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对这铁犁一百块钱一架的定价再也没有异议了?”王乡长见状揶揄问武乡长。
“没有了,也不敢在有异议。”武乡长苦笑。
“不过我们好像把话题说歪了吧?”矮胖黄鹤乡村干部这时突然间说道:“我们之前聊的是共享铁犁焊制技术的问题,没有说铁犁的价格啊!毕竟我们黄鹤乡也没有铁犁的定价权。”
“那你们黄鹤乡愿意出多少钱买我的铁犁焊制技术?”姜初阳笑着问道。
“这个……”矮胖村干部回答不上来了。
出少了,肯定会被骂的。
但出多了。
黄鹤乡这样穷。
只怕根本拿不出来。
“要不你出个价?”武乡长提议道。
“我出价?”姜初阳笑了。
王乡长也笑了。
“不可以吗?”武乡长问道。
“可以,但我怕出价吓到你们黄鹤乡。”姜初阳说道。
“没事,吓不到我们的。”武乡长忍不住笑了。
其他黄鹤乡的乡干部也是一脸的笑意。
“那好,我就说一个价格给你们听听。”姜初阳接过了何雯雯递过来的茶水:“首先是铁犁的设计图纸,这个在我看来不值钱,因为稍微懂点手绘的都能将铁犁的模样给画出来,但画出来可不代表铁匠们就能打造出铁犁。”
“所以焊制铁犁的关键技术,才是最值钱的。”
“我也不怕跟你们说实话。”
“这铁犁要想量产,并且使用上一些正规的机械。”
“那前期至少要投入五到十万块钱。”
“也就是说,你们黄鹤乡要想第一个共享这铁犁的焊制技术。”
“出的钱不能低于十万。”
“不是,你姐夫铁匠铺铁犁的量产跟我们黄鹤乡有什么关系?凭啥要我们掏这个钱?”矮胖乡干部急了。
“不错,你现在就是让我把黄鹤乡给卖了,也拿不出十万块啊!”武乡长也有些脸黑。
在他看来,这个姜初阳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什么样的价格都敢说。
然而——
王乡长听到他们俩这话。
却是忍不住质问了起来:“那你们黄鹤乡又凭什么让初阳将铁犁的焊制技术共享?就凭你们之前出尔反尔,就凭你们之前欺负了他二姐姜冬菊?”
“说的对,我们樟木乡都不敢开这个口呢?你们有什么资格?”王洪光跟着怒怼了一句。
“别给脸不要脸,好像我们樟木乡怕你们黄鹤乡来着。”刘忠全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话可是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但武乡长跟几个黄鹤乡的乡干部却是瞬间认怂了。
也才发现他们一开始这心态就不对。
毕竟他们是外人。
这样嚣张真的会被打的。
眼见姜初阳笑了笑并没有生气。
武乡长连忙说道:“我黄鹤乡的乡干部不懂事,希望你不要跟他们计较。”
“没事,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黄鹤乡的百姓好。”姜初阳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武乡长松了一口气:“不过说实话,你刚才说的共享铁犁技术价格实在太高了,我根本接受不了,五千块钱能行吗?”
“你打发叫花子吗?”姜初阳没有开口回答,王乡长却是恼怒的抢先反问道。
“那当我没说。”武乡长连摆手。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谁都没有在敢说话。
怕点燃这份尴尬。
使得气氛再度升级。
姜初阳见话题进行到这。
已经没有必要在进行下去了。
当即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武乡长,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要不是看在黄鹤乡百姓的份上,我十万块都不可能将铁犁的焊制技术共享,因为铁犁一旦量产销售,那面相的市场不是整个Hy市,而是全国。”
“而全国的铁犁市场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告诉你,估计至少上亿。”
“别以为我在吹牛说大话。”
“我这说的可是事实。”
“因为国内现在有几亿农民。”
“而你拿五千块钱入股上亿的铁犁市场。”
“这合适吗?”
“可问题是我黄鹤乡真的没钱啊!”武乡长苦笑。
“那就去改变黄鹤乡贫困落后的现状啊!”姜初阳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你们黄鹤乡的茶叶在湘南省可是赫赫有名,你就不知道好好包装一下卖出去吗?”
“这个……怎么包装法?”武乡长眼神变得炙热了起来。
“你想听?”姜初阳揶揄。
“嗯,”武乡长连点头。
其他几个乡干部也是屏住了呼吸。
“要收费的哦!”姜初阳笑道。
“那算了。”武乡长失望的很。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谈钱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听拉到。”姜初阳其实也没有想说。
毕竟他可不想给自己揽一个烂摊子。
眼见跟武乡长聊天有些不投机。
当即认真了起来:“这样吧!咱们闲话少说,你也别说我不给你黄鹤乡面子,我当着我姐夫的面给你一个保证,以后要是铁犁量产了,在价格上给你优惠五块,你要是不同意,那咱们接下来其他什么话都不要说了。”
“也就是说,共享铁犁焊制技术不能谈了?”武乡长苦笑。
“不能谈,十万块的共享费用一分都不能少。”姜初阳回道。
少了。
那以后规矩可就乱了。
“那好吧!”武乡长知道在多说也是无益。
更加知道姜初阳其实也已经给了他不少的面子。
在跟身边的几个乡干部交头接耳的商量了几句后。
伸手就将肩膀上的灰色包袱给拿了下来。
放在膝盖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姜初阳看武乡长这个样子。
还以为包袱里面放的是什么宝贝。
当下连好奇了的看了过去。
王乡长、姜国庆、刘忠全、王洪光、刚子等人也忍不住将目光聚焦在包袱上。
然而等武乡长将包袱给彻底打开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其中王乡长、姜初阳、姜国庆、刘忠全更是有些动容。
原来灰色包袱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全都是皱皱巴巴的钱。
这些钱大部分都是一分、两分、五分、一角、五角的,上一块的都很少。
看着堆起来老高,但数额绝对不会超过两千。
其中大部分的钱钞上面。
都沾染了泥水。
还有一股汗水的味道。
这一幕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钱全都是黄鹤乡真正的血汗钱啊!
武乡长能这样在意。
恐怕就是怕弄丢了这些血汗钱。
回去之后没法跟黄鹤乡的百姓们交代。
当然了,也是穷苦的一种表现。
要是不穷,只怕作为一个乡长根本就不会这样的。
这一幕让姜初阳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王乡长等人也是。
本来之前还有些看不起武乡长这个抠脚大汉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此刻对于武乡长只有敬佩。
也知道黄鹤乡正是有了武乡长这样的好乡长在。
好多村民才不至于饿死。
才不至于饭都吃不上。
“初阳……”王乡长这时开口了。
“哎!”姜初阳连回过了神。
“给黄鹤乡的铁犁在优惠五块钱一架,就算是给我点面子,你少赚一点。”王乡长用请求的口吻说道。
“这个……原则上没有任何问题,但必须量产之后,量产之前一些材料的费用,我到现在心里面都没底啊!”姜初阳如实相告。
这话可不是推脱。
而是说的实话。
因为像四零的无缝钢管。
还有焊接钢管的焊条。
在八零年居然都属于管控物品。
即便是依靠王乡长这层关系,那买到手的价格也居高不下。
所以他不可能说一些没有把握的话。.
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种老诚的心思。
王乡长一愣之下就听出来了。
当即转头看向了武乡长:“你不是有一个小姨子在衡水钢管厂上班吗?而且职位还是销售处的主任,能不能帮忙将四零无缝钢管的价格给打下来一些,这样……制作铁犁的成本就会降低,你们黄鹤乡村民买到手的铁犁价格自然也就会便宜许多了。”
“这个……可以去找她,但我不能保证什么。”武乡长迟疑了一下便如实回道。
“这我知道,那就这样说定了,铁犁在量产之后卖你们黄鹤乡九十块钱一架,但现在一百块钱一架一分钱都没得少,我想你也不想姜初阳最后要借钱来焊制铁犁。”王乡长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当即就帮姜初阳做了一次主。
毕竟他是樟木乡的乡长。
说出来的话很有份量。
也可以让一些黄鹤乡的乡干部收起小人的心思。
当然了,更加重要的一点。
他跟武乡长其实认识很多年了。
深知武乡长是一个为老百姓干实事的好官。
要不然的,才不会做这个主。
惹一些麻烦上身。
“行!行!”武乡长闻言连点头:“那你的意思呢?”
说完,武乡长看向了姜初阳,眼眸中有些期盼。
“我都听叔叔的。”姜初阳笑道。
“哈哈哈……那就好!”武乡长大笑了起来。
王乡长也跟着笑了:“那咱们去忙咱们的事情吧!不要在打搅初阳了。”
“那也得等我把购买铁犁的定金付给初阳再说啊!”武乡长将灰色包袱中的钱全都拿出来放在了一旁的长凳上:“这里一共是一千八百块钱,我们黄鹤乡需要定制大约五百到一千架新式铁犁,初阳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们有多少钱就拿多少新式铁犁,绝对不会赊账让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