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砚卿盘膝而坐,将手掌微微托起。
而此刻他的手掌当中,正有几根菌丝正在不断地摇摆着。
他挥手一挥,那菌丝瞬间化作绳索直接而出。
见此,亓砚卿神情有些古怪,瞬间又将菌丝召唤了回来。
他使用星坠本该修养白日才可养回来,但许是服用了汀玄血肉炼制的药,不过,三十六日他已可下地行走。
只不过,此时他只能动用菌丝和毒气,还不能动用真气。
而在他将菌丝召唤出来之后,却发现一丝不对之地。
原本那菌丝由他身体所化,所以,每断一根菌丝就如同斩断他的手指一般。
可他这次召唤出来的菌丝中,竟有十二根菌丝脱离他的身体。
这十二根菌丝与正常的菌丝几乎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这十二根菌丝断去之后,他并不会感受疼痛。
难不成,这是使用星坠的好处吗?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笑了一声。
那若是他多动用几次的话,岂不是就有更多这般的菌丝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忽然听到一阵脚步。
他抬头看向门口,就见云龛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
云龛将药碗送到亓砚卿手中。
见此,亓砚卿一口将那碗药喝下去,随即说道:“你们究竟割了那汀玄多少肉?”
云龛每三日便会熬一碗这样的药,如今这三十六日已过,他当真是不敢想象汀玄的样子。
云龛盘膝坐到亓砚卿对面道:“七块。”
听到这话,亓砚卿低头看向手中的碗,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还是抓紧修行吧!
他当真是怕,下次再遇到那汀玄之时,会被那汀玄生吞活剥了。
就在这时,就见一道飞剑传书直接传至他的面前。
亓砚卿挥手将那飞剑传书打落,在看到前面的字后,抬眸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
“云龛,你可还记得,这城中有一个故人?”
说着,亓砚卿同时打出一道飞剑传书。
这城中他们的故人,怕是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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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瑾,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归来?”裴同年双眼中透着一丝绝望道,“这百日是从打开请令算起的,这如今马上就要百日,但是,那京照西还是不见归期啊!”
闻言,亓砚卿咳嗽两声道:“我们在进入那毒沙王宝藏之后就分开了,我也实在不知他何时归来。”
听到这话,裴同年眼中的绝望加重。
见此,亓砚卿也不好说什么。
他当时接到的飞剑传书便是裴同年传来的。
那传书短短几行字,可谓是字字锥心刻骨,都在问那京照西何时能归来。
在被那裴同年盯了半晌之后,亓砚卿终究是没忍住,侧眸看向一旁的云龛道:“子泠,当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云龛看向裴同年道:“没有。”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那裴同年都要哭出来了。
看见这一幕,亓砚卿伸手拍了拍裴同年的肩膀道:“还剩多久。”
“二十一日,星瑾,那京照西会归来的吧?”
“应当。”
那毒沙王的宝藏本身就是说不好的事情,不要说是集齐三个宝藏,若是运道不好,在一个秘境当中困上百年也不是不行。
当然,此话自是不能与裴同年所说的。
“星瑾,我这些时日能待在你这边吗?”裴同年眼巴巴地看着亓砚卿道,“若是那京照西能回来的话,定是要来寻你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也不好拂了裴同年的面子,便点了点头。
而那裴同年也诚如他所说的一般,在后面的日子中,日日都到亓砚卿的房中。
就算是在亓砚卿的房中打坐,都要待在亓砚卿的房间当中。
而就在最后一日,裴同年神色有些紧张地看向亓砚卿道:“星瑾,你说他会归来吗?”
闻言,亓砚卿道:“你若是想等的话,我陪你去城门口等着。”
听到这话,裴同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道:“那当真是麻烦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亓砚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之前在这裴同年不在之时,他也询问了云龛。
云龛说那请求本就是沙海之城的规矩,那沙海之城的主人也不可能因为一人就破除此规矩。
听到这话,亓砚卿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
他们都知晓这沙海之城的城主乃是一位七转金仙,先前老师他们到此,直接将那沙海之城的城主惹出来了。
在老师他们再三保证不会在城中惹事后,那城主才允许老师他们进入。
而就算是这样,在老师他们在沙海之城之时,他都能感觉到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在他们附近一直盯着他们。
想来是因为那城主不放心他们的原因。
就连两位金仙,在这沙海之城都要被城主盯着,而他们目前修为最强的云龛不过是个分神修士,自然打不破城主留下的规矩。
思绪至此,两人已经行至城门口。
裴同年看向城门外面,苦笑一声道:“星瑾,在你们不在的日子当中,我曾目睹过请令时间不到,留在城中的人下场。”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裴同年。
裴同年转身看向亓砚卿道:“我留在这城中一是因为不是那京照西的对手,二是因为我心中还是信他的,但是,你说他会对得起他对我的信任吗?”
亓砚卿不语,直接抬眸看向裴同年。
这种事,他又如何能开得了口?
“算了,这终究是我的选择。”裴同年耸了耸肩膀道,“我先前在宗门之时,就是个不怎么受器重的弟子,这次来名古战场是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名额,但现在看来,要让我那些师兄弟们看笑话了。”
“现在时间并未到,不是吗?”亓砚卿道,“我相信那京照西,他既然说出此话,那定是能做到的。”
虽说那京照西平日里看上去很不在意这裴同年,但是,在遇到危险之时,还是会救裴同年的性命。
所以,这京照西没有他表面那般讨厌裴同年的吧!
“星瑾,小少爷。”裴同年看向亓砚卿道,“我不信那京照西,但是我信你,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就在相信他一次。”
两个在城门口等了五个时辰,并未见到有人归来。
裴同年回头看向亓砚卿道:“小少爷,看来那家伙辜负你的信任了。”
听到此话,亓砚卿双眸微颤。
虽说他这一路走来见过的许多生死,但是要他这么看着一个人去死,他还是有些难以释然。
正在这时,就听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什么叫做我辜负小少爷的信任了?”
听到这话,两人同时转身。
只见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见此,一旁的裴同年咬牙切齿道:“京照西,原来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都死在秘境当中了。”
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你对于我的归来,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欣喜,若是这般的话,那我就先行离去了。”
说着,那京照西转身就欲要离去。
不过,还不等他走出两步,就见一根绳子直接缠住京照西的腰。
转眸一看,只见那绳子的主人正是裴同年。
裴同年一边磨牙一边说道:“你这混蛋竟然还想跑,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良心!”
见两人如此,亓砚卿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直接转身走进城内。
既然这裴同年的性命保住了,那他自然也该回去了。
他刚转身,就见云龛正拿着一个令牌朝他走来,但当云龛看见京照西的身影之后,直接将令牌递到亓砚卿的面前。
“这是何物?”
“有此令牌,即便不需剑修和请令都可进入沙海之城。”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眼弯了弯。
云龛总是这样,看上去性情清冷,但实际内心柔软。
虽说,云龛嘴上说着沙海之城的规矩不可违背,但却还是为那裴同年寻了留下的办法。
“云龛,我们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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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龙九城位于名古战场的最西侧,因九城相连所以的得名。
此时,在其中的一个城池当中,亓砚卿有些好奇地挑眉看向周围。
这炎龙九城当真不凡。
这其他的城池因为要对抗魔兽狂潮的原因,城内的修士很少有休闲的时间,几乎抓住空闲的时间就会去修行。
生怕自己会丧命于狂潮当中。
而这炎龙九城因为九城相连的原因,城外的禁制更胜,一般很少有狂潮会进攻此城。
因此,这炎龙九城内的修士倒是有一种“安居乐业”之象。
正在这时,就听耳畔传来一道声音道:“小少爷,这炎龙九城当真是热闹啊!”
闻言,亓砚卿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京照西和裴同年道:“这里的确是热闹。”
他去过的城池不多,在其他城池自然也遇到有许多修士的城池。
但是,那些城池中的修士多半都是在聊功法,以及交换法器,像是这般单纯热闹的城池的确不多见。
见亓砚卿搭话,京照西凑上前来道:“小少爷,那印子泠去何处了?”
“他自是有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吗?”亓砚卿挑眉看向京照西道。
“自是无事,我只是觉得他将小少爷一人留在这里有些不好。”京照西眨了眨眼睛,一脸诚恳道。
亓砚卿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幼童,要时时刻刻与他待在一起。”
说罢,亓砚卿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云龛本就是镇守者,每隔一段时日就要完成沙海之城发布的任务。
此次云龛便是选择了这炎龙九城。
他到了这炎龙九城后,便去与那炎龙九城的镇守者会面。
至于那京照西和裴同年,他与云龛出行之时本不打算将这两人带上,但那京照西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他们要去炎龙九城,便提前在炎龙九城等着他。
他虽是无奈,但也不好说什么。
“小少爷,这炎龙九城当中有一家商铺。”
听到这话,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道:“什么商铺?”
“那商铺当中有许多法器符箓什么的。”京照西抬眸看向亓砚卿道,“有的时候,这些法器和符箓也可用来防身。”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这法器他并不是很需要,但是,这符箓他倒是可以备上一些。
这直接用真气画成的符箓实在太消耗时间了,若是无人为他拖着的话,他很难将那符箓画出来。
“那就劳烦你了,京照西。”亓砚卿道。
看京照西这样子,他应当是对这炎龙九城很是熟悉的,而这京照西自然也不会害他,所以,跟着京照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闻言,京照西笑了笑道:“那小少爷,就跟着我来吧!”
与此同时,在两人身后目睹一切的裴同年嘴角不禁抽了抽,论脸皮之厚还当真没人能胜过这京照西。
而在他思绪转动之间,就见那两个已经走远。
见此,裴同年连忙追上那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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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照西将两人带到一处院落前后,抬手敲了敲小院的门。
而就在京照西敲门不久,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直接将门打开了。
在看到那人的瞬间,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道:“路老?”
只见那将门打开的老者正是路老,只不过,此刻,路老的心情好似并不是很好。
路老上下扫了京照西一眼道:“你这混小子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咱们两个的恩情……”
路老话音未落,直接被京照西推开。
京照西拉着亓砚卿的胳膊直接走进院落道:“小少爷,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路老气的胡须都有些颤抖道:“这里可是我的家!”
看到这一幕,裴同年伸手拍了拍路老的肩膀道:“路老,您应该习惯了。”
在反客为主这方面,京照西是做得得心应手。
京照西一路将亓砚卿拉到一个小凉亭道:“小少爷,您就在这里歇息片刻。”
说罢,京照西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路老的裴同年道:“路老,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路老一摆手道:“截胡的事情你别想,上次水幻京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你不要以为有你兄长……”
“我也没有要截胡的意思。”京照西一脸坦诚道,“大家都是公平竞争,谁价钱高谁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路老有些诧异地看向京照西。
这话不像是京照西能说出来的啊!
“所以,我想要你手中的玉神令。”京照西理直气壮道,“你将玉神令交给我,我自然能与他们公平竞争了。”
此话一出,别说是路老,就连坐在其后面的亓砚卿都不禁瞠目结舌。
这样的公平,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路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京照西,你这条命要是真的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帮帮你的。”
“路老,你我多年相识。”京照西一把抓住路老的手道,“您老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真的忍心看着我进不去月华监吗?”
“是你自己和月华监的人结仇的,所以你才进不去那月华监。”路老瞥了京照西一眼道,“再说了,你去哪里与我何干?”
话音落下的同时,路老转身就要离开。
而就在路老转身的瞬间,京照西直接一把搂着路老的胳膊道:“路老,您难道对百花宴不感兴趣吗?您将玉神令给我,我就让您进入百花宴!”
闻言,路老转身道:“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裴同年凑到亓砚卿旁边道:“小少爷,他们在聊什么?”
听到这话,亓砚卿抬眸看向裴同年。
他心中也同样有此疑惑。
那京照西明明说要带他来买些符箓,不知为何就找到了路老的头上,还从路老手中索要了玉神令。
这玉神令难道和符箓有关?
还有那月华监和百花宴又是什么?
亓砚卿心中虽是疑惑,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有些傲娇地撇过头。
见此,裴同年耸了耸肩膀。
此时,那路老才咳嗽一声道:“在这名古战场当中,很多修士都是自行交换法器的,但是,如此杀人越货也是常见。于是,在一位金仙前辈的坐镇下,开创了月华监。这月华监就相当于是一个大型商铺,在其中也可以购买法器、灵植、灵宝和符箓等等。”
亓砚卿微微颔首。
那这名古战场当中的月华监,应当与万灵大世界的万耳坊地位是相当的。
说到这里,路老瞥了京照西一眼道:“几乎在每个大型城池当中都会有月华监的所在,但是,京照西得罪了月华监的人,于是,月华监再不允许京照西进入。”
“京前辈,那月华监如此存在,你是如何得罪的?”裴同年看向京照西的眸中布满了疑惑。
一个元婴修士,竟然的得罪一个金仙前辈。
此事怕是说出去,都无人会信。
“月华监只是不允许我无令进入罢了!”京照西冷哼一声道,“若是有令牌的话,我还是可以进入其中的。”
所以,这京照西才会向路老要那玉神令?
亓砚卿抬眸看向京照西道:“若是只是为此,倒也不必。”
他并不一定要那符箓。
看这京照西的样子,应当是花了不少代价才得到这玉神令的。
他并不显欠京照西的恩情。
“小少爷,你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京照西耸了耸肩膀道,“我总归有一日要进入那月华监的,而且,要是没有这玉神令的话,你们也不能进入月华监。”
“为什么?”裴同年道,“你先前说你需要令牌才能进去,那我们不应该不需要令牌也可进入吗?”
京照西瞥了裴同年一眼道:“那月华监本身就是需要玉神令才能进入的,我先前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不需要令牌也能进入,自从我得罪那月华监后,我就不能以身份进入其中了。”
“那京前辈,你还真是强悍!”
“与我无关,家族问题罢了!”京照西说的理所当然,“我什么都不是。”
京照西这般的坦诚,倒是让亓砚卿不知该说什么好。
“照西,多谢。”亓砚卿看向京照西道,“你费心了。”
京照西摆摆手道:“也不算是费心,路老想要去百花宴,那百花宴便是我京家举办的。他不能去是因为我不允许他去,我现在只不过是允许他去了,一句话又换得他手中的玉神令,当真值得。”
此话一出,亓砚卿沉默片刻,随即,抬头看向京照西身后脸色有些阴沉的路老。
他虽是知晓京照西家世很好,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无所畏惧。
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比较好。
“好了,三位,既然你们已经得到玉神令了,那就赶紧走吧!”路老摆了摆手道,“我看见你们就心烦,你们要是再不走,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京照西看向亓砚卿笑了笑道:“那小少爷,我们就先行离去吧!”
听到此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直到他们走出路老的院落之后,亓砚卿这才说道:“照西,你如此说,当真不怕那路老恼怒吗?”
若是那路老忽然恼怒动手,就算是京照西家世再好,也是防不住的吧!
“小少爷如此说,是在担心我了?”京照西轻笑一声道,“小少爷你无需担忧我,在这附近有我族中长老,要不然,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得了京照西这话,他这才觉得压在心中的石头散了去。
“我说两位,既然那玉神令拿到手,那我们可要去那月华监看上一看?”裴同年见两人都不言语,直接道,“也不知这月华监当中究竟有什么?”
“这炎龙九城当中并无月华监,想要去月华监的话,要去离这里三千里的蓝海城。”京照西摇头道,“那月华监与沙海之城并不和睦,这炎龙九城是沙海之城子城,它不允许月华监进入其中。”
听到这话,裴同年有些诧异地看了京照西一眼。
这京照西竟然会同他解释?这并不像是京照西的性子啊!
若是说是解释给小少爷听得,如此之说他还能理解。
可那小少爷本身不就是名古战场的人吗?
而且,那小少爷的道侣就是沙海之城的人,小少爷没有道理不知道此事啊!
正在这时,就听京照西继续说道:“你这家伙非要死皮赖脸待在我的身边,要是这点事情都不知晓,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嗯?
他之前问题也没少问啊!
也没见这京照西如此解答他。
“小少爷,等印子泠此事终了,咱们可以一起去往那月华监探上一探。”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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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龛,可是此城?”亓砚卿抬眸看向离他们约是有百丈的城池道。
云龛道:“是。”
听到这话,亓砚卿眉毛微皱道:“可我们要如何才能进城?”
在云龛与那炎龙九城的镇守者见过面之后,他才知晓,云龛所接的任务就是除魔。
而这魔并非魔兽,而是邪魔道的修士。
思绪至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他们面前的那座城池名为魔池,有许多邪魔道的修士盘踞其中。
本身这魔池与其他城池的修士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最近那魔池中的邪魔道修士竟然对其他城池的修士开始下毒手。
他们将年长的修士杀掉,将年幼的修士全部带走。
那炎龙九城的镇守者在知晓此事后,愤怒不已,但他们需要镇守城中,所以才将此事上报沙海之城,沙海之城才将这任务发布出来。
云龛这才接了这任务,要斩杀那邪魔道修士。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揉了揉额角,他们要找到就只是那个动手的邪魔道修士,并不是这魔池当中的所有修士。
所以,他们现在需要潜入那魔池当中。
可这魔池也就只有邪魔道的修士才可进入,如此,当真是让人为难。
而就在他纠结之时,忽觉身旁云龛的气息一变。
亓砚卿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的云龛双眸纯黑,从中还透着丝丝邪气,而云龛原本收敛的剑气也释放了出来。
不过,那原本纯粹的剑气,如今透着一股血煞的魔气。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眨了眨双眼。
云龛垂眸扶向亓砚卿的脸颊道:“传承。”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想起云龛在那水幻京中,曾得到一位魔修的传承。
所以,现在云龛装作邪魔道修士也是可以的。
“那我要如何进去?”亓砚卿看向云龛道。
云龛可将自己一身真气装成邪气,但是,他却是装不出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觉云龛看他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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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池城门口,一位守城的修士对着另外一位修士道:“这一日日的守城也太无趣了一些,哪里比得过和美人潇洒。”
另外一个修士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道:“这一年半载轮不到你守城一次,你就少想点你那所谓的美人了。”
“我说,你自己面目丑陋,美人看了你就颤抖,你还不让其他人想美人了。”修士冷哼一声道,“我这一守城,我家中的美人可是要等急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远远就见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怀中还搂着一个红衣修士。
那红衣修士倒是真气纯粹,一看就是出来历练的小公子。
虽说,这两人气息完全不同,但是,如今待在一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就在这时,就见那修士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守城修士连忙拦住那修士道:“你什么人?可知咱们城中,这正道修士可都……”
话音未落,他直接被那修士扇飞出去。
见此,另外一位守城修士连忙上前一步道:“这位前辈,我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此话一出,那修士直接掏出一块令牌扔给守城修士。
在看到那令牌之后,守城修士连忙弓腰将令牌交还到那修士手中道:“前辈,是晚辈的错,请您勿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那修士冷哼一声并未开口。
见此,那守城修士面露难色道:“前辈,晚辈知晓您身份尊贵,但是,这规矩就是规矩,不知,您怀中这位是……”
“你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话,那守城的修士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向那位修士怀中面戴红纱的红衣修士。
只见那红衣修士眼角通红,眸中透着一丝憋屈与不甘心,而他的双手则是被一根绳子捆了起来。
见此,那守城的修士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连忙躬身道:“请恕晚辈眼拙,前辈还是进城吧,这若是晚了,美人怕是要恼怒。”
说着,那守城的修士直接侧身将门让开。
见此,那修士冷哼一声,直接走向城内。
直到那修士走进城中后,那守城的修士才将另外一位修士扶起来道:“虽说就只能看出一双眼睛,但那修士当真是极漂亮的!”
听到这话,另外一位守城的修士捂着脸站起身道:“就他那个臭脾气,人家那美人怕是不容他。”
“这美人不容他,不更合他心意吗?”
与此同时,那修士已经走进一家客栈当中。
那客栈其中的人在见到两人情况之后,都并未多话,再将其带到一个房间前后,直接退了下去。
直到那修士走进房间当中打下一个禁制后,他怀中的红衣修士才挣开绳子,伸手搂住那修士的脖子笑道:“云龛,你这场戏当真唱得不错。”
听到这话,云龛行至床边将亓砚卿放到床上道:“莫恼。”
闻言,亓砚卿轻笑一声,托着下巴看向云龛。
云龛同他说,他若是无法假装成邪魔道修士的话,那便不用装了。
这有些邪魔道修士都对正道修士“垂涎三尺”,所以,他只需要扮成一个被云龛抢来的正道修士就可以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说话,只要他装的足够不甘心,那些人自然不会怀疑。
“云龛,这魔池当中的邪魔道修士好像不太对劲。”亓砚卿好似想起什么道,“我记得一般的邪魔道修士都是独来独往,很少与他人相处。”
但是,这魔池当中的邪魔道修士却好似并不是这样。
“此处是名古战场。”云龛道,“就算他们喜欢独来独往,但是,在这里却是不能如此。”
也对,毕竟这邪魔道的修士也需要守城。
正在亓砚卿有些云游天外之时,忽然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挑起。
他抬眸有些诧异地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云龛眸中的情绪,他有些看不懂。
“云龛……”
“我若是想要装成邪魔道的修士,则是引魔气入体。”云龛看着亓砚卿道,“此法虽然对我身体无碍,但因魔气入体之因,我的情绪会更随心动。”
更随心动?
还不等亓砚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云龛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随心而动,就是说云龛的情绪会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就在这时,云龛直接将这个吻加重。
云龛此番行为,弄得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两人如今已是道侣,如此行为也是应当的。
但是,自二人结契之后,便在未如此亲近。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脸颊烫得厉害,但是,云龛却是不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继续将这个吻加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龛才放开亓砚卿。
亓砚卿双眼有些迷离地看向云龛,他如今已是元婴修士,怎能因为这一吻便自乱心弦。
他当真是没出息。
可就在此时,亓砚卿只觉肩头有些凉,转眸看去,只见自己的法衣已经被云龛褪去大半。
亓砚卿有些羞恼道:“云龛!”
他们此行为的魔修之事,在此地做此事,当真是让人难为情。
听到这话,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不可?”
仅是两字,亓砚卿竟从中听出无限的委屈。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只知道那邪魔道修士在这城中,其余的事情便是一概不知。
他们似乎也并不是这么急。
而在亓砚卿沉思之中,云龛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亓砚卿,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见此,亓砚卿伸手搂住云龛的脖子。
如今云龛情随心动,又让他如何能不动心。
再说,他们本就是道侣,又何必计较这么多。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用双腿环住云龛的腰,又将头埋进了云龛的胸膛当中。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是,让他亲口说出当真是难为情。
他相信云龛是懂他的意思的。
云龛垂眸看向怀中的人,伸手将他的法衣彻底褪去,随即,捧起怀中人的脸吻了下去。
亓砚卿被云龛吻得有些难受,直接一口咬在云龛的脖子上,而他这一口下去,云龛的双眸瞬间沉了下来。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要发生何事,直接对着云龛挑了挑眉。
这一次他绝不会哭的。
上一次,他只是没有防备罢了。
而令亓砚卿有些意想不到,就算是他这次提前有所防备,但是他依旧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双眸。
他这次甚至哭得比上次哭得时间更久。
而他每次落泪,云龛的动作便会过分一些。
他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觉自己实在难受的厉害,伸手搂住云龛的脖子道:“云龛,你轻一些。”
可在他这句话落下不久后,亓砚卿便后悔了,他当真是不该与云龛说话。
更不应该说这些。
在他将那话说出之后,云龛明显更折磨人了一些。
许久,亓砚卿才抽抽噎噎道:“你…为何……为何会知晓这么多?”
云龛垂眸道:“你神识深处。”
听到这话,亓砚卿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他神识深处的功法还有许多,云龛要是这么练下去的话,他眼泪怕是要流尽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轻些。”
闻言,云龛在亓砚卿唇角落下一吻道:“嗯。”
可他的动作却不像他说的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