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作精和他的怨种男友(23)

就低俗。

陈幺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说脏字,当然,这个逼不得已并不包括明渡,他骂明渡那是明渡该。

明渡就不是贱得出奇,明渡简直贱得离奇。

就奇葩,明渡竟然不是什么小混混,而是他的同校同学,搞不好以后还要出入各大歌剧院、演奏厅,就明渡这脑子龌龊、行为下流的人,竟然也是搞艺术的。

离离原上谱。

陈幺把自己发散的思维拽回来,他自诩高雅,不跟明渡做这无所谓的口舌之争,没错,虽然他吃明渡的、住明渡的,嘴巴都被明渡亲肿了,被人搞得腰疼,屁股也疼,他还是看不起明渡。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明渡的脸都是他自己丢的。

明渡不仅又穷又抠还好色,还是个稗草开不出稻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垃圾人,陈幺觉得跟明渡生气,都是在拉低他的思想境界,都是在破坏他美好的品德。

他唇瓣还有点肿,嗓子都有点哑:“行行行,我活该被你……”到底还是个有点矜持的人,他没说那个字,他声音卡壳了下,接着阴阳,“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你敷衍谁呢?”

猪肚汤炖很久了,香味还在飘,明渡怕汤凉了,又重新端上碗,接着喂他瘫痪在床的老婆,“张嘴。”

陈幺被迫运动了大半天,确实已经饥肠辘辘了,但他在不该讲究的时候就是穷讲究,他就提了下嘴角,舌尖往下压了点,张了个不大的缝。

好看,又矜贵,活脱脱一个小少爷。

就是被人喂汤,也不能把嘴张得老大啊。

那样多难看。

明渡炖了猪肚芹菜和黄豆,他就是炖得久,也没到炖成糊的程度,陈幺这样就能灌进去点汤:“嘴张大点。”

陈幺其实也有点龟毛,他不喜欢自己乱糟糟的模样,他很在乎自己的形象,还饿着,他又去整理自己的睡衣去了。

仪容得齐整,睡衣也得光鲜亮丽,他咽下去刚喝的一口汤,勾着头抚平自己的被压皱的衣摆:“不要。”

他还撇嘴,“那多难看。”

也就幸亏明渡端着碗,捏勺子,两只手都被占着了:“我伺候你吃饭呢,您在干什么啊。”他真的手痒,想照着陈幺屁股呼,不是情趣、是真打那种,“就吃饭,难看什么,哪里难看?”

他在给人喂饭,人就给他留了个后脑勺,年轻男生提了点音量,语调却徒然转下,就阴森,“陈幺。”

陈幺把衣服下摆捋顺了,他偏头,睫毛乌长,脸颊粉白,他明明是个大人了,明明是他的错:“你喊什么喊。”

他在意自己的衣着,龟毛的连睡衣上皱褶都要抚平,却把被子窝了又窝,搅和成了一团,他眼神很清,唇瓣肉肉的,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的样子,“我被你搞成这样,你喂个汤就嫌麻烦了?”他想骂明渡垃圾,但又觉得脏了他的嘴,他抬下巴,“你真烦。”

明渡发现了,陈幺不管什么是好心什么是驴肝肺,他就乐意做他乐意做的事。

他用勺子盛起一条猪肚、一块翠绿的芹菜:“张嘴。”

陈幺好饿了,他是想吃的,但他确实觉得那样丑,总结一下,他饿、饭都被人喂到嘴边了

,但他就是不吃。

他还是个从来不会反思自己、只会指责他人的人:“你买的勺子太大了,还丑。”他瞥了眼,“猪肚也切太厚了,还有,我不吃芹菜。”

明渡不会说饿死拉倒,他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他对他瘫痪在床且脑子不正常的老婆十分的温柔妥帖:“我嚼碎了用嘴喂你?”

“……”

好恶心。

嚼碎了用嘴喂……真的好恶心。

你到底怎么想出来的、正常人应该想不出来吧,陈幺确确实实的呆了下,然后条件反射性闭上了嘴,他妈的,真的越想越恶心。

明渡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汤都要凉了,凉了的汤会有点油,明渡两口喝完了剩下的,在陈幺看向他的时候才解释道:“不是不给你吃。”

他掀起眼皮,瞳孔漆黑深邃,但他声音还是懒散的,“有点凉了,我去给你换一碗。”

跟陈幺一起,无论陈幺闹什么,他其实都是放松的。

陈幺不是怕明渡不给他吃,他是担心明渡真要自己嚼碎了喂他……那太可怕了,他都乖了起来,男生睫毛是朝上卷的,稍微带点笑就很甜:“哦。”

他不闹了,还礼貌了起来,“谢谢。”

明渡有点意外,他挑眉,又笑了下:“害怕?”

陈幺:“……”

你说呢。

我喂你你害怕不害怕?

“嫌弃我?”明渡笑的时候比陈幺张扬多了,非常的清晰、冷冽,“昨晚你吃哥哥的口水的时候,也没见你缩着脑袋啊。”

陈幺似乎还挺喜欢跟他接吻的。

这是一回事吗?

陈幺确实挺喜欢跟明渡接吻的,他觉得明渡的嘴唇好性感,他就喜欢追上去亲……他的嘴肿了其实不完全是明渡的错,他扭开脑袋,忍住了骂明渡垃圾,没忍住让明渡滚:“快滚吧。”

明渡没滚,他一直行得端,立得正,是用走的。

明渡的手艺真的可以。

陈幺喝了两碗猪肚汤,又吃了碗银耳羹,他还在长身体,饭量其实挺大的,但明渡不许他吃了,不只是今天,这两天都得少吃点。

不然后面肯定得遭罪。

他是很不乐意的,但还是没有强求,他真的挺怕疼的。

暑假过去好些天了,陈幺也加新生群好些天了,但他一直没在群里发过言,他这些天比较忙。

他无父无母,又跟朋友都断交了,要忙着生存。

现在生存的事解决了,他就有心思考虑别的了。

陈幺走艺术这条路、费了老大的劲考上了魔音,是抱有很不单纯的愿望的——他想找个富二代。

……为什么不找富一代呢?

他虽然拜金,但还是挺挑剔的,富一代都多大年纪了,他才看不上。

陈幺理想中的伴侣是英俊多金、有着良好教养的富二代,他也不是单纯的做梦,他条件挺好的,他还是素人就比明星还能打的颜。

他的学历在国内也是顶尖的那一批了。

他这模样气质放娱乐圈哪怕就是参加选秀,一炮而红都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陈幺看不上明星,拍戏多累,他的目标一直很清

晰,就是想找个富二代,他的行动能力也很强……可人生总是不能事事如愿,就好比现在。

他跟一个穷鬼好上了,还跟人滚了床单,屁股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但这些都不重要!

陈幺决定开学就踹了明渡,魔音富二代肯定多,魔都这地方本来就是经济特区,有个几千万家产都不能说是特别有钱。

他其实还想出国留学。

国内的音乐学院的世界排名其实都不怎么靠前,陈幺不是只有脸的花瓶,他还挺有实力的……学音乐是真的烧钱,他一个孤儿哪来的钱?

他遇到的老师大多会免了他的学费。

陈幺是有艺术天赋的,可惜他不是个纯粹的搞音乐的人,他老师不止一次地跟他说,他的心太杂、太乱,他至今还记得老师那惋惜遗憾的眼神。

……陈幺其实觉得没什么好惋惜、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人各有志。

玩音乐,尤其是管弦乐的,其实手指很容易起茧子,但陈幺就没有,他有好好保护他的手,在刻苦练琴和保护手之间,他会选择保护他的手。

他说得勤奋,其实对他来说很勤奋。

兴许有人会一练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但陈幺不是那样的人,能考上魔音,他靠的绝不是头悬梁锥刺股,说起来会让人嫉妒,他就是单纯的……有天赋。

明渡刷锅去了。

此外,他们换下来的衣服也需要人洗。

明渡的衣服掉色,不能跟陈幺的一块洗。

袜子得手洗。

昨晚陈幺穿着球鞋进的浴室,球鞋也被搞得湿漉漉的,也需要刷一下。

总之,明渡去干家务,陈幺在床上玩手机,决定找人勾搭。

陈幺觉得自己特别敬业,特别有上进心:“我的屁股都在还疼,我就开始物色下一任男友了,齐哥。”他寻求夸奖,“我棒不棒?”

系统罕见地安静了下,好半晌:“棒。”

陈幺把心思放在了找下一任上,并没有在意系统迟了很久的回答:“好麻烦,大群里几千人,我要一个个翻吗?”

系统声音还是温和的:“不急,慢慢找。”

不少人空间都是锁着的、只对好友开放,陈幺还没翻几个,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那个、企鹅是不是有访客记录?”

他也

知道风云榜那事,他在新生里知名度其实挺高,“我翻他们空间,会被人扒出来吗?”

系统是知道剧情的:“会,也确实被人扒出来了。”它详细介绍道,“证件照是云舟要好看一点,但真人,陈六幺是要更惊艳点的,陈六幺开学就在系里、也在魔音出名了。云舟跟陈六幺同专业,还同寝室,一直被人拿出来比较……云舟刚开始其实是一直被陈六幺压着的。”

陈幺会过一下剧情,但一般不会怎么走心,他就是个炮灰,在长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剧情线,也可以说是原著里,他可能就那么寥寥几句话的戏份。

他穿的炮灰,别的不说,脸都挺好看的,他继续翻着别人的空间……人在偶然间可能会特别清晰的回忆起某一句话、某件事:“我是不是跟你提过我要当帅哥?”

系统很自然地嗯了声。

在今天之前,陈幺确实都忘了这事了:“我什么时候说的?”

系统记得:“你在陈大幺的那个世界,说你想谈恋爱,要一直当帅哥。”

陈幺想起来了那么一点,他还是没记太清:“你一直记得?”

系统又嗯了声。

“齐哥啊,说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陈幺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他都不知道系统会一直记到现在,“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系统:“……”

它过了会才出声,“嗯。”

陈幺翻着翻着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怪不得陈六幺对明渡死缠烂打失败后,又被人扒出来一开始就拜金……正常人不会在新生群一个个扒别人的空间吧,还只挑露富地聊。”

陈六幺前几个月还是混的如鱼得水的,大一下半学期就开始倒霉了,他被明渡提了分手后,一直心有不甘的缠着明渡,他又不是很会藏,他钓的那个富二代没多久就知道了他还在对明渡死缠烂打。

富二代是能受这窝囊气的人?他当即就礼貌地提了分手。

再次被分手后,陈六幺又发现一直跟他有摩擦、除了家室处处不如他舍友跟明渡在一起了,真是新仇旧恨赶一块了……他开始公然朝明渡示好。

那时候云舟都跟明渡在一起了,陈六幺很自然地被打成了小三。

陈六幺从这名声就不好了……他肯定是不甘心被打成小三的,他晒了和明渡聊天记录,表示云舟才是小三。

魔音三大风云人物的撕逼真的热闹极了。

当然,陈六幺晒聊天记录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是他先劈腿的……他也确实是为了钱才劈腿的,明渡整理了下时间线,直接在论坛发了帖。

一时间拜金、人品败坏的风闻都缠上了陈六幺。

也因为破窗效应,陈六幺之前在新生群找人聊天的事都被扒了出来。

其实就是到了这时候,陈六幺的精神状态都还好,他不觉得自己追名逐利有问题,他是知道了明渡是明氏的大少爷才彻底疯狂的。

……陈六幺其实没什么惨的,主要是自作自受,外加有点倒霉。

陈幺翻了会就觉得没意思:“谁会在企鹅的空间的炫富啊,就是不在微博上炫。”微信相对企鹅来说更商业化一点,“也会在朋友圈上炫吧。”

“确实是这样。”系统,“但大学刚开学一般还是用企鹅群联系的,陈六幺想找他们的微信也找不到。”

企鹅的空间都有点花里胡哨的,这个人的就很简单,他其实没有刻意炫,就发了一些室内读书、偶尔出去玩的照片。

他更新的频率不高,大部分还是一看就是为了客套转发地说说。

有钱没钱其实挺好辨认的。

陈幺看到了书

系统也看了下:“这就是陈六幺勾搭上的那个富二代。”

“……”

这就是他的劈腿对象吗?陈幺没翻几下就到底了,“我现在就勾搭他?”他有点感慨,“这都能碰到,这世界真小。”

不是世界小,是这富二代本来就是和陈六幺同届的,系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还是按照剧情走吧,等开学

你们再认识。”

陈幺才不:“我现在就翻到他了,我要……”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富二代关了他的企鹅空间,他被踢了出去,“怎么回事?”

系统:“你没看到他说说下的评论吗?那些人都想跟土豪做朋友。”

陈幺就扫了一眼,他不记得其他人都评论什么,就记得那评论确实挺多的:“想走捷径的人这么多吗?”

系统倒是挺平静的:“一直是这样。”

陈幺倒是不关心其他人想不想走捷径:“我被他踢了出去,是不是就要继续翻别人的空间了?”

“其实也不用。”系统理智分析,“明渡喜欢你,不会甩了你的,他也肯定不会让自己被你甩的,原剧情的事大概率不会发生……你不会身败名裂到连看别人企鹅空间的事都被扒了出来。”

陈幺其实不想很和明渡相亲相爱,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挣扎了:“不会归不会,人设还是照常走吧。”

他现在还不知道明渡贼有钱,他在知道明渡贼有钱之前都不会放弃勾搭富二代的决心,“……哎,我是真敬业。”

敬业不敬业先放一边,系统看着陈幺:“你ooc我也不会扣你年终奖的。”

系统就起到一个监管作用,直接监督宿主的还是主神,又不是系统说不扣就不扣的,他ooc一定会扣年终奖,系统说不扣的话,那一定是……陈幺还在翻其他人的空间:“你要用你的绩效补给我吗?”他是真的感动,但没必要,“我动动手就能不ooc,小事啦,你都够照顾我了,这次不麻烦齐哥了。”

系统之前一直不理解,它作为人类时为什么会那么懦弱,它现在稍微懂了点了,如果它的追求对陈幺造成困扰的话,它愿意放弃这种追求。

它不想看见陈幺难过。

系统其实知道陈幺对它没有爱情,它就是想再试一下,它朝陈幺走了一步,毫不意外,它被挡了回来。难过是有点难过,但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它想说不麻烦,但还是道:“嗯。”

陈幺觉得系统的话好像有点多,他关心了下系统:“怎么了?你有事?”作为系统的朋友,最好的朋友,“齐哥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说!”

系统没什么不开心的:“我表白失败了。”

陈幺知道他齐哥心系它的邻家弟弟:“你表白了?什么时候?”

系统一直在他身边,也不是一直在……他和主角滚一起的时候,系统是不在的。

想想还有点小害羞。

系统声音一如往常:“不久前。”

就刚刚。

陈幺没喜欢过什么人,更没暗恋过什么人,也不是他吹,他在感情这条路上就走得很顺,顺得他都有点害怕、惶恐。

他是想安慰系统的,但一张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fuck,他这样的人渣,跟齐哥这种深情人士根本就对不上脑电波。

系统倒不生气,它笑了笑,声音温和:“爱情对我来说不是必需品,我就喜欢他而已,他就是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其他人。”

陈幺不是很懂:“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的,你为什么那么确定?”

因为经历过。系统去过很多世界,见过很多人,到最后,几乎都忘记了一切,连人的感情都失去了:“因为他让我相信,灵魂本质是不会变的。”

“就算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去了所有,再碰到他,我还是会喜欢他……我还是我。”

它不是系统,他是季随。

他作为人,真实的存在过。

他会失望、会开心、会……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

曾经的惩罚世界是诸神的栖息之地,是只有神才能达到的地方,他们拥有无尽生命、无边权利、无边富贵,还有着通晓万物的伟力。

一开始大家都还没发现弊端,直到他们开始丧失情感,开始连自己都忘记了……无穷的信息涌入,把他们的人格冲得七零八碎、像是宇宙的一粒尘埃落到了地球那般渺小。

曾经的自我在没有上限的力量和比星屑还庞大的信息里迷失——他们就成为了系统。

系统到底是什么?

……是迷失自我的人。

一滴水掉进了大海,它到底是那一滴水,还是海呢?

很多人都被大海的磅礴伟岸吸引,自以为成为了大海,但其实是大海吞噬了他们……水跌进大海里,除了被打散成无数份,还是那一滴水而已。

那些磅礴浩瀚能使水感到强大,但它连自己都是水都忘记了、都不记得了,有真的得到过什么吗?

它连自己都失去了,它已经被海同化了。

……

系统认识的人里,是有人仍然沉迷力量,丝毫不在是否已经成为了没有情.欲的存在,但更多的人,都不甘心。

他们九死一生地做任务,终于走上了成神之路,成为了无上的至高者……难道是为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都不在乎了吗?

不,他们能走上来,就是有坚定的信念,独特的人格。

他们很在乎。

只是好多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晚了。

从海里捞出来一滴水容易,那你试过把一滴水丢进海里再捞出来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成功的。

如果真的有人成功的话,那就不是海吞噬那滴水了,是那滴水征服了海……那个人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

……

水还是水。

他还是他。

这对陈幺来说有点复杂,他就听出来了一点:“那你真的好喜欢他哦。”

系统说:“是的。”

它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很喜欢他。”

这就难办。

陈幺觉得:“你要不哭一下?”

系统平静道:“我不会哭。”

高度的拟人化都让陈幺忘了他齐哥就是段代码,他其实已经觉得系统不是代码了,于是他又问了句:“……那你难过吗?”

系统笑了下,然后平静道:“难过。”

陈幺安静了下,他其实也难过,不只是周稷,他告别每一个人的时候,都会难过,他们真诚热烈地爱过他,他会想忘掉。

又不太舍得:“齐哥,做统会不会快乐一点。”

系统知道陈幺就是说说,但还是道:“做统就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了,对我们而言,物质都可以

是不存在的。”

它们想的话,可以用代码编程一个虚拟世界,虚拟世界是代码,它们也是代码……虚拟世界对它们而言就是真实存在的。

虚拟都可以真实存在的话,别说物质可以不存在了,其实根本就不会就有物质这么一说了,只要它们想,一切都可以是真实的。

陈幺很久没动手机屏幕了,他垂着眼,抱着膝盖:“哦。”

“这样吗?”

系统知道陈幺是清楚的,陈幺一直很清楚,陈幺跑了很多世界了,他有必要在乎十万块的年终奖吗?陈幺随便拿出来一首歌,一部电影,欲望更大一点,就拿出一项先进的科技,他马上就能爆红、暴富。

但陈幺没有。

陈幺领着他三千块的工资,死死地抠着那十万的年终奖。

他不是为了十万块,他是一直在提醒自己是个普通人,权利也好、富贵也好,他一直没有让自己走丢,他快乐地做着他自己。

非常的随性、非常的美丽。

至少在系统眼里,他真的很漂亮,无关躯壳,就是灵魂,比水还温柔、比光还温暖,无论重来多少次,它大概还是会喜欢他。

坚韧、勇敢,自由,通透又浪漫的灵魂。

走了这么多世界,权利或者金钱都没有让陈幺有一点的顾虑或者不舍,羁绊着的他始终是爱而已。

明渡都把衣服晾好了,他还惦记着还难受着的陈幺,推门,他看到了一个抱着膝的背影,有这么一瞬间,他知道他好像不太开心。

是身上不舒服?还是昨天没买到鞋,总不能是因为刚刚就让他只吃两碗猪肚丝的汤吧……他觉得这些都不会让陈幺这么不开心,他可以自己进去的,但还是敲了下门。

明渡其实挺有教养的。

他那不可言说的XP仅仅是对着陈幺,也仅仅在特定的场合释放而已。

陈幺回神,他扭头看明渡,门框边的年轻男生站起来几乎顶着门框,宽肩上是很廉价的黑T,他还穿着非常便宜的裤子。

但就是很帅。

明渡不抠的,明渡对他很大方:“你去哪了?我要……”

明渡的步子有点急:“洗衣服,还给你把鞋刷了……放心,是抽掉鞋带刷的,我不会偷懒。”他不知道别人失身后会不会脆弱,但陈幺好像有点,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及时享乐,他早熟,他三岁就知道觉得承诺那种玩意都是骗小孩,“你是怕我睡了你不负责吗?”

已经开始找下家的陈幺:“不是,我是想……”他看着似乎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明渡,“真不是!”

明渡坐到床边,垫子软,往下塌了些许,他养成的习惯都很好,放松的时候坐姿都是优雅的,他睫毛也长,冷白的肤色有点禁欲,但他嘴唇很性感。

他眼尾狭长,往上挑时确实会点人渣味:“我也不知道咱们能走多远,但你跟我肯定不亏。”怼别人他都是理直气壮的,但他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在陈幺面前说,他多成熟、多稳重、多持家的一个人,“我其实是离家出走的……”

陈幺也没别的爱好,就有点贪财,明渡想得挺简单的,他家可能什么都没有,但肯定有钱,就算是他们以后掰了,分手费他肯定给够的。

这下陈幺应该不会害怕了吧:“你抖什么?”这对他来说真的是真情流露、推心置腹的坦白局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连离家出走这事都承认了,“陈幺……你敢笑、我。”

陈幺憋好久了,但他屁股疼,腿软,他怕尿半路上,他挤在明渡怀里,抖得跟筛子一样,他在某些方面非常地不要脸,但真的挺要面子的。

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要面子,他实在抹不开脸喊明渡抱他去嘘嘘,他憋得快内伤了:“快、抱我去厕所

。”

猪肚汤,银耳羹,全是水啊。

明渡:“……”

他是说脏话的,虽然很少说,但确实是说的,“C。”他挑眉,眉骨的真得锋利的一批,“你刚满脑子尿尿是不是?”他神情都冷酷了起来,“你听到我刚说了什么了吗?”

陈幺刚刚在用意念憋尿:“啊?”

他要忍不住了,“你说什么了?我管你说什么……我要去厕所,厕所!”

明渡拧眉,又拉平:“憋成这样都不叫我,还矜持什么。尿吧,就尿床上。”

“?”

你这是什么智障发言。

陈幺都不敢说话了,但还是坚强地竖起了中指,一个字一个字地硬往外憋,即使是要尿床,即使要尊严尽失地苟活在这世上,他也要用他晦涩的嗓子,喊出对明渡最真挚的评判,“死、辣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