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燕蒹葭便有了答案。她母后素来喜静,能被她招待的贵客,简直屈指可数。若是再加上进槿樱殿如若无物这个条件,那么唯有国师扶苏莫属。
心中这么一想,燕蒹葭朝小太监点了点头,很快扭头,似乎就要离开皇宫。
等到她本人远离了槿樱殿,才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唤道:“西遇。”
“公主有何吩咐?”西遇闪身,出现在燕蒹葭的面前。
燕蒹葭道:“你去探查一下,看看母后招待的贵客,是不是扶苏。”
“公主恕罪,”西遇道:“陛下从前下了命,西遇不得对娘娘”
燕蒹葭打断他的话:“那你就把扶苏给本公主掳来罢。”
西遇是她父皇指派给她的帝隐,虽说在她身边三四年了,但实际上还是忠于她父皇的。
西遇愕然:“扶苏高深莫测,属下”
昨日燕蒹葭与扶苏同乘一辆马车的时候,西遇就在一路跟随,他几乎感觉不到扶苏周身的气息,那种捉摸不透神秘,委实是不简单的。
燕蒹葭摇头,故作叹息:“扶苏掳不来,母后那儿探查你也做不到,本公主不妨把你送回父皇那儿好了。”
将帝隐遣返回原主人那儿,其实是对其最大的侮辱,西遇作为帝隐中数一数二的头目,自然是无法接受这等落面子的处置。
于是,他立即拱手,道:“公主放心,属下定然探查清在槿樱殿的究竟是何人。”
说着,他很快闪身,消失在了燕蒹葭的面前,如一阵风过耳,来无影去无踪。
燕蒹葭等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西遇才回来复命。
“怎的去了这么久?”燕蒹葭挑眉,显然对西遇的办事效率表示诧异。
“公主恕罪,”西遇低眉,道:“槿樱殿高手如林,属下无法近身,只好在外头等着。”
这是西遇生平第一次试图潜入槿樱殿探听,但他没有想到,槿樱殿的高手比公主府的还多,要不是他机敏,没有贸然行动,恐怕是要被察觉的。
“那等到什么人了吗?”燕蒹葭心下一时间也释然了,父皇如此疼宠母后,定然是会派遣许多人守着槿樱殿。
“等到了。”西遇道:“确是扶苏无疑。”
“他出来了?”燕蒹葭问:“朝哪个方向走?”
西遇道:“御花园方向。”
燕蒹葭眸底一亮,嘴角扬起:“离这儿不远,本公主去探探口风!”
说着,她挥退西遇,兀自便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燕蒹葭到了御花园,与扶苏正是撞了个正着。
“国师这是要出宫?”燕蒹葭站在扶苏身后,问道。
扶苏回头看她,微微颔首:“公主也要出宫?”
“嗯,出宫。”燕蒹葭上前,不动声色:“国师方才去了槿樱殿?”
虽说是疑问,但从燕蒹葭嘴里吐露出来,俨然一股肯定的味道。
只是,出乎燕蒹葭意外的是,扶苏闻言,只缓缓笑了起来,丝毫不加掩饰:“不错,皇后娘娘方才邀我小叙。”
扶苏的回答,让燕蒹葭有些不解,大抵是扶苏那从容的模样,似乎半分也不好奇她怎么知道此事一样,委实是奇怪的很。
“母后素来是感念国师三年前的救命之恩,”燕蒹葭道:“只是不知,这次母后找国师,所为何事?”
扶苏笑道:“娘娘听闻公主也要随同南下凉州的事情,因着忧心公主的安危,便央了我多多护着公主一些。”
“国师答应了?”燕蒹葭仰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出许多的青年,琥珀色眸底划过极深邃的暗芒。
“自然。”扶苏眉眼弯弯,一张风华万千的脸容,灼灼耀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公主呢?”
扶苏说话的时候,当真是难辨真假,甚至燕蒹葭这等子眼神锐利的人,都看不穿他这笑容背后,究竟是黑是白。
“国师是个好人。”话到这个份上,燕蒹葭也没法子怼他什么,心下默默叹了口气。
“公主赞誉,扶苏不敢当。”扶苏笑道。
“那本公主便不打扰国师了。”这天儿聊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了,她本以为扶苏的话很难套,可没有想到如此轻而易举,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只是真假她不能确定。
“公主慢走。”扶苏行云流水的说着,举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