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燕丹迟迟不做回应,雪女心里渐渐明白,事态的发展或许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脸色不由黯淡下去。
燕丹见此,也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我已经发信问过逍遥子道兄了,他回信说封眠咒印即使在阴阳家的那些禁忌咒术中也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中咒者不同,表现就有可能不同,是否能够解咒,需要他实际见到人才能下定论。”
“不过……他也一再强调了,解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估计还是找天宗的北冥子前辈更有希望。”
“所以我也就没有特意请求他去找天明解咒。”
雪女定了定神,恢复往日的清冷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既然逍遥子能解咒的概率很低,那确实没必要特意卖人情请他上门服务了,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看也一样。
反正天明的咒印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年了,不差这一年半载的了。
“那……盖聂和天明那里,我们应该?”
燕丹抬手一按,“暂时,就先默默旁观,不要插手他们的事,有盖聂的保护,那孩子应该不会出事的。”
“帝国即将对百越动兵,接下来,我要趁这个机会去串联天下反秦势力齐聚机关城,一同商议日后该如何作为,等这件事有眉目了,再做处置吧。”
“对了!”燕丹吩咐完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天明的事,暂时就只有你我知道,不要再告知旁人了。”
“他和盖聂的下落,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我还不清楚阴阳家在天明的事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疑点太多了。”
“我明白了,巨子。”
………………
帝都咸阳,章台宫中,嬴政的寝殿。
时至深夜,嬴政依旧在应付沉重的政务,赵高摆着一张笑眯眯的脸,鞠手躬身随侍在一旁。
这时候,收起一卷奏折的嬴政突然问道,“上郡那里,最近怎么样?”
赵高赶忙上前半步,神态恭敬的回答道,“回陛下,上郡最近一切如常,就是狼族有些越发活跃,长公子殿下似乎有意着手处理。”..
“嗯……”嬴政眯了眯眼睛,缓解了一下疲劳,对于扶苏打算对付狼族的事没什么大反应。
这年头,北方游牧民族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势力,放在几百年前也许还有人愿意重视一下,但是现在……呵,不过蛮夷小民。
不论是狼族,还是更强大一些的东胡,放在十几年前都是被燕赵吊起来打的玩意,灭掉六国的嬴政自然不在意这些小家伙。
“其他地方呢?”嬴政一边示意赵高再取一卷奏折过来,一边继续问道。
赵高忙不迭的将桌案上已处理好的收走,然后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到一旁取来一卷新的。
将奏折送到嬴政桌案上后,他才接着回答问题道,“回陛下,眼下帝国动兵在即,不少阴私之辈都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嬴政的动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呵,也好!”
“一直躲着,反倒麻烦。”
………………
帝国蜀郡,郡治成都东北方几十里外,绵水雒水交汇之处,蒙恬正在此处安营扎寨。
此处地势平缓开阔,靠近水源,离成都城不远,也位于接下来他的目标蜀山的必经之路上,是再合适不过的扎营地点了。
至于为什么还要特意修建营寨……当然是因为他不仅仅要打一个蜀山。
正所谓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他既然都带着兵辛辛苦苦跑一趟蜀地了,自然也不必只局限于打一个蜀山。
于是嬴政就命令他顺便清洗一下蜀郡最近跳得比较欢的反叛势力。
古寻等一干要员,自然就被安置在了最核心,最安全的中军营帐附近。
古寻和焰灵姬一个营帐,月神,以及跟随她的大少司命三人一个营帐。
不过此时,月神的营帐内只有两个人,而古寻的营帐内却有三个人。
古寻右手揽着焰灵姬,左手端着茶,面带笑容的看着对面雍容华贵,负手端坐的月神。
“哈哈,一晃这么些年过去,我发现你一个没成家的莫明的越来越有贵妇人的气质,而你姐姐反倒傻气越来越重了。”古寻找了个自认为有趣的话题来试着和面前的小姨子进行友好沟通。
可惜只换来了月神的冷眼,和焰灵姬的暗恼——古寻腰间的肉都要被全揪下来了。
“……”月神眼前浅淡如兰的眼纱微微抖动,纱后的目光冷冷的从古寻身上扫过,然后操着冷冽的话音开口说道,“国师的嘴,倒是一如既往,从没变过。”
“……看在焱妃的面子上,我姑且算你在夸我了。”古寻原本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耷拉着一张脸用毫无欺负的语调回应道,“突然有兴致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比较好奇。”月神摆出正色,尽量让谈话变得正经一些,“大少司命回来后,对西域之行的经过一直怯不敢言,三缄其口,不知道国师是否知道原因?”
古寻摆出一副恍然之色,“哦……原来是那俩小姑娘的事啊。”
大少司命平局年龄差古寻八岁以上,称一句小姑娘倒也不托大,就是配上他的脸显得十分维和,好在月神已经懒得计较这些小问题了。
“可能是有些误会吧。”古寻嬉笑着解释道,“当时她们俩不是受了些不轻的伤吗,我出于好心慰问了一番,可能措辞有些不当,吓到她们了?”
“呵呵……”月神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了一下嘴角,讥讽道,“国师大人的慰问方式,可真是别致呢!”
“可能是小姑娘领会能力不足够。”古寻装傻甩锅道,“这要怪你们掌教了,总是使唤一些半大孩子。”
“这习惯很不好。”
“这就不劳国师费心了。”月神冷言回复了一句,接着问道,“不知道国师方便告知我,西域之行的个中内情吗?”
“这个啊……”古寻挠了挠头,继续装傻道,“那些,公输仇不是都陈书上表了吗?”
“你可以去问皇帝陛下,或者去问公输仇也行啊。”
“呼……”月神阖眼呼出一口气,再睁眼,就要起身走人。
要是能从公输仇嘴里问到,她还用来找古寻吗?
就是因为嬴政下了最严格的封口令,甚至连那些幸存的士兵都被全部打乱重新分配到军中去了,根本找不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