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亓砚卿睁眼的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了。
只见现在他的房间当中,全部都是七彩色的孢子,而云龛则是站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看着他。
看到云龛,他便想到夏宿给的“解毒”之法,亓砚卿瞬间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他刚准备开口,就感觉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席卷全身,而这次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酸痛感。
见此,云龛行至亓砚卿身旁,伸手探向亓砚卿的经脉。
随即,抬眸看向亓砚卿。
虽说云龛眸中无波,但是,亓砚卿就是从中看到一种莫名的情绪。
亓砚卿有些承受不住,伸手挡住了双眼。
那夏宿前辈给他的解毒之法说道,这噬君骨乃是一种欲.望之毒,若是以事情物件为欲.望的话,得到可解毒。
但若是以人为欲望的话,只有纾解可解其欲.望,这种欲.望一旦等修士修至元婴,将达到更胜。
而且,这种欲.望不可以外物为纾解,只能通过双修来纾解。
若是通过外力去压制的话,这毒便会越发强烈,直到腐蚀其骨致死罢休。
而且,那夏宿不仅将这法子传给了他,甚至还传给了他四五种双修功法。
在双修功法是夏宿以秘法打入他神识深处的,他这一窥视那解毒之法,这解毒之法和双修之法,就直接扑满了他的神识。
他的记性本身就好,如今当真是想忘都无法忘掉。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那种酸痛感爬满了他整个身体,但他却不敢将手拿下。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双冰凉的手摸向他的手腕。
如今他浑身滚烫,那冰凉的手一靠近,他便忍不住想要接近。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将脸放于云龛的手上。
见此,亓砚卿内心升起一种羞耻之感,刚想躲闪,就见云龛直接翻身上床。
“云龛,我……”
“你我已是道侣。”云龛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道,“我不想你出事。”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有些浑浑噩噩的。
看云龛这副情况,似乎是早已知晓解毒之法?
未等亓砚卿反应过来,就见云龛挥手打出十几道符箓和两炷紫金檀里香。
亓砚卿一眼望去,便知这符箓与紫金檀里香乃是并魂大典需要之物。
他知道这并魂大典一种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邀请众人大型大典,而另外一种方式则是道侣二人自行向天道宣誓,自成并魂。
他虽是知晓这两种办法都是可以,但是,他当真没有想到云龛会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第二种方式。
但是,也只有举行了这两种大典其中的一个,他们才算是真正的道侣。
见此,亓砚卿坐直身子,伸手扶向那紫金檀里香与云龛一同用婴火将其点燃,随即,将其周围的符箓一一拿起点燃。
在只剩最后一道符箓之后,亓砚卿将其拿起将一角放于口中,随即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同样将那最后一道符箓的一角放于口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搂住云龛的脖颈,俯身上去以婴火将云龛那符箓点燃,而云龛则是同样。
在那符箓将要燃尽之时,亓砚卿微微张口,让那符箓在嘴中点燃,随即将那灰烬吞了下去。
那灰烬并不下肚,而是直接伴随真气进入那丹海之中,在元婴的手上形成一个完整的符箓。
“生死符箓,上表天道,下鸣九幽,当上九重天之上,请万灵见证。
自今日而起,印之泠与亓砚卿,元神相融,生死共享,若有违背,身消道亡。”
“生死符箓,上表天道,下鸣九幽,当上九重天之上,请万灵见证。
自今日而起,亓砚卿与印子泠,元神相融,生死共享,若有违背,不入轮回。”
在两人话音落下的同时,其元婴手中的符箓一同燃尽,那紫金檀里香同样燃尽,那最后的香雾与符箓燃尽的灰尘相绕,将两人的命数连在了一起。
感受如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这并魂结束,他与云龛才算是真正的道侣。
这两种并魂之法,第一种宣告天下,而第二种则更是私密与疯狂。
若是私心之下,他更喜欢第二种。
但他一直以为像是云龛这般之人,定是不会与他如此疯狂。
“砚卿,你我已是道侣。”
此话一出,亓砚卿只觉脸颊有些发烫,直接俯身上去将云龛的双唇堵住。
在这种时候,他的确不想听云龛说什么。
见此,云龛眸色微沉,伸手替亓砚卿将身上的衣物褪去。
云龛轻轻环抱着亓砚卿,以唇将自己的真气渡了过去。
在真气进入体内的瞬间,亓砚卿松开云龛。
云龛这才说道:“之前藤蔓送的功法,你可曾看过?”
闻言,亓砚卿垂着眸微微点头。
云龛伸手将亓砚卿抱在自己的怀中道:“你身上的毒已经入骨,不可在拖延,但你若是不愿,也可告知与我。”
这双修之法共有两种,也非要一起进行。
此话一出,亓砚卿双眸染了一些怒气道:“此话可是现在当讲的?”
他若是不愿如何能与云龛并魂,这都已经并魂,云龛还是如此古板,当真是让人恼怒。
听到这话,云龛不再多说什么,右手缓缓下滑。
而左手则是环着亓砚卿的脖子,吻住亓砚卿的嘴唇。
云龛一心二用,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亓砚卿两方难受,眼角含了水汽。
看到这一幕,云龛微微凝眸,似乎要说什么。
亓砚卿生怕云龛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直接双手搂住云龛的脖子,双腿盘住云龛的腰。
云龛眸色一沉。
亓砚卿双眸微颤,将头埋进云龛的胸膛。
他并不畏惧疼痛,但是,这种疼痛他从未体验过,似乎与正常的疼痛并不相同。
看到这一幕,云龛伸手将亓砚卿的脸颊捧了起来,将自己的真气渡过去。
亓砚卿也只好效仿。
一时间,两人的真气快速在两者体内来回流转。
这真气的来回游走对于修士来说是相当隐晦之事,若不是亲近之人,断不可能如此行为。
这渡入真气与真气入侵,完全是不同的情况,渡入真气只是想安抚对方的情绪,不会让对方很是难受。
但是,侵入真气完全就是将自身的真气占据对方的经脉。
即便是两人心绪相通,这不属于自己的真气进入自己的经脉,也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好在两人相识多年,对彼此的真气很是熟悉,所以,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道:“多年相处,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他爱慕云龛并不是一日两日,今日发生之事的确让他有些欣喜,也有些无措。
云龛伸手轻抚亓砚卿的头道:“终于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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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无岁月一说。
也不知过去多久,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而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就觉那处难受得厉害。
他这才发觉,他如今与云龛依旧相连在一起,而云龛此时正将他抱在怀中,合眸安眠,
见此,亓砚卿刚伸手想摸一下云龛的脸,但他这一伸胳膊,直接带动了伤处。
那种不可言喻的酸痛感,使得他直接停住,不敢在随便乱动。
而此时,那合眸安眠的云龛已经睁开了双眼。
“砚卿。”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云龛的声音有些低沉。
亓砚卿微微抬眸看向云龛。
“你的毒解了。”云龛伸手扶向亓砚卿的脸道,“身子可好些了?”
闻言,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那从手掌蔓延出的黑色经脉已经尽数褪去。
那噬君骨的毒的确已经解了。
那夏宿前辈的办法虽是看上去不是很靠谱,但却没想到竟是事实。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咳一声道:“云龛,过去多长时间了?”
这修士一旦进入双修,岁月流逝便是不知。
他只知云龛折腾他许久,但是,很多时候他都不太清醒,自然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四十九日。”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竟是过去如此之久了吗?
见此,云龛轻声道:“可要出去看看?”
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便觉身后一阵异样。
而伴随着一声异响,云龛这才离开他。
亓砚卿听到这声响,脸颊瞬间发烫。
他当真是不知夸云龛性情清冷,还是夸他能坦然自若。
这发生如此之事,云龛神情竟是没有多大变化,就好像理应如此一般。
在他发愣之时,云龛已换好法衣,并将他的法衣递到了他的面前。
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法衣换上,随即将腰间的铃铛递到云龛面前道:“这是一个自称是我族人的人送我的,他说若是遇到危险,可将真气注入这铃铛,他便会赶来救我。但是,我对法器向来不通,不知他所言可是属实。”
闻言,云龛将铃铛接过来查看一番后,交还给亓砚卿道:“这铃铛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这才将铃铛挂回到腰间。
虽说他与那纵折怜皆是星天菇一族的,但是,他毕竟对那纵折怜并不熟悉,也不能确信纵折怜的话是可信的。
如今得了云龛这话,他才对那纵折怜所言信了八成。
思绪至此,亓砚卿翻身下床。
而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身子不禁一僵。
看来这双修之法,以后还是少修为妙。
这好在他还是有修为在身,若是没有修为,这般折腾,他怕是难以下床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云龛神情清冷,此时正垂眸看着他。
见到云龛这副模样,亓砚卿眨了眨眼。
云龛这样子,还真有几分“道貌岸然”。
“为何发笑?”云龛看着亓砚卿如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似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无因只是想笑。”亓砚卿眉眼弯弯道。
他心中之想,自是不能告知云龛的。
听到这话,云龛心中虽是不解,但也并再未开口询问。
两人在整理好衣物后,并肩走出宫殿。
而刚走出宫殿之门,亓砚卿便见两个人正并排坐在离宫殿十里之外的那棵树前。
虽然那两人是背对着他,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出,那两人正是京照西和宋水。
这宋水等在此地,他还能理解。
这为何京照西也会等在此处?
这沙海之城不是没有令牌就无法进入吗?
与此同时,宋水转眸看了一旁的京照西一眼道:“我说你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京照西回头看向宋水道:“我想做什么,这是我的事情吧!”
“你若是为了印子泠的道侣前来,还是请回吧!”宋水没给京照西好脸色道,“人家两个关系极好,你非要掺入其中算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印子泠的道侣而来?难道我就不能为其他人来吗?”
此话一出,宋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这半年之内,沙海之城就来了印子泠道侣一个外人,你不是为了他而来,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那说明你们沙海之城当真是不讨喜。”京照西撇了撇嘴。
他知晓这沙海之城一般没什么客人,但是,这半年间就一个客人,未免有些太少了吧!
正当两人要继续拌嘴之时,便觉察到有两道气息靠了过来。
京照西连忙起身看向身后道:“小少爷……”
他话刚出口,就觉察到一丝不对。
如今那小少爷与印子泠身上带着一股紫金檀里香的气息,这一般并魂之后的紫金檀里香会缠绕两人八十一日。
所以,这两人应当是刚进行并魂不久。
思绪至此,京照西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少爷,好久不见。”
“你怎会到这沙海之城?”亓砚卿一眼就看出京照西有事找他,“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听闻血灵城有奇沙出没,所以,这才想着邀请小少爷一起。”京照西连忙说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水说道:“我来寻子泠也是为了此事。”
闻言,亓砚卿瞳孔微缩。
虽说他不明白这奇沙究竟是什么,但能让这宋水来寻云龛,应当不是凡物。
他也不知此物对于他们是否有用,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可。”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寻这奇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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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海之城城门口,裴同年双眼含泪地握着京照西的手道:“你一定要归来啊!”
听到这话,京照西一脸不耐烦地拍开裴同年的手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亓砚卿不禁称奇。
他记得这京照西与裴同年关系向来不好,如今,这京照西竟如此真情流露。
也不知,这四十多日内这两人究竟发生何事?
“星瑾,你是不是挺好奇他们两人为何如此?”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听耳畔传来宋水的声音。
在听完宋水的话后,亓砚卿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宋水。
这宋水与京照西相识应当不久,竟是知道为何吗?
“那京照西不是我们沙海之城的人,他进入沙海之城是用了特殊请令。”宋水长眉一挑道,“这种特殊请令开启一百日内可寻到沙海之城的位置,所以,这用了特殊请令的人,在百日内离开沙海之城就需要将一友人压在此处,若是沙海之城的位置暴露或是百日未归,那……”
这宋水虽然并未将后半句话说出,但亓砚卿也明白宋水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听完这番话后,亓砚卿再看京照西和裴同年,则也是看出些许不同之地。
他似乎能看出裴同年地咬牙切齿和京照西的漫不经心。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人。”宋水啧啧两声道,“这一般能得到这请令之人,一般都是知晓这请令的要求的,定是不会泄露沙海之城的位置和不归的。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话,那这友人定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宋水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闻言,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他自是知道宋水这话是说给裴同年听得。
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云龛本身的性情清冷,这一二友人倒是性情热烈。
这一个天清仙尊一个宋水,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京照西你听到他说的话了!”裴同年紧紧抓住京照西的双手道,“你若是出事的话,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就算是自己活够了,也不能拉着我去死啊!”
这要是之前他绝对不会这么想。
现在,那小少爷和他的道侣刚并魂完,这保不齐京照西就心情不顺,自己就去找死了。
这他自己死了没什么事,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也交代在这里啊!
还有这沙海之城什么破规矩,还非要抵押一个人在这里。
说要抵押友人。
就他与京照西这关系,哪里像是友人了?
这京照西不能是拿钱买通了沙海之城的人了吧?
见两人还在纠缠不休,亓砚卿不禁摇了摇头。
这两人还真是……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京照西将裴同年的手松开道,“你就好好在这里等我吧!”
说罢,京照西几乎是转身就走。
而那裴同年想要阻拦,但因为禁制的原因,就只能站在城内,“眼泪汪汪”地看着京照西离去。
京照西行至亓砚卿面前道:“小少爷,我们出发吧,那奇沙出没很是罕见,若是去晚的话,怕是就见不到这奇沙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
随即,直接转身上了映影马。
他先前也问了云龛这奇沙是什么。
云龛说那奇沙乃是沙漠中的一种奇兽,那奇兽可以带他们去寻毒沙王的宝藏。
而那毒沙王生前则是一位八转金仙。
所以,这每次奇沙出没,都会有无数修士出动,就是为了目睹一下,这八转金仙的宝藏究竟为何物。
“这沙海之城就在沙漠中央,那血灵城就在离沙海之城不远的地方。”京照西道,“现在就希望没有人会捷足先登吧!”
宋水瞥了京照西一眼道:“一般这消息都是沙海之城先知晓,这如今都传到你的耳朵里面了,这估计名古战场的修士已经全部知晓了。”
“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我有特殊的消息来源。”京照西同样瞥了宋水一眼,“你放心,我得到这消息肯定要比你早,如今,那血灵城中定是还没有什么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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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灵城
“这就是你说的血灵城中没有什么修士?”宋水双手抱胸盯着京照西道,“这还真是没有什么修士啊!”
闻言,京照西脸色有些不好,但并未开口。
在两人身后的亓砚卿则是抬眸看向四周。
这血灵城很明显是个许久未有人居住的废弃城池,城中的房间很多都已经风化掉了。
那房子的墙壁用手一捏便是一手灰尘。
仿佛只要伸手一推,那墙壁就直接会倒在众人面前。
而就在这样的城池之内,现在这街道之上全部都是修士。
有些修士甚至就地摆了一个地摊,在其上面放了许多自己不用的法器和灵植。
见此,宋水长舒一口气,直接找了一个角落盘膝坐下。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又在那布上放了许多的法器。
“你这……”
宋水抬头看了京照西一眼:“你要是没事就往旁边让让,你挡到我卖东西了。”
闻言,京照西冷着一张脸站到墙边。
亓砚卿看着宋水这熟悉的姿势,嘴角不禁一抽,看样子,这宋水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粉衣修士远远朝他们走来。
还未等那粉衣修士靠近,就见宋水猛的一下站起身,直接朝着那粉衣修士走去道:“这位修士,你可要看看我的法器?若是能看上眼的话,我也可以白送给你!”
见此,亓砚卿不禁瞠目结舌。
这宋水可知道自己拦的是谁?
这宋水自己不过是个元婴三成的修士,这怎么谁都敢拦?
“当初,他也是如此与我相识。”
正在亓砚卿惊愕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
在听完云龛所说之言时,亓砚卿嘴角没忍住又抽了抽。
这宋水还真是不怕死啊!
“你此话可是当真?”
在听到这话后,宋水又道:“那自是当真的。”
粉衣修士轻笑一声,直接缓步走到摊子前。
不过,粉衣修士并未在摊子前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亓砚卿面前道:“那我看上这个了,你可要送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云龛直接挡在亓砚卿的面前,双眼微眯看向那人。
而此时,宋水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道:“他并不是我摊子……”
“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奈我何?”粉衣修士嘲讽一笑道,“这可是你拦的我,你让我挑的,如今我已经选好了,你怎么还后悔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明显看出云龛身上浮现出一丝剑气。
那粉衣修士冷笑一声,抬手轻挥,一股极强的威压便朝着云龛袭去。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亓砚卿拍了拍云龛的胳膊,闪身挡在云龛面前,随即说道:“族兄,你莫要如此!”
闻言,那粉衣修士一脸无奈地将自己一身威压收回,随后说道:“我只不过与他玩闹罢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不禁咳嗽两声。
这纵折怜莫不是将他当孩子哄骗?
他若是不出面阻止,这两位怕是都要当街动手了,这还是玩闹?
不过,这纵折怜为何会出现在此?
纵折怜似乎是看出亓砚卿的疑惑一般,直接说道:“你们是为了那奇沙而来,我自然也是为了奇沙而来。”
听到这话,宋水连忙说道:“那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奇沙而来,不如就一起配合行事?”
此话一出口,纵折怜虽是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抗与离去。
见此,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对云龛传言道:“这位便是予我铃铛之人,他乃是星天菇分支的族人,名为纵折怜。”
听到此话,云龛微微颔首。
既是砚卿族人,又是为砚卿好,他自是不会多言。
“星瑾,过来。”纵折怜转眸看向亓砚卿招手道,“我有话同你说。”
闻言,亓砚卿上前一步。
还未等他开口,就直接被纵折怜拽出衣袖拉到另外一边。
纵折怜挥手打下一个禁制,随即说道:“你为何要与修士结契?”
此话一出,亓砚卿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道:“我爱慕着他,他同样也喜爱我,所以,我们才会进行并魂。”
“你可知晓那修士本就狡诈之士?”纵折怜皱眉,“你步入这修行之道才几年之久?”
“族兄,我们当真是互相爱慕对方。”亓砚卿自是知晓纵折怜是真的在担心他,于是伸手拽住纵折怜的手道,“我们如今立下的乃是并魂大典,他自是不会害我的。”
此话一出,纵折怜叹了口气道:“我自是不做这棒打鸳鸯之事,但是,你还是自己多加注意。”
“多谢族兄,我自是知晓。”
说着,亓砚卿看向纵折怜轻笑了一下。
他知道灵植与修士之间关系一向不好,所以,纵折怜担忧也自有他的原因。
但是,他不想他人私下言语云龛。
“好了,你莫要如此看我。”纵折怜冷哼一声,“都说了,我向来不做棒打鸳鸯之事,你既然喜爱他,我自是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见纵折怜松口,亓砚卿又道:“族兄,我能问一下你的修为如何吗?”
他们此番行动,当是知根知底才好。
他们几人的修为他很是清楚,但是,他这位族兄的修为,他却是看不透的。
“为了几个修士打探我的修为?”纵折怜啧啧两声,随即道:“我如今已是合体九成,离大乘只剩半步之遥,你要……”
纵折怜话说一般,就见亓砚卿迎上来直接握住他的双手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几人修为浅薄,遇见这件事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有族兄在身边,实乃我们有幸。”
听到这番话,纵折怜硬是将自己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随即,故作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不禁笑了一下。
他与这纵折怜相处不多,但是,能看出这纵折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商讨一番这奇沙。”纵折怜受不了亓砚卿一直盯着他看,便直接挥手将禁制打破,朝着云龛所在之地走去。
见此,亓砚卿连忙追上纵折怜的脚步。
纵折怜走到几人面前,见亓砚卿跟过来了,直接挥手再次打下一个禁制道:“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奇沙而来,那不如商讨一番我们要如何行事。”
“我先前得到消息,说有人目睹这奇沙在血灵城出没。”京照西道,“所以,我们才会赶往这血灵城,但是,看其样子,这奇沙应当没有出现。”
若是这里当真有奇沙的话,这些修士也不会在这里摆地摊了。
“在这里有奇沙出没?”纵折怜冷哼一声道,“那奇沙的逃跑速度非常之快,你若是在此处看到那奇沙,你下次在想抓到他,他怕是都已经逃到沙海之城去了。”
此话一出,京照西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那宋水继续说道:“前辈所说之话,小辈也是知晓,但是,小辈也知晓,虽说这奇沙逃跑速度十分之快,可他却是无法逃离出生之地万里之内。而这在血灵城出现的奇沙,他的出生之地就在离他血灵城十里之处。”
“也就是说,你们想在这里等到那奇沙?”纵折怜挑了一下眉毛道,“我倒是不觉得此法不行,毕竟,那奇沙定是会回到出生之地的。但是,你瞧这血灵城当中皆是修士,你就确定自己一定能得到这奇沙吗?”
闻言,亓砚卿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这纵折怜所说之话有礼。
如今他们几人之中修为最强的便是纵折怜,但是,在这城中,纵折怜的修为绝对不可能是最强的。
若是在此处守着的话,他们真不一定能将这奇沙夺到手中。
思绪至此,亓砚卿咳嗽一声,随后说道:“族兄,你既然如此之说,那应当是有化解之法了,你就告诉我们吧!”
虽说他不知晓这纵折怜是不是真的知晓。
但是,这纵折怜修为在他们之上,知晓的也绝对比他们多。
“既然你都求我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纵折怜挑眉道,“那奇沙速度虽快,但是对战能力很弱,而且,他的灵智不高,用他喜爱的东西便可将其引诱出来。”
那他们要用的办法,岂不是就是“钓鱼”?
“正好,那奇沙所喜爱的东西,我手中正好便有。”纵折怜从储存袋中取出一个果子道,“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那奇沙的位置,虽说奇沙最远可至万里,但是,一般他活动的范围就在千里之内。”
“前辈你所说之事,小辈也是知晓。”宋水说着同样掏出一个果子道,“但是,那奇沙的出没范围还是太大的,就算是有这果子,咱们也不一定能将其引出来。”
说着,宋水嘴角挂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而且,这果子应当这城中大部分的修士手中都有。”
想要通过这果子将奇沙引出来,当真是痴人说梦。
“我自是有我的办法。”纵折怜挑眉道,“我要是记得不错,这附近是不是有个被黄沙淹没大半的城池,你们先跟着我去往那城池就是了。”
宋水听到这话,眉毛紧皱道:“但是,前辈……”
“你可以跟着我,也可以不跟着。”纵折怜冷哼一声道,“我可没有求着你跟过来。”
见纵折怜明显是动怒了,亓砚卿上前道:“族兄,你莫要生气,实在是我等修为太弱才会如此,若是我等修为像是族兄这般的话,自然也不会畏惧了。”
闻言,纵折怜神情稍微好了一些,轻咳一声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便会归来。”
说罢,那纵折怜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纵折怜走远之后,一旁安静许久的京照西才松了口气道:“小少爷,你这族兄当真是实力强悍,我在你族兄面前,当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族兄修为的确强悍。”亓砚卿说罢,转眸看向云龛。
纵折怜修为强悍,云龛自是知晓的,但即便如此云龛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挡在他的面前。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在这沙漠当中,城池可抵挡外面的黄沙与飓风。
他们现在所在的血灵城,虽然也是一座废弃的城池,但是,好在没有被黄沙淹没,还是能起到阻挡黄沙与飓风的作用。
但是,刚才那纵折怜说要带他们去一个被黄沙淹没的城池。
那被黄沙淹没的城池,便失去了抵挡作用。
他们进入那城池与不进入是等同的。
所以,他现在还有有些慌张的。
毕竟,他曾经遇到过那飓风,也知晓飓风的威力。
云龛自是看出亓砚卿心中所想,上前一步拉住亓砚卿的手轻握了一下。
许是有云龛安慰的原因,亓砚卿心中的焦躁稍微散去了一些。
与此同时,那原本离开的纵折怜已经折返了回来。
随即说道:“好,那你们现在就跟着我来吧!”
闻言,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同时跟上纵折怜的脚步。
虽说,这纵折怜这法子听上去很是危险,但是往往在危险之下藏着机缘。
再说,他还是信任这纵折怜的。
那纵折怜似乎对此地很是熟悉,直接带着众人赶到他口中所说之地。
直到行至那处,亓砚卿才知晓何为被淹没的城池。
那城池看上去要比他之前所去的韵鹤城稍大一些,但是,如今那城池的城门都被黄沙淹没了大半。
一眼望去,就只能看见城内房间的屋顶。
正在这时,就听纵折怜冷喝一声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