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同时,亓砚卿只觉云龛抱着他的力度又大了一些。
他自是能察觉出云龛如今状态不对,没再开口,而是反手搂住云龛的腰,同样用尽全力抱着云龛。
他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晓,云龛现在需要他在身边。
就好像他毒发之时,需要云龛在他的身边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耳畔才传来云龛有些喑哑的声音:“亓砚卿。”
闻言,亓砚卿道:“我在。”
半晌,亓砚卿才觉云龛松开了搂着他的腰,借此亓砚卿从云龛怀中挣脱出来,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眼角出现了一道红痕,那并不是受伤导致的,反而是像修了什么功法导致的。
见此,亓砚卿连忙抓住云龛的手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传承的问题吗?”
这一刻,亓砚卿极为后悔体内连一丝真气都未留下,若是他体内还有真气的话,就可以查看云龛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咬着嘴唇,一时间只觉得情绪翻腾得难受,浑身也开始有些发热。
正在这时,就见云龛伸手摸向他的脖颈道:“砚卿,我并无大碍,你的情绪起伏太大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连忙扒开自己的衣领,只见他的脖子上面的经脉已经变成了黑色。
见此,亓砚卿深吸了几口气,伸手拉住云龛的手。
原来他现在这噬君骨的毒与他情绪起伏也有关系,他的情绪起伏太大的,那毒便会发作。
想到这里,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才抬眸看向云龛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龛轻声道:“我所得到的传承是魔修的传承。”
此话一出,亓砚卿眉头不禁皱起道:“这传承一定要接受吗?”
云龛所修的乃是上寒道,应当不融魔气才是,这如今修了魔修的传承怕是会引起不适。
所以,云龛现在的情况才会如此。
“那魔修的传承修得也是上寒道。”云龛看着亓砚卿道,“对我还是有所帮助的。”
闻言,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才也是心慌了,云龛在修行之路上又怎会随意而为之。
这既然接受了,那肯定便是可以接受。
正在这时,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扑腾声。
两人同时转眸望去,只见那水潭中的怪鱼在不断地翻腾,有许多怪鱼甚至已经跳出了水面。
见此,亓砚卿眉头紧皱。
“扑通”
正在亓砚卿盯着那水面之时,就见一个巨大的蛇头从那水面中钻了出来。
这是,九尊羽蛇!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这九尊羽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所进入之地乃是噬君骨的地盘,那噬君骨可以克制那九尊羽蛇,所以九尊羽蛇才不敢踏入噬君骨的地盘。
那这九尊羽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亓砚卿思索之时,便觉一双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口鼻。
亓砚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九尊羽蛇乃是个瞎子,是靠蛇信与声音辨别方位的。
他与云龛现在身上的泥土已经被洗掉了,就只能看看若是不发出声音,那九尊羽蛇是否还能确定他们的方位了。
九尊羽蛇从水潭中爬出来,一开始想要去往石像所在位置,不过还不等它碰到石像,就猛的后退回水潭当中。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这九尊羽蛇在畏惧这些石像。
于是,他便拉着云龛往石像所在的方位靠近一步。
九尊羽蛇晃着自己的蛇头,在等待片刻后,再次从水潭中爬出来,在宫殿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又慢慢退回到水潭之中不见了踪影。
直到那九尊羽蛇彻底消失之后,亓砚卿这才松了口气道:“看来这里的石像可以影响到九尊羽蛇的听力和蛇信。”
在九尊羽蛇在水潭当中之时,分明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才会爬上宫殿,但是,当靠近石像之后,那九尊羽蛇明显是听不到声音了。
想来是因为这石像是传承之力所化的原因。
正在这时,便听到身后再次传来三道异响。
那京照西、裴同年和路老三人竟然同时被传送了出来。
京照西从传承之地出来,本想与亓砚卿说什么,但是,看到两人的情况之后,将到了嘴边的话硬憋了回去。
而裴同年和路老则都是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两人。
虽说早已知晓这两位是道侣关系,但是,这两位的关系未免有些太过于亲近了吧!
亓砚卿见三人不说话,抬眸看了一眼自己与云龛的位置脸颊不禁有些发烫,随即后退一步道:“可是得到传承了?你们为何会一起出来?”
他们四人分明不是一同进去的,应当进的不是一个传承才是,这从云龛先他们一步出来便可知晓。
那为何这三人会一起出来?
这一起得到传承的几率未免有些太小了吧!
听到这话,路老咳嗽一声脸色有些不好道:“我并未通过那传承的考验。”
“这传承之地虽然不是一个传承,但是,那些前辈是相识的。”裴同年见两人不开口,直接说道,“我与路老都未得到传承,但是,我们所去的传承之地的三位前辈是相识的。于是,我们等到京照西得到传承才被一起送了出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这三位前辈相识对于此事可能只是一件不经心的小事,但是,这对于裴同年与路老来说的确是个考验。
若是那心胸狭窄之人,遇到这番事怕是要记恨于这京照西了。
直到这时,脸色一直有些不好的京照西才上前一步道:“小少爷,我所得到的传承是一套拳法,于我来说刚好。”
闻言,亓砚卿轻笑道:“那当真是极好的,你与此地有缘。”
话音刚落下便听水潭那边再次传来异响。
亓砚卿挥手示意众人退到石像堆之中才小声说道:“那九尊羽蛇可以通道水潭进入此地,但是,那九尊羽蛇十分畏惧这些石像,而这些石像似乎会影响到九尊羽蛇的听力。”
在亓砚卿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一个巨大的蛇头再次从水潭中钻了出来。
那九尊羽蛇盯着他们所在的方位吐了吐蛇信,几人见此瞬间屏息。
在一蛇与几人僵持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那九尊羽蛇才缓缓地退回到水潭当中。
在它退回到水潭中不久,裴同年一屁股坐到地上,喘了几口粗气才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当时小少爷得到传承之后不就直接被传送出去了吗?这如今京照西已经得到了传承,为何咱们还是不能离开此地?”
听到此话,京照西眉头紧紧皱起随即才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应当是进入特殊的传承之地了,要想从这里出来的话便要自己寻到出路。”
“可是你之前进入密林之时说得到传承就能出来啊!”裴同年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道,“而且,大家都看到了那密林的出口已经消失了,咱们现在体内又是一丝真气都没有。”
裴同年这话刚出口,众人不禁一同陷入了沉默。
正在这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几个小辈,你们是想离开这传承之地吗?”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回头。
这才发现他们身后站着一个人,而且,那人似乎已经出现很久了。
看到那人亓砚卿瞳孔不禁放大。
夏宿前辈?
之前云龛出现之时,他一回头便见夏宿前辈已经不见踪影,他还以为是这夏宿前辈不想见外人的原因。
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看向夏宿,只见那夏宿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
在察觉他的目光之后,夏宿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又很快恢复成严肃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夏宿前辈现在是在装不认识他,于是退回到云龛身旁不再开口。
听到夏宿这番话,京照西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才上前一步对着夏宿行了一个大礼道:“前辈,还请告知我们该如何出去!”
闻言,夏宿轻蔑地笑了一声道:“你们进入这地乃是百族传承,那九尊羽蛇便是传承的守护兽,你们想要离开此地便要打败那九尊羽蛇。”
话音刚落,一旁的裴同年小声道:“前辈,那九尊羽蛇不是您们的守护兽吗?我们将其杀了,谁守护您们呢?”
夏宿听到这话,冷着一双眼看向裴同年,在盯到裴同年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之后才说道:“那九尊羽蛇中有一条巨蛇,那巨蛇便是九尊羽蛇的蛇王。你们将蛇王杀了自然能离开这里,而且,在你们将其杀了之后,很快便会有第二个蛇王出现。”
说罢,夏宿便直接挥袖离开。
在离开之后,亓砚卿还听到了夏宿的传音。
“没事,小辈有我护着你,他们就是全死光个,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听到这传音,亓砚卿眉眼不禁弯了弯。
不过,见众人脸色不是很好,直接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要是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位前辈让我们打败蛇王?”裴同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京照西。
“你要是耳朵没用的话,我可以帮你割掉。”京照西本身心情就不好,在听到裴同年这番话后直接道,“大家都听得很清楚,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那蛇王,不是研究有没有听到。”
裴同年撇了撇嘴,指着京照西道:“咱们现在体内都没有真气,你我都是法修。小少爷娇生惯养的,路老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就只剩小少爷的道侣身手不错,就凭小少爷道侣一个人也不可能是那九尊羽蛇的对手啊!”
此话一出,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虽说他与仙尊早已心意相通,但是,被裴同年这一种语气说出来还是有些奇怪。
而且,这裴同年也是大胆,一次性将在场的所有修士全部得罪一个遍,这当真是不怕被揍啊!
“裴同年,你要是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路老上前一脚将裴同年踹开道,“什么叫老夫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老夫就算是体内一丝真气不剩,弄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这话,裴同年撇了撇嘴从地上爬起来道:“我就是随便一说,我的意思大家应该都知道的,所以说,咱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我记得京照西你说过的,那噬君骨克制九尊羽蛇。”亓砚卿双眼微眯道,“那我们能不能引噬君骨对这九尊羽蛇动手?”
夏宿前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便证明这绝对不可能是死局。
他们不是那九尊羽蛇的对手的话,就只能让密林当中原有的存在动手。
而这密林当中又正好有九尊羽蛇的克星。
所以,应该是让他们引这两方动手才是。
“此办法倒是可行之法。”京照西眉头紧皱道,“但是,那九尊羽蛇十分畏惧噬君骨,压根就不可能靠近噬君骨的地盘,而这噬君骨最是厌恶九尊羽蛇,一般不会靠近九尊羽蛇所在这里。”
亓砚卿笑了笑说:“就是因为他们遇不到,所以才需要让我们引他们遇到。”
他在提到这个方法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
这噬君骨和九尊羽蛇明明是克制关系,但却能在密林当中一起生活这般之久,那肯定互不干扰的。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提及此事,亓砚卿忽然想到潜鳞。
这密林之中一共有三种异兽,九尊羽蛇和噬君骨占据林子的两边,而那潜鳞则是生活在水下。
他原本以为那九尊羽蛇守在潜鳞生活之地的入口,是因为两者是共生关系。
但是,他们对那潜鳞动手之后,九尊羽蛇并未施以援手,而且,这九尊羽蛇懂水性的。
所以,这九尊羽蛇一直守着潜鳞,是否是将此当做食物呢?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便将自己的猜想尽数道出。
而那京照西与路老在听到这话之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那路老才说道:“小少爷你要是这般说的话,我好像想起一点,那潜鳞不仅是九尊羽蛇的食物,也是噬君骨的食物。但是,因为潜鳞的王修为太强,九尊羽蛇与噬君骨都不是其对手,所以一般都是偷袭潜鳞的儿子孙子。也是这般,潜鳞便直接生活与地下,与两者再不交集。”
亓砚卿颔首。
约是因为如此,那九尊羽蛇才会守在地下宫殿的入口。
“所以,要是这样说的话,咱们可以用潜鳞作为诱饵,引九尊羽蛇和噬君骨动身。”裴同年双眼有些发亮道,“我当时在对那潜鳞的王动手之时便发觉,除了那潜鳞的王,这其他的潜鳞是没有修为的。虽说那潜鳞的子孙身形也很大,但是同样没有修为,咱们不一定就不是那潜鳞的对手。”
说着,裴同年拍了拍背上的褡裢道:“咱们来时不是准备了东西吗?”
闻言,京照西点了点头道:“虽是这家伙一直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
京照西话音刚落,裴同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道:“不过,咱们行动一定要快,那九尊羽蛇很是聪明,它若是看到噬君骨的话定是会往后跑的。”
“咱们必须一起行动。”京照西双眼微眯道,“需要有人引动那九尊羽蛇,需要有人去抓潜鳞,也需要有人将噬君骨引出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这潜鳞之后,将其放于靠近噬君骨的地方,这时由人将九尊羽蛇引过来,在九尊羽蛇食用潜鳞之时,在将噬君骨引出来。”说着,亓砚卿挑眉道,“所以,咱们应当要分开行动了,咱们就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的话,那第二次这九尊羽蛇定是不会上当的。”
听到这话,裴同年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想着咱们一起去抓潜鳞,将潜鳞放于噬君骨地盘前面后,在直接大喊将九尊羽蛇引过来。但是,我后来想了想,咱们大喊的话不仅能引来九尊羽蛇,还能将噬君骨吓走。”
此话说完,京照西眸中闪过一丝情绪,直接走到裴同年面前,从褡裢中取出几个圆球和两个火折子。
随即说道:“我与印子泠去抓那潜鳞,在将潜鳞放到靠近噬君骨的地盘之后,我们会将这圆香点燃,到时候就会发出一道红烟。这时候,路老你和裴同年在将那九尊羽蛇引过来,在九尊羽蛇食用那潜鳞后,我会点燃另外一个圆香,会升起一道蓝烟,小少爷你在将噬君骨引过来。”
说着,京照西又从褡裢中取出一把香,递到亓砚卿手中道:“这黄色的香可以吸引噬君骨,红色的香可以用来防身,小少爷你定要小心。”
听到这话,亓砚卿颔首,随即从京照西手中接过香和火折子。
裴同年等了一会,见那京照西没有说话的意思,随即才说道:“我和路老两个呢?我们没有防身的东西吗?”
闻言,京照西嫌弃地扫了裴同年一眼道:“那九尊羽蛇本就是无毒的,它是瞎子你们不是知道吗?你们还需要其他防身的东西?”
听到这话,裴同年不禁撇了撇嘴。
这京照西真是可以,这小少爷手上拿着防身之物,他还在时刻担心小少爷会不会出事。
他和路老两个什么都没有,就只能换来京照西的嘲讽。
这京照西可真是个人啊!
“那我们就分开行动,大家还是小心为上。”京照西双眼微眯道,“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大家都生死也全看这次能不能成功了。”
.
云龛与京照西一同从另一个方位进入地下宫殿当中。
见此,京照西瞥了一眼云龛道:“你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云龛并未开口,而是站于河流面前看向河中的潜鳞。
这些东西以水为生,若是在水中他们绝对无法抓到这些潜鳞,这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潜鳞引到岸上来。
思绪至此,云龛从怀中掏出几个果子,随即直接扔到小河当中。
在他将果子扔入河中的瞬间,那河中的潜鳞瞬间躁动起来,有些潜鳞甚至已经冒出了头。
云龛双眼一眯,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那潜鳞扔去。
这潜鳞看不见,只能依照声音辨别位置,但是,云龛动手太快。
当那潜鳞反应过来后,直接被匕首捅了一个正着。
见此,云龛伸手一拉,将那潜鳞拉到了岸边。
他在之前便在绳子上绑了一根绳子,如今正好可以用此将潜鳞拽到岸边。
云龛行至岸边,用力一拽将那潜鳞扯到岸上,顺便将匕首取了出来。
“你在这匕首上动手脚了。”京照西垂眸看着云龛手中的匕首。
这种匕首有一个机关,一旦插入东西的体内,在其末端便会同时刺出一圈莲花瓣,将其卡在那东西的体内。
也是这般,这人才能将那潜鳞扯回来。
听到这话,云龛回眸看了京照西一眼。
“我只是想说,你对着水幻京很是了解啊!”京照西盯着云龛道,“那你为何不告诉小少爷,我看小少爷对这水幻京好像一无所知啊,你这般行为,当真不是在害他吗?”
云龛不语,双眸微沉。
“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的话。”京照西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只不过,这十年间小少爷过得很苦,我若是你的话,定是不会让小少爷一人受苦的。”
云龛道:“多谢你照顾他。”
云龛虽然并未说其他话,但京照西却从这话当中,听到了一丝杀气。
他自是知晓他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但是,如今他们两人皆是没有真气,他自然是不会畏惧的。
京照西挑了一下下巴道:“印子泠,你与那小少爷认识多久了?”
他与小少爷认识之时,小少爷年龄在五十岁之下,这十年陪伴对于小少爷来说应该算是不短了。
“从他出世开始,一直相伴。”
闻言,京照西沉默良久才咬牙切齿道:“老畜生!”
那小少爷年岁才多大,这老畜生竟然就对小少爷起了异心。
而且,看那小少爷情根深种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定是下手许久了。
听到这话,云龛不语,只是默默看着京照西。
半晌,京照西咳嗽一声道:“若是想让那九尊羽蛇停在原地,等到小少爷来着噬君骨前来的话,仅凭这些潜鳞远远不够,看来,咱们两个要多走几次了。”
说到这里,京照西停顿一下随即说道:“咱们行动还是快上一些比较好,小少爷独自与那噬君骨待在一起。虽然,我已经将防身用的香交给小少爷了,但是,小少爷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他不会。”云龛说完,转身只见将匕首插入另外一个潜鳞身体当中。
见此,京照西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龛的后背。
他能感觉出,刚才这印子泠当真想杀了他。
好在,这印子泠也是心系小少爷的。
不过,这印子泠也只不过是靠着修为在他之上,才能如此碾压他的。
等他修为在这印子泠之上后,他倒是要看看这印子泠还怎么恐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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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路老他们这办法当真可行吗?”裴同年靠着树干,抬眸看了一眼正合眸安睡的九尊羽蛇,又转头看了看同样躲在树后的路老压低声音道,“那潜鳞再怎么说都是一群一同行动的,就凭他们两个,当真能抓到吗?”
“京照西不好说,小少爷那道侣肯定可以。”路老瞥了裴同年一眼,“不过,那京照西再怎么样肯比咱们两个强,毕竟你是个废物,我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此话一出,裴同年咳嗽一声道:“前辈,我只是随意说的,您就当我胡扯就是了。”
若是他们真能从这里出去恢复真气的话,这位前辈不能直接打死他吧!
他们再怎么样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见路老不想搭理他,裴同年眨了眨眼道:“路老,您很了解那京照西吗?”
“了解算不上,他请过我几次。”路老头也不回道,“那家伙修为不怎么样,但是家世很好,而且记仇,你要是得罪他的话,我明年为你上坟的。”
此话一出,裴同年沉默片刻。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得辛苦路老为他明年上坟了。
正在这时,裴同年余光瞥见一道红烟道:“路老,你看那红烟是不是就是京照西所说的红烟?”
闻言,路老回头一瞥,随即直接弯腰捡了一块石头,直接就冲着那正在休息的巨型九尊羽蛇扔去。
“嗬嗬”
那九尊羽蛇很明显被路老的动作惹怒了,直接从那盘旋的树上爬了下来,冲着他们所在的方位追了过来。
见此,路老抬腿就是一脚将裴同年踹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裴同年的身体与树干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那九尊羽蛇身体一顿,随即,又朝着裴同年的方位追来。
见此,裴同年连滚带爬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红烟而去。
在那九尊羽蛇要赶上的一瞬,便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九尊羽蛇转头直接朝着那巨型传来之地追去。
见此,裴同年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他与路老商量好了,在将那九尊羽蛇往噬君骨地盘待时就互相发出声音,吸引那九尊羽蛇的注意。
但是,这路老下手也太重了吧!
他被那路老踹得差点就起不了身。
这名古战场的人,还真是潇洒不羁。
与此同时,亓砚卿垂眸看向眼前的蜘蛛,那蜘蛛似乎十分垂涎他手中的香一般,一直在他附近徘徊。
而且,就这么一会的功法,他身旁竟然凝聚了上百只蜘蛛。
他还记得那京照西说过,这些蜘蛛白日都不怎么出来,看来这为了这口吃的,这些蜘蛛也是不顾了。
约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亓砚卿忽觉手掌一痛,垂眸看去只见他原先被蜘蛛咬伤的地方,那黑色的经脉再次涌了上来。
而且,伴随着他身旁蜘蛛越来越多,那黑色经脉蔓延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见此,亓砚卿回眸看了一眼四周,见那蓝烟还没有燃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那红香点燃。
在红香烟气将他环绕的那一刻,亓砚卿只觉浑身又痒又痛的感觉消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扯开自己的衣领,看向脖子,虽说他浑身的疼痛暂时消了下去,但是,那毒现在依旧在他的全身。
若是这红香一旦燃尽,那疼痛感定会再次袭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轻合上了双眼。
那京照西应当也没有想到,他们当真与会那噬君骨对上,所以,准备的红香就只有五根。
现在就只能希望,他们那边的动作能快上一些了。
.
亓砚卿靠着树干看着手中即将燃尽的红香,这已经是他手中最后一根红香了。
若是在这根红香结束前,那边还不能成功的话,他怕是……
思绪刚落,亓砚卿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蓝烟,见此,他双眸瞬间亮起,将手中的黄香点燃。
之前那黄香都没有点燃,那些蜘蛛便已经在他身边盘旋,这将其点燃的话,应当能引到足够的噬君骨。
想到这里,亓砚卿头也不回地朝着那蓝烟所在的方向冲去。
而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回眸看一下那噬君骨的方位。
在确定那些噬君骨依旧在跟着他后,亓砚卿这才继续朝那方位赶去。
可在他离那蓝烟还有百步之时,手中红香燃尽,那又痛又痒的感觉席卷全身,好似有万千蚂蚁在他身上啃咬一般。
亓砚卿咬住嘴唇回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噬君骨,又转头看了看离他只有百步的蓝烟,随即,直接起身朝着那蓝烟所在方位冲去。
一百步,五十步……
亓砚卿只觉双眼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迷迷糊糊间看到,在离他不远之处,正有个巨大的东西正盘膝着。
他心中知晓那东西便是九尊羽蛇。
于是喘了几口粗气,咬着牙朝着那处赶去。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亓砚卿浑身一颤,刚想将手中的黄香直接抛出去,便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手握住。
那双手握着他的手一起将那黄香扔到九尊羽蛇所在方位,随后,他便见那双手下滑搂住他的腿和后背,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直到这时,亓砚卿才发觉那将他抱起来之人正是云龛。
他疼得有些神志不清,在确定这人是云龛之后便直接靠在了云龛的怀中。
约是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才觉浑身的疼痛消了下去,这才挣扎着睁开双眼。
只见他此刻正被云龛抱在怀中,而在其身旁则是站着京照西等人。
京照西在看到他睁眼之后,脸上的阴郁这才消去道:“小少爷,你还好吗?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中了这噬君骨的毒?”
亓砚卿刚准备开口,就听旁边的路老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告诉你又怎么样?小少爷本就是最好的人选,这中了噬君骨之毒的人拿着香,那些噬君骨就只会在其身旁盘旋。这若是换了其他人,噬君骨便直接上前啃咬了。”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他先前就在好奇,那些噬君骨为何不咬他,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看我作甚?”路老瞥了瞪着他的京照西一眼道,“我身上虽然没有解噬君骨毒的药,但是有压制的药,我在中毒后就只是吃了,所以,在逃命之时不会受其影响。我要是与小少爷换了位置的话,小少爷怕是都不能将那九尊羽蛇引过来,就要毒发身亡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原来这般也会引起毒发?
但是,他记得当时在第一次见到九尊羽蛇之时,他就已经逃过一次命了。
不过,这也可能和他是毒蘑菇有关,所以,他的耐毒性要比正常修士强上许多。
就在这时,亓砚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嗬嗬”的声音,伸手拍了拍云龛的胳膊示意云龛将他放下来。
这才转眸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那巨型九尊羽蛇浑身爬满了噬君骨,现在正无力的地上抽搐着。
见此,亓砚卿一瞬不瞬地盯着九尊羽蛇。
他们能否活下去,就看这噬君骨是不是九尊羽蛇的对手了。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那九尊羽蛇慢慢合上了蛇瞳。
在它合上蛇瞳的一瞬间,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出口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此,几人对视一眼,一同朝着那出口走去。
而那走到出口的瞬间,亓砚卿只觉自己被封禁的真气尽数回归。
“说真的,我从未想过可使用真气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情。”裴同年一恢复真气便道,“这失去真气当真是太可怕……啊!”
那裴同年话都还没有说完,直接被京照西一脚踹了出去。
“裴同年,既然大家真气都已经恢复了,那就算算总账吧!”京照西居高临下地盯着裴同年说,“我看你失去真气的时候挺放肆的。”
见此,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看向站在他一旁的云龛,伸手直接牵住云龛的手腕,将其真气探了进去。
云龛并不抵抗,任由亓砚卿动作。
亓砚卿探入云龛身体的真气,在进入云龛体内之后便自行消散。
见此,亓砚卿直接将自己一成的真气注入进去,这才勉强在云龛的经脉中游走了一圈。
只见此刻云龛的经脉中的真气皆为强悍,只是稍微泄露出一丝,就使他渡过去的真气有些战栗。
好在云龛对他的真气并未有任何恶意,他这才能窥视云龛的丹海。
在云龛的丹海之中盘膝坐着一个小版的云龛,那小版的云龛身下乃是一个环着九个蓝环的明月。
待到那明月与九环合一,将会在元婴额间形成一个圆环,便可跨入分神之门。
而此时的云龛离那分身之差临门一脚。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将自己的真气收回,抬眸看向云龛。
他先前见云龛状态不对之时,苦于没有真气无法查看,如今他真气恢复再行查看之时,也并未看出云龛有什么不对之处。
云龛自是看出了亓砚卿的担忧,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无碍,无需挂怀。”
亓砚卿颔首。
他自是相信云龛的。
正在这时,就听一旁传来京照西的声音:“老畜生。”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京照西。
这京照西又怎么了?
那路老又得罪他了?
见亓砚卿如此,京照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小少爷,你可要……”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不与你们一起行动了。”亓砚卿轻笑道,“等到离开之时,我会来寻你们的。”
闻言,那京照西还准备说什么,却直接被一旁的陆老拉住胳膊道:“你别忘了你承诺我的。”
说罢,路老转眸看向亓砚卿道:“那小少爷你们便先行离去吧,我们会去寻你们的。”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路老还顺手拽住了一副想要跟着亓砚卿离开的裴同年。
裴同年有些不可置信地转眸看向路老,他们这一行人也就只有小少爷还不嫌弃他,这现在竟然不让他跟着小少爷走?
亓砚卿眼见三人纠缠在一起,直接扯住云龛的衣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直到走出千里之后,亓砚卿这才松开云龛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云龛。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云龛,那解毒之法夏宿前辈已经告知与我。”见到云龛如此,亓砚卿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下去换了一个说法道,“他说等我到了元婴,便可将此毒彻底解除。”
听到这话,云龛颔首道:“既然如此,应当寻一些灵植,如今你我都已得到传承,不用在进入传承之地。”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他在进入这水幻京不久就发现了,这水幻京除却传承之地比较独特之外,这其他的地方和正常秘境是一样的。
这不进入传承之地的话,其他的地方也是有灵植和妖兽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在星悟抚了一下,将兔子召唤了出来。
兔子在出来之后,直接钻进云龛怀中道:“大主人,大主人,你都不知道,在你不在的十年内,小主人可是日日都在思念你。”
此话一出,云龛看向亓砚卿的双眸有些发沉。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直接伸手拽住兔子的后脖颈将兔子拽了回来。
这兔子还真是的,这什么话都往外说。
正在亓砚卿低头戳兔子的头之时,便觉肩头一沉,抬眸望去只见正是云龛拍一下他的肩膀。
云龛轻声道:“我们该出发了。”
听到这话,亓砚卿点了点头,好在云龛向来不在意这些话。
想到这里,亓砚卿伸手拉住云龛的手。
其实,他一开始相同云龛说的话是:云龛,等我结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