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奶团子比敖锐泽还生气。
“怎么回事?”
“珍珠怎么可能会有壮阳的功效?”
“那些河蚌是吃了金坷垃,都变异了吗?”
“不行,你可是要成为一代明君的人,所以你不能再养殖那些玩意儿了。”
“要不然就算你以后真的做出什么非凡的成就来,后人一想起你,也只会把你和壮/阳药联系到一起去,这要是再碰上一个不当人的异族后朝,为了诋毁前朝,巩固自己的统治,直接往你头上扣上一顶壮/阳药皇帝的帽子,那你的名声可就真的全毁了……”
下一秒,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它好巧不巧,正好赶上了敖锐泽秉着不能白白被冤枉,所以准备真的用珍珠弄涨夏景曜的肚子的时候。
奶团子:“……”
敖锐泽:“……”
敖锐泽想,奶团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奶团子……奶团子直接就懵了。
然后不等它反应过来,敖锐泽就直接把它封进了识海之中。
倒不是因为心虚,主要是因为觉得不能带坏小孩子。
奶团子:“……”
识海深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奶团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过有一说一,敖锐泽还真就不知道他的那个庄子上出产的珍珠居然还能壮阳这回事!
虽然不难猜出为什么庄子上出产的珍珠能够壮阳——十有八九是那些龙鳞的功劳,毕竟他作为纯阳之物,至阳至刚,他的鳞片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那些河蚌受到了他的鳞片散发出来的阳气的影响,变异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只能算是阴差阳错。
因为他当初只是想着给那些河蚌减轻一些痛苦,顺便清理一下垃圾。
所以第二天早上,他从夏景曜床上下来,确定昨天丢失的尊严都已经挣了回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那个庄子。
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从去年四月份开始,庄子上就已经陆陆续续的有珍珠产出了。
只是一般而言,几百只甚至上千只野生的河蚌才可能取出来一颗足够大的形状规则的珍珠,绝大多数野生河蚌生产出来的珍珠都是不规则的,而且个头也都大小不一。
虽然敖锐泽的那个庄子上的河蚌往往七八个就能开出一颗合格的大珍珠,但是生产出来的绝大多数的珍珠也都还是不合格的。
这样的珍珠按照惯例,会直接磨成粉,然后出售给脂粉铺子做珍珠粉。
当然了,珍珠粉的价格很低,很多时候五斤粉卖出的价格都不一定比得上一颗品相一般的珍珠。
敖锐泽的那个庄子的庄头原本就是这么做的。
直到有一天,他喝大了,一不小心把他偷偷克扣下来,准备送给家里的妻妾的珍珠粉当成炒面吃了一口,然后事情直接就一发不可收拾。
在发现庄子里出产的珍珠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而且其他人都还不知道的时候,那庄头顿时恶向胆边生,他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然后自己开了一家脂粉铺子,把庄子里出产的珍珠粉全都低价卖给了他自己。
等拿到这些珍珠粉之后,他又找了两个大夫,让他们将这些珍珠粉全都制作成了壮/阳药,拿到市面上去出售。
后来随着这款壮/阳药的热销,庄子里的河蚌繁殖速度越来越快,出产的珍珠越来越多,加上敖锐泽一直不在京城,他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
后来,他连品相好的珍珠都不放过,大部分出产都被他扣下来磨成了粉,只剩下一小部分放到市面上去出售,再计入账册,呈给敖锐泽。
结果就是,这半年多来,敖锐泽才赚了十万多两银子,庄头竟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敖锐泽气笑了。
一是因为没想到他英明万世,结果居然在一个小小的奴才上栽了个跟头。
他当下没有犹豫,直接命人把正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的庄头拉出去绞了,又派人去把他家抄了,把他的家眷全都发配到郓州修官道去。
二是因为卖壮/阳药好像有点赚钱。
要知道以前,大扬一年的税收也才不过七八百万两银子,即便是到了现在,大扬一年的税收也才不过一千三百万两银子。
而这个壮/阳药,半年就赚了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
有点心动!
但是敖锐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庄子封了,趁着这个消息还没有传遍整个大扬之前。
毕竟钱这东西,对他来说,赚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名声这玩意,一旦有了瑕疵,就很难弥补回来了。
简而言之,他要脸。
消息传到朝堂,一众文武官员:“……”
元熙帝:“……”
大皇子:“……”
一众文武官员想的是,死要面子的安王突然让人觉得平易近人了很多。
元熙帝想的是,他当了几十年皇帝,内帑存银也才不过一百万两出头,结果安王现在随随便便就赚了上百万两银子,他心里说不泛酸那是不可能的。
四皇子的人的脸色却是比臭水沟还难看。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折损进去了那么多的人手,结果他们不仅没能成功扳倒安王,反而帮助安王铲除掉了身边的一条蛀虫,获得了上百万的银子的额外收入。
但是大皇子等人的脸色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他们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明明手里握着这么赚钱的一个产业,安王之前为什么都没有告诉大皇子一声。
现在更是商量都不跟他们商量一声,就直接把庄子给关了。
他把庄子关了,到底是因为觉得这份产业太过暴利,容易招人眼红,所以准备放到暗处去,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要面子。
如果是前者,他留着那么暴利的一个产业,想要干什么?
如果是后者,他一个王爷,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
难道全力支持大皇子继位这件事情不比他的名声重要吗?
一时之间,包括大皇子在内,不少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四皇子一党的官员当即说道:“就算安王手中的钱的来路都是正当的,但是他几次三番贿赂当朝官员,结党营私之心昭然若揭……”
第一次,他给了那些士子五百两银子也就算了。
第二次,他可是给了那些官员每人三百两银子。
要知道一名三品的六部侍郎,每年的俸禄加上蔬菜烛炭银和灯红纸张银,也才不过三百两银子,安王这一出手,就送给了他们一年甚至好几年的收入,这不是贿赂是什么。
听见这话,那些大皇子党的第一反应就是替安王辩解。
可是下一秒,想到安王向他们隐瞒了南珠的事情,大皇子突然就迟疑了。
他下意识地示意他的那些人先不要开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元熙帝就又开口了,他打断了那些四皇子党的人话:“哦,半个月前,安王就给朕上了一道折子,说是现在大扬国库已经宽裕了很多,没必要再省吃俭用,所以可以适当地给官员们增加五成到一倍的俸禄,毕竟你们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日子过得却比老百姓还要拮据……”
“朕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你们说呢?”
五成到一倍?
那些原本正要附和那些四皇子党的清流官瞬间就都闭上了嘴,默默地退了回去。
没办法,安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是清流官没错,但是清流官也要吃喝拉撒啊,更干不出端起碗吃吃饭,放下碗就骂娘的事情啊!
不仅仅是因为安王提出了这个建议,更因为国库如今之所以能变得宽裕起来,可都是安王的功劳啊。
最主要的是,元熙帝都不在乎安王结党营私的事情,他们管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等等——
元熙帝对安王公然结党营私的事情竟然毫无芥蒂。
想到这里,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部分官员看向大皇子的神情更加的热络了。
一部分官员的神情则是变得怪异起来。
看到这一幕,四皇子等人差点把一口牙齿都给咬碎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元熙帝对于大皇子和安王竟然已经宽容到了这种程度。
但是让他们认命,绝不可能——
难道他们真的只能走上那一条路了吗?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有官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皇上,皇上,不好了——”
那人一进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甚至顾不上喘气:“皇上,安王率领大公主等人回京的途中,遇上了前来朝贡的瓦剌使臣,因着瓦剌王子对五公主出言不逊,安王便命人直接将他拿下了,又重打了瓦剌王子三十大板。”
“结果今天一早,瓦剌王子突然吐血身亡了……”
什么?
听见这话,元熙帝蓦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大皇子等人更是面色骤变。
反应过来的四皇子等人却是欣喜若狂。
什么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了——
现在安王犯了这么大的错,何愁不能把安王,甚至把大皇子也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