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板着脸吓唬谁呢?!你看看你孙女,指使我家安安偷鸡肉给她吃!老的抢,小的偷,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你儿子儿媳妇要离婚呢,有你这样的老泼妇,谁敢来啊?!天天跟人说你大孙子多好对好,我呸!以后也是个偷鸡摸狗的命!」
钟爱花越听越愤怒,忍无可忍,一把上去打开了马秀英的手,把郗悦拽了回来。
「要死啊你!还敢打我!」
郗悦看见奶奶救回了自己,摸着自己红肿的耳朵,憋憋嘴委屈的想哭。
「闭嘴,不许哭!你吃了她家的鸡肉?!」
钟爱花红着眼拽着小郗悦的衣领质问。
小郗悦被眼前的奶奶吓住了,眼泪在眼眶打转,没敢流下来。
旁边的马秀英似乎觉得还不够,煽风点火道:「何止啊~你孙女还说我烧的好吃,特别香呢!你啊,这辈子什么都比不过我,男人死的早,儿子都不回来看你!」
钟爱花看着周围的村民和租客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被刺激的不行,捏开小郗悦的嘴,就去抠她稚嫩的喉咙。
「行!那我还给你!我倒要看看有多香!」
小郗悦又痛又怕,大哭挣扎起来,钟爱花根本不管,只是死命的按住她。
沈愉疯狂的想要阻止钟爱花,却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根本碰不到人。
最终小郗悦吐了一滩混着血丝的鸡肉蘑菇,钟爱花才放过她。
「来!还给你了!你尝尝看,你烧的多好吃!我倒要看看你吃不吃的下去?!要不要我端个碗给你盛进去?」
马秀英似乎被她的狠劲吓到了:「做你的孙女真是作孽啊!真晦气!」看了眼趴在地上咳嗽的郗悦就离开了。
「还看什么看?!散了散了!」钟爱花冲着门口看热闹的人喊了一嗓子,就关上了院门。
小郗悦趴在地上咳嗽哭泣,钟爱花根本不管她,抬脚就进了屋。
沈愉蹲在小郗悦身旁,看着她因为咳嗽涨红的小脸,嘴角还带着血丝,眼眶有些酸涩。新笔趣阁
他虽然经历过许多磨难,但一半的人生都被老沈精心呵护,他从来没想过那么爱笑乐观的郗悦会有这样的过去。
郗悦咳完后,在地上安静的趴着,晚上才被消了气的钟爱花抱进屋里。
从此以后,隔壁安安再也没来找过郗悦,郗悦也开始变得沉默不爱说话了。
在郗悦刚满五岁的时候,钟爱花把她丢进了村里的小学。
上学第一天老师让大家介绍自己,小朋友们都说了自己名字父母是谁。轮到小郗悦,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郗志强除了结婚后的第一年回来过过年,此后的四年都在老婆家里,郗悦除了匆匆见过他几面,还有偶尔通过的电话,其实对这个爸爸根本没什么印象。
而她的妈妈,她一次都没见过,奶奶说她的妈妈早就结婚生了个妹妹不记得她了。
「我知道!她爸妈都不要她了,她是拖油瓶!」一个小男孩看见郗悦立刻大声喊道。
四周的小孩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小孩们的恶意总是那么直接,他们不会知道错对,不会觉得自己有没有给人带来伤害,只会觉得自己高兴就好。
在一片笑声和老师的制止声中,郗悦低着头沉默的坐了回去。
沈愉轻轻抚摸她的脑袋,黑沉的目光看着这群「单纯」的孩子。
放学后,村小学门口热闹极了,到处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
郗悦有些羡慕的看着被爸爸妈妈牵着手的小孩,最后垂着头自己走回家,钟爱花一早就说过不会来接她。
到了二年级,郗悦依然没有朋友
,每天一个人上下学。
同学小胖在班里说他爸爸看见了他在日记里写想要玩具,第二天就买给他了,同学们将信将疑,也想尝试。
几天过后,好多同学都得到了父母买的玩具,纷纷夸起写日记特别有用。一旁的郗悦看着课本,眼神闪烁。
这天放学后,郗悦回到家便翻出一本新的本子开始写起来,一笔一画十分用力认真。
沈愉见她那么认真,有些好笑的凑过去,只见本子上写着:我不要n具,我xng要我的爸爸。
郗悦刚写就听到钟爱花喊她吃饭的声音。
今天的钟爱花心情特别好,还喝了两口酒。
「小悦啊,你爸今年带着你后妈和弟弟回来过年,你到时候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郗悦听到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原来写日记真的有用!
一旁的沈愉注意到郗悦的眼神变化,眉头却皱了起来。
从此之后,郗悦每天放学都会写日记,她想写满一本日记送给爸爸,让爸爸知道她很想他。
日子过得飞快,没等郗悦把日记写满,春节就要到了。
放寒假的郗悦每天都跟钟爱花学习织围巾,钟爱花想把她教出来,以后就能挣两份钱。
「妈!我们回来了!」
钟爱花听见声音,立刻放下毛线冲了出去。
「哎哟!我的大孙子!小虹冻坏了吧!快进屋快进屋!」
小郗悦站在门口,爸爸身边站着陌生的阿姨弟弟,奶奶对他们十分热情,这也是郗悦第一次看见奶奶这么热情。
「小悦!站着干嘛!快去泡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看着瘦瘦小小的郗悦踩着板凳举起热水瓶倒水,沈愉总是怕她烫到自己,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盯着。
等郗悦把茶端到桌上,钟爱花已经看着孙子郗承泽不舍得挪眼了。
「小悦啊,这是你弟弟小贵,你这两天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没等郗悦回答,郗志强看见孙虹脸色有些不好,立刻打断:「妈妈妈,怎么还叫小贵!大名叫承泽,小名叫小泽,他姥爷取得。」
钟爱花闻言撇了撇嘴,但到底没说什么,就去厨房端菜了。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得好不热闹,唯独郗悦坐在一边,像一个局外人。
看着坐在中间胖胖的弟弟被爸爸哄着被奶奶夸着,郗悦神色有些黯然,她的爸爸好像进门开始就没注意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