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渡是个讲究人,他一直挺讲究的,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容忍有人在他的床上尿尿,变态的是,他还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看着陈幺撅屁股夹腿,捂肚子,憋得脸都白了。
他确实是有点兴奋的,他很想看,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那么变态,可陈幺这时候还在朝他竖中指,骂他死垃圾。
这能怪谁呢?
这到底能怪谁呢,至少不能全怪他,明渡确实是一个讲究人,他给陈幺刷完鞋后,还用香皂洗手,用毛巾把手指擦干了才进来的。
他手上已经没有水珠了,但还有点冰凉,陈幺现在几乎是跪在他怀里的,夏天,尤其是睡衣,布料其实都相当轻薄,他摸向陈幺的小腹:“憋坏了?”
应该是憋坏了。
陈幺往常很平的小腹都有了起伏,就是气球里装满水,坠出的那种弧度,他颦眉,又舒展开,笑了起来,“你可真能憋。”
陈幺是个很要脸的人,他不能让自己真尿床上,还是当着明渡的面尿床。
这不如杀了他。
明渡的掌心都是冰凉的,他又抖了一下,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膀胱里装着的水也跟着晃一下……真的不行了,要到极限了。
他现在再动,一定会抖出来两滴的:“哥,哥哥,别戳了。”抖出来两滴就肯定是不受控制地一泻千里了,“我去厕所。”
明渡听到过陈幺喊人姐姐,就真的挺甜的,果然,听他喊哥哥更甜,他都决定不计前嫌了,他扬唇,露出一个笑脸:“早喊不就完了。”
他能单手把陈幺抱起来,但为了让陈幺在路上少受点颠簸,他还是好心地给陈幺提供了公主抱,扶起陈幺的背,卡着他的腿弯——他还给人加油打气,“加油、努力、不放弃。”
主卧里就有厕所,大概就四五步路。
他到地就把陈幺放下了。
“?”
你他妈不走快点,在这放什么屁。
陈幺忍住骂明渡的欲望,也没赶他出去,哆嗦着手就开始脱裤子,下一秒,就下一秒,真的就是下一秒,他是真想掐死明渡。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他跳明渡身上,掐他的脖子,“都给爷死!”
明渡是玩赛车的。
玩赛车的人会吹流氓哨……不是很难理解吧?
明渡也不是故意的,给人加油的时候吹一下口哨怎么了,看人要成功了吹一下口哨怎么了,有什么过分的吗?
赛车过线的时候,欢呼声还没口哨声响。
他真就是下意识吹了下。
还吹得挺好听的,有起有伏。
还在脱裤子的陈幺脑子空了下,膀胱就跟受到了召唤一样,发起了冲锋。
憋不住,根本就憋不住。
陈幺当时就在马桶边上,一泻千里,灵魂出窍。
活了这么些年,他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真的吗?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裤子都还是温热的。
是真的。
意识到这点,他脸都红了,唰一下红的,脖子根都烧了起来,羞耻、愤怒,他挂明渡身上,掐他脖子:“都给老子死。”
“都别活!”
可能这就是真爱,明渡竟然把陈幺从怀里丢下去,他被掐得有点难受,但声音还算正常:“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陈幺手下稍微松了点,然后彻底疯狂,“你下地狱跟阎王说去吧。”
“——崽种!”
这是要谋杀亲夫了,明渡低声咳嗽:“你不要太过分啊,我警告你啊……别蹭了,我裤子也湿了。”
陈幺就是蓄意报复,他脸还
红着,羞耻难当:“我裤子都透了。”
明渡看到陈幺眼睛都红了,难免起了些怜悯:“你量大。这说明什么?你威武。”
陈幺被夸得牙痒,手都在打颤:“你妈的。”
都这个时候了,明渡还在嘲讽他,他真的气得要命,眼泪都飚出来了,带上了哭腔,“你是个人吗?”
明渡也意识到了不对,在人尿裤子的时候夸人尿的多似乎不太妥当——他应该天生就不适合安慰人。
他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又不嫌弃你……你往我身上蹭的时候,我不是没躲吗?”
“谁弄的?”
陈幺真气得抽抽,“你弄的!你还想躲?”
这可就冤枉明渡了:“我没想躲啊,我就说我没躲。”
温热的裤子已经凉了,冰凉凉地粘在他的大腿上,陈幺忍不住了,眼泪哔哔地掉:“我真的……你竟然没想躲,你神经病吧。”
他都尿裤子了,是个正常人想躲吧,他哭也不耽误他骂明渡,“你个死变态。”
明渡怎么说都是要挨骂的,当然,这也是他活该。
浴室的瓷砖上还有一摊水,一摊透明的无色液体,幸亏是没上火,还不太明显,不然……明渡自己打住了:“难不难受?把裤子脱了洗澡吧。”
陈幺眼泪哔哔的,不是疼,仅仅是因为屈辱:“我怎么脱,上面都是……”他自己的他也嫌弃,“你要不打死我吧。”
明渡弯腿,蹲下了:“你抬腿,我给你脱。”
陈幺自己恶心,他觉得明渡给他脱也恶心:“你不要碰我。”
“那怎么办?”明渡都舍己为人,愿意自己下手了,“你总不能穿着暖干吧?”
那也绝对不可能。
陈幺是真想掐死明渡:“你吹什么口哨,你嘴怎么那么贱。”
怪他吗?
是怪他……但也不能全怪他吧,明渡觉得陈幺自己也得负一点责任:“你没事憋什么尿?你不想喊我,自己夹着腿自己跑一趟也行吧。”
“我站得起来吗?我爬着来吗?”陈幺昨晚跪了好久,膝盖都疼,他震惊且愤怒,眼泪都止住了,“你竟然说我不自己来,你还是个人吗?”
还不只是膝盖,他大腿和胯也疼。
明渡自己裤子都湿了:“我怎么不是人了,是我不管你吗?”他没接着往下说,“你脱不脱,你再不脱,裤子就干你腿上了。”
陈幺正跟明渡吵架,都忽略他腿上的异样感了,被明渡一提,简直是感觉有鬼在他腿上爬,冰凉湿冷。
虽然他觉得明渡给他换也挺恶心的,但他自己更不想碰……他真的哪都不想选,脸色变换了好一阵:“你来吧。”
明渡扒陈幺裤子,扒到腿弯的时候,陈幺坐马桶上尽量把脚伸直:“你小心点,别让裤子碰到我的脚。”他有点看不下去,扭头,“你好恶心啊。”
摸他尿过的裤子。
明渡眼皮都没抬,男的有几个没尿过手上的,昨晚还……这都是小事,就陈幺事多:“自己能洗澡吗?”
陈幺站了会就难受,坐都只敢虚虚坐着:“我怎么洗?”
明渡也得换衣服,他拎着陈幺湿哒哒的裤子:“那你坐一下。”
“不是。”陈幺看明渡这架势,“你去哪啊?你不把它扔了吗?”
扔了干嘛,洗洗啊。
明渡觉得陈幺的眼神有点过于夸张了:“怎么,你内裤都是一次性的?”
……不是。
陈幺的脸还是要绿了:“你洗完还想我再穿吗?”
脏其实也就那一回事,主要是屈辱,他这么要脸的人,不把明渡跟裤子一块人道毁灭就已经算善良了,“你脑子装的什么?你不会
不舍得扔吧!”
他觉得明渡就是死抠,“要不它死,要不你死,你自己选一个吧!”
这还用选?
这不用选啊。
还不只是裤子,陈幺把上衣也一起丢掉了。
洗澡又折腾了会。
下午三四点,陈幺趴在被窝里玩手机,他从洗澡的时候就阴着脸,都过去好久了,他还是阴着脸。
任谁都会有点受不了的,同居第二天就当着男朋友的面尿了一裤子,对方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自己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明渡自觉心虚,非常的低三下四,他给陈幺捏腿,按腰:“你看什么呢?”
都这么久了。
明渡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陈幺就这态度:“我怎么了?”他想起来,但腰疼,他用被子蒙脸,“嫌我烦,不爽啊,不爽你出去!”
明渡挠了下陈幺的腰,陈幺跟个虾子似的缩了下,还扭头瞪他,他还没完全张开,少年气的脸很白,唇瓣红红的,就很漂亮。
他昨晚就发现陈幺怕痒了:“我就问问你什么态度,又没说要走。”
陈幺还抓着手机,他确实是怕痒,又生气,又忍不住笑:“你撒手。”
明渡就挠了两下,他刚就问问陈幺在看什么,没真的想知道,但陈幺都笑成这样了,还捏着手机:“你刚看什么呢。”
“没什么。”
陈幺抱着手机,“跟你没关系。”
忙着呢,大哥。
他得看几千人的空间,还得跟人聊天……赶业务呢。
明渡知道陈幺不老实,但这时候还不老实……他笑了下:“我们是在谈吧?”
好好的你笑什么。
陈幺有点慌,但又没有完全慌:“是又怎么样?”
明渡摸向他碎了屏的手机,“不怎么样。”他看着陈幺漂亮的脸蛋,“我的密码是332433。”
陈幺声音稍微大了点:“你什么意思?”
“查岗啊。”
明渡还笑了下:“我这么帅,还这么有前途,你肯定不放心。”
陈幺挺放心的,他就是不放心明渡看他的手机,他抱紧他的手机:“不行、不换。”
明渡这下不笑了,对陈幺,就是得疑罪从有,他眉梢稍稍扬了下:“你屁股还没好吧?”他声音有点凉,好像是在笑,“真浪。”
陈幺的脸皮是挺厚的,但多少还是有点红:“你说什么?”
怎么能这么说他。
明渡也不生气,他低头,掌心一寸寸地抚摸陈幺的脸蛋:“乖乖,等会儿我查你手机,发现一个人操.你一次,你算算你能连着几天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