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送走褚清之后,赵大山和司机来接秦鸢和虞辞,在回去的路上,秦鸢的视线始终落在虞辞的脸上,看得虞辞忍不住挺直脊背,薄唇微抿,一派严肃的模样。
“秦秦,褚总这次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赵大山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来跟秦鸢闲聊,毕竟褚清一年也回不来几天,一回来就从A市到Z市来找秦鸢,总不可能就是想秦鸢了吧?
“能有什么指示,顺路过来而已,我和阿辞先回酒店吧,对了,我让你去跟徐导沟通一下,把我的戏份安排安排,我十月九要回A市,大概三天时间,这几天可以多拍点。”
秦鸢就看虞辞能撑多久,顺带回赵大山的话。
“都办妥了,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赵大山拍着胸脯保证,秦鸢每年这个时间都要休息三天,他早就记住,做好安排了。
很快到了酒店,秦鸢和虞辞回房间,就在虞辞打算回自己房间避开秦鸢的时候,秦鸢小猫一样黏在虞辞身上,溜进了她的房间。
无奈地关上门,虞辞认输了,揉揉秦鸢的发顶,“想问什么,说吧。”
秦鸢露出胜利的笑容,揽着虞辞的肩膀,迫不及待地确认自己的猜测,“阿辞,你不会是公主吧?就是那个坤元皇后的女儿?”
“想哪去了?”
虞辞没想到秦鸢猜得这么离谱,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脑壳,“坤元皇后是我姑母,只是姑母膝下无子,所以对我格外宽厚,幼时我又体弱多病,常常养在宫中而已,我父亲是虞首辅,母亲是绥安王的胞妹,父亲和绥安王同为开国功臣,可惜大衍国运不济,三代明君却只撑了十几年,最后江山落入康靖手中,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杀贤臣,灭忠良,我家首当其冲。”
虞辞的声音很轻,但是秦鸢听得很清楚,这还是第一次虞辞这么细致地说起她的身世。
“所以你以前跟我说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康靖帝?”
有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秦鸢惊愕地看着虞辞,这身世也太震撼了。
“是也不是,康靖帝是自己多年骄奢淫逸,身体亏空,后来各地起兵造反,他自己被吓死的,而最后与我同归于尽的宿敌,是赵獒,他是康靖帝的亲信,官拜一品大将军,极尽谗言,为虎作伥,康靖帝的暴行一大半都是受他挑唆,后来杀尽忠良,他成了康靖帝唯一依仗的人,更是做尽恶事,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再提起前世,虞辞语气平和,她本就是了了心事,后来又看见了为贤臣正名的史记,更是觉得再没有什么遗憾。
“我去,我现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秦鸢抬手环着虞辞的脖子,看着自己眼前的人,“这些可都是历史书上的人名,竟然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秦鸢突然想到了什么,靠进虞辞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住了虞辞,“那让这么厉害的阿辞做我保镖,是不是太委屈了?”
看着这样的虞辞,秦鸢忍不住去想,以虞辞的身世,她自出生就是天之娇女,比之公主甚至都毫不逊色,被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一群人捧在手心里,可一朝风云变,从云端落泥沼,算算年纪,那时候的虞辞还不到十岁,她又是怎么忍受这样的落差,从体弱多病的娇小姐变成武功盖世的女侠?这其中的艰辛,怕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这有什么委屈?前世种种已如大梦一场空,现在保护你,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虞辞垂眸看着秦鸢,认真又诚挚。
不解风情的虞辞明明不会说什么情话,但她说的话总能精准命中秦鸢的心底,纵时脸皮厚如秦鸢,也忍不住脸色微红。
揭开了虞辞的身世之谜,秦鸢有时候还是会看着虞辞出神,让虞辞常常忍不住不得不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我能说的都说了,不要再这样看着我。”
“谁让阿辞好看呢?”
秦鸢失笑,一把抱住虞辞,知道虞辞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以后,秦鸢其实并不想再让虞辞提起过去的伤心事,她现在看着虞辞想的,是虞辞的未来,如果有幸能是她们的未来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片场休息,秦鸢窝在休息椅上,看着不远处正站在徐导旁边的张锋,之前她好像听过一耳朵,说这人是什么武术协会的副主席,听上去挺厉害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个武术协会靠谱靠谱。
把消息发给李管家,秦鸢要了解一下武术协会的事。
——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到十月九这天,秦鸢起了个大早,他们得赶飞机。
哈欠连天地靠在虞辞身上,秦鸢盘算着这几天的日程。
“我们回去先收拾收拾,中午左右去姨妈家,等明天要去老宅扫墓,后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也许能休息一天。”
虞辞静静听着秦鸢念叨,她其实一直没问过这次回去是做什么的,但是现在听秦鸢说扫墓,才忍不住开口,“是给谁扫墓?”
秦鸢也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虞辞说过这事,“是给我母亲,已经二十多年了。”
虞辞轻轻拍了拍秦鸢的肩膀,无声安慰。
“我没事,我都已经快要记不清她的样子了,”秦鸢不想话题这么沉重,干脆另找了个话题扯开。
秦鸢和虞辞下飞机,先回家休整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给褚清先打了个电话,出发去褚清家。
褚清常年在国外,但是国内的房产全部都有人精心打理,不过她一向也不住在其他地方,都是住在褚家老宅,这座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宅子坐落在A市市中心,闹中取静,在喧哗的现代社会中,这里好像是被隔出来的一片净土,在这寸金寸土的中心,它奢侈地拥有能让人迷路的园林,不说这古宅本身的价值,就这块地皮,就值数十亿。
这么大个宅子,就只有褚清偶尔回来住一次,其余时间都是有专门打理的人在收拾着。
秦鸢将车开进院子里,立刻有佣人上前来领路。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园林景观,十步一景,几乎是集南北方园林的大成者,就连廊柱都是精雕细琢的花纹,地砖的设计都能称为艺术品。
褚清在西北角楼上等着,秦鸢和虞辞到的时候,她正在打游戏。
“等我五分钟。”
褚清头也没抬,“先坐吧。”
秦鸢也不意外,褚清闲暇的时候就喜欢打打游戏,甚至她曾经因为打游戏连输过不了关,直接把游戏公司买下来,结果太简单,没有挑战性,她反而又没兴趣不玩了,这么大的人了,比小孩子还任性。
说五分钟就五分钟,褚清放下手机,心情看上去不错,应该是赢了。
“你们来了,知道你们要来,我让人特意将库房打扫了一下,”褚清喝了点茶,看向虞辞,“虞小友,听说你对那套凤钗有点了解?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虞辞知道褚清说的是坤元皇后的那套,不由也有些期待,点点头,一千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是依旧。
褚清也没说废话,直接带两人去了所谓的库房。
说库房真的是说低了档次,这一整个明明就是个巨大的地下保险库。
外面还是古色古香的老宅建筑,但是进去之后,直接有一部电梯通往地下。
输入密码,褚清一行人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秦鸢承认自己是有些没见识了。
虽然是在地下,但是灯光很充足,能让人一眼看到这震撼的一幕,就像是博物馆那样,一个个高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宝物,周围有透明的玻璃罩,特别订制的灯光能让人在任何角度欣赏,最大程度展现出宝物的美感。
秦鸢单知道褚清是个收藏家,但是一直不知道褚清竟然还在老宅地下挖了这么个存放宝贝的基地,好家伙,这回还是托了虞辞的福,自己才能有机会进来一饱眼福。
褚清对其他的直接略过,领着虞辞和秦鸢往后面走去,越往后,每一件展示的东西都越珍稀。
“在这里。”
褚清终于停了下来,秦鸢和虞辞都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玻璃罩中,放着一排形态各异的凤钗,每一个都是栩栩如生,前几天褚清刚拍回来的那个也在其中,加在一起数一下,正正好是九个,然后还有一些其他的零散物件,秦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虞辞低头细细看着,数了两遍点点头,“没错,是一整套。”
“这我就放心了。”
褚清的手放在玻璃罩上,很快玻璃罩上在褚清的手周围显出一个蓝色手印,经过验证出现一个绿色的对号,玻璃罩竟然打开了。
“隔着看总还是有些不真切,还是这样好些,”褚清从展台可以拿起来看看。”
秦鸢和虞辞戴上手套,虞辞小心地拿起其中一根凤钗,细细端详。
“听说啊,这套凤钗这凤凰眼珠能动,而且遇风则活,有凤凰翱翔之姿,可惜了,年代久远,我们是没有机会看见了。”
褚清这样说着遗憾,但其实视线一直在虞辞身上,她猜测虞辞应该是有办法的。
虞辞一个个看过之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如果阁下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试试,但是这毕竟时间太久了,成不成功不一定,还容易对这造成什么意外的损坏。”
褚清听虞辞这样说,非但不担心,反而露出些笑意,“小友尽管试,就算有任何损坏,都算我的。”
秦鸢也有些期待地看着虞辞手里的东西,现在就已经这么精美了,要是真的能动起来,那得有多震撼?
有了褚清的首肯,虞辞也就放心了,拿着那些零零碎碎的小零件,一个个进行组装,每一个都在人意料之外,但是合上后又恰到好处。
零件确实太多了,而且时间太久,过程太复杂,有些时候虞辞也有些拿不准,需要思考一会,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能记得都算烧高香了。
褚清这个保险库还真是人工智能程度挺高的,三人站了五分钟,身后就有机器人运来了椅子。
围在凤钗旁,大概一个多小时,最后一根凤钗插入,一整套造型终于完成了。
“哇!”
秦鸢和褚清看着虞辞手中的东西同时惊叹出声,只见刚才的九根凤钗和那堆零件凑在一起,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凤钗,让人看着叹为观止。
虞辞的手在凤钗上又捣鼓了几下,“应该可以,但是这里没有风……”
虞辞话还没说完,褚清抬手,身后的机器人将一把蒲扇放在了褚清的手里,“这个行不行。”
“……行,现在扇风就可以了。”
虞辞也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造型奇特的机器人,真是准备够充分的。
褚清把蒲扇递给了秦鸢,秦鸢接过,将信将疑地扇动了扇子,微风起,吹向凤钗。
风最先吹动了凤钗上那些轻薄的羽翼,然后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凤钗的羽翼扇动,然后原本古朴充满历史痕迹的凤钗突然如获新生一样,一瞬间恢复光华,翅膀,尾翎同时动了起来,每一根凤钗上的凤眼好像拂去阴霾,整个灵动得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秦鸢和褚清都被吓了一跳,微微后退一小步,却又忍不住上前,这样的工艺,能有幸亲眼得见,连眼睛都要舍不得眨。
“这是怎么做到的?”
褚清忍不住问道。
“机关术。”
虞辞照实回答,看着风止后慢慢变回之前那样的凤钗,凤钗千年依旧,但戴它的人已经无处可寻了。
“机关术?”褚清若有所思,“曾听过传言,大衍朝机关术盛行,其中一个名为……”
褚清和虞辞依着机关术的话题聊了起来,你一言我一句,旁边的秦鸢清澈的眼神中透着迷茫,她竟然听不懂。
“你们这样聊天,显得我很愚蠢且没文化。”
秦鸢看着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出声,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感觉,每一个字都是国语,但连在一起就成了天书,在自己的脑子路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用显,你也聪明不到哪去。”
褚清毫不嘴软地怼自己的亲外甥女,然后转头赞赏地看向虞辞,“虞小友年纪尚小,但是见识之广实在让我惊叹。”
“没有,我也只是听过这么一点皮毛,拿来卖弄罢了,而且这些东西我们也只能嘴上说说而已,没有机关师,压根没有办法实践。”
虞辞放下凤钗,伸手在秦鸢郁闷的头顶安抚地揉了揉,谦逊地回了褚清的话。
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这两个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就比如这个凤钗就放在这里,用现在这个精准高超的技术完全一比一还原,也依旧做不到这样的效果,这其中的奥秘不是说说就能破解的。
虞辞的这话让褚清认同地点点头,看向虞辞的视线更加欣赏。
时间也不早了,三人从库房里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时间,褚清难得留人在老宅吃饭。
吃过午饭,虞辞被褚清收藏的一把古琴吸引,褚清和秦鸢两人坐在阁楼上看着园景喝茶。
就剩她们两个人,褚清轻轻吹了吹茶水表面的浮沫,“你和虞辞关系已经确定了?”
“还没有,”秦鸢如实回答,虽然她和虞辞之间基本上就差一句话的事了,但是现在时机确实还不合适,“但是姨妈,阿辞是我唯一一个想要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现在只是时机还不成熟。”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
褚清又问道。
“明年,等结果出来。”
秦鸢低头看着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声音很低。
“你们俩一定要争个高低,争个你死我活?”褚清看着这样的秦鸢,眉头微微皱起,她其实并不想让秦鸢这样和秦蓬两个人一定要以生死决胜负的架势来争斗,秦氏集团确实是让人眼热,但是她更希望秦鸢能好好活着,她没有孩子,如果秦鸢想要,秦鸢可以继承她的财产,也不比秦氏集团少。
秦鸢眼中如同平静的茶水,表面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选择权不在我手里,我也不可能咽下那口气。”
听秦鸢这一成不变的回答,褚清也不再劝了,她知道当年的事,她做不到劝秦鸢大度地放下,她能做的只是站在秦鸢身后,放手让她去做想做的事,至于最后的结果,那是每个人作出选择时就要承担的。
“小鸢,不管你做什么,你都要想明白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你最重要的,不要因小失大。”
褚清的情绪稍纵即逝,最后提醒了秦鸢一句后也不再多说,说起明天扫墓的事,“明天我会在早上去看你妈,你和秦蓬去的话十点以后。”
秦鸢点头应下来,这也是每年的惯例,褚清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她有些话想单独跟她姐姐说,所以每年扫墓的时间都会错开。
在褚清家待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褚清该睡午觉了,秦鸢也带着虞辞告辞,顺带带上了之前让褚清帮忙带回来的长命锁和字画,褚清顺带还送了金璎珞和一架古琴。
回家之后,秦鸢兴致勃勃地在之前的琴房收拾出来了一块空地,然后将古琴给虞辞摆了进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虞辞的演奏。
虞辞伸手碰了一下古琴,看向旁边坐等的秦鸢,一摊手,“我其实不会弹。”
秦鸢:……?
看着秦鸢疑惑的表情,虞辞脸色微红解释,“我小时候学艺不精,弹得很难听,所以根本算不上会。”
虞辞竟然也有不擅长的事,秦鸢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有点新奇,然后又想起了她拍下的虞辞的那副“大作”,从旁边的锦盒里取了出来。
“没关系,人无完人,那我们就不弹琴了,来欣赏一下阿辞的大作。”
虞辞一看秦鸢拿这个,脸色顿时红成了一片,匆忙过来要从秦鸢的手中抢回去,“没有什么好看的,这是我三岁时的涂鸦,不堪入目。”
“怎么会?我倒是觉得童趣得很,”秦鸢故意使坏,拿着画作避开虞辞的手,作势要打开。
小小的琴房里,俩人一个追一个躲,不过就秦鸢这运动天赋,没撑两分钟,连人带画都被虞辞圈进了怀中。
虞辞拿秦鸢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耐心哄着,“这个没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不要看了。”
窝在虞辞怀中,秦鸢牢牢地抓着画,仰头看着虞辞,笑得狡黠,“那不行,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阿辞的画呢。”
“不然,我给你画一幅吧,”虞辞也想不出来什么其他的办法,只能用这个做条件跟秦鸢打商量。
“画?”
秦鸢眨眨眼,看向虞辞,想了想点点头,除了这个涂鸦,她还没见过虞辞的画。
说画现在就画,秦鸢立刻准备好笔墨纸砚,两人坐在楼上的书房里,秦鸢随意地倚靠在窗台上,等着虞辞作画。
不得不说,秦鸢有点期待,虽然那副火柴人看上去是很简陋,但是别忘了那是虞辞三岁时的画作,大部分人三岁的时候连毛笔怎么握都不知道吧。
一边这样想着,秦鸢越来越想看见虞辞笔下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正当秦鸢想得出神,那边的虞辞已经搁下了笔。
“好了。”
短短十分钟,秦鸢的畅想还没有结束,这边虞辞的画作就完成了。
这么快?
秦鸢惊喜地跑了过来,然后在纸上看见了一个火柴人版的自己。
秦鸢:……%@!
就在秦鸢愣神的时候,虞辞身形极快地收起了桌上的画作,顺带顺走了秦鸢手里那张涂鸦。
虞辞拿着两幅画都溜之大吉了,秦鸢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虞辞这哪是想要给她画像啊,明明她这就是学坏了!
“虞辞!”
秦鸢抓着毛笔追了出去,她今天一定要让虞辞好看。
虞辞刚藏好画,回去的时候迎面正好遇上拿着毛笔的秦鸢,顿时慌了神,“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鸢成功抓住虞辞,坏笑着拽着虞辞的领子往前一拉,“阿辞,我也想给你画幅画。”
“……这倒也不必了吧?”虞辞看着近在咫尺的毛笔,迟疑地婉拒。
“不能拒绝。”
秦鸢拿出了影视剧中大反派的气势,霸道地对虞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