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事已至此,秦鸢也不可能把时间倒回昨天,烦躁地关上手机,“算了,热度只是一时的,不要再出岔子了。”
赵大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
虞辞坐在秦鸢身边,看着她恼火的样子,将自己的水递给她,“怎么了?”
秦鸢抿了口茶,转手扑进虞辞怀里,“没什么,过段时间就好了。”
虞辞也不再多问,一直等到下飞机。
消息传播的速度明显比飞机的速度快,等秦鸢和虞辞一下飞机,在Z市机场就看见了大批粉丝举着横幅在接机,一看见秦鸢和虞辞出现,立刻激动起来。
“秦鸢!秦鸢!秦鸢!”
“老婆!!”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秦鸢眉头微皱,没有避开,直接走了过去,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让开主路,免得造成拥挤,秦鸢看着安静站在她面前的粉丝,“首先很感谢各位的喜欢,其次我想我需要再声明一下,我不需要接机,这次行程的泄露完全是意外,我也不希望你们浪费这么宝贵的时间在这里为别人造成不必要的拥堵,现在,请安静有序地离开这里,谢谢配合。”
现场大概有一百多名粉丝,秦鸢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说完,给找大山使了个眼色,赵大山立刻和安保人员上前,组织粉丝的秩序撤离。
新粉还在试图跟秦鸢说话,老粉已经转头就走了。
“天呢,这怎么跟网上说得不一样?这是对粉丝最凶的明星了吧?”
“你第一天粉秦鸢吧?你猜她之前黑料黑粉为什么那么多?”
“那你为什么还来?”
“我只是来看看她是不是要转型,万一她真打算转型冲着粉丝喊甜甜宝贝,走国民老婆人设我就脱粉,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担心的必要。”
“……”
等粉丝离开,秦鸢和虞辞才离开,至于网上又会有什么样的舆论,暂时还没人关心,虞辞只对老婆这个词略有不解。
秦鸢十分热心地帮虞辞答疑解惑,“老婆这个词呢,可以用来表达亲近和爱慕,也可以朋友之间说着玩,比如说阿辞可以叫我老婆啊,我就会很高兴。”
前排正在喝水的赵大山听见秦鸢这话差点呛死,“咳咳咳!咳咳!”
从赵大山的咳嗽和拼命摆手的动作来看,虞辞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要不秦秦你还是先看会剧本吧。”
赵大山使劲锤了锤自己的心口,顺了口气,赶紧从包里把剧本给秦鸢递过去,免得她再出幺蛾子。
秦鸢看着坏事的赵大山,没好气地把剧本接了过去,“我都看一百遍了。”
“再看一遍。”
赵大山只是想让秦鸢安分会。
终于到了剧组,徐导等人已经就位了,但还没开拍。
“徐导,又见面了。”
秦鸢过去跟徐导打了个招呼。
“秦老师,这两天也没得空休息啊。”
徐导是知道秦鸢去帮柳如星拍MV的事的,因为柳如星还邀请他帮忙当导演,但是后来因为档期没排开,只能遗憾错过了这次合作的机会。
“也还行,休息了一天,出去逛了一天街,现在还挂热搜上让人唠呢。”
徐导也看了热搜,笑着安慰秦鸢,“这说明秦老师实火啊。”
秦鸢无奈地摇摇头,“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第一场戏是回忆里的一部分,今天拍的都是回忆有关的,集中拍完比较方便。
一身红衣红袍,外披赤红狐裘,腰间束窄玉带,头上戴着鎏金凤冠,额前赤金镶红玉抹额,手中握着赤血剑,红剑鞘,玉做穗,通体金纹,泼天富贵。
秦鸢抬手在自己唇上抹上些正红唇脂,眉眼舒展,微抬下颌,风华绝代少将军。
有人把踏雪牵了过来,踏雪也换了新鞍,通体黑亮的骏马上配着黄金鞍,软丝绸做垫,前面还镶嵌着三个偌大的红宝石和若干绿松石等,连辔头上都镶了金带了玉,四个鎏金马蹄上都嵌了宝,简直是贵不可言。
旁边的人将镶满各色宝石的黄金柄马鞭递到秦鸢手里,秦鸢颠了颠,一手抓住马鞍,长靴踩在马镫上,翻身上马,狐裘披风划出弧度,衣袂翻飞,肆意潇洒。
“最后加一个上马的远景。”
徐导在远处看见,立刻跟旁边的人交代。
秦鸢几天没见踏雪了,拍了拍它的马头,“想我没有?”
踏雪回了她一个响鼻。
“没礼貌。”
揪了揪踏雪的耳朵,秦鸢拉着缰绳,踏雪慢慢悠悠往搭好的场地走去。
这一幕是秦萧年少时随父回京述职,鲜衣怒马御街行,威名声赫震长安,这也是秦萧和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第一次初见的时候,两旁百姓人头攒动,黑马踏花行,红衣随风翻,太子就站在高楼上,看见这样的秦萧,既生爱慕之情,又生忌惮之心。
之后秦萧和当时的太子,还有丞相公子,尚书千金等人初识,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凑到一起,游园开宴,打马南山,轰轰烈烈,张扬潇洒,金银珠玉不足贵,挥毫泼墨是英才,不计闲日昼短,掌灯再聚寻欢,谁还管他今夕何年。
这段剧情秦鸢觉得是她最喜欢的,当然,也是全剧中最烧钱的一部分,光是群众演员,还有那些奢华无比的宴会布景,一比一还原的古物件,小到茶盏,大到家具,甚至还有园林景观等,徐导让人提前一个月开始布置,现在也才刚刚完工,钱更是跟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淌。
“上千万的景,拍下来,半集,这造价真高。”
徐导看着已经陆续就位的群演,嘀咕了一句,拿起了大喇叭,“各部门准备!”
秦鸢就位,踏雪甩甩脑袋,扒拉着蹄子等着信号。
“开始!”
一声令下,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秦鸢一夹马腹,踏雪扬蹄,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漫天洒落的鲜花中疾驰而过,红衣飘扬,一镜到底,美得震撼又带着最后繁华的感觉。
拍完这一幕,撤走所有的群众演员,秦鸢立于遍地鲜花街中,勒马回首一笑。
“完美完美!”
徐导看着镜头拍下的画面,起身鼓掌,要的就是这种繁华落幕的感觉,这段回忆是在最后出现的,在秦萧暮年,追忆一生的时候,这是最后一个画面。
“好了,秦老师就穿着这身,再去拍个定妆照,皇帝呢?快过来,再拍一个从下往上的景,那边的灯光注意,我要一束暖色,落日余晖的光,从窗子打入,就这个角度,然后……”
徐导继续指挥,虞辞扶着秦鸢下马,助理在旁边给秦鸢解下了披风拿着,往旁边的摄影棚而去。
徐导这人吧,有个毛病,别人都是先拍定妆照,但是他不一样,他随时可能换想法,所以他拍的定妆照一般都是看戏里琢磨出来的妆造,哪个好,再去拍定妆照,好用来后期宣传。
一天的戏总算拍完能收工了,徐导看人都累得够呛,也没搞些什么聚餐,直接都放回去,好好休息,等哪天收工早点再说。
秦鸢是真的累了,那一身衣服看着好看,但加起来估计有二十斤重,光是那一个狐裘披风就要小十斤重,穿了一天,又累又热,简直手指头都不想动。
“阿辞,你帮我洗澡吧,我不想动了。”
秦鸢一进门,直接在沙发上瘫倒,她真的好累。
虞辞面色微红,避开秦鸢的视线,“自己去。”
秦鸢喘了口气,正想起身,又想起来什么,“话说,阿辞,上次我发烧在片场晕倒,回去是谁给我洗澡换的衣服?”
当时秦鸢没注意,后来也忘了问了,现在一想,当时秦鸢浑身都湿透了,但醒来的时候是在被窝里,还换了新的睡衣,身上干干净净,明显是有人帮她收拾过的。
眼珠一转,秦鸢再去看虞辞,虞辞眼神躲闪,脸色更是红得滴血,起身就走,“你不去的话,那我先去洗漱。”
这秦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脸上扬起笑意,明知故问,“阿辞,不会是你吧?”
听见这话,虞辞紧抿薄唇,更像是后面有豺狼追着一样,加快脚步立刻从秦鸢的房间走了。
“谢谢阿辞!”
在虞辞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秦鸢带着笑意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像转圈一样溜进耳蜗,所过之处酥酥麻麻,让虞辞整个人都红成了煮熟的虾。
看着虞辞落荒而逃,秦鸢心情甚好地躺了回去,真可惜,上次自己要是突然醒过来多好,不知道阿辞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