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过之后,亓砚卿眉眼弯了弯道:“当真没有想到,这凡间一世游,竟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觉一双手缠在了他的腰间,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云龛抱在怀中,而他此刻正坐在云龛的腿上。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六识之内全部都是云龛的气息。
他脸颊一时有些发烫。
他之前与云龛在凡间历练之时,有段时间不慎摔断了腿,但他又贪恋房间外面的杏林树。
所以,云龛每日忙完了事情,都会以这种姿势抱着他在外面看杏林树。
亓砚卿刚欲开口,忽觉丹海真气有些翻动。
他连忙内视丹海,只见丹海之中真气正在不断地反应,那明月之上的元婴头顶的圆环开始发出一阵亮眼的光芒。
不多时,那圆环直接裂开,形成七道彩色的剑痕。
竟是直接成了合体。
不等亓砚卿诧异,就听一道古朴的声音再次他的神识深处响起。
“灵植修行大道,修行合体,可开启第五重。
第五重名为——木离水空时月。
一瞬万里,逃跑时使用,跟随敌方最高境界而用,每一次瞬移都是敌方最高瞬移的距离的两倍。
随机移动,位置方位并不固定。”
亓砚卿看到这一重功法之时,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那也就是说,这水空时月的作用就是逃跑了?
而且,还是根据对方修为最高的移动范围所移动的,这样,完全确保自己可以有逃出去的机会。
亓砚卿眨了眨眼睛,怪不得,老师在得罪了那么多人之后,竟然还能像是没事人一般。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一口气,跟随着神识深处的灵气游走,还是不断地模仿着。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后,亓砚卿这才定下神来。
这水空时月并不是他随意可以开启的。
而是,遇到致命威胁之时的被迫技能。
不过,想来也是。
若是这水空时月他可以随意开启的话,他怕是都可以立到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亓砚卿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他睁开双眼的瞬间,就见云龛正站在床边看着他。
而此刻云龛身上还带着一股没有散去的劫雷之气。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连忙起身拉过云龛的手,将自己的真气探了过去。
云龛一动不动,任由亓砚卿动作。
在将真气游走过一遍后,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云龛的真气十分稳固,而且,此刻云龛也已经是合体修士了。
“当真是要被你吓到了。”亓砚卿道。
云龛伸手按着亓砚卿的头道:“是我之错。”
“又怎么怪得了你?”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亓砚卿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们两个还真是……
亓砚卿摇了摇头,他也是太过于担心了。
他们在凡世间游走近百年,体内真气也被压制了百年,这一醒来就去渡劫,的确有些危险。
不过,云龛既然这般之做,定是心中有事。
想来也是想借着雷劫,恢复自己对真气的掌握。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觉得自己有些杂乱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
随即,抬眸看向云龛道:“我当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能遇见师父和师兄。”
“天缘山?”
亓砚卿颔首。
那郑丘真人和乌寻正是他前一世的师父和师兄,他一直想着师父和师兄已去,恩情无法再报。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他在凡世间这游历一圈,竟是将那没有断完的恩情续上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又道:“还有那齐镜和齐簇,没想到他们也是天缘山的人,当真是巧合。”
这火形珠就在天缘山的手上,这样也好,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那先前被他们暂时封印的虚空之门时限已经要到了,他们也当要重新封禁才是。
如今这金形珠在又岁手上。
木形珠在他的手上。
水形珠在云龛的手上。
火形珠在齐簇的手上。
土形珠在林无落的手上。
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全部集齐,现在就只等着封印那虚空之门。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我与那左尘也是有恩情牵扯。”
说到这里,亓砚卿脑中回想起挽秋寒的身影。
这左尘便是那左长老。
只是不想这左长老并未踏上修行之路,而是做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官。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肩头一沉。
抬眸看去,只见正是云龛。
亓砚卿笑道:“还要那魂殿和红煞仙姑,没想到此次竟然还能遇到他们两个。”
紫灵石,天冥石。
看来这魂殿并不是没有突破点。
而且,这两位的关系很明显不是很好,但还是搅和在了一起。
看来,这一点很重要。
想到这里,亓砚卿起身道:“云龛,看来我们要去这一线峰走上一遭了。”
他自是要与师父和大师兄见上一面的,而且,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拿回来。
云龛看着亓砚卿,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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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一线峰。
竹林当中,两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正在为一位老者端茶。
那其中一个长着毛茸茸耳朵的小孩一把抱住老者道:“郑丘爷爷,你不要不开心了,我让玄惑给你吐个泡泡!”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孩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随即,一脸不情愿地吐出两个泡泡。
老者看到这一幕,笑呵呵地将两个孩子都抱在怀中道:“同尘,玄惑,爷爷最喜欢你们两个了。”
听到这话,同尘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在主人和大主人去世之后,主人和大主人的师父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他自是看不得爷爷这般,只能和玄惑装作被点化的妖兽,现身出来陪着爷爷。
他当然知晓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安抚爷爷心中的悲伤,但是,能让爷爷不那么难受,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过来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听到这话,同尘和玄惑同时转身。
就见乌寻正提着两个小包裹看着他们。
乌寻见两人看过来了,甩了甩手中的包裹道:“你们猜,我给你们准备了什么东西?”
闻言,同尘转过身看向郑丘真人道:“爷爷,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那一旁的玄惑伸手扶住郑丘真人的胳膊。
他虽是没有开口,但也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乌寻眯着一双眼盯着同尘和玄惑。
他可是寻了好长时间才寻到这些好东西的,结果,这两个小混蛋就是这个态度?
同尘和玄惑回头看了乌寻一眼,同时转头看向郑丘真人。
这乌寻向来不做人事。
他送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不能吃的。
见那两个小孩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乌寻逼不得已道:“我当真给你们准备的是好东西,你们倒是看看!”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一个声音响起。
“看来大师兄,这些年没少戏耍同尘和玄惑,他们两个都不是很想搭理大师兄呢。”
听到这声音,众人齐齐回头。
就见一个红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正站在竹林另外一边看着他们。
在看到那两个人影后,同尘直接朝着两个人扑过去,随后道:“主人,我真的等了你好久。”
听到这话,那红衣人伸手摸了摸同尘的头。
随后,与白衣人一同上前,跪在郑丘真人面前扣了三个响头。
郑丘真人见此,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道:“真好,真好。”
见郑丘真人如此,亓砚卿眼眶不禁红了红。
两世师徒恩情,如今还能相见,当真是缘分。
此刻一旁的乌寻道:“我就知道我这两位师弟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你们的修为竟是如此强悍。”
听到这话,郑丘真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以前看不透这两位弟子的修为了。
还不等郑丘真人开口,亓砚卿笑道:“师父,我与云龛如今都是合体修为。”
此话一出,万籁俱静。
半晌,乌寻嘴唇才有些哆嗦道:“合体修士?”
亓砚卿抬眸看着乌寻道:“大师兄可是我们的修为有何异议?”
乌寻的神情,瞬间有些古怪起来。
他当真没有想到,他这两位师弟的修为竟是合体。
郑丘真人忽然想起什么道:“我们可曾是有什么缘分?”
他这两位弟子修为是合体境的话,那应该就是为了入世化劫而来。
既然这般的话,他们应该是有所缘分才是。
但他却是不记得自己和这两位弟子。有什么关系了。
亓砚卿听到这话,跪倒在地,再扣一头道:“师父,你我乃是两世师徒恩怨,上一世没来得及报答您的恩情,如今入凡事一遭,竟还能续上这缘分,当真是三生有幸。”
郑丘真人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的确有缘。”
怪不得,他当初看到这小徒弟之时,就觉得自己与这小徒弟有缘,原来是这个原因。
“师父,我名亓砚卿,我身旁这位乃是我的道侣云龛。”亓砚卿站起身,拉过一旁的云龛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乌寻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在入世之前,就已经是道侣了?”
在见到两人点头之后,乌寻眸中也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他一直都觉得这两位的气息很是相融,原是这般原因。
“当真是不易。”乌寻点了点头道,“入凡世间,失去全部的记忆,还得相聚在一起,也是你们两个的缘分。”
毕竟,就算是入世前是一起的,但是,这入世之后就不一定会在一起了。
他这两位师弟能一直在一起,那也就是说明,这两位当真是爱慕着彼此。
眼前这位本身就是自己两世的师兄,亓砚卿也不与乌寻客气直接道:“大师兄,那紫灵石可还在你的手上?”
“我手上还是有一些的。”乌寻伸手将一个储存袋递到亓砚卿面前道,“这紫灵石可是有所用处?”
“我等于两面蛊和魂殿本就是死敌,如今能发觉这紫灵石,倒也是幸运。”亓砚卿接过储存袋道。
他先前就见过有一种异花中蕴着天冥石。
现在看来,那异花就是气吞花,那天冥石就是紫灵石。
“徒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郑丘真人忽然想起什么道。
说罢,郑丘真人直接起身离开。
见此,亓砚卿眸中虽是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开口。
师父让他留在这里,自是有道理。
想到这里,亓砚卿从储存袋中取出一块紫灵石。
这紫灵石从外貌上看与普通石头几乎一样,与那天冥石更是有天差地别。
若不是肯定这石头就是紫灵石的话,他怕是都要以为这石头是从一旁地上捡起来的石头。
“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倒是安静。”乌寻耸了耸肩膀道,“那些所谓的魂殿的人并没有来找事,看来,你们当初要我们将紫灵石带走的决定并没有做错。”
亓砚卿头也不抬道:“他们魂殿本身就麻烦加身,在没有十成把握下,根本就不可能出来,这里已经没有紫灵石了,他们不可能再到这里来了。”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初在离开之时,他才让乌寻将全部的紫灵石带走。
想到这里,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
说起这回事的话,那魏寒、魏远还有那魏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千幻村与千梦村不是没有联系了吗?
那魏临究竟是如何混进去的?
而且,看那魏临的样子似乎已经对魂殿恨之入骨了。
会是因为那魏然的原因吗?
至于那篮罗。
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篮罗就是当初的刘左。
当初的刘左,还有两面蛊化成的小七。
看来这有两面蛊的地方定是有那魂殿的人。
他还记得那魏远说过,他们的仙姑是个能掐会算的人。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红煞仙姑算的。
而是,两面蛊算出的。
虽是,这两面蛊虽是告诉了红煞仙姑一些事情,但实际上两面蛊并不想让红煞仙姑好。
思绪至此,亓砚卿眉毛挑了挑。
情况越是这般,就越是对他有利。
要是这两方是真情实感合作的话,他们怕是要防不胜防。
正在这时,就见郑丘真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亓砚卿连忙迎上去道:“师父,可是有什么事情?”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郑丘真人挥了挥手,随即就见一个人影直接出现。
在看到那个人影之后,亓砚卿眉毛一皱。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那魏寒。
魏寒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一颤,随即有些惊异地看向郑丘真人。
他当真没有想到,师父竟然会将此人留下。
不过,将此人留下也好。
亓砚卿转眸看向魏寒道:“红煞仙姑与两面蛊如今是合作关系?”
魏寒一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亓砚卿并未错过,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魏寒眸中闪过的不屑。
看来,这红煞仙姑和两面蛊的手下,的确互相看上不对方。
“我不是什么人,我知晓的事情并不算多。”亓砚卿挥手取出一把匕首道,“但是,我知晓你们千梦村的人已经将自己断送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魏寒瞳孔瞬间放大。
他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道:“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知晓我们千梦村的事情?”
他们千梦村早在许多年前就与魂殿彻底融合在了一起,而他们千梦村的人也尽数都被炼制成了傀儡。
虽然,他们的地位要比寻常的傀儡高上不少。
但是,这傀儡毕竟就只是傀儡。
有很多事情,他都在想他做的决定当真是正确的吗?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这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这都是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千梦村和千幻村,终究是踏上了两条路。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一个知晓千梦村所在的人罢了。”亓砚卿垂眸看着魏寒道,“我就是在想,再过几百年几千年,还会有人知晓千梦村的所在吗?”
魏寒眸色颤抖,并不开口。
就算是这般又能如何呢?
就在这时,魏寒忽然感觉脖子一冷,他低头看去就见自己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
而这匕首,分明就是……
“我想你很清楚我手中这是什么东西。”亓砚卿看着魏寒轻笑一声道,“所以,现在你对我最好不要隐瞒,我的脾气可算不上很好。”
魏寒抬眸看向亓砚卿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很多事情我都并不知道。”
“你们魂殿当中一共有几根天冥石制成的天柱?”
魏寒没想到亓砚卿上来就问这个问题。
愣了一会,才道:“一共有九根天冥石制成的天柱。”
“你们手中的天柱,也需要不断的更换天冥石吗?”
魏寒摇头道:“并不需要,那天柱已经是法器了,他只需要用气吞花来滋养就好了,不需要更换天冥石。”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
他曾经目睹过红煞仙姑和老师的交手,在有那天冥石天柱的加持之下,老师几乎不是那红煞仙姑的对手。
若不是因为风司来得及时的话,他们怕是都无法离开魂殿。
“那天冥石制成的天柱的弱点是什么?”
这万事万物都应当有自己的弱点才是。
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未听说过这天冥石有什么弱点。
这唯一算是弱点的还是这天冥石需要更换。
“弱点?”魏寒像是不明白亓砚卿为何会这般问一样,半晌才说道,“我只知道天冥石就是魂殿的根基,就算是天冥石真的有弱点,红煞仙姑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也是。
亓砚卿轻合双眼,叹了口气。
那红煞仙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自是不可能将自己的弱点告知与其他人的。
但是,这般下去不行的。
两面蛊本身就是麻烦头子,此刻再与红煞仙姑合作的话,那留给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那两面蛊藏在暗处,那红煞仙姑已经在明处了,他们必须要先将这红煞仙姑解决掉。
不能给他们任何合作的可能。
想要对付红煞仙姑的话,那就还得先从这天冥石入手。
这红煞仙姑有天冥石之柱在手,其他靠近他的修士修为则会被压制下去,所以,到底该如何行事才是。
“我虽是不知晓那柱子的弱点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红煞仙姑每次动手之时,都会动用他怀中的罐子。”魏寒好像想起什么道,“他每次都需要从罐子之中召唤出什么,才能使用。”
在魏寒话音落下的瞬间,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他的身上。
罐子?
亓砚卿愣了一下。
那红煞仙姑几乎走到哪里都会捧着那罐子,如今时间长了,他都要忘了,那罐子与红煞仙姑并非一体的。
若是按照魏寒这个说法的话,他罐子当中定是藏着什么东西。
看来,下次若是见到了老师和钰萤,他定是要问问那钰萤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魏寒耸了耸肩膀道,“这该我知道的,不该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的双眸一点点沉了下来。
.
天缘山
齐簇单手支着头看着面前那棵灵树。
半晌,就见灵树树叶动了动。
见此,齐簇猛地起身走向那灵树。
今日也没有风,这灵树的树叶怎么会动得这般厉害?
还不等他靠近果树,就见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
在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后,齐簇一愣道:“怎么会是你!”
听到这话,那人落到齐簇的面前道:“齐簇,许久不见!”
“亓殊,你……”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耳畔传来一阵破空声,转眸看去。
齐簇瞳孔瞬间放大道:“宗主!”
不等他开口说第二句话,就见宗主摆了摆手。
亓砚卿看着那人笑了笑道:“秋寒,许久不见。”
“凡世间走上一遭,感觉如何?”挽秋寒轻笑一声道,“我倒是不承想,你竟然还会与天缘山的弟子结交。”
“这便是缘分吧!”亓砚卿转眸看了齐簇一眼道,“我天缘山出了一个火形珠之主。”
挽秋寒转头看向齐簇道:“的确是我天缘山的运道。”
他本以为天缘山的运道都已经要退去的,没想到竟会如此。
而听完两人之话的齐簇,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这亓殊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现在完全看不透这亓殊的修为,而且,看着亓殊和宗主的关系,很明显就是认识许久了。
亓砚卿抬眸看向挽秋寒道:“我到凡世间走上的这一遭,遇到了几个我们的熟人。”
听到这话的瞬间,挽秋寒嘴唇微颤。
“我见到了我的师父,师兄,还有左长老。”亓砚卿双眸微颤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很好。”
闻言,挽秋寒轻合双眼。
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神情。
半晌,挽秋寒道:“砚卿,我想去看上一眼,就看上一眼。”
他与师父的恩情已经断了才对。
可是,今日听到师父的踪迹又如何放心的下?
亓砚卿颔首道:“好。”
他今日到天缘山走上一遭,一是为了见见齐簇,二就是为了告知挽秋寒此事。
他一直都知晓挽秋寒对于左长老的思念,如今远远看上一眼,也算是还愿了。
亓砚卿将挽秋寒带到了非成国当中,此刻,左尘正在一个偏远的小城当中当官。
左尘虽是过得很是劳累,但是,看上去却是很快乐。
挽秋寒装成一个崴脚的百姓与那左尘说了两句话。
他并未提及其他的事情,就只是与左尘聊了一下最近的生活。
在临走之前,挽秋寒回眸看了左尘一眼。
就见那左尘正在地里插秧。
而在他离开之时,左尘似有感召一般,转眸看向那崴脚的百姓。
不知为何,他在看到那百姓之后,就有一种很想要亲近的感觉。
当他不知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以后不会再看到那人了。
想到这里,左尘看向那处,眸色不禁沉了沉。
与此同时,挽秋寒与亓砚卿正站在远处看着左尘。
半晌,挽秋寒才说道:“我在师父的身上察觉到了你的气息,应当是你救了师父吧!”
亓砚卿轻笑一声道:“并不是我救的左长老,是亓殊救的左长老。”
他是他,亓殊是亓殊。
他在救左长老之时,也并不知道左长老是谁。
“也许对你来说是两个人。”说到这里,挽秋寒对着亓砚卿行了一个礼道,“对于我来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
说到这里,挽秋寒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谢谢你,解除了我的执念。”
说罢,挽秋寒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转眸看向挽秋寒的背影,不知为何,他以前看着挽秋寒的身影之时,总觉得挽秋寒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
如今,那惆怅竟是全数退去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头看向左尘。
也是,如今见了左尘,挽秋寒的执念也算是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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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这般?”纵折怜瞳孔微颤看着眼前的亓砚卿和云龛道。
见到纵折怜这般样子,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的确这般,我们回到万灵大世界当中,就去凡世间走了一遭。”
“不过,这般也好。”纵折怜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如今修为终是达到了合体,也算是能看得过眼了。”
闻言,亓砚卿摇了摇头。
他们这一路走来,敌人的实力终究是太强悍了。
无论他们修至什么地步,他们的敌人都要在他们之上。
“好了,你们现在的修为的确能看的过眼。”纵折怜单手托着下巴道,“你们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从怀中掏出一只缩成一团的兔子道:“又岁可在你这里?”
“又岁?”纵折怜挑了一下眉道,“他说要去历练,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听到这话,亓砚卿伸手摸了一下兔子的毛。
在他陪着挽秋寒去见过左尘之后,兔子同他说,他头顶真的好痒。
他这才想起来兔子头顶还有一棵水天树,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日了,若实在不制止至水天树,在水天树怕是真要长大了。
到时候兔子怕是要天天落泪。
他这才会带着兔子来寻纵折怜,来找又岁。
毕竟又岁是三生树一族,自是能压制水天树一族的。
纵折怜自是留意兔子头顶的树,他伸手摸了一下兔子道:“这兔子头顶是水天树一族的种子吧,许久没有见过这水天树发芽了,你们怕是要被那圣树盯上了。”
亓砚卿耸了一下肩膀道:“我们就是因为这段时间感觉被人盯上了,所以才来寻你的。”
这纵折怜所在之地乃是星天菇一族的地盘,就算是圣树的人才嚣张,也不敢踏入星天菇一族的地盘。
“我就说你们两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纵折怜撇了撇嘴道,“不过那圣树的人也当成是嚣张跋扈,你们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待着,我倒是看看他们能怎么办。”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纵折怜起身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我有点事情,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纵折怜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亓砚卿双眸微眯了一下,环视四周。
他现在所在之地是一片森林中央的水潭。
在这片森林当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在那雾气当中全部都是孢子,而那孢子都是星天菇的孢子。
若是寻常修士轻易碰触的话,轻则浑身溃烂,重则身消道陨。
而想要进入此地,则只有星天菇一族可以进入。
“砚卿。”
正在亓砚卿发愣之时,就听耳旁传来一道声音。
转眸看去,就见云龛正垂着眸看着他。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抬眸看向云龛。
之前在他与挽秋寒去非成国之时,就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
他能明显感觉出那些人的修为要在他之上,他不知晓那些人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对他有没有恶意。
于是在与云泠商讨一番之后,决定来见纵折怜。
一是因为的确要见又岁,二是因为纵折怜毕竟是他的族兄,他也想要知晓星天菇一族生活的地方。
他跟随着那铃铛的指路,一路追到这森林的边缘。
而想要进去这片森林,就需要将自己孢子融入其他的孢子当中。
在他的孢子融入其他孢子当中的瞬间,那雾气便会逐渐散开,他们就可进去其中。
而在他们进入雾气当中的瞬间,他们身后的雾气将再次合拢。
而令他们惊异的是,在他们进入这雾气之后,他们一直感觉在盯着他们的目光也消失了。
此刻,那纵折怜告诉他们,此处地方算是星天菇一族的坟墓,在这里有许多星天菇的尸体,有那些尸体的庇护,没有其他人可以窥视这里。
“云龛,我在想那些圣树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亓砚卿皱着眉看着云龛道,“当真只是为了水天树吗?”
那圣树再怎么说,都是一等宗主。
若是只是为了水天树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们,为何要这般一直盯着他们?
他虽是没有感觉到,那一直在盯着他们的目光蕴含杀气,但是,也并未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善意。
在那盯着他们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将他们当人看过。
又或者在他眼中,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还算不得上是人。
思绪至此,亓砚卿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若是想要水天树的话,为何不直接动手?”
“他们养不活水天树的种子。”云龛道。
此话一出,亓砚卿愣了一下。
随后,没忍住笑了笑。
也是,这水天树在兔子头顶发芽得太过于随意。
他险些都要忘了,那水天树并不好发芽。
那人现在一直在盯着他们,怕是就在等水天树成熟之时。
想明白这一点后,亓砚卿双眸沉了沉。
如此的话,就显得那圣树的人更加恶心。
一直跟着他们,就是为了最终将水天树抢走。
此刻,兔子歪着头蹭了蹭亓砚卿的手道:“主人,我知道错了,要是我不把水天树的种子吃下去的话,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说着,兔子眼睛中带着一丝委屈。
当时,主人很明显就不想把那种子给他,他非要将那种子吃下去。
现在头顶上顶着一棵树就算了,还要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
想到这里,兔子眼睛中的水汽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见此,亓砚卿一把将兔子抱在怀中,伸手顺着兔子的毛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你们在做什么呢!”
正在亓砚卿安慰兔子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亓砚卿连忙转眸看向来人,只见那人正是又岁。
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这又岁已经变成了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
在看到又岁之后,亓砚卿双眸不禁弯了弯道:“你不是去历练了吗?”
“我还没有走远,就感受到你们的气息了。”又岁理直气壮道,“所以,我就又折返回来了!”
闻言,亓砚卿将兔子递到又岁怀中道:“又岁,你可有办法,将这水天树的种子压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