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秦蓬那边很快没有声音了,虞辞却还在想着刚才秦蓬说的话,秦蓬这人目的不纯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要做什么。
确认秦蓬带来的人都没有什么异常,虞辞也进入浅眠。
第二天早上六点,外面的天色还是漆黑,秦鸢难得没有怨言地早起了一次。
走出房子,外面已经下了一夜的雪,呼出的成团白雾很容易遮住了视线。
佣人已经准备好了祭拜用的东西,秦鸢站在母亲的墓前,按照往年的惯例祭拜,天空还飘着雪花,虞辞站在她身后为她撑着伞。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鸢没回头,没一会的功夫,身边站了另一个人。
秦蓬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面色冷得发白,却不见发抖,站在秦鸢身边,给秦鸢母亲鞠躬。
在这里秦鸢不想跟他吵架,沉默地完成祭拜,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去。
秦蓬还要去给他妈妈祭拜,慢了秦鸢一步,等秦鸢回去坐在餐桌旁的时候,他才从外面回来,像昨天晚上一样坐在了秦鸢的对面。
“姐姐,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秦鸢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大早上的,又是自己的生日,她不想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所以干脆没说话。
秦鸢不说话了,秦蓬却还不依不饶,冰冷苍白的手交叠,撑在下颌,带着笑意看着秦鸢,“你肯定会喜欢的。”
“把我们的早饭送到楼上去。”
秦鸢不想理秦蓬,直接站起身来,交待了一声佣人,和虞辞上楼了。
关上房门,虞辞拉着秦鸢的胳膊,“不生气。”
“我没生气,跟这种人没有必要破坏自己的心情,”秦鸢在桌子前坐下,虽然没有生气,但也看得出来她对今天的生日会兴致缺缺,“我再跟李管家对一遍,晚上的事情一定不能有任何纰漏。”
秦鸢打开电脑,去忙正事,虞辞站在旁边,并不打扰,想着自己藏在角落的礼物,还是等等再送吧。
秦鸢和虞辞上楼之后,餐桌旁只有秦蓬一个人,看着那两人消失在楼上的背影,秦蓬的手缓缓握紧,漆黑的瞳孔越加幽暗。
“少爷。”
旁边的佣人端上来了秦蓬的早餐,轻巧地放下。
看着餐盘中的食物,秦蓬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机械而认真地吃着,微低垂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将眼中的神色尽数遮挡,只留下一片阴影。
吃完最后一口,秦蓬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过骨节分明的手,看向旁边的人,“手下的人都吩咐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妥当,”身边的保镖低声回答,“都是我们信得过的人,不会出差错的。”
“嗯,把餐盘交给我吧。”
秦蓬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从佣人手中接过要给秦鸢送上去的早餐,步伐缓慢而有节奏地往楼上去,心情愉悦地轻声哼着小曲,这是他送给姐姐二十八岁的生辰礼物,一定不能出差错。
站在秦鸢的门口,秦蓬曲起手指,食指的骨节轻轻敲了三下秦鸢的门。
虞辞从刚才秦蓬在门口站住的时候就听见了,看向秦鸢,等她的回答。
合上电脑,秦鸢揉揉眉心,“开门吧。”
虞辞打开了门,门外面站着端着早饭的秦蓬。
“谢谢。”
秦蓬对虞辞微微点头,自己走进了秦鸢的房间,将早饭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姐姐,吃饭了。”
“秦蓬,你一定要在我眼前晃吗?”
秦鸢平静地看向秦蓬,她发现是不是自己越生气,秦蓬越高兴,导致他在自己眼前晃的时候越来越多?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姐姐的关心,”秦蓬倚靠在秦鸢的桌子上,“你如果信不过我,我可以帮你试毒。”
秦蓬说完,就要伸手去拿秦鸢的筷子。
“不用,出去吧。”
秦鸢想也知道,秦蓬不是脑子出大问题了,就不可能在这里公然给自己下毒。
秦蓬点点头,往外走去。
佣人跟在后面,送上来了虞辞的早饭,然后带上了门。
看着关上的门,秦鸢眉头微挑,拿起手机,“阿辞,等会再吃,我让人重新送两份上来,秦蓬碰过的东西,我才不放心。”
虞辞还真以为秦鸢是相信秦蓬了,没想到她是压根就没打算吃。
很快,新的早餐被送上来,秦鸢和虞辞吃完饭,虞辞坐在桌子前做题,毕竟什么时候都不能把学习落下,秦鸢就半倚在阳台的躺椅上,盖着厚毯,补觉。
房间里格外的静,只有秦鸢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和虞辞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
门外的脚步声让虞辞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门外,接着响起的不是敲门声,而是开门声。
秦蓬未经允许,直接打开房门进来,身边跟着几个保镖。
虞辞看得出来这些人来势汹汹,提前站起来站在秦鸢的前面,“各位什么意思?”
“虞小姐,不要紧张,我并没有什么恶意。”秦蓬在离虞辞两米远的地方站住,嘴上说的漂亮,但是看他们的这个架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虞辞才不信他那些鬼话,伸手晃了晃秦鸢,想要把秦鸢叫醒。
“虞小姐,姐姐有些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我来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身边的保镖搬来椅子,秦蓬坐在上面,反客为主,“虞小姐,坐。”
虞辞看着秦鸢纹丝不动,明显是被下药了的样子,眉头皱起,“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点安神药而已,只不过睡的时间长了可能会对身体,尤其是心脏不好,所以虞小姐,我们的对话还是快点结束,这样姐姐也能早点醒来。”
秦蓬不紧不慢地提醒虞辞,把下药这事说得坦坦荡荡。
虞辞看着秦蓬,她竟然不知道秦蓬到底是什么时候对秦鸢做的手脚,而且听秦蓬这话的意思,他似乎知道的东西很多。
现在秦鸢中招,虞辞不能轻举妄动,暗自将内力在体内运转,自己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看来不是在早饭中下的药。
“你想说什么?”
“虞小姐的过去很干净,我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当然,我也不是要打听虞小姐的隐私,只有一句话而已,”秦蓬双手搭在扶手上交叉,漆黑的眸子像是透不进一丝的光亮,就这样盯着虞辞,“虞小姐可以开任何条件,只要你可以背叛秦鸢。”
秦蓬的话简单粗暴,他本来想除掉虞辞,但是发现这个任务有些难,又想调查虞辞,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家人朋友是软肋,但是却丝毫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出来,不过也没关系,人性本来就是最大的弱点。
秦蓬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选择背叛,只要那个条件足够诱人。
“不可能。”
虞辞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秦蓬,她这才明白过来秦蓬到底想干什么。
当年秦鸢十八岁生辰的时候,被傅嫣当众背叛,让她险些不能翻身,现在是秦鸢二十八岁的生日,他又想将十年前的手段故技重施,简直丧心病狂。
“虞小姐不要拒绝得太快,这世界上总会有你不能拒绝的东西,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能给你什么呢?豪宅豪车暂且不说,只要你点头,十个亿,立刻到账,全世界的稀世珍宝,你随便提,人也可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秦蓬转着食指的戒指,抛出足以让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心动的条件。
“别白费心思了,不可能。”
虞辞眼都不眨,直接拒绝,秦蓬提出的这些条件,对于别人或许是梦寐以求,但是对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从出生时就早已经拥有过了这些东西,所以知道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秦蓬看向虞辞的眼神有些变了,看来是有些棘手。
“看来虞小姐是看不上这些俗物,那这样吧,”秦蓬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的秦鸢,“我知道虞小姐和姐姐的关系,我也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让你们的关系见光,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虞小姐点头,我保证,秦鸢会光明正大地彻底属于你,你难道真的只甘心在她身边当个保镖吗?当个她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当有一天她腻了烦了,你除了能灰头土脸地离开,还能得到什么?”
秦蓬格外会蛊惑人心,看着虞辞开出最后的条件,“你要知道,秦鸢是什么身份,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她一句话的事,你不会真的觉得有钱人的承诺能靠得住吧?如果真的靠得住,她不会就让你这么不明不白地站在她身边,连个位置都没有的,如果你愿意点头,我保证,她将会永远属于你。你们可以去找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或者是拿着花不完的钱两个人一起去全世界尽情挥霍,我想要的只是秦氏集团而已,你帮我,我帮你,合作共赢,而且姐姐如果真的爱你的话,这样的生活她也会喜欢的。”
“不可能。”
不得不说,秦蓬确实是个很会挑人弱点下手的人,不过这些对于虞辞都没用,她依旧拒绝得毫不犹豫。
秦蓬最后给出的条件确实很有吸引力,可是在虞辞这里,秦鸢才是首位,她百分百信得过秦鸢。
这样的信任并不是代表虞辞相信秦鸢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而是就算有一天证明秦蓬说的是对的,秦鸢会抛弃自己,那她也依旧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愿意承担这样的任何结果,不会后悔。
心中一旦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一切都无可动摇。
秦蓬真的有些意外了,打量的视线认真地看着虞辞,“你知道吗?像你这样愚蠢而坚定不移信任另一个人的人,最后都会输得很惨。”
“现在输的是你。”
虞辞提醒秦蓬。
左右踱步,秦蓬被虞辞这句话气笑了,“天真,我输的起,你输的起吗?虞辞,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要知道,在秦鸢的心里,永远不可能有你的位置,你应该也听说过傅嫣吧?你觉得在秦鸢的心里,是你对她的影响大,还是傅嫣对她的影响大?”
“我只是一个保镖,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这些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虞辞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露,直接将秦蓬的话推了回去。
接触这么多人,虞辞还真是让秦蓬大开眼界了,“无可救药。”
虞辞不言不语。
重新坐下,秦蓬又看了一眼躺椅上的秦鸢,“好,既然这些你都不为所动,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按我说的去做,要么就让秦鸢等死吧,这样你会怎么选?”
虞辞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看向秦蓬,“如果秦鸢出事的话,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无所谓。”
秦蓬终于满意了,两手一摊,看向虞辞,“现在她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你会怎么选择?”
“你想做什么?”
虞辞的手握住秦鸢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药物更隐蔽,她并没有在秦鸢的体内发现异常,只能将秦蓬作为突破口。
“拍几张照片而已。”
秦蓬知道,让虞辞现在答应他在生日会上像傅嫣那样当众披露,虞辞可能随时会反悔,但是如果是一些实打实的证据,那到时候谁后悔都没用了。
身后的保镖拿出了相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卑鄙无耻。”
虞辞知道秦蓬做过多少恶心的事,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没有底线。
“这就卑鄙无耻了?你还是见识太浅。”
秦蓬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既然明白什么意思,那就开始吧。”
虞辞再三给秦鸢把脉后,放下了秦鸢的手,“事情不会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虞辞的话音一落,众人都还有些不明所以,然而下一秒,本来在秦鸢身边的虞辞直接出现在了秦蓬的身边,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秦蓬带来的保镖哀嚎声四起,纷纷倒地。
剑刃搭在了秦蓬的颈间,虞辞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你不会想在这里就宣布游戏结束吧?”
“你会杀了我?那秦鸢就会死。”
秦蓬看着自己颈间的剑刃,略显憋屈地威胁虞辞。
“不会,秦鸢压根没有中毒,确实只是安神药,”虞辞选择相信自己的医术,笃定地看着秦蓬,“你今天这样做的目的,报复折磨秦鸢占主要,将秦鸢踢出继承人行列只是次要,你并没有打算在今天就将一切分出胜负,所以你不会对秦鸢下死手,你还要给自己留后路。”
“这么聪明?”秦蓬回身看着虞辞,眼中多了不少慎重,“我也是想不明白,你也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一定要走一条死胡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虞辞收起剑,对付秦蓬根本用不着剑了。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报警吗?”
秦蓬失败了,但是却依旧有恃无恐地看着虞辞。
“我不会报警。”
虞辞放下了手中的剑,她很清楚,自己没有秦蓬给秦鸢下药的证据,而且这种药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毒性,就算自己报警了,秦蓬也可以说他什么都没做,没有证据,拿他根本没办法,报警也没用。
“呵,确实很聪明。”
秦蓬站起身来,冷笑一声,虽然失败了,可是他什么损失都没有,大摇大摆地就要离开。
“希望你等会也不要报警。”
虞辞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刚才看的书,手摁住了要走的秦蓬肩膀。
秦蓬只觉得自己后背陡然发凉,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阵钝痛从腰间传来。
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秦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虞辞,“虞辞,你敢!”
“放心,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虞辞将书本垫在秦蓬的身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关上了门,接下来,房间里传出了惨绝人寰的鬼哭狼嚎。
半晌,秦鸢房间的门打开,一群保镖看着虞辞的视线跟看鬼一样,哆哆嗦嗦地往外走。
虞辞亲自搀扶着秦蓬,将人送到门外,“好走,不送。”
“砰!”
虞辞关上了门,门外传来秦蓬气急败坏的声音,听得人身心舒畅。
拍拍手,虞辞心情好了一些,她真的忍秦蓬好久了。
送走秦蓬,虞辞走到秦鸢身边,给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再次把脉,确认没有问题,又去接了一些温水,给秦鸢喂下,又用温水给她擦了擦脸。
没一会的功夫,秦鸢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时间,“我睡得还挺沉啊。”
“是秦蓬给你下药了,他刚才来过了。”
虞辞看秦鸢醒来,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秦鸢的情况,“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鸢有些意外,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下药?他来干嘛了?”
“来企图策反我,但是我没同意。”
虞辞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他也是想瞎了心了,”秦鸢听着虞辞这么风轻云淡的描述,就知道已经化险为夷,嘲笑了一下秦蓬,又躺了回去,“跟这货在同一个空间里,真的要千防万防啊,他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呢?早饭都换了啊。”
“我也不太清楚。”虞辞刚才忘记问了。
秦鸢想了想,“我想起来了,应该是香的问题。”
虞辞疑惑地看向秦鸢。
秦鸢笃定地点点头,给虞辞解释,“就是今天早上我去祭拜的时候,不是上香了吗?应该就是那时候中的招,秦蓬知道我很喜欢香火的味道,不自觉就会多嗅嗅,再加上当时我距离香比较近,时间也比较长,应该就是这样,后来的早饭只是障眼法而已。”
虞辞没想到关键竟然在这里,也觉得有理,早餐的话,秦蓬送上来的那份没吃,第二次送来的两份是秦鸢和虞辞一起吃的,没道理只有秦鸢一个人中招,所以只可能是这样。
明白了其中关窍,秦鸢直接打电话给李管家,让把那些香都送去检测一下,自己是随机拿的,为了保证自己一定会拿到带药的,秦蓬肯定不会只准备那几根。
李管家应下,立刻让人去查,秦鸢转着手机,秦蓬要是一直那么老实,她反而还有点不习惯。
虞辞看着秦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秦鸢,你就不问问秦蓬开出了什么条件,你就不担心我会真的被策反?”
“不担心啊,”秦鸢毫不犹豫地回答,抬手揽着虞辞的脖子,笑得格外自信,“我的阿辞,我信得过。”
虞辞也露出些笑意,果然,她们是同样的彼此信任。
“不过秦蓬到底开了什么条件?我就不信他真的会那么蠢,直接拿钱收买你?”
秦鸢拉着虞辞,两个人挤在躺椅上闲聊。
“他开价十个亿,我拒绝了,然后他又开了一个我真的很难拒绝的条件。”
虞辞故意给秦鸢卖了个关子。
秦鸢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虞辞想要的东西,顿时来了些兴趣,“是什么啊?”
“你。”
虞辞看向秦鸢,“秦蓬说,他可以保证让你完全属于我。”
秦鸢一时哭笑不得,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秦蓬,“秦蓬这个狗!”
骂完,秦鸢又看向虞辞,“所以你是怎么拒绝这么有诱惑力的条件的?”
“因为我贪心啊,我要一整个你,而不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虞辞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想过要答应秦蓬,现在这样说也就是故意逗逗秦鸢,让她今天好歹开心点。
果然,秦鸢听见这句话很高兴,抱紧虞辞,“这个贪心可以有,叫声宝贝就都给你。”
搂着秦鸢的腰,此时此刻虞辞就已经觉得一切都值了,“宝贝……”
“唔!”
秦鸢高兴地应声,吻上了虞辞。
阳台上的躺椅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两人的身影,而厚重的窗帘也紧紧闭合,遮住了许多的曼妙风光。
一直闹到中午,秦鸢和虞辞从浴室出来,是李管家亲自给送上来了午饭,李管家来的时候,虞辞正在给懒懒散散的秦鸢吹头发。
“小姐,您的生日礼物很多都已经送到了,需要给您送到房间里来吗?”
“不用,其他人的直接送去仓库,姨妈和秦家人送的那些礼物给我送到房间来。”
秦鸢对每年的生日礼物其实都没什么兴趣,大同小异,也就那么些东西,只有褚清准备的她才会重视一下,至于其他秦家人的,她要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李管家应下,放下午饭后对虞辞点点头,退了出去。
两人吃完了午饭,时间已经不早了,虞辞帮秦鸢穿上了今天的礼服,一件宝石红的长裙,配上了黑色的长毛披肩,雍容华贵堪比女王登基,衣服上镶嵌的珠宝价值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都到现在了,再低调,就不合适了。”
秦鸢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不得不说,气势非常足,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衬得自己没那么年轻了,毕竟要沉稳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化妆师在旁边等着,等换完礼服,接着开始给秦鸢做造型化妆,倒也没必要一定要追求女王般的凌厉和威严,那种高级感的不怒自威才是王道。
等化完妆,收拾完,李管家也把那些礼物送上来了,秦鸢看了一眼,第一个拆的就是褚清送来的那个超级大的盒子。
拆开精美的礼盒包装,秦鸢对褚清的礼物总是格外珍视,小心翼翼地打开,就看见了里面躺着的一整套首饰。
“哇!”
秦鸢忍不住睁大眼睛,拉着虞辞指着那套首饰,“是你姑母的那套凤钗,我姨妈竟然把这个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我了。”
这套凤钗就是当初秦鸢和虞辞陪褚清去拍卖会上拍下最后一支,整套合在一起启动机关还能像真的一样动起来的那套,当时秦鸢想要买来送给虞辞的,但褚清想凑一整套,只能忍痛割爱了,没想到现在褚清竟然把一整套都送给了秦鸢。
虞辞也有些意外,这份大礼确实太贵重了。
秦鸢的手抚过这套凤钗,将虞辞的手拿过来,放在了上面,“阿辞,送给你。”
“这……”虞辞没想到秦鸢竟然会直接送给自己。
“当时我就答应了,要送给你的,而且这是你姑母的东西,对你肯定意义非凡,我的生日,我开心,我的阿辞更要开心。”
秦鸢握住虞辞的手,不容她拒绝。
虞辞看着秦鸢认真的眼睛,收下了,对于虞辞而言,这更有不同的意义,女子赠钗,意为心中所属,这是她们的定情信物,她不会拒绝。
收好这份大礼,秦鸢正要继续拆礼物,突然想起来件事,拉着虞辞出去,“按照往年惯例,我会在我爸妈的宝库里挑一件作为我的生日礼物,今年竟然忘记挑了,阿辞陪我一起去选。”
虞辞也是习惯了秦鸢这丢三落四的性格,好在宝库就在楼里的地下室,并不远,扶着秦鸢,帮她拎着裙摆往外走去。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扶着楼梯扶手正一步一挪走上来的秦蓬。
秦蓬看见两人,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地往他自己房间走去。
秦鸢疑惑地看着秦蓬的背影,“欸?秦蓬这会儿怎么这么奇怪?腿瘸了?”
“可能是坏事做多了,罪有应得吧。”
虞辞看了一眼秦蓬,有些心虚地胡扯,收回视线,扶着秦鸢下楼。
秦鸢的视线落在虞辞的脸上,虞辞啊,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