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段余寒来我办公室一趟。
队长抽完烟之后,拨了个内线电话,把段余寒也叫了进来。
段余寒刚进办公室,就发现队长和宁墨都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段,之前监视的那个马超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反常举动?
段余寒一拍脑袋,叫道:
队长,我正要跟你汇报呢。马超昨天接了小学同学的电话,说要组织同学聚会。这不,他买了今天中午的票,估计要回乡。
目的地是哪儿?C市?
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队长扫了宁墨一眼,迅速下了命令:
咱们的人一直跟着他吧?赶紧联系上,立即实施抓捕!
段余寒也明白,能让队长这么快下了抓捕的命令,肯定是因为宁墨和队长已经得出什么结论了。
于是也没多问,严肃回道:
是!
另外让王成龙带个人,把市局的那个小马带过来。注意都不要惊动别人。
明白!
一切都安排下去之后,队长也有些烦心,如果博玛村真的发展到树大根深的程度的话,那他们这些动作也瞒不了多久。
甚至人都关不了多久,还会提早惊动他们。
但是为了获得证据,又不得不这么做。
让宁墨回去之后,队长翻了翻宁墨拿来的那些资料,从中选了些能够往上报的,开始哼哧哼哧写报给省厅的密报。
当天下午,队长将密报发了上去,开始安排对马超和马越两人的审讯。
抓捕两个人的过程中倒是没出什么岔子,两个人虽然都有些惊慌失措,但也很快镇定了下来。
赌的就是警方没有他们违法犯罪的直接证据。
马超的手机之前进了水,用了技术手段也很难恢复芯片上的数据。而马越更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违法乱纪,因此并没有把这当回事。
但是两人进了审讯室之后,才发现情况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宁墨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切实的证据,甚至连他们的家庭和之前的过往经历都查了个底朝天。
兄弟两个一开始还咬死了不承认,说自己择业自由,有什么错。
马越表现得则更为委屈。
警官,我知道我学历不高,只能当个辅警,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往我身上泼脏水。
哪怕是一个辅警,我也是有职业归属感的!你们现在这么说,就是在污蔑!
看着马越一口咬定自己严格遵守保密规定,并没有泄密,审讯人员只能拿出了857提前准备好的通话和聊天记录。
三个多星期前,5月2号,我们查苗圃的案子时,你给马超的备用手机号打了个电话。通话内容是又有的忙了,去学校挖花。
马超被带来警局的当天下午,你发了一条短信。盅子洗干净。
还有上周,你给你大姐也通了个电话...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马越开始还试图辩解,那些话都是随口一说,短信也并不是那个意思,和大姐的电话也只是普通的报平安...
但是面对着审讯人员严厉的目光,马越也知道,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未必相信。
但他还是不想认罪...
只要不认罪,就还有出去的机会!但要是认罪了,那可就毁了!
至于马超这边,则是直接和宁墨对峙上了,辩解了一通专业无罪之后,马超之前温文尔雅的伪装也彻底撕了下来。
由于手被束着,马超只能用胳膊蹭了蹭自己有些滑落的眼镜,又像宁墨他们要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边喝,还不忘调侃宁墨他们的职业。
警官,你们工作辛苦我能理解,但要我说,咱们国家也该与时俱进了!你看看人家欧美,早就已经大麻合法化了。
悠悠叹了口气,马超看向宁墨他们的目光也很是不屑:
要我说啊,这些东西,迟早都会合法的。你们累死累活的工作,有什么意义吗?甚至还不如个保安!
在场的人听了马超这话都很生气,甚至王成龙已经忍不住要拍桌子了,被宁墨扯了一把袖子才冷静下来。
宁墨并没有生气,看马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垂死挣扎,让马超心里很不舒服。
你说的事情,我的确有所耳闻,甚至这还是他们的优良传统。
他们禁不了性交易,所以性交易合法了;
他们禁不了毒品,所以也把这些东西合法了;
他们禁不了腐败,所以政治献金和财阀控制合法了;M..
他们禁不了投降,所以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投降。
瞥了一眼马超无动于衷的神色,宁墨说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威压,每个字都带着万钧之力压在马超身上。
一时之间,马超只觉得胸闷气短,有些喘不过气来,越听宁墨说话就越难受。
当无能上升到国家层面,就是这种打着文明外衣的合法化。任何一个有骨气有血性的人都知道要和一切黑恶势力斗争到底,那你猜,这些国家为什么要合法?
他们的本事都用在掩饰无能上面了,自然让你觉得民主又开放。但纵容的下场不是自由,而是堕落的兽性和人类的劣根!
一番话说下来,马超只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涌,要是宁墨继续说下去,说不定他真的会吐血!
不过宁墨放轻了语气,像是从没有生气一样,甚至看着他露出来一个冰冷的笑容。
我们这些人工作的价值,从来不在你们这些人身上。
你的九年义务教育不是在你村里族亲的帮助下上的,是国家给你减免了学费。你的高等知识教育也不是得益于他们的赞助,而是国家给你提供的平台。
拯救你这样冷血自私的人,从来不是我们的工作目的。
我们工作的价值,在于头上的国徽,身后的亲人,和脚下的国土。
自始至终,都和你们这些人没有一点关系。
宁墨一番话说完,马超只感觉如坠冰窟,虽然他没有认罪,也确定如果族亲知道这事,肯定会来捞他出去。
但他生平第一次,对于自己能否得救产生了动摇。
甚至有一瞬间,他自嘲地想,宁墨说的也没有错。
价值自然是要和高尚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怎么会跟他们这样的蛀虫产生关系。
他想拿这个去动摇宁墨他们,结果反被人家踩在了脚底,还真不冤枉。
的确,是他太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