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疼的迷迷糊糊,秦鸢又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虞辞还在身边守着。
“好些了吗?”
虞辞去倒了一杯热水,看秦鸢想起身揽着她的后背将人扶起来。
秦鸢点点头,喝了些水有些体力不支地一脑袋栽到了虞辞身上,“我歇会就好了。”
秦鸢这样说,但是虞辞还是不放心,“我去给你买药。”
搂着虞辞的腰,秦鸢无精打采地摇摇头,“我吃过的药太多了,都对我没多大用了,阿辞陪着我,很快就好。”
对于秦鸢的身体状况,就算虞辞对于医术只是略通皮毛,也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她甚至很难想象一个人是怎么把自己二十多岁的身体折腾成这样的。
“从现在开始,我陪你慢慢休养锻炼,你还年轻,一切都会好的。”虞辞轻拍着秦鸢的背,她希望秦鸢健康。
秦鸢应下,房间里一时又有些安静。
“想去晒晒太阳吗?”虞辞看着窗外阳光正好,跟秦鸢提议。
秦鸢点头,“帮我带上遮阳伞。”
恹恹的秦鸢在顶楼躺了一天,有虞辞在身边照顾着,倒是觉得也没那么难受了。
就这样在家又赖了两三天的时间,赵大山来通知秦鸢准备进组了。
刚捱过最难受的时候,结果就得干活了。
秦鸢一边感慨着自己忙碌的命,一边让赵大山给她收拾行李,还有虞辞的,也都要收拾好。
这次剧组的地点可不太美好,因为前期要拍一些黄沙漫天的战场景象,所以最开始的地点定在了西北方的一处沙漠边缘,正好那里也有完善的摄影基地,这样一来就能把边城的戏份也搞定了,拍完那些戏份后会再换地方,回Z市的摄影基地,拍摄接下来朝堂的戏份,在Z市这个全国最大的摄影基地里有完美复刻的各个朝代的宫殿,还有一条古街,基本能在这里拍完剩下的。
先去的是西北荒漠,再加上马上就要秋天了,赵大山给秦鸢带了不少的护肤品,还有各种防护措施,夏秋两季的衣服,各种各样,塞满了好几个大行李箱。
就在几人临出门的时候,秦鸢看见了正在马厩里悠闲吃草的踏雪,喊住了赵大山,“你问问导演,他介不介意我带个马演员进组。”
赵大山看看踏雪再看看秦鸢,给导演打电话去了。
虞辞有些不解,“踏雪也可演戏?”
秦鸢点点头,挽着虞辞的胳膊,“以后就让踏雪打工养咱俩吧。”
马厩里的踏雪从草料里抬起头来:???
导演那边一口答应了,并且给了踏雪不菲的片酬,好歹人踏雪也是百万身价的马,排面必须得有。
就这样出发的从一群人和一大堆行李箱之外,又加上了踏雪和它专门的饲养员,以及它心爱的草料。
坐飞机这种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虞辞看着窗外仿佛触手可及的白云也没了以前的惊讶,只是还有些感慨人类的智慧。
落地西北,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赵大山,坐飞机累够呛的秦鸢带着虞辞先回酒店休息了。
秦鸢早就跟虞辞解释过自己的职业,并且虞辞好歹也是个看过不少电视剧的人,但是看拍戏现场还是正儿八经头一回。
等一众人收拾好,陆续到位,都已经大晚上了,导演本大家聚聚餐联络联络感情,但是实在太晚了,大家又舟车劳顿,干脆等明天开机仪式后再说。
这边的酒店条件不比之前,所以房间也有些紧凑,秦鸢正好顺理成章地跟虞辞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自然毫无异议。
第二天早上,准备开机仪式,导演和秦鸢站在最前面中间,因为这部剧是大女主历史剧,主要就是围绕秦鸢来的。
另外有三个戏份比较重的男配可并列男主,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女主的对手,一个是始终保护女主的侍卫,全剧感情戏占比很低,到最后只说了女主成为一代权臣,其他三个都下线了。
上香剪彩,开机仪式结束后,导演并没有急着上妆开拍,秦鸢等人也就有了今天的空闲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秦鸢剧本都看的差不多了,干脆带着虞辞出去逛逛,H市是一座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城市,虽然经济没有那么发达,但是却更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个原因就是,秦鸢饰演的女主秦萧在历史上是有这么个人的,而女主当初抗击外敌的地方就是在H市,甚至这里还流传着不少女主的传说,以及一些文物。
秦鸢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既然自己已经接下了这个本子,那就要尽全力去演绎好,多了解些人物原型总是没错的。
秦鸢先带着虞辞去逛了逛这里的古街,吃了些特色小吃,然后就直奔当地的博物馆,因为这里还存放着一些秦萧当年留下来的东西。
不愧是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当地的博物馆里陈列的基本都是在当地出土的文物,规模竟然就已经这么庞大了。
秦鸢还没找到放秦萧物品的展台,就看见虞辞竟然在一个文物前站住了脚,不可置信地看着橱窗里的东西。
秦鸢有些纳闷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里面是一顶华丽繁复的凤冠,上面的镶嵌工艺和錾刻技术都极为精美,估计能称得上是这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了。
旁边还有一把剑,介绍牌上写的是这出土自燕末乱世一小国亡国国君和王后的陵墓,看朝代,秦鸢愣了一下。
“阿辞,你认识?”
燕末乱世,正好在一千五百多年前,也就是虞辞的那个时代,群雄割据,小国林立,战乱不休。
“是我两位故人,这凤冠和剑,是我师姐的……”虞辞的声音很轻,她看着里面那锈迹斑斑,满是岁月痕迹的两个文物,眼前甚至还能浮现出当年故人带冠佩剑的模样,可一转眼,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秦鸢也没想到能这么巧,“节哀顺变?”
虞辞脸色并不好看,隔着橱柜的玻璃,手似乎要碰到里面的那把剑,“既是陪葬之物,为何会在此处?”
秦鸢挠了挠头,这个问题还真挺难回答的,“这是出土文物,就是以前一些很有价值的陵墓可能会被盗墓贼或者自然灾害战乱等破坏,所以近几十年国家成立了一个文物保护组织,就是对这些被破坏的陵墓进行保护性发掘,将里面的东西修复保护好,同样这样的发掘也能让后来人更清晰准确地了解历史,这叫考古。”
虞辞不能理解,她依旧看着里面的东西,“就算如此,便要打扰先人安宁?”
“不然我帮你查一下你师姐和师姐夫的陵墓,我们去祭拜一下,”秦鸢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转移话题。
“我要带走它们。”
虞辞手放在玻璃上,刚要用力,却被秦鸢一把抱住。
“冷静冷静!”秦鸢被吓了一跳,好家伙,抢劫博物馆,嫌命长了是怎么着,“这些东西现在是国家的,我们不能带走的。”
“这是师姐的。”
虞辞看着秦鸢强调。
“我知道我知道,走走走,我们先去外面说。”
秦鸢看着周围已经频繁注意这边的保安,赶紧先拉着虞辞出去。
等出去上了车,秦鸢才松了口气,“阿辞,那些东西现在都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我们不能动的。”
虞辞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秦鸢也很头疼,想来想去,一拍虞辞的肩膀,“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从那个世界离开之后,你师姐经历了什么吗?”
虞辞的视线这才动了动,放在了秦鸢身上。
看来有效。
秦鸢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关于虞辞师姐夫妇陵墓的发掘,然后拉住了虞辞的手,“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我带你再去看个东西。”
虞辞看了秦鸢半晌,才微微点头。
两人重新回到博物馆,秦鸢根据提示找到了另外一个展馆,里面是一个个的小房间,其中一个房间的名字为临国末代国君王后陵墓文物展览。
里面没有那些稀世珍宝,更多的是一些书籍书信,保存得都非常完好,上面的字迹就算时隔一千五百多年也依旧能够清晰辨认。
“我就说好像有点耳熟,原来是之前我看过这个新闻,当初你师姐陵墓的发掘很是轰动,不光是珍贵的文物,更珍贵的是这些文史资料,填补了那个乱世历史的空白,具有很重要的意义,估计在下一次的教材里,应该就能看到了,到时候无数的青少年都会了解这一段历史,拥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虞辞的师姐也就是临国王后,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个写日记的习惯,作为一国之母,她所知道的事情自然与寻常百姓不同,记录的都是当时的国家大事,甚至包括别国的重要事件,全部都有详细记载,这样的记载在考古史上绝对是最珍贵的东西。
在当时那种乱世,战乱频发,连年灾害,毁坏了大量的历史物证,致使那段西北部的历史出现了很大的断层,可临国王后的亲笔补上了这段历史。
其中在这些记载中,一封悼词格外明显——
吾妹晋安。
秦鸢看完,发现临国王后和她妹妹晋安的感情确实很好,这封书信中写的是临国王后知晓妹妹死讯后,痛彻心扉,却因旧疾缠身与路途遥远不得去坟前吊唁,回忆二人旧时情谊,感慨造化弄人,秦鸢看着都不胜唏嘘。
“你师姐跟她妹妹感情真好。”
“我字晋安。”虞辞眼眶微红。
秦鸢头一次见虞辞哭,简直恨不得给自己这张破嘴一下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