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秦鸢早早起来再去录十几分钟就可以了,换完衣服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竟然成了一片淤青,衣服压根盖不住。
换衣服也没有合适的了,秦鸢干脆带了截护腕,再扎上高马尾,带了一个和护腕相同颜色的发带,休闲运动,一点也不突兀。
新来的嘉宾秦鸢也不认识,装作很熟悉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按照节目组的剧本一起吃了顿早饭,秦鸢一行人就可以撤退了,周焱他们继续留下拍摄。
回酒店收拾东西,坐上了返程的飞机,就算杉城确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工作也不是很累,但离家这么远,就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需要好好休息——
以上来自秦鸢的懒人观点。
在家休息的这几天,秦鸢继续教虞辞学习使用现代化的电子产品和房子里的智能家居,光是解释这些东西就花了不少时间,直到虞辞打开了秦鸢家一个尘封已久的房间。
“这里面的都是什么?”
虞辞看着里面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疑惑地问秦鸢。
“哦——”秦鸢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原来我家健身房在这呢,我记得是有这么个房间。”
秦鸢这种懒人注定和健身房的缘分微乎其微,不过这或许能帮上虞辞。
翻找出各种器械的使用方法,都很简单,秦鸢在旁边简单讲解,虞辞这样常年练武的人基本上就能大概找到使用的正确方式。
秦鸢看着轻松拿捏各种健身器械的虞辞,眼中流出羡慕的光彩。
“要一起吗?”
虞辞调整呼吸,又加快了跑步机的速度,转头看向旁边一直当观众的虞辞。
不得不说,跟在有活力的人身边连带这自己都会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冲动,现在的秦鸢就是这样,她鲁莽地答应了下来这个邀请。
“再慢点再慢点,我不行了!”
十分钟后,秦鸢开始狂按减速键,直到那速度乌龟上去都超速才终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呼,这才是我的速度。”
虞辞看了一眼旁边慢悠悠走路的秦鸢,有些无奈,但秦鸢已经是懒到骨子里的人了,只能放之任之,更何况虞辞还记得秦鸢的手腕还受着伤,也不宜多运动。
自从发现了健身房这个好地方之后,虞辞开始每天打卡,将这段时间丢掉的训练都捡了回去。
秦鸢跟着摸鱼了三天,每天老太太溜街的运动方式都被她抛弃了,她直接打开了健身房的超大落地窗,然后她去地窗前,这样她偷懒看虞辞两不误。
一切安排妥当,虞辞在楼上跑步,秦鸢下楼去泳池。
换上一身红色的泳装,衬得白皙皮肤更是如玉一般,秦鸢舒展开四肢,走入泳池抬头看向健身房的虞辞,抬手打了个招呼,“阿辞!”
听见声音,虞辞低头看去,水中仰泳的秦鸢就这样闯入了她措不及防的眼睛,一瞬间,虞辞的步子和呼吸都乱了。
险些被高速的跑步机甩出去,幸好虞辞即使回过神来跃下跑步机,才扶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虾。
“阿辞,你没事吧?”
秦鸢从水中站起,水珠顺着身体滚落,刺眼的阳光下,如瀑布一般的乌黑长发贴在白到发光的细腻皮肤上,强烈的对比极为刺激眼球,更别说还有那完美妖娆的身材,在泳衣的衬托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虞辞一个余光都不敢多看。
秦鸢没得到回应,但嘴角却扬起了大大的笑意,继续跟虞辞说话,“阿辞,要不然你也下来一起吧,这样游泳可舒服了,现在可是夏天的尾巴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终于明白了书本中勾人魂魄的精怪大概是什么模样了,虞辞连头也不敢回,离开了健身房的阳台。
看不见人了,秦鸢撩拨着水花,轻啧了一声,她还有点不满足。
水中出浴,秦鸢扯过旁边搭着的白色浴巾披上,直接赤着脚走进房子去找虞辞。
“阿辞,”秦鸢在健身房里找到了虞辞,身后留下一串湿哒哒的水痕,“你怎么不理我呀?”
正坐在蝴蝶机凳子上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虞辞听见秦鸢的声音,刚才的努力顿时白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又无措,可事实就是冷静不下来,脑袋里好像一团浆糊。
不敢直视秦鸢,虞辞的视线落在地面上,却首先看见了秦鸢的一双玉足,白嫩的小脚丫子还挂着水珠,踩在黑色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脚印。
眉头微皱,虞辞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怎么没穿鞋?你这样会冰脚心。”
一边说着,虞辞一边从旁边拿过来了她用的毛巾,垫在了秦鸢的脚下。
秦鸢的良心突然痛了一下,都这种情况了,阿辞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健康,而自己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不健康的东西。
真是太罪恶了。
这样想着,秦鸢一迈腿,坐在了虞辞的腿上,“刚才阿辞不理我,我着急啊,连鞋都没顾上穿,这该咋办?”
罪恶归罪恶,但是她喜欢。
秦鸢看着虞辞红透了的脸和无处安放的视线,手指轻轻顺过她银白的长发,委屈地靠在虞辞的肩膀上,“阿辞又不理我?”
“没有,”虞辞大气都不敢喘,“我……我去给你拿鞋。”
秦鸢看着想开溜的虞辞,伸手揽住了虞辞的脖子,“不用这么麻烦,阿辞送我下去穿鞋就好了,正好等会我们下去吃饭不是吗?”
虞辞竟然没听出来这话里的问题,更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拿一双鞋上来麻烦还是抱一个人下去麻烦,只是顺着秦鸢的话应下来,轻松地将秦鸢抱了起来。
秦鸢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抱着虞辞的脖子好让她轻松一点,“阿辞对我最好了!”
虞辞感觉自己抱秦鸢下去的时候,脚底下踩得像是云朵棉花一样,轻飘的。
撩拨这件事要懂得适可而止,到了三楼,秦鸢乖乖穿上鞋,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正好虞辞也去冲了个澡,俩人一起下去吃午饭。
两人正在吃着午饭,赵大山拿着厚厚一摞纸跑进来了,“完整剧本到了,你们这吃饭呢?”
秦鸢用一种你在说废话的眼神看了赵大山一眼,“什么剧本?”
“就是你去年签下来的那个剧本啊,你忘了吗?当时只有一部分剧本,没写全呢,但你还挺喜欢的,现在终于完工了,我第一时间就给你拿来了。”
赵大山把剧本放在秦鸢面前的桌子上等着。
等秦鸢和虞辞吃完饭,秦鸢拿起了那个剧本,顿时想起来了。
秦鸢拍的一般都是电影,但偶尔也拍电视剧,就像这个,剧本不错,导演制作班底雄厚,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如果秦鸢挺喜欢的也就接了。
翻着看人物介绍,赵大山在旁边目光殷勤,“秦秦呀,咱都休息这么多天了,是不是该工作了?这个对于主角的要求还是蛮高的哦,咱们得趁着进组前这段时间好好做做准备是不是?咱们都是爱岗敬业的良好青年对不对?”
秦鸢越看越皱眉,“不对啊,我记得我那个角色不是个病秧子吗?为什么这么多武打戏,还有马戏?”
“咳咳,”赵大山心虚地咳嗽了一下,小心地观察着秦鸢的表情,“或许人家是觉得角色不够丰满,所以增加了一些设计呢?你看后面这里,是不是就是坐轮椅了?”
“他增加了一整个前传?”秦鸢细看了看,惊讶地问赵大山,她说原本那么薄薄的剧本怎么就变成这么厚了。
“这样人物才丰满,才有层次感嘛,主角身份本就是女将军,如果一开场就坐轮椅的话就没有一开始英姿飒爽,后来残疾失意,心狠手辣的对比了,那种身份转变的巨大落差和成长,这不就没有了吗?那多单薄啊。更何况别人都嫌弃给的剧本少,你怎么还嫌弃给的剧本多呢?”
赵大山跟在秦鸢身边也是练就了巧舌如簧的本事,滔滔不绝地说着新剧本的好处。
秦鸢看中这个剧本就是看中了后来朝堂诡谲,主角身残志坚,只手搅弄风云,还有全程坐轮椅不用自己走路这一点,怎么突然加这么多工作量呢?
不过秦鸢到底还是有点子敬业精神在身上的,另外赵大山说得也没错,这样的剧本很明显会更吸引人,“集数也增加了?”
“没增加多少,就增加了十来集,拢共不超过四十集。”
赵大山给秦鸢翻到后面,指着导演的特别留言,“你看,我没骗你吧?”
秦鸢多少有点意见,但还是点点头,“行吧。”
赵大山顿时面露喜色,“秦秦呀,还有一件事,你最近的运动量是不是有些少了?我问过导演了,前期是先集中拍武打戏,所以对体力要求比较大,要不然咱从现在开始锻炼锻炼不?”
秦鸢的脸更垮下去了一点,幽怨地看着赵大山,“你是不是早就在这里等着我呢?”
“乖乖,咱多锻炼锻炼,身体也好呀。”赵大山把秦鸢手里的剧本一合,“我现在立刻去安排私人教练,咱先把那些招式和马戏练练,到时候一进组,惊艳全剧组。”
秦鸢有时对赵大山这种哄幼儿园小朋友既视感的话也是有些无奈的,“反正你通知剧组那边,不要有人扯后腿就行,如果有的话,我会现场换人的。”
“懂!”赵大山满口答应下来,就秦鸢这个懒性子,她绝对不容许因为别人的错误增加她自己的工作量。
两人说完话,秦鸢伸了个懒腰,正好看见了在另一边安静看书的虞辞,突然灵光一闪,一巴掌拍赵大山的胳膊上,“赵姐,还找什么武术指导啊,阿辞这不是现成的吗?”
赵大山为难地看看虞辞,“可是虞小姐不是专业的啊。”
秦鸢不管那些,“阿辞,你会骑马吗?”
被戳到的虞辞抬起头来,“会。”
“赵姐,安排一下,我们去马场遛遛,我好长时间没见过我的大红了。”
秦鸢就知道虞辞肯定会,扬起嘴角,吩咐赵大山。
赵大山不敢多说话,好不容易秦鸢乐意动弹了,她不能打击人的积极性,不然这祖宗容易罢工,大不了等等再请几个武术指导在旁边当副教练好了。
说风就是雨,赵大山很快安排好了马场的时,现在就可以过去了,秦鸢先带着虞辞去给她买了一身比较合身的骑装,毕竟虞辞身高腿长,这么标准的身材衣服很好买的,然后按照虞辞的身材量身先定制了几身,等回头来取。
终于去了马场,虞辞和秦鸢换好了衣服,虞辞一身黑色的骑装,银白的长发被用发带束了一个高马尾,眉宇间尽是英气。
秦鸢一身白色骑装,也扎了一个利落的发型,两人的黑白配看上去格外融洽。
拿起护具,秦鸢给虞辞戴好,虽然知道以虞辞的本事肯定用不上,但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马。”
都穿戴好,秦鸢拉着虞辞的手,往马厩走去。
这个马场里各种各样的马都有,不光有马场自己的,还有别人放在这里养的,比如秦鸢就在这里养了好几匹,各种品种的都有,这些名贵的马娇贵,喂养照顾需要很精细,也只有这种顶尖的马场能养护好,当然,每年的费用也不菲。
早有人把秦鸢的马都牵了过来等着挑选,虞辞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马微微睁大眼。
这些马的品种虞辞都不大认得出,但是仅看它们的光滑的皮毛,轻快灵活的四肢,宽窄完美的胸膛肌肉,齐整的后臀,还有宽而平的背,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好马,直到最后一匹昂首挺胸,浑身呈现淡淡粉金,远看几乎看不见毛发的汗血宝马被人牵来,虞辞多少是有些不敢置信。
秦鸢挽着虞辞的胳膊,大手一挥,“随便挑,有喜欢的送给你。”
“不……这太贵重了。”任何一匹马都能看得出来品质不俗,虞辞不能收秦鸢这么贵重的礼物。
赵大山站在旁边帮忙劝,“虞小姐,你就别客气,随便挑就好了,这些马留在这里也是当吉祥物供着,太可惜了,秦祖宗她买马是爱好,但骑马不是,所以你别跟她客气了。”
虞辞依旧坚持己见,名马虽贵重,但无功不受禄。
太有原则了,秦鸢和赵大山同时在心里感慨,这让他们这种无原则无底线的人情何以堪呢?最后在秦鸢的软磨硬泡下,虞辞答应了如果有喜欢的,就以她以后的薪酬做抵扣,来换一匹马。
秦鸢满口答应下来,“咱先去遛马,阿辞你带我好不好?”
“祖宗,咱是来练骑马的,你让虞小姐带着怎么练?”赵大山突然觉得秦鸢来这里的目的,好像跟工作没什么关系。
“我适应适应不行啊?”秦鸢不管赵大山,让虞辞先挑一匹。
虞辞的视线落在了一匹通体乌黑发亮,四蹄劲瘦的马身上,她曾经也有一匹这样的马,四蹄带着白毛,被她取名踏雪,可惜陪了她那么多年,最后也陪她一起死了。
这样想着,虞辞的手放在了黑马的额前,秦鸢没想到虞辞会挑这个,有点为难地提醒虞辞,“要不阿辞你换一个?这个马吧它不太听话,一来就把驯马师给踢了好几个,到现在也没驯服呢。”
虞辞有些遗憾,刚要收回手,那黑马似乎有所感应,低头主动将自己的额前递到了虞辞的手心,像臣服,像依赖,还像委屈的撒娇,虽然这样形容一匹马有点诡异,但就是这种感觉。
虞辞有些不可思议,伸手在马脸上揉了揉,“踏雪?”
听见熟悉的名字,黑马仰头长嘶,似乎是在回应虞辞。
一人一马久别重逢,旁边的秦鸢和赵大山看傻了眼,还带这样的?
赵大山皱着眉撑着下巴沉思,“秦秦,你跟我说虞小姐这到底啥来历?这匹马你当初可是花了七位数请回来的,能养得起这种马的人能就是个你口中的普通猎户?”
“要你管?人家祖传的不行?”秦鸢是真的惊呆了,时空穿越光虞辞一个还不行,竟然连马都带过来了?
赵大山却在认真思考秦鸢敷衍他的话,“也对,如果这马是虞小姐家祖传的,那是不是有人把虞小姐家的马给偷了?那这马的来历就有问题了,咱那几百万白花了,不行,咱得打官司告他,黑心商家,太可恨了。”
秦鸢拦住赵大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花这些钱阿辞也跟这马团圆不了,不讲钱咱讲缘嘛。”
“一百八十万缘?你是真大方。”赵大山虽然谴责秦鸢这种败家行为,但是这钱反正是秦鸢的,她不想计较那就不计较了。
这匹在驯马师手里跟孙猴子一样的逆马,到了虞辞手中却乖顺的不像样子,那缠着虞辞撒娇的样子看得秦鸢微微眯眼。
虞辞翻身上马,顺了顺踏雪后脖子的鬃毛,伸手向秦鸢,“来,上来。”
秦鸢心情愉快了,走到踏雪旁边伸手搭上了虞辞的手。
踏雪或许是真通人性,在秦鸢走到它身边的时候打了个响鼻,吓了秦鸢一跳。
“踏雪。”
虞辞轻轻呵斥,握住秦鸢的手轻松将人拉到了马上。
秦鸢拍了拍马头,“你还哼哼我,白养你这么久。”
踏雪又哼了一下鼻子,但到底不敢造次,驮着两人慢慢跑了起来。
等跑离众人的视线,秦鸢整个身子也不拘着,放松后靠,完全窝进了虞辞怀中,虞辞胳膊环着秦鸢,紧紧拉着缰绳,踏雪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夏末的热浪扑面而来,肆意的风扬起两人的长发,黑白交错在一起,难以分隔。
秦鸢后仰,头靠在虞辞的肩上,微微歪头,她的鼻尖在踏雪奔跑中甚至能碰到虞辞的下颌,“阿辞,你和这匹马之前认识?”
“不一定,”虞辞虽然从刚才踏雪的反应和一人一马骑行的默契基本能确定,但这毕竟是猜测,也就没有跟秦鸢说,“踏雪蹄子上有白毛,这个没有。”
“说不定这马投胎转世长得有点不一样了呢,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秦鸢倒是觉得这点差别微不足道。
跑了没一会,啥也没干就坐在马上的秦鸢有点受不了,虞辞放慢了踏雪的速度,慢慢在宽阔的草地上走着,周围基本看不见其他人。
“颠得我快散架了,”秦鸢转过身,完全和虞辞面对面坐着,抬手抱住了虞辞的脖子,靠在虞辞怀中,语气对未来充满了担忧,“你说拍戏的时候我要自己骑很久的马,该怎么办啊?”
两人之间没有了任何缝隙,虞辞的腰背挺直,尽量忽略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你该多锻炼了。”
这一本正经的回答秦鸢不满意,松开了抱着虞辞的手,张开手臂后仰,“可是我好懒的。”
虞辞被秦鸢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扣住秦鸢的腰将人抱回来,“这样很危险。”
“有阿辞在啊,我不会有危险,”秦鸢颇像个勇于作死的熊孩子,而虞辞就是那个惯着熊孩子的熊家长。
虞辞低头看着秦鸢的发顶,这是她的职责所在,“那从今天开始,我监督你锻炼。”
秦鸢脸苦了一下,接着想到什么又扬起笑脸来,满口答应了下来。
秦鸢到底是平常太疏于锻炼了,就算在马上能被虞辞抱着她也撑不住了,让虞辞和踏雪再去跑跑,她得去休息。
第一次运动不宜过量,虞辞并没有勉强,将秦鸢在休息棚里放下,踏雪立刻撒开四蹄带着虞辞狂奔去了,看来刚才把它憋够呛。
坐在休息棚下,秦鸢锤了锤自己的腿,不远处还有别的来骑马的人,水平都比秦鸢好不到哪去,迅如疾风的千里马被骑成了龟速。
在一众慢悠悠中,一匹突然冲出来的马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秦鸢也看了过去,雪白的骏马上女孩驾轻就熟弯腰地握着缰绳,如同白色的闪电一样奔着刚才虞辞去的山坡而去。
秦鸢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压根没往别处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胳膊,静静等着虞辞回来。
没一会的功夫,虞辞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的山坡上,秦鸢打招呼的手还没抬起来,就看见了坐在虞辞身后的另一个人,原本轻松愉快的神情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碰她的人。
虞辞带着人慢慢走近,秦鸢看清了两人的距离没有那么近,中间至少还保持十厘米的距离,想来这应该也是虞辞让踏雪走这么慢的原因。
在秦鸢面前停下,虞辞长腿迈过马头利落下马,一点没碰到后面的人,走到秦鸢面前解释,“老板,这位小姐的马惊了。”
秦鸢的视线落在那个坐在马上好像受了惊吓的女孩身上,马惊了?刚才跑那么快的不是你吗?这么拙劣的技俩还耍我面前来了?
秦鸢觉得自己跟她计较都是在拉低自己的段位。
冲虞辞招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秦鸢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大山的电话,让他通知马场的经理,这边休息棚有个马惊了受惊吓的小姑娘,赶紧过来把人送医院里去,查查有没有受伤。
打完电话,秦鸢看向还坐在马上的小姑娘,“姑娘,下来吧,在这里等着一会就有人来接你。”
“我,我腿软了。”小姑娘红着脸,紧咬着下唇楚楚可怜。
秦鸢的视线陡然凌厉起来,看向身边的虞辞,“你抱她上去的?”
这一口大黑锅把虞辞砸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解释,“她自己上去的,我只是拉了她一把。”
秦鸢刚才的凌厉顿时烟消云散,撑着下巴看向那小姑娘,笑得很和善,“用我扶你下来吗?”
小姑娘到底是年纪小点,对上秦鸢的视线立刻紧张了起来,“不,不用了。”
抓着马鞍,小姑娘似乎很费力的样子慢慢下马,视线时不时看向秦鸢旁边的虞辞,但虞辞现在没空理她,知道秦鸢这个懒家伙下马以后连活动都没活动,就歪在这里坐着之后,虞辞就不容分说地将秦鸢的腿搭在了自己腿上,力道均匀地给她捏腿,要不然明天秦鸢连床都下不来。
那小姑娘到底还是自己下来了,挪到虞辞身边,似乎还不想放弃,“你今天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虞辞抬眼看向了秦鸢。
秦鸢会意,替虞辞大度地摆摆手,“不用放在心上,我家宝贝就是这副热心肠,救过的人数不胜数,举手之劳而已,小事情了。”
小姑娘到底还是道行太浅,听见秦鸢对虞辞的称呼瞬间表情破防,“你不是她老板吗?”
秦鸢抬手摩挲着虞辞的下巴,“没事,小姑娘不是外人,要叫我什么来着?”
虞辞看着秦鸢狡猾得像狐狸一样的眼神,心里觉得可爱得紧,顺了她的意,“宝贝,不闹了。”
虞辞这种无奈又纵容的语气秦鸢可是太爱了,凑上前吧唧在虞辞脸上亲了一下,“都听亲爱的。”
小姑娘瞬间石化了。
很快马场的经理赶了过来,跟秦鸢和虞辞道谢后带小姑娘去就医。
秦鸢站起身来,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眼珠一转,抬手揪住了踏雪的耳朵开始秋后算账,“刚才我上马的时候你都拿响鼻喷我,怎么不知道喷她呀?”
正在吃草的踏雪马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懵逼,委屈又气愤地看了秦鸢一眼,撒腿跑了。
“欸?阿辞,你家踏雪离家出走了……”秦鸢没想到这马这么个性。
虞辞看都没多看一眼,“你走丢它都走不丢,放心吧,过来,我再给你捏捏腿。”
秦鸢觉得这话有点瞧不起自己了,可自己先把人家马气跑了,理亏也只能忍了,不过虽然虞辞这样说,但秦鸢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踏雪跑的方向,这一看差点把秦鸢笑死。
只见踏雪一溜小跑追上了马场经理和那个小姑娘,然后在小姑娘旁边打了个响亮的响鼻,又在一众人懵逼的表情中像个凯旋而归的将军一样,跑回了秦鸢身边。
“你别过来啊,好像是我指使的一样。”秦鸢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遮掩不住,她发现她有点喜欢这个臭屁的踏雪了。
等那些人走开,秦鸢赞赏地拍了拍踏雪的马头,看着踏雪一脸傲娇地仰头凹造型,逮着它的马脸揉搓了几圈,“干得漂亮,今晚给你加餐。”
听见加餐,踏雪那一双圆溜溜的马眼都瞪圆了,马头主动蹭了蹭秦鸢的手心,然后像才反应过来它自己干了什么一样,一仰头跑了。
“它是个人的灵魂吧?”秦鸢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小动物,别说小动物了,很多人都没这么通人性。
虞辞拉着秦鸢先坐下,继续给她捏腿,“你可以试试说踏雪长得像人一样,看看它喷不喷你不就知道了吗?”
“小阿辞,你是开始学坏了,”秦鸢看着一本正经让自己去挨喷的虞辞,感叹人心不古啊,到底是自己这个墨太黑了。
在马场待了一天,临走的时候看着踏雪跟虞辞依依不舍的样子,秦鸢大手一挥,直接把踏雪接回了家里,另外雇了两个在马场专门照顾踏雪的工作人员跟着,这回踏雪看秦鸢比看虞辞还热情了,亲昵得像是大狗一样用脖子蹭着秦鸢,马脸变得比人脸都快。
活动了一天,回家秦鸢才感觉到累,连洗漱的力气都快没了。
强撑着洗漱完,松松垮垮地披上睡袍,秦鸢倒头栽在床上,如果虞辞今天晚上能主动过来就好了,她实在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正当秦鸢这样想着的时候,门外真的响起了敲门声。
眼前一亮,秦鸢看向门口,“进来。”
虞辞手里拿着一叠纸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秦鸢,松垮的浴袍盖在她身上,但却露出了雪白的肩胛和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更有一种犹抱琵芭半遮面的风情。
“你先换衣服,我等一下过来。”匆忙移开视线,虞辞就要退出去。
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秦鸢利落地裹好浴袍,“没事,进来就行,咱俩谁跟谁啊?”
虞辞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秦鸢这才看清,虞辞手中拿着的是当初她们两个人签的合同,“这怎么了吗?”
“是踏雪,我想买下它。”
虞辞将合同放在桌上,她不会接受秦鸢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更想用自己的工作报酬把踏雪买回来。
还真是个死心眼,秦鸢赤脚踩在地毯上,倒也没强求虞辞,从书桌上拿了笔,翻开合同,“这样的话,阿辞可要给我白打工一年哦。”
“一年应当是不够的,”虞辞她看得懂合同上的字,“我听见赵姐的话了,踏雪是你花了一百八十万买回来的,而且还精心喂养了这么久,还要专门雇人来饲养,仅一年怎么能够?”
“阿辞,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工资有多高?”秦鸢托着下巴跟虞辞解释合同,“你每月薪资是十万,一年按十八个月发放工资,这就是一百八十万,每个佳节都会有五万元的红包,一年大概又是二十万,最后全年无休的话,年终奖是全年薪资的百分之十,也就是十八万,你这一共有二百一十八万了,要说还是我占了便宜,怎么可能不够呢?”
虞辞都被秦鸢算懵了,“护卫怎会有如此高的薪酬?”
“当然有,这是按照你的武功高强排的,就像你之前见到的秦蓬身边那些并不会武功的保镖,每年都要最少十几万,更别说阿辞了。”
秦鸢说得一点不错,她并没有特意给虞辞提高薪资,毕竟每个名人有钱人身边,每年光安保费花上几百万再正常不过,而虞辞一个就让她安全感满满,这可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虞辞这还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工作的价值竟然如此高,可自己每天做的事好像并没有体现出来。
秦鸢也看透了虞辞的想法,安抚地拍了拍虞辞的肩膀,“我花钱买的就是安全,没有什么事,我们都平平安安的,这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吗?好了,就这样说定了。”
秦鸢拍板,在合同的最后一页写上了踏雪的交易,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虞辞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就算完成了,至于这一年踏雪的饲养,秦鸢很大方地赠送了,等这一年之期过了,虞辞就要自己打工喂踏雪了,不过以虞辞的工资,绰绰有余了。
收起合同,虞辞看着秦鸢,“谢谢。”
“谢什么?这是我买这么多马,第一个给我赚到钱的,我谢阿辞才对啊,”秦鸢拉着虞辞的手,“那就合作愉快!”
虞辞也不纠结了,太较真反而更不合适,“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秦鸢眼看虞辞要走,顿时上演一秒变脸术,“阿辞,你明知道我自己不敢睡的,怎么早点休息啊。”
虞辞顿了一下,“我把合同放回去,回来陪你。”
“阿辞最好了!”
秦鸢立马喜笑颜开,乖乖放人。
虞辞确实说到做到,放下合同后又折返了回来,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秦鸢却第一次觉得自己床太大了。
看着不远处的虞辞,秦鸢正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滚进虞辞怀中,就看见虞辞主动侧过身来,将她捞入了怀中,准确地捂上了她睁得圆圆的眼睛,“睡吧。”
秦鸢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早上,秦鸢再一次在虞辞的怀中醒来,不过这次她没闲心欣赏虞辞的脸了,她是被疼醒的。
昨天有虞辞给她捏腿,腿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秦鸢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小腹传来刀搅一样的痛意。
这是秦鸢每次来大姨妈必定要经历的,她已经习惯了,轻轻挪开虞辞的胳膊,秦鸢强撑着坐起身准备去卫生间。
这轻微的动作还是让旁边的虞辞醒了过来,看着天还没亮就起床的秦鸢,虞辞察觉到反常,刚睡醒还有些低哑的声音叫住秦鸢,“你怎么了?”
秦鸢脸色苍白,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肚子疼而已,没事。”
虞辞看着明明那么怕疼的人疼成这样还在硬撑,更察觉到不对劲了,坐起身来,手不容置疑地拉过了秦鸢的手腕,手指搭在她手腕上给她把脉。
秦鸢本想夸虞辞竟然这么多才多艺,连把脉都会,但是她实在撑不住了,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歪着身子靠进了虞辞怀中,稍稍有个喘息的时间。
虞辞眉头紧锁,才发现秦鸢表面活蹦乱跳的身子下竟然已经千疮百孔,难怪她平日里连动都不想动。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虞辞手贴在秦鸢的手心,温热的内力温养着秦鸢冰冷的身体,这样或许能缓解一些。
秦鸢确实觉得舒服多了,从虞辞身上传来的热度缓解了那些冰冷刺骨的疼痛,也让她有了点说话的力气,“先送我去卫生间,我要上厕所。”
虞辞握着秦鸢的手,微微抿唇,将人打横抱起,送了过去。
虽然虞辞还有些不放心,但是秦鸢总不可能让她看着自己上厕所啊,把人赶出去,秦鸢自己解决问题,刚站起身来,小腹却又传来一阵绞痛,整个人顿时像蜷缩的虾米一样弯下腰去,不敢再动。
“秦鸢?”
虞辞在门外听见冲水的动静却不见秦鸢出来,更担心了。
到底还是顾不上那么多了,虞辞直接进了门,看着蜷缩蹲在地上的秦鸢,重新将人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没用。”
秦鸢虚弱的声音虞辞还是听见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尊重秦鸢的选择,抱着她放回了床上。
床上的秦鸢如在冰窖,蜷缩成一团还在瑟瑟发抖,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她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着秦鸢又冷又痛的样子,虞辞也顾不得那么多,同样躺在了秦鸢身边,将人整个抱入怀中,身体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给秦鸢,手心敷在秦鸢的小腹处,化开的温热内力源源不断地流向秦鸢。
秦鸢感觉自己像是在风雪中被暖炉包围了,一直以来每次只能靠自己苦苦咬牙撑着的剧烈痛意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
阿辞,怎么办,我好像永远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