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龛一路将亓砚卿抱回星天菇所在的地域。
在云龛将亓砚卿放到床上后,亓砚卿咳嗽两声道:“云龛,我有话同你说。”
云龛看向亓砚卿道:“何事?”
亓砚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全数同云龛说了一遍道:“我怀疑两面蛊此行就是为了扶桑,他既然已经拿到扶桑的叶子,扶桑怕是已经落到他的手中。”
说到这里,亓砚卿皱了皱眉。
他先前也是没有想到,早知道如此,他就已经想尽办法将两面蛊留下来。
现在那两面蛊早已跑得不见踪影,而他们又寻不到两面蛊的踪迹,那扶桑岂不是……
“风司到了,拦住了红煞仙姑。”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扶桑树旁有止音仙尊留下的禁制。”
闻言,亓砚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云龛的意思。
就算是两面蛊境界提升也不过是个大乘修士。
这大乘修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突破金仙的禁制。
而那红煞仙姑被风司扣下,自然不能助两面蛊夺取扶桑,所以,此时扶桑自然在圣树当中。
“万毒宗如今两分,一方归附红煞仙姑,另外一方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云龛又道,“我们将九成归附红煞仙姑的修士斩杀,如今万毒宗已经重整,圣树的两个金仙已经回到了圣树。”
亓砚卿应了一声。
圣树的两个金仙已经回去,那圣树自然已经无事,他自是不用担心圣树了。
“风司想要留下红煞仙姑,但红煞仙姑手中有秘术,逃去了。”云龛看向亓砚卿道,“如今圣树之人也在重整圣树。”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
红煞仙姑和两面蛊既然已经离开,那就只剩下一些乌合之众,那些乌合之众自是逃不过圣树修士的手的。
云龛继续道:“所以,无需担心圣树。”
嗯?
亓砚卿瞳孔一颤,他好似明白云龛为何要同他说这些了。
云龛不等亓砚卿开口,将亓砚卿靠在床边,自己则是翻身上床。
亓砚卿瞬间有些紧张道:“我当真无碍,只是真气耗尽了!”
闻言,云龛拉住亓砚卿的胳膊,伸手在一处穴道上按了一下。
几乎瞬间,亓砚卿只觉浑身一颤,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眼。
完了。
随即,他便感觉有一双手擦过他的眼眶。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云龛那双有些沉的双眸。
亓砚卿心头没来由地一沉,他能感觉出云龛此刻当真在担忧他。
云龛伸手摸着亓砚卿的脸道:“我担忧你。”
闻言,亓砚卿看向云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很少听云龛表明自己的心意,更少看到云龛满眼都是心疼的样子。
“神树扶桑的叶子,分为子叶和母叶,这两种叶子都可强行提升境界,但是对本源损害十分之大。”云龛道,“吞噬子叶者,境界滑落,甚至会导致神魂不稳。”
“吞噬母叶者呢?”
亓砚卿皱眉看向云龛。
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两面蛊为何要这般做,就只是为了损害他们两个的本源?
云龛脸色有些不好道:“吞噬母叶者,最差便是境界滑落,重新修炼便是。”
怪不得,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这吞噬母叶者,最差就只是境界滑落,依照那两面蛊的性子,他既然敢吞噬母叶,那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但是,那两面蛊却是在有准备之时,将子叶喂他毫无防备的他。
所以,先前那两面蛊所说之话,怕是一句都不能信的。
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他先前听那两面蛊所言之时,心境有些不稳。
若不是他内心确信那两面蛊不是一个好东西的话,怕是当真会动容的。
他的心境若是出了问题的话,以后他的修为都会出现问题。
那两面蛊当真是用心险恶。
“砚卿。”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他抬眸看向云龛,只见云龛双眸中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有我在。”
亓砚卿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云龛的手道:“那两面蛊所说之话你不会信了吧,那两面蛊满嘴扯谎,他所说之话怕是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闻言,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抱在怀中,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亓砚卿在被云龛抱在怀中之后,才发觉云龛身子竟是有些颤抖。
一时间,亓砚卿双眸颤了颤。
随后,反手抱住云龛道:“那两面蛊所说之话当真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他所说的话,我不会有事的。”
云龛道:“我自出生以来除却修行,所知之事甚少,有关两面蛊之事更是所知不多。”
此话一出,亓砚卿笑了笑,伸手抱住云龛。
云龛不过年长他三百岁,对于修士来说,三百年又算得了什么。
云龛出生三百年修至七转金仙,自是除却修行什么都不知道,那两面蛊上次出现都是万年之前的事情。
当时,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八转金仙又是一个不留,云龛知道不多又不是他的错。
他只是出生有些晚而已。
那两面蛊同他说,他是应劫而生。
若是非要这般说的话,那这应劫而生的应当是云龛才是。
毕竟,云龛的修为要远在他之上。
“云龛,印之泠,云泠,仙尊,小侯爷。”亓砚卿轻笑着唤着云龛不同的名字,随后说道,“莫要被一叶障目,那两面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乱人心志,再说了,你不是在我的身边吗?”
此话一出,亓砚卿忽觉腰间一紧,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云龛按在了床上。
亓砚卿瞳孔地震道:“云龛……”
“你如今修为不稳。”云龛伸手按住亓砚卿的肩膀道,“采补并不会伤到我。”
云龛说得如此直接,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是,那采补……”
说到一半,亓砚卿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采补本就是邪术,又如何不会伤人?
但是,此话是从云龛嘴中说出的,他却有些怀疑自己。
云龛似乎从未骗过他。
也没有理由会在此事上哄骗与他。
在亓砚卿思绪有些乱之时,忽然觉得身子一凉。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
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褪去。
“云龛,你……”
“砚卿,你心绪乱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眼神有些躲闪。
云龛此话说得不错,他现在的思绪是有些乱。
虽并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他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涩。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
罢了,罢了。
云龛所说之话,他都是信的。
再说了,任由云龛处置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现在云龛拿这句话来压着他,他也是别无它法。
再说这种事情,本身受委屈的也不是他。
他这般推三阻四,说出去倒是让他人笑话。
亓砚卿借势看向云龛道:“若是当真有什么不对之处,你定要告诉我,我伤到,你会难受,我亦是如此。”
云龛低下头在亓砚卿眉心落下一吻。
此吻落下,亓砚卿耳根一热,伸手搂住云龛。
云龛抬手,布下禁制,又将扯下束绳。
.
二人归来之时还是曜日,一晃过去,月色有些深沉。
那窗户似乎没有关好,残存的月色透过窗户想要闯进屋内。
可还没有闯进去,就听到一阵哭声透着风声夹杂而出,时不时还会有几声低啜。
那哭声透过窗户想要出去,但却被屋外的禁制拦在里面,外面的鸟儿似乎想要看清楚屋内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却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似乎在打架,在哭声似乎是上面的人传来的。
鸟儿看了半晌,发觉实在看不明白在打些什么,于是便转身飞向远方。
……
窗外的鸟儿一直叽叽喳喳,似乎在讨论屋内的情况。
一只大胆的鸟儿飞到窗棂上想要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还不等它进去,那窗户便被人打开。
在看到窗内的人后,鸟儿受惊似地张开翅膀直接飞远了。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靠着床头轻笑两声。
随后,声音有些喑哑道:“你吓到他们了。”
闻言,云龛转身看向亓砚卿。
亓砚卿看着云龛那副眼神的模样,没忍住又笑了两声。
这些鸟儿都是纵折怜养的灵雀,平日最喜欢与人接触。
不过,云龛自带一身寒气,那些灵雀修为低微,自是不敢随意接近的。
亓砚卿刚想开口,却觉喉咙一痒,没忍住低头咳嗽了两声。
等他缓过来之时,就觉一只手正环着他的腰,而另外一只手则是将一个杯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亓砚卿仍是觉得喉咙不舒服,便就着云龛的手喝了两口。
在喝下去的那一刻,亓砚卿一怔,随即笑了一下,直接将那杯水喝尽。
有一种小把戏,叫做化气为水。
便是引动周围的真气将其凝聚成一杯灵水,不过,这种凝聚成的灵水并不蕴含许多真气,甚至还不如一般的灵泉。
一般这种把戏,都是道侣之间把玩的小戏法。
不过,依着云龛的性子,定是因为这房间当中并无灵泉,而云龛又实在太过于担心他,才直接化气为水的。
在将那杯水喝下去之后,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我并无大碍,你无需担心,我如今境界算是稳固下来的。”
听到此话,云龛不语,只是看着亓砚卿。
亓砚卿眉眼含笑地看向云龛。
他先前与两面蛊交战之时,已经是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了,在几番阵法爆裂之下,他体内经脉也断了七七八八,而各种内伤则是压得他脾肺皆裂。
寻常人这种伤势多半就已经站不起来了,但他之前毕竟修过《星坠》和《万木化影》,这种程度的疼痛他还是能忍耐的。
再加上,先前有两面蛊在他不敢表现出来,后面看到云龛,他实在心虚,也不敢表现出来。
就一直压制着伤势。
而在云龛将他带回来之后,让他强行采补。
在那种情况下,他自是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便全然爆发出来。
他压制着伤势本就是不想让云龛知晓,如今云龛已经知晓了,他自己不会再费力去压制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两声道:“那两面蛊当真是祸害,都到了如此程度,那家伙竟然还能逃去。”
说着,亓砚卿眸色沉了沉。
后来,知非出现之时,那两面蛊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就直接跑了。
先前是早就准备好了逃去的时机,就等待着随时离去。
如此一想,这两面蛊当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云龛,你说这两面蛊与红煞仙姑当真是为了扶桑去的吗?”亓砚卿看向云龛,有些疑惑道。
也许风司的出现是在红煞仙姑的预料之外,但是,红煞仙姑当真就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金仙出现吗?
只要有金仙出现拦住红煞仙姑,那么依照两面蛊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将扶桑带走。
那他们这么光明正大出现是为了什么?
之前那魏临也说过了,红煞仙姑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就只剩下七个通道。
如今这出来一次,他们出来的通道定是会被发现的。
所以,他们这次行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皱了皱。
他心中倒是有个想法,但是,他觉得自己那般想法完全就无稽之谈。
为了他,如此大费周章,完全没有必要。
“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小心为上就是。”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云龛这话说得不错,他们现在除却小心也没有办法了。
那红煞仙姑和两面蛊现在完全是藏在暗处,平日里总是躲着不出来,等到了一个时刻,直接钻出来给他们一刀。
如此行为,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他们也是拿那两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察觉一道气息逼近。
他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云龛直接挥手将那禁制收回。
在云龛将禁制收回的瞬间,就见两个身影直接闯了进来。
亓砚卿起身下床,有些诧异道:“瑶生,知非?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只见那来人正是瑶生和知非,只不过,此刻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好。
知非看了瑶生一眼,随后看向亓砚卿道:“我们来看你,自然是因为担心你,你若是出事的话,我们怕是伤心都来不及。”
听到这话,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知非他不清楚,但是,这瑶生若是没事的话,肯定不会来见他的。
毕竟,这瑶生与那老师有仇,平日每次看见他,这瑶生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瑶生瞥了一眼云龛。
亓砚卿直接道:“他在,无碍。”
瑶生撇了撇嘴道:“我们来寻你,是因为那两面蛊。”
“嗯?”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瑶生道,“那两面蛊做了什么事情?”
论修为的话,这瑶生乃是化神五成,知非乃是合体七成,他如今勉强维持住大乘境。
若是有关两面蛊的事情,这瑶生难道不该去寻风司吗?
毕竟,风司还在圣树之中。
这瑶生为何来寻他?
瑶生沉着一张脸道:“我想知道那两面蛊同你说了什么?”
闻言,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瑶生。
瑶生这是何意?
“咱们三人在进入地风阁之后,你就消失了。”知非叹了口气道,“当时瑶生心系扶桑便去查看扶桑的情况,而我则是留在地风阁当中一层一层寻你的踪迹。”
说到这里,知非顿了一下道:“瑶生在进入第六层之后便被困在了第六层当中,而我则是被困在了第三层。随后不久,我就听到我赶到之时,正好就看到了两面蛊逃去。”
亓砚卿皱着眉看向知非,他有些不明白知非的意思。
“后来在你离开之后,我们同圣树的人查看了地风阁的情况,那困住我与瑶生的禁制并不是圣树布下的。”说着,知非看着亓砚卿道,“那禁制是两面蛊布下的,也就是说两面蛊就是想将我们三人分开,独自与你会面。”
“所以,我想知道那两面蛊同你说了什么?”瑶生盯着亓砚卿道。
亓砚卿眉毛微皱,随即说道:“他并未同我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废话。”
说到这里,亓砚卿将两面蛊同他所说之话,尽数告知给瑶生。
随后说道:“他所说的这些话本就是无用之话,我心中知晓。”
瑶生听到亓砚卿的话,沉默片刻,随后说道:“你听到他说的话,当真没有一刻动摇?”
亓砚卿挑眉看向瑶生。
他当时的确有一刻的动摇,不过,他之后的言行举止,应当将他所想言明了吧!
瑶生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其实,那两面蛊并没有骗你,我觉得此事本就该告知于你。”
听到此话,亓砚卿呼吸一顿。
两面蛊所说之话没有骗他?
“我们九族在封印两面蛊之时会使用封杀大阵,但是,真正的封杀大阵是需要献祭的。”瑶生轻笑一声道,“不只是你,所以参与封杀大阵的都会死。”
亓砚卿不语,只是抬眸看着瑶生。
瑶生要同他说的话,不止是这些。
“在封印两面蛊之时,除却我们灵植一族,还有修士,妖兽和海兽,这万灵大世界的生灵都逃不掉。”瑶生将所有的情绪收敛下来道,“这是一场必死的封印。”
“万年之前就是如此。”亓砚卿嘴角微勾道,“所以,万年前万灵大世界还有许多的八转金仙,但是,万年之后那些八转金仙就不见了踪影。”
说罢,亓砚卿双眸微沉。
此事,他一开始就该想到的。
当初在水幻京也是,百族的封印,百族的仇恨,但却没有人能存活下来。
“所以,我觉得那两面蛊说得也没有错。”瑶生耸了耸肩膀道,“你若是跟着我们的话,注定是死路一条。若是跟着那两面蛊的话,也许还有一条生路。你也有可能当真与那两面蛊,一同成为凌驾于天道之上的至高仙。”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半晌,才说道:“你今日来,就是当两面蛊的说客?”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封印两面蛊,因为我们若是不对两面蛊动手,留给我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瑶生眸中带着一丝疑惑道,“但是,对于你来说,你还有其他的选择,你为什么要同我们一起赴死?”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对于我来说也没有选择,我若是真选择跟随那两面蛊的话,留给我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话罢,亓砚卿轻垂着眼眸。
当时,那两面蛊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
他的存在对于两面蛊来说可能是有利的,但是,他若是真的选择帮助两面蛊的话,那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像两面蛊那种存在,他只愿意一个人凌驾于天道之上。
若是还有第二个同他一样的话,那他首先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弄死那个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听到一阵笑声。
他有些惊愕地抬起头。
只见那瑶生忽然笑了起来。
而且,那瑶生笑得越发猖狂起来。
半晌,瑶生才止住笑道:“真好,你们星天菇一族向来如此纯粹,向来看得透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明白瑶生先前的话是在试探与他。
不等他开口,就听那瑶生继续说道:“想要进行封杀大阵,需要达到金仙境。而最初的封杀,的确需要我们献祭自己的性命。”
闻言,亓砚卿双眼微眯起来。
那也就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我们发现这封杀大阵就只能封印两面蛊,伴随着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封印,我们发现这封印的时间越来越短,而每次封印之时需要我们献祭很多人。”瑶生声音中带着一丝淡然道,“所以,我们不打算在进行封杀大阵了,若是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我们当真会绝代的。”
亓砚卿微微颔首。
瑶生这话说得不错。
仙人万年一代,一代能出几个仙人就已经是不错。
但是,想要封印两面蛊,所需要的仙人却不止一个,再这样下去,他们这边迟早会绝代。
到时候,这万灵大世界将成为两面蛊的天下。
“这些年内,风司在各大世界中历练,发现了一个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杀死两面蛊。而想要杀死两面蛊的话,就需要将两面蛊引入圣灵之地,只有在圣灵之地才能彻底杀气两面蛊。”说到这里,瑶生眸中闪过一道亓砚卿看不懂的情绪,“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一定要在浩劫之前,彻底将这两面蛊杀死。”
圣灵之地?
亓砚卿愣了一下,按照瑶生此话,这圣灵之地应当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才是。
但是,他从未在万灵大世界听说过,圣灵之地的存在。
就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云龛的声音道:“万仙冢。”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他记得云龛曾经说过,所有陨落的金仙都会进入那万仙冢当中。
等一下。
亓砚卿瞳孔地震。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十大毒植排名第四的双生莲,所守护的就是万仙冢。
若是那万仙冢对两面蛊无用的话,那十大毒植根本就不可能对万仙冢出手。
那也就是说,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将万仙冢选为圣灵之地了?
“想要进入万仙冢的话,至少需要达到金仙境。”瑶生看着亓砚卿道,“我知晓你曾见过第五音和第五尚,但是,你当时进入的并不是真正的万仙冢。”
他当时曾以为他所看到的是一种幻术。
而在见到汀玄之后,才确信他当初的确是见到第五音和第五尚了。
如此看来,他当初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万仙冢,而很有可能就是第五音和第五尚为了见他,而特意用的一种仙法。
他当初的境界实在太过于低微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对之处。
想到这里,亓砚卿心如明镜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两面蛊引入圣灵之地当中。但是,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告诉我,因为你们不确信,我是否会真的帮助你们。”
这些灵植一开始就在怀疑他。
“因为你并不是完整的星天菇。”瑶生道,“当初,星天菇与两面蛊一起出世,但是,两面蛊害到了还未出世的星天菇,导致他只剩下半魂,你当初也只有半魂,两个半魂融合在一起,你就成了新的星天菇。”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这般说的话,这些灵植从一开始就知晓此事?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同他做戏?
“风司当初预测到了星天菇的出世,于是想要赶去救他,但是,风司去的稍晚一些,她赶去之时,你就已经成了新的星天菇。”瑶生嘴唇轻抿道,“风司当时想要将你带走,但是,却被久璃拦住,久璃觉得你成为星天菇,这就是你的宿命。就在他们两人纠缠不休之时,当时的云龛仙尊出现将你带走,他们两人不是云龛仙尊的对手,也不敢阻拦。”
听到这番话,亓砚卿嘴角扯了扯。
他当初一直浑浑噩噩的,竟不知道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若是没有云龛的话,他怕是就要落到那风司的手上。
依照一开始风司对他的态度,怕是想尽办法都要将原先的星天菇寻回来吧!
“你毕竟不是真正的星天菇,你不能感受到我们对于两面蛊的恨意,我们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帮助我们。”瑶生双眸有些颤抖道,“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
亓砚卿冷笑一声道:“直到我与两面蛊交手,你们发觉我与两面蛊当真是死敌,所以,才决定将我拉入局内,才对我坦白此事。”
说到这里,亓砚卿上前一步,抬眸看向瑶生道:“你们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不需要我时,就一直都在暗处观察,在需要我的时候,又将此事告知。”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没忍住冷笑一声。
当时,就连知非都能打破两面蛊的禁制,这瑶生当真打不破吗?
在他拿性命与那两面蛊相搏时,这瑶生就一直在暗处看着,看他是否会尽全力。
此话说出口的话,当真是可笑至极。
瑶生自是能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他皱了皱眉道:“当时就算是我出手也没有办法留下两面蛊,这两面蛊用的不是本体,你若是当真出事的话,我自是会在第一时间阻止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着瑶生。
瑶生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此事,是我之错,我对不住你。你现在应当不想看到我出现在你面前。你若是想要见我的话,将这令牌击碎就好,若是不想见我的话,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瑶生将一块令牌放到桌上,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知非见瑶生离开,一时有些踌躇。
半晌,才说道:“此事我虽是不知晓,但是,我同样身为灵植一族,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你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只要唤我,我定是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罢,知非挥手将一道令牌扔到桌上,随即,同样转身离去。
亓砚卿垂眸看着桌上的两个令牌,沉默不语。
云龛本就不善安慰人,此时见亓砚卿情绪低落,只得上前一步,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说了半天,在他们这些灵植心中,还是将我当成是修士。灵植一族先天不喜修士,他们怀疑我,我能理解。”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觉云龛搂着他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
亓砚卿抬头看向云龛道:“我当真并未生气,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他们需要我,但是并不相信我。”
他这一路以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无愧于心。
就算是当时瑶生在,他也会竭尽全力对付两面蛊。
所以,在瑶生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的时候,他没有特别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罢了。
亓砚卿咬紧嘴唇,反手抱住云龛。
那些家伙,还有两面蛊都说他与两面蛊有缘,但是,现在看来他当真是与云龛有缘。
当时,若不是云龛突然出现将他带走的话,他当真落到风司手上,如今还不知会出现什么事情。
好在他与云龛相遇,后来的一切,也使那风司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要不那风司暗中下毒手的话,他怕是防不胜防。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向云龛道:“云龛,你当初到底为何要去祭灵渊?”
按照那瑶生所说,当初两面蛊与星天菇一起出世,应当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他当时迷迷糊糊之时,好似听到云龛与云河真君所说的话。
他们当时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这后面才知道这件事的。
在听到亓砚卿这番话后,云龛的神情忽然有些古怪起来。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云龛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就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般。
“云龛……”
“我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养的所有灵宠都死无葬身之地。”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星天菇出世波动太大,我有所预料便赶去一观,就看到你了,见无人将你带走,就生出了将你当作灵宠之念。”
亓砚卿:“……”
亓砚卿:“?”
他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以为的,但是,伴随着时间的不断发展,他便以为云龛当初是有所预料,所以才将他带走的。
结果,云龛当真就只是想要养一个“灵宠”。
亓砚卿神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半晌,才说道:“所以说,咱们当真是有缘分。”
云龛来的时候,风司正好与久璃陷入了交战当中,若是云龛来得稍微晚一些的话,那两个家伙怕是就分出胜负了。
云龛看着亓砚卿这副样子,慢慢蹙起眉。
砚卿似乎不喜他说这些。
他不该说这些的。
云龛一时间有些懊恼。
他本就不会说一些哄砚卿开心之话,可他偏偏还要乱说话。
当真是他之错。
云龛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道:“砚卿,我……”
亓砚卿侧头对着云龛笑了笑道:“无妨,我开心得紧。”
至少他们的相遇没有那么多的算计。
闻言,云龛将亓砚卿搂在怀中,伸手轻拍了一下亓砚卿的后背道:“砚卿,这段时日,先休养。”
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虽是与云龛进行了……采补,但是,他的境界比云龛高出一个境界。
他现在的境界虽是并未掉落,但也没有那么稳定,这段时间的确要好好休养。
要是境界滑落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我陪你。”
“自是要陪着我的。”亓砚卿伸手搂住云龛的脖子道,“毕竟,我只有你了。”
.
西域,东山望林窟。
亓砚卿站于山岭之上,垂眸看向山脉之下的情况。
正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他转眸看去,就见兔子正一脸委屈地抱着他的胳膊晃动着。
见此,亓砚卿低声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时在他说只有云龛之时,兔子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了这句话,从那以后,兔子就一定要化成人形站在他的身边。
亓砚卿一想就知道兔子在想什么,但是他那话都已经说出口,自然不能收回,这段时间,他也只能顺着兔子。
要不,这兔子就每日含着泪看着他。
“主人,我感觉你现在体内真气波动不是很好。”兔子双眸中带着一丝疑惑道,“我们此行为何要来这东山望林窟?我听说这里要好多的大妖,在这里休养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主人一定要来这里,这里怎么想,都不会是最好的休养地方啊!
他们就待在星天菇一族的地域休养,难道不好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道:“我来这里,一是因为这东山望林窟有我要的东西,二是因为这西域当中有我的故人。”
此话一出,兔子虽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亓砚卿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主人既然有目的的话,那他要做的就是听主人的话。
“主人,大主人去做什么了?”兔子回头看了一眼周围道,“大主人在进入这东山望林窟后,就不见人影了。”
闻言,亓砚卿道:“不用担心。”
说罢,亓砚卿轻眯着双眼看着山岭之下。
兔子说得不错,在这东山望林窟当中有许多的大妖。
云龛自是不放心如今的情况,自是要查看情况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
这东山望林窟自是不是什么好休养地方,他来这里,是因为这东山望林窟当中有一株灵植名为溪山极地莲。
在将那灵植炼制成丹药服下之后,对他的伤势有所好处。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响,听上去像是有人交战在一起的时候。
亓砚卿看了兔子一眼,随即,与兔子同时起身赶向那地方。
与此同时,洪纪双手抱胸有些不屑地看着眼前的楚炼衣道:“楚炼衣,就凭你的修为,莫要惹人发笑了!”
此话一出,那原本倒在地上的楚炼衣支撑自己站起身道:“我无论怎么样,都比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要强!”
“背信弃义?”洪纪嘲讽地笑了两声道,“你这话当真是可笑,是你自己识人不清,若不是你的话,那个叫小雅还是小梅的,也不会死得那么惨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炼衣眸中升腾起怒火道:“你也配提起她的名字!她可是你的师妹,你就为了一己之私,就害她如此,现在竟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罢,楚炼衣深吸了几口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当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般无耻至极的人。
小雅明明就是这畜生的师妹,拜了同一个师父的师妹,他现在竟还一副不认识小雅的模样。
“你这话说的,我师父他老人家平生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收徒了。”洪纪摆了摆手道,“他老人家成千上万的徒弟,你所说的那个小雅当真还排不上号,我可没有那师妹。”
说到这里,洪纪提着一把剑走向楚炼衣道:“你既然那么怀念我所谓的师妹,你就去见她吧!”
楚炼衣挥手就想拍向那洪纪,可在她挥掌之时,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剧痛。
她此刻已经是一丝真气都没有了,她就连自断心脉的气力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楚炼衣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宁愿被妖兽啃食而死,都不愿意死在这个畜生的手中,但是,在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楚炼衣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自己的丹海捅去。
她不会让这洪纪如愿的。
看到楚炼衣这般,洪纪挥手直接将那匕首打掉,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就算这般,我也不可能怜香惜玉的,我只会更想要弄死你。”
说罢,洪纪直接抬手朝着楚炼衣天灵穴拍去。
可就在他动手之时,一个人影直接挡在楚炼衣的面前,将那洪纪踹飞出去。
洪纪稳住身形,看向那人,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地笑容道:“我还以为是谁,就凭你也敢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