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回到天缘山

此话一出,亓砚卿垂眸看着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小鸡,不禁陷入了沉默。

这五行之兽间的相处方式竟是这般吗?

他自是能看出兔子并未下重手,而那小鸡也并未受伤。

林无落见此,连忙弯腰将小鸡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其顺了一下羽毛道:“还好吗?”

听到林无落的话后,那原本羽毛都垂下来的小鸡,翅膀忽然炸开,开始对着林无落叫了起来。

亓砚卿自是听不懂小鸡在说些什么,便扭头看向一旁的兔子。

同为五行之珠的守护兽,兔子应当知晓小鸡在说什么吧!

兔子在察觉到亓砚卿的目光后,一把搂住亓砚卿的胳膊道:“那羽冠鸡说自己这一身羽毛太丑了,想要将自己一身羽毛全部拔掉。”

羽冠鸡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叫声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那羽冠鸡说赶紧将他的毛拔干净,要不然他就重新回到壳里。”兔子眨了眨眼睛道,“没事,爹爹,你们要是不忍心对它动手的话,我可以代替你们动手的!”

亓砚卿眼见那羽冠鸡气得都有些站不稳了,垂眸冷哼了一声。

兔子瞬间正经道:“羽冠鸡刚才在骂林无落。”

此话一出,亓砚卿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林无落道:“无落可还有其他事情?”

他们到此本就不是为了林无落而来,这机缘巧合救了林无落,若是他无要紧之事的话,他们也该离去了。

林无落自然看出亓砚卿的退意拱手道:“前辈,无落并未有其他事情。”

亓砚卿刚欲开口,忽然想起什么,掏出一张符箓递到林无落道:“你若是有事要寻我的话,将此符箓打散便可。”

闻言,林无落眸中带着一丝感激,拱手道:“多谢前辈,前辈救命之恩,无落没齿难忘。”

说着,林无落直接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而等他抬起头时,却发现面前四人早已不见踪影。

见此,林无落单手握拳。

他目前的修为还是太弱了,若是有一日他能像前辈的道侣一般,也许就可以站在前辈身旁了。

与此同时,已出禁断山脉的亓砚卿倒是叹了口气。

云龛回眸看向亓砚卿道:“时移世易。”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的确时移世易,人事往事早已不同。

“主人,我看那羽冠鸡与那林无落已经心意相通了。”兔子见亓砚卿心情有些低郁,扯了扯亓砚卿的袖子说道,“木形珠在主人您身上,水形珠在大主人身上,金形珠在又岁手中。现在那林无落已经将土形珠收服了,那咱们在等个一两百年火形珠出世,就可以将五行之珠集齐了!”

的确如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兔子。

待到五行之珠集齐之日,也就到了该封印圣池当中的那扇虚空之门的时候了。

他们暂时封印的虚空之门效用只有三百年,如今一百年已过,剩余的时候就只剩下两百年了。

他们还是要尽快寻到那火形珠才是。

.

天缘山位于东域的西山林甲当中。

相传在百余年前,天缘山险遭灭门之祸,宗内弟子尽数夭折。

好在出了一个挽秋寒,修成元婴这才稳住宗门,使其不掉落八等宗门。

但因为宗内弟子实在太少,这天缘山也仅仅是稳住八等宗门的地位,想要晋升七等宗门也是毫无希望。

这来往的弟子在听说这传闻之后,几乎也不会拜进天缘山之下。

这一来二去,天缘山的弟子越发减少。

见此情形,挽秋寒虽然焦急,但却也无可奈何。

在天缘山的一座孤山的洞穴当中,挽秋寒正在盘膝打坐。

而此刻,他面前的挽苒风叹了口气道:“师叔,如今宗门加上你我也只剩九十二人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听到这话,挽秋寒睁开双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宗门当中没有资源,如何能留住弟子?”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挽苒风瞬间恼怒道:“我就说那秋水门的人脑袋都有问题,他们宗门的人被人杀害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非要将账算在我们头上。”

说到这里,挽苒风冷哼一声道:“还有这秋水门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他们又不是三等宗门,如何配得上这秋水门三字?”

“这秋水门曾也是三等宗门,不过几万年中并未有其他天骄出世,才会降至八等宗门。”说着,挽秋寒伸手揉了揉挽苒风的头道,“虽说,他们门中弟子九成被杀,但这剩余的一成也足以让我们头痛。”

那秋水门再怎么说也曾是三等宗门,其内的资源更是之多。

也是这般原因,当初天缘山才会与那秋水门一起行动,只是不料,那秋水门竟是披着人皮的豺狼,害他们至此。

听到这话,挽苒风眸中闪过一丝泪光道:“若不是那秋水门的人一直在盯着我们的话,师叔你也不会被困在这天缘山,你本该是天骄,却被那秋水门的人捆住了手脚。”

闻言,挽秋寒伸手将挽苒风眼睛的泪水擦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他们天缘山与那秋水门都是半死不活,可偏偏那秋水门还剩下两个元婴。

虽说,那两个元婴修士都修为都在他之下,但是,若是真要死斗,他未必能胜过那两人。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镇守在天缘山当中,只要他在天缘山坐镇一日,那秋水门的人就不敢光明正大对天缘山出手。

但他如此做,也相当于断绝了他自己的前程。

他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是元婴三成了。

这一晃二十年过去,他的修为并未有任何变化,甚至还有滑落之像。

他虽是知晓这般下去对他无益,但他的确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挽苒风自是看出挽秋寒心情低郁,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那秋水门的恨又添了几分。

这些年内,师叔一直镇守天缘山,他们门下的这些弟子也不敢随意出宗。

若是,若是她的修为再强一些的话,就能为师叔分忧了。

与此同时,在天缘山的一棵树下,亓砚卿伸手摸着树干,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此灵树虽说就只是一棵普通的灵树,但却是他们天缘山曾经坐稳八等宗门的根基。

如今想来还当真是感慨颇多。

正在这时,就听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声:“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身看向那人。

只见来人是个看上去七八岁大的孩子,那孩子脚边放着一个木桶,此时正用一个巨大的木勺指着他们。

看到那孩子,亓砚卿眉眼微弯道:“我们到此处是寻一个人。”

闻言,那孩子皱着一张包子脸道:“你们想要找谁?”

“我们要找的人啊……”说着,亓砚卿抬眸看向从远处赶来的一道身影道,“他已经过来了。”

伴随着一起话音的落下,就见挽秋寒朝着他所在之地靠近几步道:“你怎么来了?”

那小孩见了挽秋寒连忙说道:“宗主,他们……”

挽秋寒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道:“小苏,不得无礼,这几位乃是我们的贵人。”

此话一出,小苏哦了一声,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虽说他很好奇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宗主现在很明显就不想看到他。

待到小苏走远之后,亓砚卿才道:“秋寒许久不见。”

挽秋寒拱手回礼道:“砚卿,许久不见。”

说罢,挽秋寒看向亓砚卿道:“今日归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亓砚卿也不和挽秋寒客气,直接说道:“我想要前去秘阁一观。”

“那秘阁你幼年时刻日日都要待上三四个时辰,今日归来竟还要同我说此事了?”挽秋寒似是打笑,又似是正经道,“你永远都是天缘山的弟子,你在天缘山之中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亓砚卿瞳孔一颤,随即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你去忙你的就是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拉住云龛的手,直接朝着秘阁所在之处走去。

被抛下的兔子和玄惑鲸见亓砚卿没有等他的意思,只好自己跟上。

见此,挽秋寒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本以为自己修至元婴就可追上亓砚卿的脚步,但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够。

不要是说亓砚卿和他的道侣,就连他们身旁的这两个孩子的修为他都看不透。

不过,好在他与亓砚卿也算得上是友人。

而此时,亓砚卿已经将云龛带到了一个小楼前,随即转眸说道:“此处虽比不上各大宗门的秘阁,但我先前所看到的各种古籍都是在这里看到的。”

闻言,云龛眸中多了一丝慎重。

见此,亓砚卿轻笑一声并未开口。

云龛乃是九池的护宗长老,何等场景没有见过?

如今肯形表于色,也不过是因为此话是他说的罢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握住云龛双手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云龛都是这般放在心上。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他们周围。

他抬眸望去,就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枯瘦的老者走了出来。

在见到那老者之后,亓砚卿上前一步拱手道:“太上老祖。”

听到这话,那老者浑浊的双眸清晰了一些,伸手将亓砚卿扶了起来道:“砚卿,是你啊!”

闻言,亓砚卿将脸上的面纱扯掉,直接扑倒了老者怀中。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了。

他本以为在天缘山除却师父和师兄之外,他没有在意的人了,可当看见太上老祖之时,他却觉得心脏在抽痛。

当初,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待在秘阁当中,看着秘阁当中的古籍。

而太上老祖总是坐在另外一侧陪着他一起看。

他虽是与太上老祖并未说过任何一句话,但却不想这么多年后再次重逢,太上老祖竟是能认出他。

老者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好孩子,你回来就好,你比我们这些人都有出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颤了颤。

太上老祖不过化元三成,寿命仅仅只有九百年。

他当初离开之时,太上老祖已经七百有余,如今又是一百余年过去。

如今太上老祖的寿命只剩下不到百年。

老者像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般,低笑了两声道:“我邱震一生能见到你与秋寒两个弟子,就已足矣,无需在多思其他。”

此话一出,亓砚卿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太上老祖的资质本身有限,若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奋发的话,怕是连筑基都是极难。

但也是因为这资质的原因,他手中许多灵植无法为太上老祖使用。

修士一旦迟暮,体内的经脉会变得格外的脆弱,若是强行以灵植续命的话,甚至有可能起到反效用。

只有寻到特殊的灵植,才会有一些作用。

“好了,好孩子。”邱震低笑两声道,“今日到秘阁来,可是有事相求?”

听到这话,亓砚卿这才回过神来道:“弟子今日到来,的确有事相求。不过,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回到秘阁再言明此事吧!”

邱震颔首,随即转身走回秘阁。

而亓砚卿与云龛则是紧随其后。

在进入秘阁之后,亓砚卿直接挥手打下一道禁制。

随即,才看向邱震道:“太上老祖,弟子心中有疑,天缘山不过是个八等宗门,这秘阁之中的古籍为何言明世间万物?其中很多,不该是我天缘山所有。”

就好像那松云歌。

若非对两面蛊很是了解,又怎会知晓此事?

可是,他们天缘山又为何会与两面蛊扯上关系?

听到亓砚卿这话,邱震叹了口气道:“老夫知晓总有一日宗中弟子会发觉此事,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人会是你!”

闻言,亓砚卿自是知晓邱震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便一瞬不瞬盯着邱震。

邱震似乎在沉思双眸,半晌才说道:“这仙人万年一代,两代不出相对应的修士便掉落一等,而我天缘山也曾是一等宗门。”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天缘山曾是一等宗门?

那为何又会掉落到八等宗门?

邱震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在十几万年,天缘山也是一等宗门,但因为参与了封印两面蛊事情,后遭那两面蛊报复,几乎灭门。我天缘山无数天骄死于那两面蛊之手,那一夜,天缘山被鲜血燃尽。”

听到这话,亓砚卿只觉嘴唇都有些颤抖。

两面蛊!又是这个两面蛊!

这两面蛊还当真是恶贯满盈,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关这两面蛊的事情。

“看砚卿这样,应当对这两面蛊并不陌生了。”邱震道,“这每次两面蛊的出世都会造成生灵涂炭,被其灭门的宗门更不在少数,天缘山还能存名也是实属不易。”

说到这里,邱震不禁笑了两声。

而那笑声之中也带着几丝嘲讽。

就是不知,那嘲讽是在嘲讽他们,还是在嘲讽两面蛊。

“砚卿,你之所以能看到这些古籍,就是因为我们天缘山也曾是一等宗门之缘故。”邱震回头看向书架上的古籍道,“那古籍的正本早已毁于两面蛊之手,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也只不过是些残本。”

听到这话,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他与那两面蛊交过手,那两面蛊在除却阴险之外,他觉得两面蛊成长的速度十分之快。

而且,两面蛊向来出手都不计后果。

就像他所炼制的傀儡一般,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将那傀儡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能在这两面蛊手下活下来,也的确不容易。

思绪至此,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在水幻京当中看到的百族石像,想来也是因为如此,两面蛊才会得罪百族。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面蛊之缘故。”邱震眉宇间有些忧愁道,“自那以后,天缘山再也未出过天骄,这十几万年过去,天缘山便成为了现在的天缘山。”

说到这里,邱震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你今日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想来也是要与那两面蛊对上,你可曾还记得有一个书架里面的古籍我从来都不让你碰,你现在可以去看看。”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邱震直接转身离去。

亓砚卿盯着邱震的背影,眸色微沉。

不知为何,他觉得邱震说完这话后,身形更佝偻了一些。

就在这时,亓砚卿只觉肩头一沉。

他无需回头也知晓,也知晓是云龛。

亓砚卿轻吐一口气,反手抓住云龛的手,将云龛带到那书架前。

可在看到书架上面的书后,亓砚卿愣在原地。

先前他在秘阁之中时,太上老祖总是在这书架附近立下禁制,所以,他压根不知晓书架当中有什么。

如今他的修为远在太上老祖之上,自是一眼看出那书架之上放着一本书,也只有一本书。

见此,亓砚卿伸手将那书取了下来。

那书封之上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像是谁的拓本一般。

而伴随着亓砚卿将书打开,他双眸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在万灵大世界当中,有四大种族,分别为人,灵植,妖兽,海兽。

灵植一族是最奇特的一族,并不是所有的灵植都可产生灵智,修成人形,但可修成人形的灵植可谓都是天道的宠儿。

而灵植又有天福十族,这天福十族又名十大毒植,分别是两面蛊、星天菇、凤尾草、双生莲、水灵、三生树、蛇缠藤、清翠、圣天菇和知命花。

天福十族互相制约,相互扶持,使其灵植一族空前繁荣。

可忽有一日两面蛊一族的族长忽生异心,他不想与其余九族共享繁荣,而是想突破八转金仙的限制,成为至高仙。

他趁着九族相聚之时,先给九族族长下毒,又趁着九族族长解毒之时,将其族内弟子尽数杀尽,伴随着九族的陨落,两面蛊又将其心思放在万灵大世界其余种族之上。

一时间,万灵大世界生灵涂炭,骸骨遍地,最终两面蛊惹怒了百族,百族联手一同将其封印。

可两面蛊最终逃出了封印,又附身在其族人身上,重新修行,再造杀孽。

两面蛊累累恶行,天道又岂能容忍这般修至至高仙,于是,每次两面蛊出世,其余九族会相继出世。

两面蛊化劫而出,九族应劫而生。”

看到这里,亓砚卿呼吸一顿。

原来是这般,怪不得先前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十大毒植,而在他成为星天菇之后,身边则全部都是灵植一族。

这应当就是所谓的九族的宿命。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向手中的书。

“两面蛊,其身两面,似蛊似草,同有两条命,若是不能在五百年间只杀其一次,五百年后,将在多出一条命。

其性乖张,具有推算天机之力,可以算出未来最大的危险。

而两面蛊的克星便是星天菇,论毒性星天菇与两面蛊相差无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星天菇才是排名第一的毒植,但星天菇生性纯善,又岂是两面蛊的对手。

星天菇,蕴含天地星辰而生,生性纯善,其克星乃是两面蛊。

两面蛊若是能与星天菇双修则会以最快速度突破八转金仙的限制,但却需要星天菇心神共通,反之,则也同样。

但九族之事发生之后,星天菇对两面蛊恨之入骨,两面蛊却是几番三次哄骗,为了突破限制,两面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亓砚卿看到这里,手指忽然抖了一下。

怪不得,那两面蛊一直要他跟随他,而且,却从来不对他下毒手,原来是这般。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一股寒气顺着脊骨一路向上,浑身都冷得厉害。

正在这时,亓砚卿只觉一双手将他搂在了怀里。

他抬眸望去,只见云龛正垂着眸看着他。

此刻,云龛双眸中透着一丝纠结。

似乎是想安慰他,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看到这里,亓砚卿笑了一下道:“有你在,我不会畏惧那两面蛊,这上面也说了,要我心神共通,我若是不愿,他也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云龛搂着亓砚卿腰的手收紧了一些。

亓砚卿继续低头看向手中之书。

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书中间似乎被人撕去了许多页,在往后看的内容则是有些凌乱。

看起内容似乎是讲十族之间的恩怨,以及两面蛊是如何陷害各族,使其各族内乱不断的。

他耐心往后翻了几页,才看到一页比较完整的。

“想要将两面蛊封印的话,则需要选择一个圣灵之地,九族联手才能将其封印。

但是,想要封印两面蛊的话,则需要达到……金仙。

若是想将其杀死的话,则……

这种办法,并不一定成功,只是有一定可能。”

看到这里,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拓本太过于杂乱,他这看了一堆没用的,到了有用之地,却是一个都看不清。

当真是令人恼怒!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页页翻着手中的拓本,而翻到最后一页之后,眸色彻底冷了下来。

只因上面写着“若是看到这里的话,你就会发现你们所谓的封印和杀死全部没用作用,所以,星天菇,跟随我吧!你只要跟随我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达到至高仙,这是多么崇高的荣耀!”

虽然这段话并没有落笔,但亓砚卿心中很清楚,这段话就是两面蛊留下的。

而且,是留给他的。

两面蛊早就预料到他有一日会到这里,会翻看这拓本,所以,才会留下这段话。

而这拓本关键处的损毁,看来也是这两面蛊故意造成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有些后怕。

这两面蛊可以预测的天机,那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这两面蛊岂不是都知晓?

本身他们就在明,那两面蛊就在暗处,这两面蛊还知晓他们所有的行为,怪不得,每次封印这两面蛊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两面蛊的推测并不是十成准确的,要不然,这两面蛊就不会被封印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将书放了回去。

纵使这两面蛊可以推测天机,但是,人心才是最难以推测的东西。

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可以扭转许多东西。

就好像是青纣的一个发现,从而导致了千令将被封杀。

他们直接消去了两面蛊最大的帮手。

若是这两面蛊全部都可以推测到的话,此事,又怎会发生?

所以,无需畏惧那两面蛊。

“主人,主人!”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兔子的声音。

他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兔子和玄惑鲸此刻正趴在禁制之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而那禁制的气息,分明是……

亓砚卿转头看向云龛,只见云龛一脸坦然,完全不觉得将兔子和玄惑鲸隔在外面有什么不对之处。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直接将禁制打碎。

在禁制破碎的一瞬间,兔子一个箭步冲到亓砚卿面前,伸手抱住亓砚卿的双腿道:“主人,你怎么了,我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亓砚卿伸手揉了揉兔子的头道,“现在看到你,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真的吗?”兔子双眼含泪地看着亓砚卿说道。

还不等亓砚卿开口,就听到玄惑鲸在其身后幽幽说道:“那当然是骗你的,主人要是看见你心情就好多了的话,就不会看上去如此悲伤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玄惑鲸说这话,当真是讨打。

他思绪刚落,就听“哐当”一声。

抬眸看去,就见玄惑鲸被踹出去十几步远,若不是撞到了书架之上的话,怕是还停不下来。

见此,兔子委屈地哼了一声,随后,直接化为原形缩在亓砚卿的怀中。

亓砚卿只得伸手替兔子顺了顺毛。

有兔子和玄惑鲸在,他怕是很难感伤。

想到这里,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道:“看来,我们今后的行为还是要小心。”

虽说他对那两面蛊厌恶到了极点,但是不得不承认,两面蛊所说之话的确有理。

他所看的就只不过是个拓本,他能看到,其余的人自然也能看到。

就更不要说一直与两面蛊作对的九族了。

既然大家都知晓此事,那两面蛊还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说明他们所谓的封印和杀死根本就不起作用。

就算是两面蛊不故意将其损毁,怕是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不过,思来想去,当真是让人为难。

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晓这两面蛊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修为提上去。

他虽是不知晓封印两面蛊具体要如何修为,但至少也是金仙。

而他现在则是被困于分神九成,当务之急还是要突破这分神九成才是。

“砚卿,莫多想。”

正在此时,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云龛的声音。

亓砚卿抬眸对上云龛的双眸后,忽觉耳根一烫。

云龛以渡劫之身重新入世,为的是突破七转金仙的限制,也是为了对付那两面蛊。

他身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再说,那两面蛊逃出封印,也是需要从头修行。

他与两面蛊出世时间相差无几,而他们的天赋也是所差无几,他自是不能被两面蛊压下去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牵住云龛的手道:“云龛,我似乎知晓我该如何突破合体了。”

这分神与合体之间的限制,很多时候并不是境界的限制,而是心境的限制。

他用了一百余年的时间,从筑基修至分神九成,在这些时日当中以闭关居多,他的心境很少有提升。

所以,想要突破分神的限制的话,怕是要从心境入手。

看来,要往凡世间走上一趟了。

.

天成十一年,冬日,大雪封城。

与此同时,景王府的后墙处的枯草动了动,露出墙角的一个狗洞。

一个穿着像个团子的孩子,正在费力地往外爬,许是因为穿得太厚的原因,那孩子爬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他费力地往外爬了几下,但他却是被卡得死死的,任他怎么动,都没有办法钻出来。

在又挣扎了半晌之后,那孩子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肯动。

反正,过一段时间主簿发现他不在了,定是会来寻他的。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眼前一暗,随即,直接被人拎住衣领从洞中拽了出来。

那将他拽出来的人,伸手在他身上拍打几下,将他身上的雪花与杂草全部拍掉,随后,直接扔到肩膀上大步流星往前走。

小孩眼见这人就要进王府了,连忙一把搂住那人的脖子道:“泠哥哥,你不能将我送回去!”

听到这话,那人脚步一顿,似乎在等着小孩说第二句话。

小孩绞尽脑汁想了半晌道:“你若是就这么将我送回去,主簿定是要揍我的。”

“你为主,他为仆,又岂能对你动手?”

闻言,小孩撇撇嘴道:“我不管,你不能将我送回去!”

此话一出,那人直接将孩子放到地上,垂眸盯着他。

这孩子名为亓殊,乃是景王独子,自从三年前景王和景王妃战死,便养在他们侯府之下。

但是,这三年已过,亓殊已有六岁,自是该折返回景王府。

但这亓殊却非说在王府住不惯,但凡寻到一点机会就要往他们侯府跑。

亓殊被那人盯着有些心虚,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着那人。

他这位哥哥名为云泠,明明就大他两岁,却像个大人一般,身上总是透着一股煞气,使人看了就不敢接近。

不过,他心中知晓,云泠就只是表面清冷,但实际上却对他很好。

但是,他此次私自出府,好似惹怒了他这位泠哥哥。

想到这里,亓殊后退一步。

但是,他本身就是靠着墙站着的,他这后退一步直接退到了墙上,一时间,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直冲整个身体。

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

看到这一幕,云泠皱了皱眉,一把将亓殊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既然不愿意回王府,那就跟着他一起回侯府。

这景王府和天远侯府就隔着两条街,云泠又怕冻着肩上的小崽子,只能加快速度往侯府赶去。

但云泠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就算是他平日练武,扛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回到侯府,也有些喘。

可偏偏那亓殊就像是看不出来一般,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道:“泠哥哥,是不是我太重了?我都听到你的喘息声音了。”

此话一出,云泠绷着一张脸道:“我没有!”

“没事,泠哥哥,你不会不好意思。”

闻言,云泠扭头看向亓殊,要不是这小崽子,他怎么会大雪天的出门找人。

结果这小崽子非但不领情,还要说他。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间,就见一个中年人快步迎了出来,那人见到两人的状态,连忙从侯府一路小跑出来,从云泠肩头将亓殊抱了过去。

中年人额头瞬间起了一层薄汗道:“小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亓殊双手张开道:“主事,看见我开心吗?”

此话一出,云忠只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亓小王爷的父亲景王,乃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其身份是何等贵重。

先前景王战死,亓小王爷在府中不吃不喝,是他们小侯爷前去哄着才肯吃食。

结果皇帝知道这件事,非要让他们养着小王爷,这小王爷身娇体弱的,时不时就伤寒发热,每次折腾下去性命都要去了大半。

若是这小王爷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整个侯府怕是都要搭进去。

他这好不容易养了三年,将原先那看上去就惹人怜惜的小孩子,养成了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皇帝也应允让小王爷回府了,他这颗心也终于算是落地了。

不过,他这颗心还没落地多久,他们小侯爷怎么又把这祖宗抱回来了?

“主事,你不高兴我回来吗?”亓殊看着云忠脸色不好道,“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就把我送回去吧!”

“自是没有的。”云忠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小王爷,我们还是快些回房间吧,这外面的天实在是太凉了。若是不回去的话,就要请姜太医过府一看了。”

此话一出,亓殊果断道:“快回房间!”

那姜太医每次来的时候,不是用银针扎他,就是逼着他喝苦死人的汤药,他才不想要见到姜太医。

听到这话,云忠连忙抱着亓殊就往房间走。

小王爷愿意待在他们侯府上没事,只要不生病,什么都好说。

小王爷和小侯爷都是他养大的,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们呢!

想到这里,云忠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转头,就见如今侯府的主人——云泠,正跟随在他们两个身后。

见此,云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当真是忙昏了头,一心都想着不要让小王爷出事,都忘了小侯爷也在这附近。

云忠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房门推开,一路小跑将亓殊放到床上,替他脱靴,又用被子将其裹住。

如今已经忘了一个了,还是赶紧将另外一个照顾好吧!

他刚将亓殊放到床上,就听身后传来云泠的声音道:“准备一些姜汤。”

云忠应了一声是,连忙退出了房间。

此刻被云忠裹成一个卷的亓殊费力地挣扎了两下,但是,他本身就穿得厚,如今被裹起来压根是一点都动不了。

别说是挣扎出来,就算翻个身都是极其困难的。

在挣扎了半晌之后,亓殊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看着他的云泠道:“泠哥哥,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听到这话,云泠直接坐在床边看着亓殊。

两人在对视半晌之后,亓殊直接躺倒在床上。

他为何要想着云泠能帮他?

云泠现在怕是都恨不得将他缝在被子里面。

就在这时,亓殊忽然听到传来吱嘎一声,他连忙转过头,就见云忠端着两个碗走了进来。

云忠将碗放到桌子上,随后说道:“小侯爷,姜汤放在桌上了。”

云泠并不回头,直接应了一声。

云忠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眼见最后的希望也要离去,亓殊喊道:“主事,主事,帮帮我!”

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主事的手,而是一声冰冷的关门声。

亓殊一时间眼泪汪汪的,主事当真是太过分了。

与此同时,云忠刚走几步,就迎上了正往这里赶的亓春。

亓春远远见到云忠连忙迎了上来道:“云主事可曾看到我们家小王爷了?我这一晃神,我家小王爷就不见了。”

云忠一把握住亓春的手道:“亓主簿,你们家小王爷被我们家小侯爷抱回来了。”

此话一出,云主事和亓主簿两个相望泪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