契的。”红罗宾点开一段视频,播放的内容正是红头罩和披着红A壳子的源纯携手作战对付雇佣兵的场景。
“这就怪了,从我们之前对红头罩的侧写看,他应该是不需要合作者的独狼。”夜翼摸着下巴沉思,“统一东区黑|帮、控制|毒|品生意,数次破坏黑面具和企鹅人的买卖,这些事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身边并没有帮手。”
“两个之前从未见过面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配合吗?我和Bat还磨合了很久呢。”
困意再度袭来,红罗宾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认识?”
夜翼耸耸肩膀,“或许。”
“这人是个黑户,资料是空白的,没查到能与他情况相匹配的信息。”红罗宾端起仅剩的咖啡灌进肚子里,冰凉又酸涩的苦味刺激得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脸都微微皱了起来,“战斗方式很独特,还会魔法,如果之前有过活动,不可能默默无闻。”
夜翼单手扶额,显得很无奈,“新冒出来的超级罪犯真是越来越多了。”
“东亚人的长相。”路过的蝙蝠侠提醒道。
红罗宾一拍脑袋,抽出键盘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谢谢,我有思路了!”
“先生们,需要夜宵吗?”阿福推着餐车走过来。
“要!”红罗宾赶紧说,“我想再喝一杯咖啡。”
阿福淡定地将咖啡换成牛奶,“您今晚必须好好睡觉了,明天下午有个公益项目的会议需要韦恩集团的CEO参加。”
红罗宾捧着温热的牛奶,呆了片刻,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我只是个17岁的、还在读高中的孩子。”
当初我怎么就听了布鲁斯“钱多事少离家近”的鬼话,接受了韦恩集团总裁的职务呢?贼船上了就下不去了!
阿福遗憾地摇摇头,意味深长道:“谁让您的家长不靠谱呢。”
被cue到的蝙蝠侠轻轻咳嗽一声,摘下面具,露出布鲁斯·韦恩英俊帅气、但略显疲惫的脸。
红头罩开始冒出来搞事后,蝙蝠侠原本繁重的工作量就又翻了好几倍,他最近连去社交场合冒个头敷衍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能控制八卦小报狂发各种“布鲁斯·韦恩跳伞摔断腿在家静养”的花边新闻。
“你去睡觉,”布鲁斯用低沉的声音说,“明天的会我来开。”
红罗宾呆了呆,眼睛微微睁大。
“你快考试了。”布鲁斯解释,“不要耽误学习。”
红罗宾似乎不太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他局促地点点头,有点结巴地说:“好、好的。”
“让我好好想一下您上次用过的拐杖放在哪里了。”阿福面带笑意地说,“或者您更喜欢轮椅?”
夜翼抱着胳膊靠在柜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难得温馨的一幕。在他的印象里,自从……之后,布鲁斯就很少关心孩子的学习成绩了。
想到某个离去的人,夜翼嘴角勾起的笑容缓缓消散,他垂下眼眸,无声地叹了口气。
如果说蝙蝠洞里的气氛尚算融洽,那源纯和杰森这边就显得愁云惨淡起来。
两人在发愁明天的早饭怎么办。
本来是要讨论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和计划的,但经过与雇佣兵激烈的战斗后,他们又感到了饥饿。
“你在酒吧抢的钱呢?”瘫在床上的源纯大长腿一伸,不轻不重地踢了杰森一脚。
窝在椅子里的杰森随手抓起一团纸丢出去,正中源纯的脑门,“花掉了。”
源纯揉了揉额头,“什么时候花的?”
杰森按着肚子,“你点完酒后。”
“……”源纯沉默片刻,一骨碌爬起来,震惊道,“你竟然付钱了!”
“不然呢?我可是正经人。”杰森耸耸肩膀。
“好吧正经人,我们明早吃什么?”
“你可以先登录你有钱的账号,然后我们就能慢慢思考这个问题了。”
“你就不能认真想想你的银|行|卡号和密码吗?东·区·老·大!”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饿得不想说话。
“我想吃我妈做的饭。”源纯小声呢喃着,她掏出红A的卡牌,这次没有往额头上贴,而是直接灌注了魔力。
卡牌飞起又落下,化为面无表情的红A,出现在源纯的床前。
杰森拖着椅子往后一撤,发出刺耳的声响,“哇哦,你妈活过来了!”
“……我妈本来就活得好好的!”源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满怀期待地看向红A,掐着嗓子用甜腻得能拧出糖浆的声音说,“妈妈,饿饿,饭饭。”
杰森:“……”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心想我怎么没聋了呢!
叠词,恶心心!
红A沉默不语,对着源纯缓缓伸出手。
“这是几个意思?”杰森好奇地问,“他不会说话吗?”
“他现在是类似‘影从者’的状态,”源纯按照脑海中新浮现的词条,用杰森能听懂的说法重新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只有一具由魔力构成的躯壳,具备一些本能,比如战斗,但无法交流,除非我将意识注入。”
“那他是要揍你?”杰森有理有据地猜测。
源纯:“……不是,他在向我索要做饭的工具和材料。”
杰森:“???”
源纯:“如果从者有‘ok’职阶,我妈绝对是冠位级别。他做饭超超超超级好吃!美味到人间根本尝不到!吃过一次会记一辈子,从此再也忘不掉……说着说着我又饿了。”
源纯的表情从陶醉憧憬变回了悲痛欲绝,她戴上痛苦面具,一把抱住红A的腰,贴着他大声哭泣:“我没有厨具也没有食材,可我就是想吃饭呜呜呜……快用你无敌的无限剑制想想办法!”
杰森:“……”
虽然不明白无限剑制是什么,但光听名字也知道跟食物毫无关系,又不是无限饭制。
而且你刚才说影从者只有本能,他的本能难道是做饭吗?
杰森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不具备自我意识的红A是不会搭理源纯的,被抱住后倒也没有挣扎,只是见源纯什么都拿不出来,他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了回去。
就这样保持着挺拔站立的姿势呆了片刻,红A的视线扫过整座房间,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他动了他动了!”一直认真观察红A的杰森警觉起来,“他看上去不太高兴。”
“嗯?什么?”源纯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红A忽然抓过披风的一角,用不算太温柔的动作帮源纯把眼泪擦掉了。然后他一手抱起源纯,一手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投影出铺好的床垫床单,将源纯安置在收拾整洁的床上,又投影出柔软的被子,抖开盖在她身上,仔细地掖好被角。
做完这些后,红A开始收拾房间,他先把堆在地上的食物包装纸收拢成小堆,再挥舞着投影的扫帚和簸箕,认认真真扫起了地。
源纯宛如咸鱼般乖巧地躺平,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杰森则目瞪口呆,大受震撼。
原来不仅做饭,家务活也是刻在DNA里的本能吗?
源纯和杰森的临时落脚点是哥谭犯罪巷附近一座废弃楼房中的某间屋子,这座楼在本地人口中传满了闹鬼的传闻,据说曾经发生过不少起命案,就连喝得烂醉的酒鬼都不敢跑来探险。
源纯占据这里后只简单收拾了一下,清扫掉漫天飞舞的灰尘,造了两张床和两把椅子,然后将其制作成了临时的魔术工房——特别简陋的那种,只有基本的警报系统和防御系统,提醒他们有人入侵,赶紧转移。
她和杰森都没有在此常驻的打算,能凑活睡觉就行了,谁会费心收拾啊?
红A会。
总之一个小时后,在红A的操持下,鬼屋变成了非常温馨的小窝。
原本痕迹斑驳、挂满蛛网的墙壁被粉刷一新,脏兮兮的水泥地被铺上了木地板,破碎的窗户换了新玻璃,硬度高得能防弹。风从微开的窗缝中吹进来,柔软的深红色窗帘轻柔摆动。
两张一看就无比舒适的床并排摆放着,左右两旁的木制床头柜上放着造型古朴的瓷瓶,里面插|着大捧从外表看与真花毫无区别、但实际是由魔力构成的双色玫瑰。
大衣橱里塞满了新衣服,几张软沙发绕着书架呈半圆形陈设,沙发下铺着毛茸茸的地毯。
红A放松地靠坐在沙发里,双眼合拢,进入待机模式。要不是源纯及时拦住了他,他能把其他房间也收拾了。
“这里是天堂吗?”杰森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于腹部,神情安详。
“不是,”源纯有气无力地说,“天堂没有饿死鬼。”
“睡吧,再不睡天亮了,”杰森长长地叹了口气,“梦里什么都有。”
源纯:“……嘤。”
熄灯半个小时后。
杰森迷迷糊糊,即将陷入更深的梦境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脸。
他不耐烦地拍开捣乱的玩意儿,翻个身继续睡。但它却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猛地收紧。
被勒得差点儿断气的杰森被迫醒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到床头柜上站着个人。
杰森:“……”卧槽特喵的什么玩意儿?!
杰森吓得噌噌噌往旁边退,一下子窜去了源纯的床上,想摇醒她,却没摸到人。
“谁允许你上本王的床了?”诡异的高大人形用威严的声音说。
杰森:“???”
听到动静的红A点燃了魔术灯,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杰森看到一位身穿黄金铠甲、金发红眸的男人抱着胳膊站在床头柜上。他的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冰冷无机质的光,像流转于绝世利刃上的锋芒,尖锐得仅仅看上一眼都会被刺伤。
“谁允许你直视本王了?杂修!”金发男人再度开口。
杰森感觉脑子被震得嗡嗡响,他看了看源纯空着的床,又看了看提着灯安静站在沙发前的红A,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艾米娅?”他试探着问。
金发男人:“谁允许你直呼本王的名号了?杂修!”
杰森:“……”
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变成男人站床头柜上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