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虞辞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人,端起茶杯轻嗅,只有淡淡的茶香,没有其他的味道,微微放下心来,喝下半杯。
过了没一会,那个女生果然又来了,不过这次是给每人准备了一个很小的蛋糕和一点水果,每人的都分开放在小而精致的盘子里。
在这里等着的基本上都是跟着老板出去惯了的,礼貌地道谢后都没有扭捏接了下来。
女生给虞辞放下后,还很友好地笑了一下,收走了虞辞的杯子。
这个好像没有办法只吃一点了,因为剩下的就会被直接浪费,虞辞有点纠结,她还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
看到周围人已经神色如常地吃完,自己总不能就这样放着,犹豫了一下,虞辞还是吃了,幸好分量很少。
这次会议似乎还要一些时间,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休息室外面又来了个人。
“各位,十分抱歉,我们这个休息室的线路有些问题,师傅要来给修理一下,可能会产生一些噪音,所以请各位随我移步隔壁暂歇可以吗?还请见谅。”
来人满脸歉意,态度又十分好,也没有人多事,纷纷站了起来,跟着往外走去。
虞辞也刚要站起来,但是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动不了了,大脑一阵晕眩,整个人定在原地一样没法动弹,短暂的挣扎后,虞辞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也没有人回头,在所有人离开后,另外有两个保洁打扮的人出现,冲房间里的监控比了个手势,直接将虞辞放进了一个大号的清洁工具箱里,推着车子离开。
会议室的秦鸢还在听着董事会的人叽叽喳喳说些没什么用的话,她倒是想走,但是毕竟自己常年不来公司,也不好给人留下坏脾气没耐心的印象,只能勉强坐着。
秦鸢对面的秦蓬指尖转着笔,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秦鸢的身上,嘴角露出一点不太明显的弧度,不知道等会秦鸢出去找不到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
被放在大箱子里的虞辞本来都快要失去意识了,但是电梯开门的一声叮让她重新清醒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但是虞辞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掐住了自己的指腹,疼痛让她的意识更清醒了一些,运转内力,将药力逼出来,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电梯在快速下行,虞辞能感觉到清晰的失重感,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其他,她在集中注意力抵抗身上的药力。
听完那些长篇大论,秦鸢都快睡过去了,她真的不知道那点破事怎么能说这么久。
其实不光秦鸢,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也带上了点不耐烦,他们是董事,不是傻子,这么点事用不着翻来覆去地解释吧?
一直到快中午了,眼看午饭时间都要到了,这场会议总算是结束了。
“姐姐,一起吃午饭吗?”
秦蓬站起来跟秦鸢走到一起,心情甚好地问她。
秦鸢耐心欠奉,懒得理他,直接往外走去。
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助理和秘书保镖都在不远处等着自家老板,一群人中,秦鸢竟然没看见虞辞的身影。
心里咯噔一下,秦鸢眉头皱起,她知道虞辞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更不会到处乱走,所以虞辞去哪了?
“刚才在这里,那个白头发的人在哪?”
秦鸢随手抓住一个人,冷声询问。
那人被吓了一跳,“大小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是刚过来的。”
这边的动静明显也被另一边的人听见了,不少人看了过来,有人问起自己的助理。
“那位白头发的小姐好像从换休息室之后就没见过了。”
“换休息室?”秦鸢看了一眼休息室的位置,“大概多久了?”
“额,得有快两个小时了吧。”有人勉强回忆起来。
“两个小时?!”
秦鸢顿时感觉全身血液倒流,手脚都在发冷,面上一瞬间失去血色。
“姐姐怎么这么担心?一个保镖而已,说不定是出去贪玩呢?”秦蓬从身后走了出来,单手插兜,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幸灾乐祸。
秦鸢的大脑只空白了一瞬,接着看向秦蓬,“是你。”
“不要血口喷人,”秦蓬揽住秦鸢的肩膀,冲其他董事笑着挥挥手,“各位董事慢走。”
众人也都是人精,知道这是在关起门来处理家事了,也没人那么没眼力劲地留下看戏,纷纷往外走去。
等到人都离开,秦蓬才放开揽住秦鸢的手,下一秒,秦鸢的巴掌精准无误地落在了秦蓬的脸上。
“啪!”
清脆又利落,惊呆了周围公司里的人。
秦蓬的脸被扇得微微侧过去,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下巴,“姐姐这么大的火气?”
“我的人,你敢动?”
秦鸢一瞬间感觉这么久以来,虞辞两个字为自己搭建起的温室就这样骤然破碎,刺骨的寒冷中只留下一地碎片,心脏的位置像是空了一大片,冷风呼啸而过,她甚至不敢去想现在虞辞的处境。
秦蓬观察着秦鸢的反应,他的神情看上去跟秦鸢一样糟糕,不相上下。
姐弟两人像是宿仇一样,眼中闪烁着想要对方去死的暴怒和恨意。
俩大老板打起来了,周围人自然不敢多看热闹,顿时做鸟兽散,只有两个秦蓬的心腹和周特助留下,站在旁边企图劝开两人。
“姐姐,只是死一个不相关的人而已,你用得着跟我生这么大的气?”
秦蓬凑到秦鸢耳边,语气中压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秦鸢的反应让他更确信了秦温的话,心中更坚定了让虞辞去死的念头,这是秦鸢要付出的代价。
秦鸢的指甲陷入掌心,红色的血顺着指缝流下,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警告秦蓬,“她死,我一定会让你陪葬。”
“不装了?”
秦蓬嗤笑着看着秦鸢。
带血的手直接攥住了秦蓬的领子,秦鸢看向旁边的周特助,“叫人上来,把所有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在找到人之前,秦蓬在这里,哪都不准去。”
——
在秦鸢会议结束之前,虞辞躺在箱子里,并没有贸然行事,她能感觉到,箱子被抬到了另一个地方,还在行驶中,大概应该是那种大型面包车差不多。
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虞辞依旧在跟药力做着抵抗,她等着完全把药力逼出来的时候,再跟这些人算账。
车子一直在快速行驶,周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听老大说,这女的身手不错,都小心一些,等会不要出了意外。”
“明白,那药力加了常人的三倍,就算是头牛也放倒了,她身手再好,等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到底是谁要花这么大价钱处理这一个保镖?这么大费周折,有必要吗?”
“老大怎么交代我们就怎么做,我们干活的,管那些大老板想什么干什么?人家有钱想让谁生让谁生,想让谁死让谁死。”
“也对,我们见不见得到明天的太阳都难说。”
“真是不理解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我要是那么有钱了,就跟老婆孩子一起潇潇洒洒过日子,几辈子都花不完,干嘛非要要人命呢?”
“所以你不可能那么有钱,算了,祈祷我们自己命大吧,我们这些人,要不是老板给我们新身份,哪还有在这里活着的机会,而且等我们死的时候,国外那些家里人还能拿到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钱,也值了。”
“前两天听说老黑犯那事被查出来了,死了。”
……
“也好,解脱了。”
那些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不说话了,虞辞默默将这些对话记下来,或许对秦鸢有用。
车子停了下来,虞辞听见了水声,A市是沿海城市,水系发达,有水声不足为奇。
那些人打开了车门,抬下了箱子,虞辞蓄势待发,等着对方一打开箱子就直接动手,从之前声音分布听得出来,他们一共才四个人而已。
“动作麻利点,等会给她灌上药,扔河里,只要四十八小时内不被人捞上来,这两种药就能被分解,到时候只会被当成溺亡,咱就能活。”
清脆的掰开玻璃的声音,接着箱子被打开。
在箱子一打开的瞬间,虞辞直接踢开盖子,将过来准备抬人的两人踹飞了出去,从箱子里出来,虞辞看着跟见鬼一样的众人,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动手。
几人慌忙回过神来,企图联手对付虞辞,奈何双方实力悬殊过大,几乎没有能撑过一招的。
打趴几人,虞辞从车上拿下来一些他们的绳子,直接把人捆了。
自己的剑被他们当成普通棍子随意扔在车上的角落里,准备等会一起扔进河里,虞辞重新找回剑松了口气,却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我的手机呢?”
虞辞坐在箱子上看着几人。
“手机已经被销毁了,上面有定位,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为首的那人哆哆嗦嗦地说道,他们只以为是个会两下子的,但是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厉害,光是能扛过那药都已经让他们怀疑这是人是鬼了。
没有手机,虞辞左右看看,这里已经是郊外了,看来自己在车上的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
看了一眼这荒郊野岭,虞辞对这里也人生地不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你们的手机呢?”
虞辞现在想打电话给秦鸢,或许现在秦鸢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我们没有手机。”
几人老实地回答,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携带手机这样容易被发现身份的东西。
“那你们怎么跟你们老大联系?”虞辞眉头微皱。
“我们……”
其中一个人刚要回答,却被另一个人撞了一下,“我们技不如人,你杀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杀人是犯法的,你们脑子没事吧?”
虞辞无语地看了一眼几人,又去车上翻了一通,确实没有什么东西了,而且自己还不会开车。
那现在该怎么办?
看看车,再看看这几个人,自己又不知道这里是哪,到现在,虞辞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些依赖这个时代的先进科技了,明明这样的事情,自己之前经常处理的。
“这里最近的公安局在哪?”
虞辞决定先去报警,这样自己也能联系上秦鸢了。
一听虞辞这样说,那些人这才慌了,面色瞬间难看扭曲了起来。
“我们不能被抓起来,你就当是大发慈悲,你不杀我们,你放开我们,我们自杀都可以,不要报警,一旦我们被抓,控制不住招供了,我们的家人还在他们手里,他们都会死的,求求你!”
“又是这样的情况吗?”
虞辞以前遇到的各种情况多了去了,那种为主人家卖命的,很多都是家人被控制在别人手中,或者是被下了药,用了什么把柄之类的,本以为这个世界法制健全,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却没想到,又让自己遇上了。
其实虞辞知道,这样的人他们就算是死了,他们的家人也未必能够真的安全,毕竟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就不可能有良心,他们承诺的那些都不值一提,没人为他们卖命,他们就不会再养着那些家属,有的会把孩子留下来培养成下一个,有的可能会被直接处理掉,毕竟这些都是见不了光的,他们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听完这些人之前的话,看着他们,虞辞知道他们现在抱着就算自己死了,自己的家人也能安稳富裕地过一辈子的想法,可这其实大部分都是妄想。
没必要打破他们的幻想,虞辞知道就算他们知道了真相,他们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她总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放了,最起码也得联系上秦鸢,看看秦鸢的意思。
“这样,我给你们个机会,你们帮我联系到一个人,我可以答应你们不报警。”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似乎在想要不要答应。
“你们如果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去报警,这里也没有很远,我就算走,也用不了多久。”
虞辞催促道,看来这几人确实有办法。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在副驾驶的座位”
其中一个人哆嗦着说了出来,其他人也是一脸等死的样子,现在他们除了能祈祷虞辞说话算数,什么都做不了。
虞辞过去翻了翻,果然翻出一个不太一样的小长方形,上面还有数字。
解开其中一个人的绳子,让他给自己拨通,虞辞记得秦鸢的电话号码。
在电话拨过去的同时,那人整个人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趁着虞辞接过电话的空,转身就要往河里跑,他或许觉得他如果死了,他的家人或许能躲过一劫。
这种一心求死的行为,虞辞早有防范,一个手刀的事,那人立刻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秦鸢那边正押着秦蓬坐在会议室里,监控刚被调上来,周特助正在播放监控画面。
看着监控里的虞辞,秦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冷得像冰块,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正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差点被吓一跳,秦鸢匆忙拿起手机,可惜不是虞辞的手机号,是一个陌生号码。
失望一闪而过,但只犹豫了一下,秦鸢接通了电话,现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电话都不能错过。
接通的第一时间,秦鸢听见了虞辞的声音。
“秦鸢,我没事。”
短短五个字,刚才还硬撑着冷着脸要剁了秦蓬喂狗的秦鸢眼泪措不及防地下来了,“你在哪?”
虞辞听着秦鸢的声音带着哽咽,知道她担心坏了,但是看看周围,她确实不知道这是哪,看向旁边苍白着脸清醒着的三人,“这里是哪?”
“白河外滩……”
心如死灰,那几人已经放弃了抵抗。
“我马上过去。”
秦鸢甚至顾不上在场的人了,直接起身,让周特助立刻准备人过去。
秦蓬的脸也在秦鸢接到电话的同时变了几变,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一个人都搞不定?
眼看着秦鸢带人走了,秦蓬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也带人跟了上去。
打完电话,虞辞坐在旁边的箱子上等着,看着已经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几人,她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的情况,她也没有办法,虞辞说不出那种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话,他们已经走上了这样一条路,没有选择了,他们进了公安局,也没办法坦白从宽,到最后,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
秦鸢来得很快,这一次她几乎顾不得所有人的眼光,车还没停稳就直接跑了下来,扑进了虞辞怀里。
当知道自己失去这个人的时候,秦鸢才发现其他的一切都那么苍白,又毫无意义。
虞辞将人稳稳接住,安抚地拍着秦鸢的后背,任由她哭得像个孩子。
晚一步过来的秦蓬刚好看到这一幕,眼神冷得像冰刀一样,他不得不相信,秦鸢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人。
要是在以前,秦蓬或许会高兴,这相当于秦鸢自己放弃了赢的机会,她犯了致命性的错误,而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
但是现在的秦蓬亲眼看着这一幕,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这场赌上一切的博弈,本来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公平较量,这就像是生命中唯一有意义的事情,拼尽全力去争一个输赢,但是现在秦蓬突然发现,可悲地将生命所有意义都倾注在一场较量上的人只有自己,而秦鸢为了眼前这个人,她甚至愿意输。
凭什么?!
这让秦蓬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和被背叛的感觉,明明他和秦鸢是一样的人,孤独又半死不活地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凭什么现在只剩他自己了,秦鸢凭什么可以说走就走,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旁边的心腹发现了秦蓬的不对劲,立刻把人拽回车里。
“秦总,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大小姐没有证据,那些人都不敢乱说的,我们的人能处理好这一切。”
心腹的声音已经完全进不去秦蓬的大脑了,他甚至有一种疯狂的想法,不如让所有人都去死吧。
心腹被秦蓬的神情吓了一跳,眼看着秦蓬的眼睛越来越红,像是要爆发的火山一样,手脚麻利地从车上药箱里取出镇定剂,打进了秦蓬的身体里。
虞辞目光落在秦蓬的车上,刚才那句话她听见了,原来真的是秦蓬做的手脚。
秦鸢从虞辞的怀中抹了抹眼泪,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这些人该怎么处理还是个问题。
虞辞将这些人的身份和那些话都给秦鸢说了一遍,秦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听着,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秦蓬境外势力的人,被他安排进国内帮他做事的。
看了一眼不远处秦蓬的车,秦鸢知道自己不能报警,现在报警,这些人连秦蓬是谁都不知道,根本不能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就这样把人放了也不是秦鸢的作风。
大脑快速运转,秦鸢打电话给秦昊了。
秦鸢要放长线钓大鱼。
就在秦鸢打电话的时候,秦蓬的车开走了,秦鸢知道,就算是来处理,也不可能是秦蓬那边的人出面处理,毕竟他们一出面,不就坐实了这是他们干的了吗?
先不管秦蓬,秦鸢等人等了一会,很快秦昊就过来。
秦鸢并没有说关于秦蓬的那些,只说这些人应该和之前秦三叔等三人的死亡有关,让秦昊看着办。
秦昊第一时间以为是又有人对秦鸢下手了,顿时神情严肃起来。
处理好这些,秦鸢和虞辞总算能回家了。
虞辞最后看了一眼那几人,没有人报警,那些人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可是最后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没有人知道。
一切处理完,秦鸢坐在车上仔细看着虞辞,“你没受伤吧?”
“没有。”
虞辞甚至连发型都没乱,衣服上都没褶,那些人在她眼里还不值一提。
秦鸢松了口气,虞辞却立刻握住了虞辞的手,看着秦鸢手心几个还在渗血的月牙状伤口,眼中露出心疼,“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不怪阿辞,”秦鸢其实到现在也没觉得疼,“都怪秦蓬那王八蛋,他跟我说你死了的时候,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看我现在手脚还是软的,他给我等着,他没好果子吃了。”
说起秦蓬,秦鸢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如果坚持的原则和道德只会成为让自己受委屈的点,那她不介意暂时将两者放在一边。
秦鸢细微的神情并没有逃过虞辞的眼睛,虞辞有些担心地捧住秦鸢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秦鸢,别让你最厌恶的人影响到你,他们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没想到虞辞的观察力这么敏锐,秦鸢收起脸上的冷意,重新露出个笑脸,点点头,窝进了虞辞的怀里。
回家之后,两人先洗了个澡去去晦气,出来后虞辞给秦鸢的手上完药,又给嚷嚷着肚子饿的秦鸢做饭。
虞辞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正专心地搅拌着粥,秦鸢穿着浴袍下来,从背后抱住了虞辞的腰。
“脚又不软了?”
虞辞不自觉带上些笑意,回身一手将秦鸢揽入怀里,自然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阿辞做的饭太香了,把我勾下来了。”
秦鸢揽住虞辞的脖子,仰头亲上虞辞,刚才她在楼上一时没看见虞辞,心脏就一阵慌乱,实在受不了,只有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抱着吻着这个人,才能让心安定下来。
虞辞似乎能感觉到秦鸢的不安,带着安抚地回应着,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搂住秦鸢的后腰,轻柔地摩挲。
短暂分开,虞辞微喘,本来清冷的声音也带上了两分旖旎,“粥要糊了。”
“那就不喝粥了。”
秦鸢凑上前,带着水光的眸子看得虞辞心尖微颤,确实很难拒绝。
反正粥也差不多了,关上火,虞辞觉得等粥凉确实也需要一点时间,这点时间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等两人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粥已经凉透了,只能重新热。
这次虞辞把捣乱的秦鸢放在了餐桌旁,秦鸢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托着头,看着厨房里的虞辞,真好。
吃着晚饭,秦鸢接到了褚清的电话,今天的事情她明显也听说了,有些担心。
秦鸢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虞辞,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姨妈,你不用担心,阿辞已经没事了,这件事交给秦昊堂哥去处理了,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褚清听着秦鸢的回答,怀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但也没多说什么,“那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姨妈,阿辞会保护我的。”
秦鸢说完后,褚清那边挂了电话。
虞辞笑着揉了揉秦鸢的发顶,她其实有些担心秦鸢会因为她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没必要因为秦蓬那样的人让自己受到伤害,现在看秦鸢这样,她就放心了。
晚上,秦鸢躺在虞辞的怀里闭上眼睛,在听到虞辞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后,蹑手蹑脚地拿起手机进了洗手间。
打开手机,秦鸢知道虞辞耳朵有多灵,没有打电话,直接给手下发的消息。
交代完之后,秦鸢还不忘给褚清也发一条。
做完这些,秦鸢眸中露出在虞辞面前藏得很好的冷光,她改变主意了,如果能让秦蓬下地狱,她可以让秦氏集团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