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夏由生一脸无辜地看向乔拾道:“我记得我先前问过你,你也从未来过此地,你又怎会知晓出去的办法?”
乔拾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我曾经在古籍当中,看到过这八卦阵,我刚才是太急了,所以才没有看出来,我刚才忽然想起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由生颔首,随即一挥手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该如何行事?”
在身体恢复控制的瞬间,乔拾瞬间瘫坐在地上,半晌才说道:“这里乃是一个八卦阵,我们现在所在之地乃是八卦阵的入口,只要有一处走错,这里的池水会直接将我们淹死。”
“可是你不是说这池水没有问题吗?”夏由生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就算你,在这水中泡上几日也不会有事吧!”
听到这话,夏由生声音有些哆嗦道:“我刚想起来,这里的水是有问题的。如果长时间接触的话,身上就会带着一种异香,而这种异香是奇兽最喜欢的,所以,不能长时间碰这水。”
“可是……”
夏由生刚张嘴,就感觉后腰一痛,转身看去,只见亓砚卿正双眼微眯盯着他。
见此,夏由生咳嗽一声道:“你既然看过古籍,那应当也知晓出去的办法,你来说咱们该如何出去。”
听到这话,乔拾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夏由生本就是刨根究底之人,他刚才都在想要如何解释了,没想到这夏由生竟然没有多问。
“在我们头顶之上的石壁之上有一个八卦刻印,需要修士用真气将最外面的石壁削去才能看到。”乔拾伸手指了一下头顶的石壁道,“但是,就只能削去一丝,若是超过这一丝的话,头顶的石壁就会被上面的池水直接冲破,我们会直接被池水淹没。”
夏由生直接取出一把剑道:“那两位的性命就交到我的手中了,你们应当会信我的吧!”
听到这话,乔拾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们自是相信你的,你毕竟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剑修。”
闻言,夏由生双眼微眯,起身挥出一剑。
在剑气挥出的瞬间,夏由生转身看向一处,随即落到地上轻笑一声道:“这如此简单的事情,自是为难不到我的。”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他们头顶落下一层石灰,在那石灰之后则是一个完整的八卦图。
亓砚卿抬眸看向八卦图上的剑气,双眼微眯了一下。
“此处为乾卦,那是天山遁,这里是火地晋,所以,咱们应当以真气击中那点。”乔拾伸手指向一个点道,“指那个点,便会有石岸出来。”
听到这话,夏由生伸指在乔拾所说之点点了一下。
就在这时,就觉脚下石岸一阵颤抖,随即,离他们不远之处就冒出一个石岸。
那石岸离他们很近,只需要轻松一跳就可以跳过去。
在三人落到石岸之上后,那乔拾抬头看向头顶的卦象道:“巽卦,风火人家,风雷益,应当是那处。”
夏由生再次伸手一点,就见一个石岸再次冒了出来。
三人便一路行至岸边,但此次他们面前共出现两个石岸,而他们必须要踩着石岸才能到达岸边。
见此,乔拾抬头看着卦象,随即说道:“乾,兑,根据卦象所说,咱们应当走乾,所以是西北方,应当是这个石岸才对。”
说着,乔拾转眸看向身后的夏由生和亓砚卿。
夏由生并未怀疑,微微颔首,就准备起跳。
而在他起跳的瞬间,就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就见一根七彩的绳子正捆在他的腰上。
那绳子的主人正是亓砚卿。
亓砚卿直接挥手将夏由生甩到另外一个石岸上,随即说道:“乔拾,你这话说得不对吧,你这最后的卦象与前方不对,所以,此处应当走兑,也就是西方,虽说这两方很是相近,但是一旦出错,卦象则是全乱。”
听到这话,乔拾脸色有些难看。
亓砚卿并不理会乔拾,而是直接落到夏由生的身旁道:“你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完全可以根据你所说的位置站过去。”
“是我错了。”乔拾挤出一丝笑容道,“若不是道兄所言,我怕是要酿成大祸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乔拾直接落到亓砚卿身旁。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微眯了一下。
这乔拾前面所带之路全部没错,这唯一出错之点就是最后一个。
若是,他们按照乔拾所说落到那石岸之上后,他们则会直接落到这水面。
按照那乔拾之前所说之话,染上这水之后,他们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他能断定这乔拾绝对是故意的。
这最后的卦象要比先前的简单许多,这先前的卦象都未出错,怎么会在最后一个出错?
更何况,他刚才都看到了夏由生起跳之时,乔拾眸中的笑意。
不过,现在还不是同这乔拾算总账的时候。
他们刚落到这地就发生这种事情,这后面若是没有这乔拾引路的话,他们怕是举步维艰啊!
思绪落下的同时,三人直接跳到了岸边。
夏由生微眯着一双眼盯着前面的石门道:“若是想通过这里,是否就要将眼前的石门打开?”
乔拾道:“自是如此。”
“这门上似乎也有八卦阵。”夏由生上前一步道,“这种八卦阵好生奇怪,我从未见过。”
听到这话,亓砚卿神情有些古怪。
这八卦阵夏由生从未见过,但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这八卦阵便是先前邪魔道攻城之时所用的九天祭祀大阵。
但是,这阵法乃是千令将所创,由他所控制的傀儡所制成的阵法。
如今,那千令将已经死于封杀大阵之下,他手下的傀儡也尽数被抓住。
这里有怎么会有这九天祭祀大阵?
难不成,这秘境与那千令将有关?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夏由生的声音。
“星瑾,你怎么了?”夏由生疑惑地看向亓砚卿道,“这八卦阵你见过?”
“那自是没有见过的。”亓砚卿摇了摇头道,“我就是觉得这阵法古怪得很,给我一种很是邪气的感觉。”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也并未错过乔拾眸中闪过的侥幸。
亓砚卿见此,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乔拾的身份,怕是与他想象得并不一样。
“这阵法我也曾见过。”乔拾咳嗽一声,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拍向一处道,“此门就交予我吧,两位道兄稍等片刻就好。”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乔拾上前一步直接拍向那阵眼所在。
见此,亓砚卿眉头紧皱,果真如此。
在那乔拾要拍下最后一掌之时,亓砚卿直接上前一步直接将那乔拾砍到。
夏由生瞳孔一缩道:“星瑾,你不是说你不懂这阵法吗?”
“骗你的。”
说完,亓砚卿直接拍向另外一个阵眼,又顺手将刚才乔拾拍灭的阵眼修复。
在看到眼前的八卦阵变成金色之后,亓砚卿轻吐一口气,直接后退一步。
夏由生眨了眨眼睛,直接拎着乔拾的衣领将乔拾拖了回来。
就在这时,就见眼前的石门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即伴随着“吱嘎”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亓砚卿面无表情地走向石门。
夏由生见此,直接拎着乔拾的衣领紧随其后。
在进入石门之后,夏由生才说道:“星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本以为这乔拾只是那些人安排在我们身边的卧底。”亓砚卿垂眸看向乔拾道,“但现在看来,那些人不只是想杀死我们,他们就连乔拾的命都不想留。”
“此话何意?”
“刚才门上的阵法乃是九天祭祀大阵,乔拾刚才是想要将这阵法开启。”亓砚卿转眸看向夏由生,“咱们就在阵眼当中,一旦阵法开启,我们便会成为阵法的祭祀品。”
此话一出,夏由生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
而此刻的亓砚卿则是轻合上了双眼。
怪不得,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乔拾各种奇怪。
这乔拾的各种举动只要是有心人都会发现不对之处,大部分都会知晓这乔拾是卧底。
但是,正常人又怎会觉得这卧底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呢?
尤其这乔拾还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所以,就算是他们发现这乔拾是卧底,为了走出这秘境,一定会跟随着乔拾的脚步。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那城中之人不仅是想要杀死他们,就连他们自己的人,他们都没有打算放过。
这魔眼城的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合双眼,吐出一口气。
他发现此事还是因为此阵法是九天祭祀大阵。
他们当初险些因为此阵法丧命,所以对此很是了解,这但凡换了一个其他的阵法,他怕当真看不出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亓砚卿沉思之时,耳畔再次传来夏由生的声音。
闻言,亓砚卿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只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类似与地下宫殿的所在,在那宫殿的四面墙上全部都是类似于蛛网的存在。
而这宫殿四处并未有出口,唯一的出口便是他们先前进来的石门。
见此,亓砚卿猛地转身。
就见他们身后的石门已经消失不见,他们现在如同被困在这宫殿当中一般。
夏由生上前一步伸手摸着墙壁道:“这墙好像是天心石制成的,想要打破墙壁出去怕是没有可能的。”
闻言,亓砚卿眉头微皱,行至那蛛网的前面。
这蛛网给他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星瑾,你在看什么?”夏由生见星瑾神情有些奇怪,上前一步道,“我从这些东西上感觉到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咱们还是不要太靠近这些东西比较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转头看向一旁的夏由生道:“这些东西不像是蛛丝。”
“嗯?”
还不等夏由生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亓砚卿扯了回来。
而在两人退回到乔拾的附近之后,就感觉地面开始颤动起来。
越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颤动才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夏由生眉头紧皱道,“星瑾,你似乎知道什么?”
亓砚卿并不言语,而是盯着他们的面前。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巨响。
随即,就见一个巨大的虫子从地下钻了出来。
见此,亓砚卿瞬间屏息,顺便又将一旁夏由生的口鼻挡住。
夏由生瞳孔地震。
那巨虫头顶长着数百只眼睛,此刻,那些眼睛都正在旋转,但却好像看不见他们的所在一般。
巨虫在宫殿当中盘旋了一圈,正要缩回地下。
可就在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乔拾呜咽之声,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而这呜咽声一出,那巨虫直接冲着乔拾所在之地冲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乔拾的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巨虫的身影直接僵在了半空之中,它在乔拾上方又盘旋了几圈,才有些不情愿地退了回去。
直到巨虫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夏由生这才说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其模样有些像是潜鳞,但又不太相似。”亓砚卿说罢,转眸看向地上的乔拾,挥手将镜花水月收回。
刚才在巨虫过来之时,他也没有时间过去堵住乔拾的嘴,就只能用镜花水月将其定住。
而在他收回镜花水月之后,那乔拾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其双眸当中则布满了惊恐。
“若是说潜鳞的话,我曾经在水幻京当中看到过,它虽然与潜鳞有些相似,但是,我记得潜鳞没有眼睛,而其修为最高就只是六级。”夏由生皱眉道,“刚才那东西生了一百多双眼睛,而且,它至少是七级妖兽。”
“我知晓你的意思。”亓砚卿转身看向夏由生道,“但是,你不觉得它带给我们的感觉很像是潜鳞吗?”
“若是这般说的话,的确是。”夏由生道,“难不成,那巨虫是潜鳞同什么魔兽的诞生的?”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道:“我倒是觉得潜鳞可能是这种妖兽同一种魔兽所诞生的,它的潜力很明显就在那潜鳞之上。”
在听到两人的话后,那倒在地上的乔拾瞳孔微颤道:“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要不然,会死在那虫子的手上的。”
“哦?”
夏由生转身蹲在乔拾的面前道:“你屡次三番的欺瞒我们,我当真很生气,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到这里,夏由生顿了一下,随即说道:“你应当还不知道吧,你背后的人已经放弃你了,你刚才打开的阵法,足以将咱们三个全部杀死。”
此话一出,乔拾的脸色十分难看,半晌才说道:“你们不要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夏由生眨了眨眼睛道,“你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个小厮,人家怎么可能将事情告诉给小厮听呢?”
“你!”
乔拾明显被夏由生这话气到了,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自己看看这里的情况吧!”夏由生冷哼一声道,“你觉得那些人当真想留你一条活路吗?”
此话一出,乔拾神情有些僵住。
亓砚卿则是上前一步道:“刚才那门上的阵法乃是九天祭祀大阵,若是由你打开这阵法的话,那么在这阵法当中,我们所有人都会成为献祭品,你应当很清楚这一点才是。”
说到这里,亓砚卿轻笑一声道:“我想你也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交到那些人的手中吧!”
听到这话,乔拾抿着嘴看向亓砚卿并未开口。
此时,夏由生扫了乔拾一眼道:“你这人还当真是奇怪,刚才要不是我们的话,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结果你非但不感谢我们,还要为害死你的人守秘。”
说到这里,夏由生伸手掐住乔拾的脖子道:“我若是在这里将你杀死的话,你信不信你身后的人不仅不会救你,反而会兴庆你死了。”
此话一出,乔拾双眸瞬间黯淡下来。
见此,亓砚卿伸手将夏由生拉开,随即对着乔拾伸出一只手道:“我相信你就只是一时错信了人,我也相信你已经意识到这错误了。”
闻言,乔拾抬眸看向亓砚卿,随后一把抓住亓砚卿的手站起身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夏由生耸了耸肩膀道:“星瑾,我当真不知晓你救他做什么,他身后的人并不相信他,他知道的怕是都还没有你多,不会就直接弄死算了。”
“你们若是不带着我的话,定是会后悔的。”乔拾看向夏由生道,“此处地形复杂,若是没有认识路的人带路的话,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很难从这里出去。”
“哦?”夏由生双手抱胸有些不屑地盯着乔拾道,“你的意思是,你知晓这路该怎么走?”
乔拾不理会夏由生,而是转身看着亓砚卿道:“星瑾,此处名为镇魂殿,你所看到的那个巨虫名为天魂,你先前见过的潜鳞的确是这天魂与魔兽的孩子。”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乔拾。
乔拾继续说道:“这天魂最畏惧的东西就是麒零石,我手上本有一个麒零石制成的手镯,若是那手镯在的话,咱们就能直接闯过去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道:“那当真是可惜,咱们可有其他办法可以闯过去?”
听到这话,夏由生双眸转了转,随即说道:“你这话说得当真是太迟了,你当时落到此处之后,疯疯癫癫的,竟直接将镯子丢尽了那池水当中。若是咱们还在那石岸上大不了就跳下去就寻上一寻,可如今被困在这四方宫殿当中,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罢,夏由生行至亓砚卿伸手,伸手搂住亓砚卿的脖子叹了口气。
乔拾看着两人的模样,抿了抿嘴唇。
半晌,才说道:“我倒还是有一种办法,只不过这办法实在是冒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成功。”
“算了,若是这般的话,倒也不是非试不可。”夏由生挑眉看向宫殿道,“此处倒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大不了就在此地闭关个千年,到时候在于天魂动手也不迟,你说是吧,星瑾?”
亓砚卿微微颔首道:“由生此话说得不错,那天魂实力强悍,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必前去一试。”
听到这番话,乔拾眸色一沉,刚欲开口,便直接被夏由生打断。
“乔拾,也不是我们不信你,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同道之人。”夏由生看向乔拾道,“你不与我们讲讲那城中人究竟要做什么吗?”
乔拾神色一僵,随即说道:“这秘境之中有一扇门,这扇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城中人寻得就是钥匙的主人,但是,这消息总会出现偏差,所以,进入这秘境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一扇门?”夏由生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道,“是一扇怎么样的门?能让你们花费如此心血。”
乔拾摇摇头道:“我并不知晓那是一扇怎么样的门,但是,我知晓这扇门对于城中的人很是重要,他们要以最快的方式将这扇门打开。”
说到这里,乔拾猛地抬起头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我要半句虚言,就让我渡劫之时死于劫雷之下。”
这乔拾说着,竟还立下了心魔誓。
夏由生则是伸手拍了拍乔拾的肩膀道:“我们自是信你的,不过多问几句罢了,你也无需如此。”
乔拾神情有些委屈,但也并未再说什么。
可他见亓砚卿和夏由生两人同时坐下,开始打坐之后,眸中不禁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亓砚卿打坐之时并未闲着,而是将自己的神识散开到宫殿的各处。
顺着那地下的大洞往下探去,可见。
越过那天魂所在再往里看,就可见到一扇石门,那石门的中央有一个圆形圈环,观其大小与那手镯几乎是一样的。
怪不得,这乔拾会十分看重这手镯。
原是如此。
那接下来就要看看这乔拾要做什么了。
.
许是过了一个时辰。
乔拾见两人都已经陷入顿悟当中,一时有些急躁,随即开始不断地在原地打转。
不可这般。
在这般的话,定是会死在这里的。
虽说那夏由生说话并不好听,但他却知晓夏由生所说之话句句属实。
那城中人现在怕是顾不上他的性命,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将他的性命放在心上。
他将自己的性命放在那些人的身上,那他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必须想个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这两人完全不顾及这些,他可十分在意。
正在他思绪万千之时,就见那戴着面纱的星瑾睁开了双眼。
乔拾连忙迎上去道:“星瑾,如何了?”
“似有顿悟。”亓砚卿抬眸看着乔拾道,“怕是要在打坐些时日。”
此话一出,乔拾遮掩不住眉眼间的愁绪道:“若是在这般下去的话,你我定会死在这里。”
“为何?”
“星瑾,你可看到那天魂了?”乔拾伸手指了一下坑的所在道,“等那天魂将桑麻树上的树叶啃食尽,就会开始发疯,此刻,在这宫殿当中所有人都会成为天魂的口中食。”
亓砚卿皱眉不语。
“星瑾,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了。”乔拾皱眉道,“那天魂虽是生着如此多的眼睛,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瞎子,咱们可以一点点往里试探着进去。”
“那天魂修为强悍,如此进去,怎了得?”亓砚卿伸手抓住乔拾的手,十分诚恳道,“放心,就算是真出了事,我定是会护着你的。”
听到此话,乔拾刚准备开口,却忽觉背后一凉。
就好像置身于九天玄寒之地一般。
乔拾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在此处并不安全。”
“你这人怎么这么磨蹭,你没听到星瑾说了,若是当真遇了事,我们定是会护着你的。”
听到这话,乔拾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刚才那还在顿悟当中的夏由生正沉着一张脸看着他。
见此,乔拾心中生疑,但并未开口。
这修士进入顿悟状态本就不易,一般进入顿悟状态并不会受外界打扰。
怎得,这夏由生就好像时刻在听着他说什么一般。
当真是奇怪至极。
而最主要的是,他的的确确能感受出刚才那夏由生是陷入顿悟了。
并不是以假象糊弄他的双眼。
“你这人怎么回事?”夏由生见乔拾如此,上前一步道,“是你先行言语,现在又时不时云游天外,你若是不想同我们言语的话,还是不要同我们说话得比较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拾见夏由生有些动气,连忙说道,“我只是在想,咱们要如何才能进去。”
夏由生冷哼一声道:“可曾想到了?”
“我的确有个办法。”
“你可不要说那天魂是个瞎子,就这么过去试试。”夏由生哼了一声道,“你若是说这种话,我就直接将你拿去喂天魂!”
听那夏由生不似开玩笑,乔拾直接说道:“这天魂要吞噬那桑麻树的树叶,我们可以在那桑麻树的树叶上下一些毒,这样可以暂时麻痹那天魂。”
说到这里,乔拾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道:“正好我手上就有这种毒。”
“既然你如此之说,那我便信你一次。”夏由生一把接过那瓶子,随后直奔着那大坑所去。
见此,乔拾行至亓砚卿身旁道:“星瑾,你似乎与那夏由生相识不久,为何如此担忧那夏由生的性命?”
“你与他皆是我的友人。”亓砚卿转头看向乔拾道,“若是所去之人是你的话,我也会如此担忧。”
听到这话,乔拾抿嘴不再开口。
“你似乎有些不安。”亓砚卿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若是我能帮上的话,你只要开口,我定是会帮你的。”
乔拾露出一个笑容道:“不必了,若是我有事情的话,定是会告知与你的。”
亓砚卿颔首,随即直接转身看向那大坑所在位置。
随即,呢喃道:“还望不要出事。”
听到这话,乔拾扭头看向亓砚卿,随后垂下头将自己的神情全部收敛。
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他应当要做的,他为何要愧疚。
与他无关,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
思绪至此,乔拾缓缓抬起来头。
而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他刚欲开口,就直接被那人敲昏过去。
在乔拾倒下之后,那人才说道:“这家伙还当真是不依不饶的,我本来还以为他已经想开了,结果还是这般。”
亓砚卿瞥了夏由生一眼道:“走了。”
此话一出,夏由生笑了一声道:“你就如此信我?你就不怕我也是卧底?”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夏由生道:“若是你也是卧底的话,我怕是无人可信了,零…央!”
最后两字,亓砚卿说的极重。
“夏由生”一愣,随即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不应当看出来才对啊?”
“我虽是并未察觉出你的气息不对。”亓砚卿双眸瞪得通圆道,“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过于亲近了吗?还有,你每次提起你那师弟之事,就好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得一般。”
而且,这说话习惯,行事方式,与那零央都像极了。
“啧,你这混小子。”零央耸了耸肩膀道,“我此行来寻你还特意去寻了那风司,结果,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亓砚卿掀了掀眼皮道:“这魔眼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魔眼城当中有禁制,应当是先前金仙前辈所留下的禁制。”零央撇了撇嘴道,“在这禁制之下,凡是合体以上的境界都无法入内,而且,在这禁制当中也无法与合体以上的修士飞剑传书。”
原是如此。
怪不得,他们无法联系上老师和风司他们,就只能联系上零央。
“我在接到你传书之时,就立即联系了久璃和风司。”零央挑眉道,“那久璃知道此事很是焦急,但是,他那边的虚空之门好似出现了问题,他无法脱身,只能将此事交予风司。”
说到这里,零央顿了一下道:“风司在将我带到魔眼城的附近之后就发觉了此事,所以,我们就想着让我潜入这城中,所以,我们并未告知你此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没忍住又掀了掀眼皮。
这零央当真……
若不是他一开始就觉得那夏由生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的话,怕是当真就要被他瞒过去了。
“我变成这样子,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零央见亓砚卿不理会自己,直接说道,“而我动用的这身份的确是夏由生,也完全不怕他们调查。”
亓砚卿垂眸看向大坑道:“此处应当也有一扇虚空之门,他们想要找到就是我们这些五行之珠的主人,所以,我在察觉到那气息之后,才会觉得必须要来这里。”
“我说星天,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亓砚卿双眼微眯,所以,这些家伙要虚空之门做什么?
据他目前所知,这需要虚空之门的人就只有魂殿的人,难不成,这城中人都是魂殿的人?
可那魂殿不是在千幻村和千梦村当中吗?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老师他们已经派人盯着那千幻村和千梦村的通道了,而那些通道的所在并未有人出现。
所以,这城中人当真会与魂殿有关吗?
“我说,星天!”
就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零央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连忙转过身看向零央。
零央冷哼一声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亓砚卿沉思片刻,试探道:“你说你这身体的确是夏由生的?”
“这都是一盏茶之前说的话了!”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半晌,零央才继续说道:“乔拾给我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让天魂兴奋的药粉,若不是我及时将自己的血喂进天魂的肚子,我现在怕是已经被天魂吃了。”
“难道这虫子也会吃雹突吗?”在听到零央这话之后,亓砚卿只觉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散去,便打趣道。
“吃不吃雹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肯定吃蘑菇。”零央露出一丝笑容道,“你的毒性比我强多了,它要是咬你一口的话,定是会直接毒死。”
亓砚卿咳嗽一声,拽住一旁乔拾的衣领,直接跳下了那大坑。
落到坑中的瞬间,就见那原本在啃食树叶的天魂此时正躺在地上,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见此,他嘴角不禁抽了抽。
随即,直接行至那门前,将放入方天戒中的手镯取出来按在门上的缝隙当中。
而在他将那手镯按进去的同时,就听到吱嘎一声,那扇石门直接缓缓打开。
在打开的一瞬间,就见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人直接冲着他们扑了过来。
可还不等他靠近,就直接被一个人影踹飞出去。
随即,那人影直接冲进去与那身着灰色斗篷的家伙缠斗在一起。
见此,零央撇了撇嘴道:“你这道侣藏得真好,若不是因为他不放心我自己动手的话,我都察觉不到他一直在这附近。”
闻言,亓砚卿轻哼一声,将乔拾甩了进去,随即自己也走了进去。
只见那石门之后也是一处宫殿。
而在那宫殿的正中央则是漂浮着一扇虚空之门,那虚空之门上一共有五条锁链,此刻已经有一条锁链打开了。
“星天,你那道侣究竟什么时候藏在我们身边的?”零央抬头看向正在苦战的云龛和身着灰斗篷的人道,“应当是刚进入此地之时吧!”
亓砚卿微微颔首。
他在听说这秘境之后,就觉此处有所不对,所以,便于云龛商量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他们知晓这城中修为最高的就是那沈前辈,而那沈前辈则是合体三成。
身为化神九成的云龛,自是可凭借着剑魂将自己的气息挡住。
他们这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自然也能让这些家伙掉以轻心,也可借此洞察出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不过,让他与云龛都没有想到的,这半路竟会杀出一个“夏由生”。
不过,他们两人还是决定将这场戏演下去。
就是没想到,在这秘境当中竟然会藏着一扇虚空之门,这当真是超出他们两个的预料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行至那虚空之门前,伸手感觉着虚空之门上的力量。
若是他觉察不错的话,这扇虚空之门便是被五行之珠封印的。
而那已经解开的锁链便是金形珠所封印的。
看来,他们不仅知晓又岁身体有金形珠,而且,还已经将金形珠取出来过了。
有金形珠在手,他们自然也可推算出他手中木形珠,以及云龛手中水形珠的所在。
只要解开三条锁链,这被五行之珠所封印的虚空之门自然也就打开了。
看来,他们以又岁为引,吸引其他人是假,吸引他们才是真。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不禁沉了一下。
他先前所想当真是太多了,竟是跳过了最可能的事情。
与此同时,那沈前辈一掌拍向云龛,随后说道:“你们几个当真是不自量力,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吧?”
云龛不语,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沈前辈。
沈前辈扫了云龛一眼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本来还想要如何才能集齐五行之珠,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也不枉我为你们演的这场大戏。”
此话说完,沈前辈仰天大笑,似乎在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在身旁的手虚握成拳。
他一开始还在好奇,那位金仙前辈为何要在此处立下如此禁制,先前看来,立下这禁制的原因就是想要守护这虚空之门。
云龛直接一掌挥出。
那掌风直接将那沈前辈的斗篷掀开,露出其面容。
而亓砚卿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时,直接愣在了原地,怎么会是他?
“星天,你认识这家伙?”
亓砚卿的表情实在太过于明显,零央自是一眼就看出了亓砚卿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询问道。
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人也是我的一个故人,只不过,已经多年未见,不承想竟会是此人。”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沈前辈挑眉看向云龛道:“当真是许久不见,如今见到我,竟是如此冷漠吗?”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眸透着一丝寒气道:“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