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虞辞台词念完,就看见秦鸢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并没有接戏,一时有些懵,“是我哪里念错了吗?”
“没有,”秦鸢抬手抱住虞辞的胳膊,指着剧本,“你应该再加上一点肢体动作,和我特别亲近,比较亲密的动作。”
虞辞不解地看了一眼剧本,“可是皇帝与秦萧并非夫妇,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孟浪?”
这……
秦鸢又拿起剧本看了一眼,这就是她接剧本不接爱情片的唯一坏处了,这要是个爱情片,自己不就能理所应当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看来还是得自己写个剧本。
可是眼下秦鸢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皇帝现在是一心想要收秦萧入宫的,所以他已经把秦萧认定为他的妃子,所以二人行为举止会稍稍亲密,也不用太亲密,只是拉拉手,碰碰脸,摸一下头发,你看这里,还有一个意外的树咚,皇帝差点绊倒,然后秦萧将人拉回,没站稳,然后大概就是这么个姿势……”
秦鸢拉着虞辞现场演示一下,她靠着墙站着,将虞辞的手放在自己两侧墙上撑着,好像秦鸢完全被虞辞包围一样。
虞辞微垂眼,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融,空气一下寂静下来,好像连心跳都变得格外明显。
当意识到那不规律的剧烈心跳属于自己时,虞辞好像被烫到一样匆忙收回视线,收回手转过身,平息自己的不对劲。
“阿辞,”秦鸢从背后抱住虞辞,靠在虞辞肩上,“你这样打断我的表演,我怎么练习啊?”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妥。”虞辞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松开手,秦鸢故作遗憾地往床上一倒,“没关系,既然阿辞不愿意的话,明天我跟演皇帝的男演员一起试戏就好了。”
虞辞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秦鸢跟自己对戏的那些动作台词,都是明天要拍摄的,而到时候会有另一个人对秦鸢这样做。
眉头微皱,虞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这是秦鸢的工作,这些都是假的是在演戏,可是还是只是想想心里就不太对劲,或许……还是自己的思想太过迂腐.
秦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虞辞的反应,只看见虞辞一言不发地又在她的老位置坐下看书。
就这样吗?
怎么能就这样呢?
秦鸢不是个较劲的人,既然山不来就她,那她就去就山。
从床上爬起来,秦鸢抽走虞辞手中的书,“现在还这么早,你打算一直看书?不是答应要跟我对戏的吗?”
虞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有些不高兴的秦鸢,有些歉疚,“抱歉,我好像真的扮演不好。”
原来是这样,秦鸢暗道自己疏忽,难怪虞辞一言不发,原来她想得跟自己不一样,自己想让她吃醋,但是虞辞却以为自己是在嫌弃她不专业,这误会不整大了吗?
拿着书直接坐在虞辞腿上,秦鸢胳膊放在虞辞肩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家阿辞肯定是最好的,这样,文戏不行,咱来武戏啊,正好导演还让我五天内赶紧练好,你就陪我对对打戏,这可是阿辞擅长的。”
虞辞看着秦鸢点点头,或许她不应该只让秦鸢每天举剑,不然进展似乎太慢。
秦鸢还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拉着虞辞站了起来,从第一场武术指导给设计好的打戏开始。
因为时间还早,秦鸢让助理去拿了木剑,她可不想再举着虞辞那把剑了,主要是她压根就挥不起来。
木剑发出碰撞声,秦鸢既然要训练,肯定是要认真的,一招一式比划得有模有样,几个来回比之前干脆利落了不少,在镜头里的表现应该差不多够了。
练完一套,秦鸢等着虞辞的夸奖,但是虞辞只摇了摇头,“横劈的时候你这样站着很容易下盘不稳,力道不够,重心太高,很容易被别人反杀,你这样改一下。”
虞辞走到秦鸢身后,牵引着她的胳膊腿帮她做动作,“你转身后压低重心,应该是弓步,然后这样横扫,对方必然后退躲避,接着你收腿旋身近身接劈砍,这样比较合理。”
“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厉害一点,”秦鸢认同地点点头。
“弓步不是你这样的,你的重心放得太高了,你上半身很难用力,下盘又会不稳,这样,你先练习弓步,半个小时,还有你挥剑的这个动作,也有很大问题。”
说到练武这件事,虞辞就变得格外严厉,秦鸢以往的那些撒娇耍赖统统不管用了,尤其是在虞辞发现秦鸢不仅手上的力气太小,下盘不稳还是个大问题后,弓步马步换着来,并且手还不能闲着,练习挥剑的动作一千次。
秦鸢觉得这两个小时,差点透支了她剩余的小命。
等虞辞终于松口今天到此为止的时候,秦鸢顿时整个人泄气,腿一软差点直接摔个屁墩,好在旁边的虞辞伸手一捞,扣住了秦鸢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靠进虞辞怀里,秦鸢觉得她现在已经快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腿和胳膊就像离家出走了一样,累得她头皮都发懵。
虞辞把秦鸢放到沙发上,看着秦鸢灵魂出窍的样子,给她按摩放松胳膊。
等休息了一会,虞辞先去洗澡,出来后秦鸢不用虞辞催促,行尸走肉一样进了浴室,安静得虞辞还有些不适应。
进了浴室放上水,秦鸢躺进了浴缸里,没等她舒展一下,旁边的手机叮咚一声,拿过来一看,是柳如星那个家伙发过来的消息。
【柳如星:明天我去你剧组探班。】
【秦鸢:你又看上谁了?】
秦鸢手指都在哆嗦,有气无力地使用语音输入。
她还能不了解柳如星这家伙?这家伙无利不起早,让她来探班自己绝对是不可能的,按照她的以往的惯例,估计是距离有她物色好的猎物,拿着探班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实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如星:知我者秦翠花儿是也!那个叫赵珏的你觉得怎么样?】
【秦鸢:你那个十八岁的小鲜肉呢?】
【柳如星:分了,年纪太小,占有欲太强,你说姐总不可能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一片大森林吧?】
【秦鸢:狗蛋儿你真是在人渣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柳如星:谢谢夸奖,明天见。】
摇摇头,这事秦鸢没放在心上。
泡着澡,水都快凉了秦鸢才挣扎着爬起来,胡乱裹上浴袍,扶着墙颤颤巍巍往外走,她得想个办法,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就要废。
虞辞在外面一直听着浴室的动静,听见秦鸢出来,她已经站在了门口,将行动不便的秦鸢半扶半抱地扶到了床上,“还酸吗?”
“酸,”泡了个澡又恢复了点精气神,那世俗的欲望又回来了些,秦鸢顺势一躺,腿搭在了虞辞身上,委屈地控诉,“阿辞帮我按按腿。”
虞辞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要知道,现在的秦鸢是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浴袍的。
转头扯过来薄毯将秦鸢的腿盖住,虞辞匆忙站起身,“我先去拿吹风机给你吹吹头发。”
秦鸢也没拦着,等头发吹干,虞辞坐在秦鸢腿边给她按腿。
“要不把毯子拿走吧,我不冷。”
秦鸢脚趾不安分地企图掀开薄毯。
虞辞眼疾手快,直接用毯子把秦鸢整个人裹成了个粽子,“我会用点力,不然你明天腿会更疼,隔着毯子按比较好。”
“不盖……唔!!”
秦鸢刚要再争取争取,虞辞手下一用力,顿时让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疼得闷哼出声。
急忙抓住虞辞的手,秦鸢眼里登时泪花都出来了,“你干嘛?”
“不这样的话明天你会腿疼。”虞辞对上秦鸢的眼睛,心尖一颤,虽然于心不忍,但是继续还是要继续的,不然明天秦鸢只会更疼。
虞辞继续,秦鸢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可是想想虞辞也是为了自己好,咬着下唇努力试图忍一下……
但真的忍不了了啊!
实在太疼了,秦鸢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坐起来想要收回自己的腿但她已经被毯子绑起来了,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阿辞,疼……”
“不要了,唔嗯……”
“阿辞……”
求饶无效,一直等虞辞结束,秦鸢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眼睛通红泛着泪光,下唇被咬得嫣红发肿,伏在虞辞怀里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都说让你停了……”
虞辞轻拍着秦鸢的后背,她心里也很难受,但是现在不疼,明天会更疼,而且会疼好几天,只能长痛不如短痛了。
“明天还要继续吗?”秦鸢看出了虞辞的心疼,趁机卖惨,企图躲过明天的训练。
虞辞看着秦鸢闪着泪光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先睡觉吧。”
“不练了行不行?”秦鸢抱着虞辞的腰,她再练这条小命就要归西了。
“你要半途而废吗?”虞辞抬手关了灯,将秦鸢揽入怀中给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反过来问秦鸢。
“当然不是。”秦鸢声音多少有点咬牙切齿,她知道习武贵在坚持不懈,虞辞这样的武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年的苦,所以习武之人一般都很看不得半途而废的人,她不能给虞辞留下这样的印象,硬着头皮也得否认。
看来虞辞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秦鸢决定明天就去找导演,把打戏提前,赶紧拍完自己赶紧解脱,也不算半途而废。
虞辞不知道秦鸢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对秦鸢的回答心疼又欣慰,“好好睡一觉吧。”
秦鸢心里有了主意,再加上这一天确实累得够呛,这样一放松下来,在虞辞怀里很快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秦鸢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腰上和腿上的酸爽让她差点没爬起来,强撑着爬起来,这走路的姿势也多少有点诡异。
“阿辞。”
秦鸢扶着床,没看见虞辞的身影,一时有点慌。
话音一落,浴室的门打开,刚洗漱完的虞辞走了出来。
“怎么了?”
“我腿疼腰疼。”
秦鸢真是欲哭无泪,她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正常反应,”虞辞过来扶着秦鸢重新躺下,她昨天就算给秦鸢按了腿,今天也会有一些感觉,“多练几天就没事了。”
多练?几天?
秦鸢瞪大眼睛想要坐起来。
“别动,”虞辞压住秦鸢,让她趴在床上,“我再给你按按腰和腿,会好受一点。”
虞辞的手摁在秦鸢的腰上,之前就感觉得到秦鸢的腰格外纤细,这样趴着才发现更明显,在宽松的睡衣下腰身又细又软,好像稍加用力就会断了。
虞辞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这比昨天晚上舒服多了,秦鸢哼哼唧唧,嘴边的意见也咽了回去。
这确实很有用,秦鸢再起身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受了,活动活动身体,估计拍一上午的戏问题不大。
时间不早了,秦鸢也赶紧洗漱完赶去片场,昨天就布置好的场景今天直接用,也不用再耽误时间。
因为一上午的戏都是俩人逛街,一直站着,秦鸢多少有点吃不消了,一直到最后,该拍皇帝不小心跌倒那里,本来秦鸢只用稍稍用力,然后对方顺势过来就可以了,结果演皇帝的那位演员是真没站稳,而秦鸢又按照剧本没怎么用力,结果就是不光人没拉起来,秦鸢还被拽着直接摔了。
“咚!”
一声闷响,那位演员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不过现在还没人在乎他,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的旁边。
刚才就在秦鸢摔倒的零点一秒,一个黑色的人影完美将人接住,那根本不是常人的速度惊掉了一众下巴。
虞辞紧张地看着秦鸢,“没事吧?”
秦鸢心有余悸,刚要摇头腰上传来钻心的疼,顿时脸色煞白,额上渗出些冷汗,“腰,扭了。”
这场戏最后因男演员摔倒扭伤手送医院,秦鸢扭了腰而被直接咔掉,俩人各自去休息,接着拍其他人的戏份。
柳如星就是这时候来的,虞辞正扶着腰扭了的秦鸢慢慢往回走,这货抱着花带着夸张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就来了。
“嚯!你们这也太不节制了。”
虞辞对这话听不出来,秦鸢可听得明白,给柳如星扔了个眼刀,“滚。”
“人这一辈子就是个及时行乐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柳如星走到秦鸢旁边,挤眉弄眼地瞄了一眼秦鸢的脖子,“咦?挺克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