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eily真的回到有伊利亚的那个时空了吗?】
上次,eily来宁墨的店里住了半个月,跟着宁墨体验了泥塑、糖人、纺织、刺绣、书法等各种项目,好好过了一把瘾。
却在最后提出,她还想体验一个项目——
“我想去找伊利亚。”
宁墨彼时正坐在她对面喝着茶,闻言并不惊奇,对曾经的两人来说,对方就是她们的全世界。
eily获得记忆之后,生出想找伊利亚的念头再正常不过。
“但是你知道...”
宁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eily急匆匆打断了:
“我知道。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我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我也知道你肯定你能做到。”
“哪怕我回去,只能和她说一句话,我也愿意。”
宁墨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唯一的条件是让eily回去做一百件善事之后再回来找她。
前阵子,eily总算诚心诚意地做完了一百件善事。
宁墨看了她一眼,叮嘱了她几句之后就掏出青铜镜,将人送了回去。
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857估摸着eily要是顺利的话,应该已经回到那个时空了。
果然,宁墨点了点头,拿着刻刀认认真真研究玫瑰花的雕法。笑道:
“你要相信,相逢的人总会再相逢的。”
857憨憨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想起一茬——
【大佬,那那个总裁...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
宁墨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问道:
“哪个总裁?”
靠着主播比赛扬名之后,宁墨回国从事的也是文化领域,为了将花国文化发扬广大,宁墨和好几个上市公司都有合作,推出了一系列的文创产品、食品还有手工艺品。
突然被857这么一问,宁墨还没反应过来它说的是哪个总裁。
857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大佬一眼,就大佬这条件,身边暗送秋波的不是没有。
哪怕她是高岭之花,也会有不少成竹在胸的追求者想要试着采撷。
奈何大佬天生绝缘,不是给这个总裁看病,就是给那个经理看风水。
甚至人家最后心碎结婚邀请她的时候,大佬还能喜笑颜开地在旁边吹唢呐!吹的新郎官一脸惆怅。
这么多年来,唯一为了宁墨“守身如玉”暂未婚嫁的,就只有那个eric。
遇到宁墨那年,他也不过二十多岁,这么多年将自己熬成了风度儒雅大叔,天天花国普朗国来回飞,可惜还是没能打动大佬。
大佬拒绝他的理由和拒绝久美子的理由很是相似——
“我们对婚姻的理解可能不一样。它对我而言并不是必需品。”
说完,宁墨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eric的肩膀,劝道:
“幸福不是固定的,而是一种流动的状态。如果在我身上缘木求鱼未果,那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eric也确实答应了,病治好之后,他对异性并没有那么抵触了,只是暂时还是没遇到那个让他无比肯定的人。
听了857的提醒之后,宁墨也想起了这一茬,摇了摇头失笑道:
“爱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也许刚开始,利益相关的成分大一点,后来则是类似于患者对于医生的依赖。到后来,也许真的有几分真心。”
将视线转移到手上的玫瑰花上,宁墨呼了口气,语气再次轻快起来:
“我已经能够理解很多种情感。可是偏偏难以理解爱情。”
“大概是因为本体的原因吧...”
叹息一声之后,宁墨就继续雕刻起了玫瑰花,857跟着愣神了半天。
接着,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大佬,那宁姥姥,是不是知道你不是她外孙女了?】
十几年的时间下来,宁墨在文化领域已经成为了一座隐形的高山,惹得无数人敬仰膜拜。
但在她四十岁的那年,永远地失去了宁姥姥。
原主没有其他的亲人,宁姥姥也只有她一个外孙女。
因此,宁姥姥去世之后,宁墨在这个世界上就彻底无牵无挂了。
宁姥姥去世的那天,是个晴朗的早晨。
宁墨在楼下看店,宁姥姥起床之后,下楼笑眯眯和宁墨打了声招呼:
“墨啊,起的这么早啊?”
“对啊姥,给你炖的粥还温着呢,赶紧喝吧。”
宁姥姥慢吞吞吃完了饭,接着就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晃悠。
早上的太阳还带着些许凉意,宁姥姥一边看着过往的行人,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和宁墨聊着天。
“墨啊,开店很辛苦的,偶尔也给自己放放假。店就在这,又跑不了。人这一辈子才几年啊...”
“知道啦姥姥,等开了春,我带您去南边转转,那边春天来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开,可好看了...”
“跑那远干啥...你上次带姥看过了安门,还跟广场上合了照,姥已经心满意足了。”
过了一会儿,宁姥姥看着玻璃窗外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过去,又想起来什么:
“姥知道,咱墨很优秀,身后头大把的人追呢。”
“早些年,姥还着急,催过你几次。但后来,姥也想明白了。”
“这婚姻啊爱情啊,是最不能将就的。谁都是只活这一辈子的,越是觉得凑合啊勉强啊,总想着以后就好了,就越没有好的时候。”
“姥只希望,你能有个伴,以后别太孤独就行了。”
宁墨给宁姥姥端过刚煮好的养生茶,催着姥姥趁热喝:
“知道啦姥姥,我心里有数的。再说了,我还有好多朋友伙伴呢,不会孤独的。”
“那就好,那就好。”
“墨啊,你是个好孩子。姥对你很放心。”
宁姥姥笑眯眯呷了一口养生茶,似乎是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我们小墨也是个好孩子啊...”
“墨啊,姥姥还想听你之前...吹的那个曲子,叫什么来着,你再给姥吹一遍吧。”
“行啊姥姥,你想听,我给你吹多少遍都行。”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打在摇椅上的老太太身上。
她好像没有怎么被生活厚待过,满身满脸都刻画着沧桑。
哪怕这些年来已经好好将养,那些曾受过的磨难也无法用言语丈量。
曾经,生活中的苦都流淌到这个最能吃苦的老人身上;
后来,她在悠扬的唢呐乐声中看大雪覆盖了人生所有的苍茫。
“瑞雪兆丰年呐。来年,又是一个好年...”
说完这句话,她就轻轻合上了眼睛,干枯的手掌在身上静静给宁墨打着拍子。
来日难以方长,她最后的愿望,是能够一梦黄粱。
梦里的小丫头,扎着羊角辫,在土灶上帮着她烧火。
红红的火光映着小丫头通红的脸庞,小丫头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睛晶亮:
“外婆,以后我长大了,也天天给你做饭吃。”
“好!那外婆就等着吃小墨做的饭了!小墨可要快快长大!”
在梦里,她有些后悔,于是忙不迭改口:
“小墨,你要快乐长大。不用那么懂事,慢一点长大也是可以的。”
“外婆这辈子,只希望你平安,快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