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的杨肆为徒劳地坐在地上,像一头筋疲力尽的狮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酒店里已经凌乱不堪,到处是碎片和垃圾,就连镜子,都被杨肆为打得粉碎!
家里为了让他能和星合顺利签约,前后松动了不少关系,就连他,也被临时拘起来,学了不少才艺好糊弄面试。
眼看着一切都要到手的时候,却瞬间化成了泡影!杨肆为心里的落差别提多大了!
但是冷静下来的他缓过神想了想,被星合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他可以找个小公司签约,以后慢慢成立个人工作室,也可以实现目的。
反正不管如何,都比在星合这一棵树上吊死要强!
想明白的杨肆为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但被星合拒绝还是让他感觉很是挫败。
又给几个狐朋狗友打了电话,杨肆为打算再去放纵一把,好解一解心中的苦闷。
和杨肆为不同,宁家父子俩刺激完方旸,在当地就开始了悠闲的旅游生活。将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个遍,才慢悠悠地回去。
回到公司第二天,宁墨那边倒是没什么人敢去说话,宁南佑这边却有了状况——
在他照旧搬着小凳子去看戏的时候,柴诗月趁着拍戏的间隙,悄悄到了他跟前。
宁南佑见来的是柴诗月,还算是熟人,便对她笑了笑算作是打了个招呼。
柴诗月选了个离宁南佑近点的座位坐下,趁四周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小声开口道:
“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宁南佑两辈子的情商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一只小狗多,见柴诗月刚坐下就说这种话,他感觉看戏都没什么心情了,敷衍了事地说道:
“正忙着呢,不方便。”
“再说了,你不是要靠自己逐梦演艺圈吗?怎么又要麻烦别人了。”
柴诗月被他的发言噎得一窒,脸都红了几分,她也没想到,都好久之前说的话了,宁南佑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但是想想,为了朋友,她只能豁出去了!为朋友两肋插刀嘛!
于是柴诗月深呼了一口气,按捺住心情,继续温温柔柔,和声细气地说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对你来说并不麻烦的。咱们一起吃过瓜,也算是朋友了。就帮一点小忙,可以吗?”
说着,柴诗月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说道:
“只要你帮我这点小忙,我请你吃十个西瓜!不,我请你吃大餐!”
宁南佑默默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他又不是猪八戒,吃那么多西瓜干什么?
但是他当然不能拿这个当理由回绝柴诗月,于是机灵的他想好了另外一个说辞:
“请我吃大餐,可是我能进去的地方,我怕你进不去啊…”.
柴诗月几乎快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了,上次吃西瓜的时候,她怎么没有发现宁南佑说话原来这么噎人呢!
但是现在自己有求于别人,她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对宁南佑央求,甚至伸出手想要挽着宁南佑的胳膊撒撒娇:
“南佑哥算我求你了,你只要帮我这一次忙,以后我肯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然后呢?”
宁南佑还等着他说下文呢,结果柴诗月连大饼都没有画,就眼巴巴地看着他,想要等他主动开口,将她的事情大包大揽下来。
宁南佑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只能开口继续说道:
“记得我的大恩大德,然后呢?你只会口头上说说,但是又没有实际回报,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呀,我觉得任何一个善良的人都会同意这种微小的请求的。”
“而且你看,我也说了要请你吃饭,可是你拒绝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是你自己不让我请你吃饭的。”
柴诗月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正巧她这几天心中也很是烦闷,于是便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要我说呀,你们这些人就是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压根不知道人间疾苦!
对你来说,你伸伸手就能碰到的东西,别人却要拼了命的踮起脚尖才能得到。
可是你明明可以帮他,却还非常冷硬地拒绝,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宁南佑心中叹了口气,他现在是看不上热闹了。只能先将柴诗月应付过去:
“我又不是他爹,我为什么要帮他?
我有今天的日子是因为我爹努力,他爹不努力,他自己又不努力,为什么要赖到我的头上来?”
柴诗月也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将拼爹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而又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可她还是不死心,想要为自己的朋友再次争取一下,于是和宁南佑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继续央求道:
“算我求你了行吗?我只是和你打听件事,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再也不来烦你了,好不好?”
宁南佑身子往小椅子上一靠,无意识之中的动作竟然和宁墨有几分相似,面上依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神情,冷淡的说道:
“所以你自己说过的努力都是放屁吗?口口声声不靠任何人,可是遇到问题,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关系走后门。”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和别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偏偏你享受了这种便利,却还能义正言辞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
“女娲补天的时候是在你脸上加了层水泥吗?还是说当初就是你的脸,厚的把天给砸破的?”
从来没有人对柴诗月说过这样的重话。柴诗月当场就已经泪花闪闪,在椅子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但宁南佑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他说的只是事实罢了。
柴诗月和他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只不过柴诗月的关系没有他的硬罢了。
但是她一边利用着后台,一边又瞧不起后台,真是搞不清这种扭曲的人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吧。
宁南佑利落的将小板凳一合,自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柴诗月说道。
“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和我爸的意见是统一的,他当时打电话给经理,让他把杨肆为的名字去掉的时候,我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似乎觉得不过瘾,宁南佑又伏下身子,悄悄对着柴诗月说了一句。
“而且我友情提醒你一句——杨肆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