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下的裁缝对这个情形,已经做过假设了,但还是没有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快。
果然,任务者还是不中用!
哪怕他已经给他们提供了那么多线索,说了那么多了,最后三个人都没能将一个人偶干掉。
真是废物!不仅如此,他们还浪费了自己老妻重生的机会!
既然宁墨能够找过来,就说明她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端倪,那自己为妻子苦心谋划的复活,自然也就彻底失败了。
一想到这种情况,裁缝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一时之间情绪都有些激动。
宁墨没管裁缝心里的想法,将房门踹开之后,就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裁缝依旧站在窗前,屋里没有点灯,没什么光,只是通过窗户透过的朦朦胧胧的光亮,迟川和何嘉才勉强辨认出了裁缝的方位。
裁缝的屋子布局和宁墨那类似,一楼是工作区,摆着好多布料和工具。
但是成衣没有几件,墙上只挂着一件巴洛克风格似的少女洋裙,层次繁复,很是华丽,但通体几乎是黑布和黑纱制成。
也就857和宁墨能够看见,像迟川和何嘉进来,无异于两眼一抹黑。
见到宁墨进来了,裁缝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双眼狠狠盯着宁墨,已然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绪。
裁缝年纪也不小了,看着五十岁上下,此时质问起宁墨来还有些中气十足:
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们!你的报复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宁墨想起何嘉对她坦白的那番话,对其中的一些关键信息点有了自己的猜测。
正好裁缝在质问她,趁着裁缝情绪激动、心神失守之际,套话是最有用的了!
于是宁墨先是向裁缝展示了那个木雕,面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你们放火烧死了她,我代她报复你们,这很合理。
裁缝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这么多年,木偶都是沉默地杀人,收割性命。
现在说这话,是想跟他们彻底清算吗!
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样子!
宁墨面上的讥笑更甚,看着裁缝,宛如在看什么搞笑的事情。
哦?
她放弃了制作完美木偶的梦想,辛辛苦苦为你们制作义肢,为你们治病除灾,最后得到的,就是被一把火烧死的命运?
裁缝仿佛被揭穿了老底,脸上的惊诧很是明显,眼中还带着一丝惶恐。
不对啊,那人帮助他们的时候,完美木偶还没有被制作出来。
更何况,他们烧死那人的时候,完美木偶因为有事去了深山,更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们小镇上的居民对此事一向守口如瓶,这几个人类任务者也不知原委,那木偶,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那人真的还有后手?能够在死后将一切事情告诉木偶?
但是不可能啊,虽然诅咒一直在小镇上如影随形,但是当年,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那人在火中被烧成灰的...
迟川和何嘉跟在后面默默听着,似乎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这和裁缝和他们说的可是有很大的出入啊...
宁墨转了转手中的刻刀,裁缝看着,心里又是一紧...
那一位虽然会看在他们献祭物品的面子上,满足他们的需求,但并不是好脾气地有求必应的。
而且献祭也是条件重重,像自己亲近之人,可以谋取的东西就多一点。
而像这种人类任务者,则是可以一命换一命,前提是他们和交换的那人有一定的联系了。
或者是征求了任务者的许可,或者背后通过种种手段建立协议,前提是要有目标对象,而且还能让对方为自己所用。
现在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不是不想反抗,而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完美木偶,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哪怕自己想召唤那一位出来求助,没有报酬,那位只会勃然大怒,先将他吸成人干。
因此,纵然裁缝不想面对宁墨,重重困境之下,也只能尽力拖延着时间,思索有没有逃过一劫的可能。
慢着!我想知道...我妻子,真的没有复生的可能了吗?
裁缝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迟川和何嘉就抑制不住地愤怒。
虽然任务者之间也会勾心斗角,有各自的小算盘。但是亲眼看着同伴在自己面前死状凄惨,偏偏为了求生,还要拼命对同伴发起攻击。
哪怕是老油条迟川,心中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化得了的。
不等宁墨回答,何嘉就率先说道:
没有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整张皮都已经化成了血水,散发着浓浓的臭气,跟你那肮脏的灵魂一个样!
何嘉早就想教训裁缝了,这一次是秦亘帮他挡了灾,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躺在广场上慢慢腐朽的,就是自己了。
听到迟川的话,裁缝眼睛眨巴了两下,终究是没有忍住,捂住脸蹲了下来。
有时候我也想,活着就很好了...能够每天看到她,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她觉得不够,也许瘫痪多年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吧。所以她求着我...
裁缝顿了顿,长长一叹:
可是,哪怕她不求我,为了她我也会去做的...我也想让她健康长寿,哪怕是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
结合裁缝的自述,观众们也有些清楚了,先前肯定是裁缝瘫痪的妻子想要换一具健康的身体。
于是裁缝又准备献祭,瞄上了何嘉,准备用衣服麻痹何嘉。
实则是让妻子在何嘉身上复生,而何嘉的生命,便是他们献祭的物品。
唉...有点戳我怎么回事...
虽然裁缝是个坏人,但在他老婆心目中,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吧...
这样的爱情太好哭了,虽然不对,但我还是被感动了...
弹幕上不乏这样的言论,相比之下,宁墨冷峻的脸庞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这就受不了了?可是被你献祭的女儿,又何其无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