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泽?”
“你怎么在这里?”
还是张清妍率先反应了过来。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他们能够消费得起的。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敖锐泽右手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有些眼熟。
结果下一秒,严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吴、吴省长?”
张清妍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恍然,敖锐泽右手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可不正是她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戊省省长吗?
吴省长同样一脸惊疑:“严夫人?”
在他的印象中,严母一直都是一位优雅大方的女士,可是现在……
严母脸上的神情直接就僵住了。
然后张清妍和严母才反应过来,等等,敖锐泽/张清妍的弟弟怎么会跟吴省长这样的人物在一起?
也就在这个时候,吴省长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他的秘书打来的。
吴省长:“……什么,赵副省长找我?好,我马上就回来。”
挂断电话之后,他直接转头看向了敖锐泽:“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先生,我那边有点急事,不能再陪您了。”
“我谨代表戊省五千三百万百姓,再次对您表示诚挚的谢意。”
敖锐泽伸出手跟他握了握:“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吴省长请自便。”
说完,吴省长就脚步匆匆的走了。
吴省长对敖锐泽居然这么客气?
张清妍和吴母彻底懵了。
敖锐泽直接抬脚走向了张清妍,回道:“我跟朋友在这里吃饭。”
准确地来说,是吴省长请他们吃饭。
因为几天前,戊省的一个鬼窟发生了暴动,在王董的介绍下,吴省长找到了他这里。
和之前帮王董他们的时候一样,他随手给了他一件法器,最后成功地将那场暴动镇压了下来。
朋友?
敖锐泽和吴省长居然是朋友——
再看他身边的那些人,海市孙家的孙建宏,海露日化的王董,宋扬科技的赵总,京城李家的李国侯……
而这些实力都不比严家低的人,都围绕在敖锐泽四周。
显然,他们都以敖锐泽为尊。
可是敖锐泽不是只是一个刚刚毕业没几年、而且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最近甚至连工作都不找了,在张清妍家里混吃等死的废物吗?
严母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老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有,赵家那一群地痞流氓不是孙老哥和我去解决的吗?”
“清妍妹子不是王董你让人直接调到你们总公司的吗?”
王董补充道:“清妍妹子脖子上带着的这条项链,国内好像只有我和京城宋家的那位二小姐订购了,所以这条项链应该是我送给清妍妹子的那条。”
“当然了,如果宋家的那位二小姐也有幸和张先生相识,然后将她手里的项链也送给了清妍妹子,那就是另说了。”
说完,他们全都看向了严母:“所以为什么这些事情,到了严夫人口中,都成了你们严家的功劳了?”
他们就很好奇,是什么让严母自信到这种程度?
听见这话,四周的顾客的身体顿时就坐得更直了。
他们原本还以为这是一出心机女不择手段想要嫁进豪门,结果被豪门太太当众手撕的好戏。
结果事情真相居然是豪门太太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是个心机女,所以找上门来想要教训她一顿,结果反而踢到了一块铁板……
想到这里,越来越多的人掏出了手机,对着严母拍摄了起来。
严母已经懵了。
那些事情难道不是严启做的吗?
那些事情竟然都是王董他们做的!
——想想也知道,王董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些事情上开玩笑。
也就是说,张锐泽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
——甚至不是他们严家得罪得起的人。
张清妍也已经懵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张锐泽吗?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幕无一不是在表明她的弟弟的身份非同一般。
要不然那位气度不凡的孙先生凭什么帮他们家把赵成那一群地痞流氓摆平了?
要不然王董凭什么主动把她调去了总公司,还送给了她这么贵重的一条项链?
可是张锐泽能有什么非同一般的身份?
他不就是她的弟弟吗?
出生于礼省的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六岁上小学,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在她家里住了两年,还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最主要的是,这些事情,敖锐泽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而就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一样,敖锐泽只说道:“我刚上大学那会儿获得过一场奇遇……前段时间刚刚学有所成……”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喜讯,是因为算到你将来的婚姻可能不太顺利。”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了旁边的严母。
所以他口中的将来会导致张清妍婚姻不太顺利的罪魁祸首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严启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妈,你想干什么……”
不过下一秒,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严母身旁。
“王姨,赵伯父……”
一方面是因为疑惑于王董他们这会儿都在这里。
另一方面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严母起争执,那样未免太丢严母的脸了。
严母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现在该怎么办?
向张清妍道歉?
严母的脸直接就僵住了。
不,她做不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敖锐泽又开口了:“我想了想,如果严家的人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那你未必能看清楚他们的真实秉性,要是你们结婚之后,他们没有暴露还好,要是他们暴露了,那个时候,你想要后悔也晚了。”
张清妍脸上的神情慢慢淡了下去。
没错,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敖锐泽的身份问题了。
而是严母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肆羞辱她的问题。
——就像敖锐泽和他的朋友们来这里吃饭,都是定的包厢。
可是严母要见她,却把地点定在了大堂。
可别告诉她,严母这么做是因为喜欢热闹。
——她就是为了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
要不是敖锐泽今天正好在这里,要不是敖锐泽正好拥有了足以让其他人慎重对待的实力,恐怕严母真的就要得逞了。
都说嫁人嫁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还有他背后的家庭。
可是像是严母这样的婆婆真的让她很下头。
想到这里,张清妍脸上的神情彻底消失了。
严母的脸却是直接扭曲了起来。
因为敖锐泽这话虽然是对着张清妍说的,但是话里话外无不是在羞辱她——他早就把他们看透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严家、把她放在眼里,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拙劣的、可以用来提点张清妍的闹剧。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可是让她报复回去——
看着敖锐泽身后的那些人,她到了嗓子眼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不傻,她的儿子严启和王董的二儿子可是好朋友,严启见到王董还会亲亲热热地叫她一声王姨,可是王董刚才嘲讽她的时候,可没有给严启、没有给严家哪怕一丁点的面子。
所以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要是敢把那些话说出来,敖锐泽身后的这些人,就敢争先恐后地帮他出头。
可以说,刚才她是如何的趾高气扬,现在就有多难堪。
所以严母的脸瞬间就更扭曲了。
严启也不傻,他当然看出了严母对敖锐泽的忌惮,也看出了敖锐泽对严母的不屑一顾。
他心里突然有点慌,所以他忍不住想要去抓住张清妍的手。
结果张清妍却直接挣开了他的手。
严启的脸也僵住了。
张清妍只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了敖锐泽:“我们先回去吧。”
敖锐泽自然不会拒绝:“好。”
“清妍,清妍……”
严启当即就要追上去。
可是随后他就被严母拉住了:“你站住——”
“你还嫌我的脸没有丢够吗?”
看着四周那一张张不乏嘲讽的脸,严母知道,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他们严家都会是浅市甚至是戊省上流社会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严启也很奇怪,他额上青筋直冒:“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严母拉着他就往外走去,直到上了车,她才恶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
“你的那个女朋友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白领,她的背景深着呢,一直以来,她都在把我们当猴耍——”
她才不信什么在这之前,张清妍根本不知道张锐泽的身份的话,毕竟他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张清妍还能不知道敖锐泽的情况?
听见这话,严启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发生了今天这件事情,张清妍还真就不知道敖锐泽现在有多厉害。
毕竟她最近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试着跟严启磨合,除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偶尔跟敖锐泽聊会儿天,其他时候,根本没怎么见过敖锐泽。
所以即便是现在已经知道了敖锐泽的实力,乍一看到枸杞树挥舞着枝条,一根在擦桌子,一根在烧热水,一根在拖地的场景,张清妍还是忍不住捂住了心口,大口喘起了气。
她觉得,敖锐泽现在就算是告诉她,他有对象了,她都不会吃惊了。
因为这些在敖锐泽居然还养了一只妖精这件事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道:“等等,这是我养的那颗枸杞树?”
“再等等,我们以前吃的那些枸杞叶不会就是它长出来的吧。”
敖锐泽点了点头。
张清妍:“……”
已知,这颗枸杞树是她养大的。
而且它现在已经成精了。
可得,她吃了自己的孩子……还挺好吃,以至于她又有点想吃了。
枸杞树:“……”
它当场长了十几根枝条出来,然后自己掐断了,堆放在了桌子上。
张清妍:“……”
宝,过于贴心了。
于是十分钟之后,张清妍和敖锐泽就喝上了新鲜出锅的枸杞叶瘦肉汤。
敖锐泽这才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张清妍直接就沉默了。
好一会儿,她才端起已经有点凉了的汤又喝了一口:“抱歉,我还想再看看。”
虽然她已经和严启的母亲闹翻了,但她依旧心存侥幸。
毕竟严启还没有犯过什么原则上的错误。
当然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其实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当然,她依旧会正视自己和严启之间的差距,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只希望严启不会让她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