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宁墨的生活过得很是规律。
每天大半的时间用来习武,锻炼身体,将这具身体的功力又往上提了一截。
初次之外,箭术也要练起来,这时候的弓为反曲弓,宁墨刚上手的时候也要先从拉力小的练起。
等臂力习惯了弓箭的力度,再逐步换为力道更大也更沉的弓。
直到准头练的差不多了,宁墨对这一时期的弓弩有了较多的了解了,才能着手改良的事宜。
不过这件事也只是在脑海里有了个大概的设想。现如今就算她提出了改良的想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找到人实施。
除此之外,宁墨依旧带着两个小萝卜头每天早起练功。
如今两个孩子正在兴头上,又跟着宁墨每天都能学新东西,自然学的不亦乐乎。
两个孩子学累了,宁墨也需要中场休息的时候,宁墨就将孩子们拉过来,随口讲一讲兵法。
还有宁坚曾经给原主他们讲过的战场上的事情,每回都听得两个孩子如痴如醉。
武将家的孩子,如若不长歪,未来大概率也是要上战场的。
宁墨倒是不担心他们会叛国投敌,但好歹被孩子们叫一声姐姐,总要保证他们能从战场上平安回来才行。
于是,无论是兵法谋略,还是武器功法,总要都教给他们一点儿才行。
也许现在弟弟们还小,领悟得不深。但假以时日,将来也许总能明白的。
宁母和老太君,跟着于氏这几日也喝上了药汤,就是用宁墨给的方子熬的。
两人容貌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是身子确实轻便了不少。
为了稳住几人,宁墨还扯了一堆什么“由内而外”的道理,彻底将人唬住了。
眼看着太子已经率领部下开拔云城,等他抵达云城之后,估计又有新的变化,宁墨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了。
因此,这几日来,宁墨一直在处理各种琐碎事宜。
先是找到并突击训练了一番宁坚留下来的府兵。时下的府兵为乡民征募,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按律例府兵需由军府统一管理,但朝廷管的不严,有些府兵也成了私兵,宁家养的这些人还算少的。
现在宁家话事人不在,府兵们平时巡防、操练难免有些懈怠,虽然边疆战乱,但城中的日子还算太平,自然让他们提不起精神来。
宁墨一开始紧巴他们的时候,很多人还有些不服气。
但被宁墨一个个挑下练武台的时候,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丢人——
堂堂七尺男人,竟然连宁家女郎都不如!这样他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再加上宁墨恩威并施,让很多府兵也彻底心服口服,一时之间对宁墨很是推崇。
府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宁墨便将原主手头的银子都找了出来,买了点药材。
一方面是为宁母和祖母做点急救药准备着,一方面也是为了做点便携的药物方便带上战场。
等将该准备的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宁墨又找到了宁母,开始旧话重提。
“阿母,我这次来找您,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
宁母当时正认真练着宁墨教给她的健体术,一旁的老太君已经练完了一遍,正坐在正院的小榻上歇着。
宁母闻言,也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动作,皱着眉头看了宁墨两眼,似乎在思索上次说的是什么事情。
宁墨背过身对着老太君,对宁母做了个口型,由于说的慢,宁母辨认出了她说的是什么——
我要去战场。
“不行!”
宁母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蹙着眉头看了老太君那边一眼,确认没有惊动老太君,才压低了声音对宁墨强调道:
“阿墨,此事非同小可。不是我们能掺合的。”
“你听阿母的,战场上有你阿爷和阿兄就够了。战场上凶险万分,那些蛮族可怕得很...”
宁墨笑着拉了一下宁母的袖子,拿出一块脆石板,放在宁母面前,开口道:
“阿母,您先别急着劝我。您对着石板拍一掌试试。”
“阿墨,你这是又要作弄什么呢?为何让我拍石板?”
“阿母,您先别急着问,您先拍一下试试。”
在宁墨的坚持下,宁母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聚起力气,装模作样地一巴掌拍在石板上,然后开口道:
“好了阿墨,我已经拍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宁墨举起那块石板让她看,宁母瞥了一眼,还不觉得异常,仔细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问题!
那块石板上竟已出现了深深浅浅的细纹!而这石板之前是翠青色的,有些细纹便很明显。
她记得之前上面并没有细纹来着!
“阿墨,难道...这真的是我拍出来的?”
宁母也有些惊诧,她刚刚为了配合女儿,不过使出来七八分的力气,竟然已经将石板拍出了细纹?
可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阵子宁墨对宁母他们又是药膳又是健体,自然已经将她们的体质改变了不少。
由于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因此宁母她们只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不容易感到累。
浑然不觉自己的力气和体质较之以前,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宁墨又在石板上补了一巴掌,那块石板便裂痕彻底碎了开来,断裂面甚至有细碎的粉末迸出。
宁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目光有些发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劝阻宁墨。
“阿母,您看,您已经有了自保之力。而我,甚至可以说不比有些男儿逊色多少。”
“所以,您就放手让我去吧。如今阿爷情况不明,不能用他教我的本事做点什么,实在叫我内心难安。”
“倘若我本能为阿爷为大魏做点什么,却自矜女子身份畏缩不前,只怕以后发生什么,都只会让我更加悔恨。”
“阿墨...可...”
宁母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她本想说她的阿墨是个女郎,实在不必冒这个险。
但宁墨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什么女郎身份反倒是她狭隘了。
“你就让她去吧。”
正屋里的声音突然传来,宁墨和宁母忍不住齐刷刷回头看着说话的人。
老太君正坐在小榻上,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含笑看着她们。
一双眸子在日光底下灼灼地闪着光华,含着某些宁墨看不清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