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其它声音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三个土匪的哀嚎。
刘玉虎呆住了,刘大海和孟远光也呆呆地跟个木头橛子似的。
就连刘大双也有些发呆,这个“一步倒”威力也太大了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玉虎,呆了一下,立即提刀上去,对着三个土匪的大腿连捅了几刀。他可是深深的知道,既然动手了,就不能留下后患,否则,这条路以后他就不要再指望顺利通行,将面临着土匪的报复。
已经弱下来的哀嚎又一下子大起来。
刘玉虎提着刀,牵了牛车就走,嘴里大声喊着:“别傻愣着了,赶紧走。”
刘大双刚想走,一看三匹马还在那站着,连忙喊:“大海,小光把马牵着!”
刘大海和孟远光还在发呆,听到刘大双的喊声,反应过来了,哆里哆嗦的上去把三匹马牵了,拴在车后。
刘玉虎坐上车猛抽了几鞭子,嘴里大声喊着:“驾!驾!”。
大黑牛受痛,猛地一窜,车飞快的向前跑去。
几个人一路狂奔,把大黑牛累的直吐白沫儿。
快天黑时,到了靖安县城几里远的地方,刘玉虎把车停在一个小树林里,叫过刘大海说:“你赶紧回去叫你爸和你三叔过来,就说有重要事,其它啥也别说。”
刘大海撒丫子往县城方向跑去,没多大功夫,三个人影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老一点的叫刘玉龙,年轻一点的叫刘玉豹,分别是刘玉虎的哥哥和弟弟。
二话不说,刘玉虎把两个人拉到远处,嘀咕了半天。
刘玉龙和刘玉豹一声不吭,过来一人牵了一匹马,骑上就走了。
刘玉虎赶着牛车,车后拴着匹马,趁天黑悄悄的回到家里。
“老刘家不简单啊,这不尴不尬的事儿做的挺熟练,看来不是省油的灯。”
刘大双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想法。
蔫了巴唧的歇了一天,刘大双才缓过劲儿来,当时是不怕,可过后想起有点后怕,这要是多几个土匪或者提着快枪的,估计现在他们几个已经在大草原上冻成冰棍了。
至于那三个土匪,刘大双估计已经喂狼了,这个天气受那么重的伤,活下去的可能很小。
孟氏可高兴了,这爷俩也太能干了,不仅把皮子卖了,还买了匹马回来。不过还是我大儿子厉害,以前那个挨千刀的可没这个本事,这大仙儿指点一下就是不一样的。
孟氏喜滋滋的,早上喂牲口时,都多掰了两块豆粕放进去。
现在又在研究刘大双的水貂皮帽子。
“你说这毛咋这么软乎呢?手摸着就热乎!”孟氏像个好奇的小孩,一副可爱的小女人样子。
“妈,过年我给你买个貂皮大衣,你穿着去我姥姥家显派显派。”
孟氏脸微微红了一下,笑着说:“咱家可买不起,都是大财主家女人才穿的。”
刘大双拍拍胸脯说:“妈,我现在去干活,卖了货就去给你买貂儿。”
“你这孩子净瞎说,干活悠着点,让你俩哥多干点。”孟氏不放心地叮嘱着。
进了作坊,稍微规划一下,地方严重不够用了。
好在这几天不熟皮子,这才能有地方做首饰盒和木梳,过几天王掌柜的送鞋过来处理,这地方可是转不过来了。
必须还要圈地呀,按刘大双初步规划,一个小皮革厂,一个小化工厂外加一个皮制品加工厂,一二百亩地是保守估计。
这个时候,圈一两百亩地有点麻烦,尤其是在县城范围内。
名义上,这里的土地都是科右前旗札萨克图郡王的,此时的郡王名叫乌泰,原来是个出家的喇嘛,老郡王无后,侥幸以旁支继承了王位。
清朝立国之初,为了拉拢蒙古贵族,特意划定蒙地永远是蒙古人放羊牧马之地,汉人、旗人均不得私自开垦。
大清末期,有汉人不断移民过来开荒种地,由于每家开垦的不多,蒙古人也不太追究,想起了就来收收租,想不起来就算了。
要想圈几百亩地,既不惊动官府又不惊动蒙古人,看来现在做不到。
就算明年蒙地开垦,但那是要交押荒银的,一亩地也要几两银子,年前把所有的货出完,也最多就是几百两银子,也买不了几亩地。
还是缺银子啊,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只能干瞪眼,刘大双一脸沮丧。
刘大双所在的上一世,圈地可是爆富啊,房地产商全进了福布斯排行榜。就算是过两年的张小个子和吴大舌头也是圈地爆富的,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别想太远的,仔细琢磨琢磨张小个子和吴大舌头吧。
把兄弟,又有枪有兵,这是两个人圈地的倚仗。
自己手里有啥,除了个“一步倒”,似乎没有啥能唬住人的。
但“一步倒”要是碰上扛枪的,估计自己的“一步倒”还没出手就人先倒了。
牢骚归牢骚,活还得干。
去木匠那儿定了几个百年老榆木做的模具和鞋楦。
刘大双满脑子又开始琢磨着怎么圈地。
没兵没枪,想着动员群众闹革命,似乎也不行,没群众基础啊,这里地广人稀,只要勤快点,填饱肚子还是容易的。
想来想去,还是赚银子吧。
又去南边大甸子上转了一圈,看着满地的一人多高的芦苇,刘大双盘算盘算,打定主意,开春就弄个造纸厂。
至于地方,就选在这大甸子边上,芦苇望不到边,水源丰富,绝对是造纸的好地方。
过几天有空,先把地圈了,现在这个乌泰郡王可不是什么好鸟儿,十年后发动了东蒙叛乱。对于交地款给他,刘大双是一百个不愿意,地要多多的拿,至于钱嘛,反正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至于官府,这二三十年都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城头变幻大王旗,有枪便是草头王。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快过年了,要去衙门露露面,混个脸熟,明年垦荒说道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