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砚卿在跳进树洞后便发现,那树洞是连接一个巨型地下宫殿的入口。
而正对着那树洞的便是一泉池水。
他从树洞跳下来直接掉到那池水当中。
他在池水中挣扎一番后,才游到了水池边缘。
也不知这池水里面的水究竟是什么,他落入这水池之后,就感觉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发痛。
这种疼痛他并不是忍不住,但是,那伤口传来痒的感觉,却使他格外难受。
正在这时,就见空中掉落下来三个人影。
随即,那裴同年的声音传来过来:“那九尊羽蛇疯了吧,它差点把我抽死,最后一尾巴给我抽到这树洞当中了。”
“那看来这九尊羽蛇还是有眼光的。”京照西道,“你这人活得也挺难吧,正常人不喜欢你,就连蛇都不喜欢你。”
在听到这两人说话后,亓砚卿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至少性命无虞。
京照西一路爬到岸边后抬眸便看到亓砚卿。
此时,那小少爷之前糊在脸上的泥巴因为池水的冲洗,已经全部冲去,因为要慎用真气的原因,小少爷并未将身上的水烘干。
那小少爷的衣服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而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也是红红的,让人看了不禁想要将其抱在怀中好生安抚一番。
不过,还不等京照西动手,便见那小少爷一个闪身将路让开随即说道:“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除了差点被那九尊羽蛇抽死之外,没有任何的事情。”裴同年神情古怪地瞥了京照西一眼,随后转眸看向亓砚卿说道,“小少爷你怎么样,我之前看有许多九尊羽蛇都缠在了你的身上,你没有被咬伤吧!”
说着,那裴同年上前一步就要为亓砚卿查看伤势。
亓砚卿一个闪身躲开道:“多谢,无需担忧。”
他现在身上何止是一处伤口啊!
他现在身上可谓是除了一张脸外,就没有什么好地方,所以,这查看也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了。
“咱们还是先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吧!”路老见三人有些不对说,“这里似乎是一个地下宫殿。”
闻言,亓砚卿抬眸环视四周。
只见那宫殿当中全部都是一些奇怪的石像,而在石岸的一边则是有一个洞穴。
路老见了那洞穴一脸兴奋地说道:“那传承肯定在那洞穴中,只要进了那洞穴我身上的毒肯定就能解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路老一刻不停地朝着那洞穴中冲去。
见此,亓砚卿刚想上去阻拦,却被一旁的京照西拉了过来。
京照西眸色有些深沉道:“你可还记得我说过,每个中了噬君骨毒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吗?”
在看到亓砚卿有些不解的目光后,京照西继续说:“那路老虽然平日也不讲究,但绝对不会像是这般疯疯癫癫的,他此刻已经毒发了。你不能阻止他,你若是阻止他的话,他只会更疯。”
在京照西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路老的身影已经没入那洞穴当中。
“我们跟上他的步伐便可以了。”京照西见此松开抓着亓砚卿的手道,“在这里万事小心,指不定哪里就藏着几只毒物。”
闻言,亓砚卿眸色一沉,跟在京照西身后朝着洞穴走去。
在进入洞穴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个通道,在那通道的两边刻着许多浮雕,在通道的另外一边则是一道石门。
“怎么回事?”裴同年瞳孔地震道,“路老不见了?这里没有真气浮动,咱们刚才也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啊!”
亓砚卿侧眸看向一旁的浮雕,只见那浮雕上面所刻的乃是一个故事。
观其样子,是说一个有凤凰血脉的人在经过各种磨难,终于修到很高的地位。
所有人都很尊敬那个人,结果,有一天外族入侵,那人不是那些外族的人的对手。
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于是那人来到创世钟的面前,身化凤凰撞向创世钟。
在凤凰撞得第一下,所有的外族人全部跪倒在地,而他自己则是双足折断。
在凤凰撞得第二下,所有人的外族人魂飞魄散,而他自己则是经脉全断。
在凤凰撞得第三下,春回大地,他所有死去的族人尽数复活,而他自己则是修为尽散,不入轮回。
见此,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凤凰的故事应当没有到此终止,但是,这浮雕却只是刻到这里。
“小少爷,您在看什么?”裴同年见亓砚卿一直盯着通道两边道,“通道旁边什么都没有啊,您在看什么?”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转身看向裴同年和京照西,在看到两人眸中都是不解后,便知这两人的确没有看到。
这是为何?
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难道是因为他中毒的原因,所以才能看见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吗?
京照西看向亓砚卿道:“小少爷,你看到了是什么?”
闻言,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看见那通道的两边有许多浮雕,那浮雕上面刻着……”
说到这里,亓砚卿眼睛忽然一亮。
他刚才只顾着看浮雕的故事,却忽略了浮雕,现在看去才发现不对之地。
那创世钟上很明显有个凹陷,难道那凹陷便是此处的机关?
思绪至此,亓砚卿上前两步,将手放入那凹陷当中。
就在他将手放到凹陷中的一瞬间,脚下忽然虚空,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
亓砚卿看着周围无尽的黑暗,瞳孔微缩。
看来他之前的猜测不错,能看到那浮雕很有可能和他中毒了有关。
先前那路老进去之后,他们并未听到门开的原因,想来也是因为路老触动了机关,直接掉了下去。
思绪刚落,亓砚卿便感觉一阵强光刺入他的眼中,那剧烈的痛楚使得他无法睁开双眼。
等那痛楚消去之后,亓砚卿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被缠在藤蔓之上。
而在离他不远之处,正躺着同样被缠住路老。
亓砚卿在挣脱一番无果后,直接化为原形站于藤蔓之上,看向
只见他们下方是一处河流,而在那河流之中游着一种奇怪的生物,那东西看上去像是章鱼的触手一般。
看到这里,亓砚卿环视一圈,在看到那河流的一旁有一处石岸之后,唤出一根菌丝以真气包裹住拽住路老,随即落到那石岸之上。
在落到石岸的瞬间,亓砚卿脸色有些不好地恢复身形。
他只不过稍微动用了一下真气,体内的真气竟然消去了两成,看来,若不是到了危急时刻,这真气能不动用还是不要动用的比较好。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上方。
只见他们上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藤蔓,在藤蔓形成了一张张大网。
若不是因为那藤蔓的话,他们掉落在河中,怕是会直接被那些怪物缠上。
而在这片地方,他们的真气消耗极快,若真是要被缠上的话,想要挣脱出来,这身真气怕是就要所剩无几了。
思绪落下,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路老面前拽住路老的衣领拼命地摇动起来。
那京照西与裴同年应当看到他触碰之地了,那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下来?
难不成是因为只有中毒的人,才能触动这个机关吗?
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京照西多半是下不来了。
所以,他必须要将这路老摇醒,他对于此地毫不了解自然不敢贸然行动。
好在那陆老就只是陷入昏厥,在被亓砚卿这番摇动就从昏睡之中清醒过来。
路老撑起身子咳嗽了两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见路老如此,亓砚卿道:“路老,你不知道之前发生什么了?”
闻言,路老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咱们掉入那水池之后,您说那洞穴之中有东西,然后就冲进了那洞穴之中,随后,我们便掉落到了这里。”亓砚卿道。
听到这话,路老伸手揉了揉额间陷入了沉思。
半晌,才说道:“我当时掉入水池当中,脑海便不断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让我进入这里,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路老,你看那水池中的东西,你可认得?”亓砚卿见路老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伸手指向那水池道,“那里面的怪物我从未见过。”
听到这话,路老站起身看向那水池,在看清楚水池中究竟是什么后,一脸惊恐地后退一步道:“潜鳞,这东西是潜鳞!”
见路老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亓砚卿拉直路老的胳膊,将路老拉回来道:“路老,你冷静一下,现在这地方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若是不冷静的话,咱们两个都要将性命葬送在这里。”
那路老许是将这番话听下去了,脸色有些不好地说道:“我知道咱们进入的这个传承之地是谁的传承了。”
说着,路老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双眼有些放空地说道:“曾经有一座城池叫做飞翼城,飞翼城的城主是一位邪魔道的修士,他一直镇守这飞翼城。但是,直到有一天,飞翼城一夜灭城,这飞翼城的城主也从此消失,而那飞翼城城主的坐骑便是潜鳞。”
邪魔道的修士?
亓砚卿一愣,随即看向那路老道:“这潜鳞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路老在听到这潜鳞之后,会是这般反应?
“说起这潜鳞便不得不提及那飞翼城的城主。”路老双眼眯了一下道,“他决定将魔兽和妖兽结合在一起,便可诞生出一种听他命令的奇兽,所以,潜鳞便诞生了。”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地震。
那魔兽本就是种没有灵智只知杀戮的种族,如何能与其他妖兽结合?
“这潜鳞有着魔兽的身躯以及妖兽的神智,但是,它并不会听命于人类。”路老看向那河里的潜鳞道,“潜鳞没有眼睛只能靠听觉辨别方向,以水为生,离开水便毫无战斗力。但是一进入水中,即便是越级而战,都很难伤及本源,而且无论是修士也好,妖兽也好,那潜鳞都会将其吞噬。”
听完这番话,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
那也便是说依照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打败这潜鳞,所以,他们还是躲着点走吧!
思绪至此,亓砚卿环视一圈,见眼前有一个通道便说道:“路老顺着前面一路走,能否出去?”
此时,路老状态好了一些站起身道:“这条河不是死河,咱们沿着这河流走,定是能寻到出口的。”
得了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朝着那通道走去。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能待在这里不动,他能看出来,那河里的潜鳞不对他们动手是因为他们在岸上。
但是,他也看到他们所站的岸边上面有藻类,那也便是说这河是会涨潮的。
他们要是在继续在那里待下去,等到河涨潮之时,他们所站的石岸便会被淹没。
到时候,那潜鳞便可随便对他们动手。
所以,他们现在要在涨潮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禁叹了口气。
虽说都是考验,但是,这飞翼城城主的考验当真是折磨人。
跨过那通道的门,两人便到了一处阴暗的山洞当中,这山洞之中非常潮湿,两边石壁之上也长着厚厚的青苔。
而且,在他们的前面并没有路。
见此,亓砚卿眉头紧紧皱起,转身想问路老这就究竟是何处。
可当他转身之时,才发觉他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而他进来的那个洞口已经不见踪影,现在的他已经被困在这洞穴当中。
不对,这洞口消失许是因为他们进入所谓的考验当中,但是,他分明一直都听到他身后有脚步声。
而且,他也能听出来那脚步声就是路老的,那为何现在却不见这路老?
思绪至此,亓砚卿汗毛瞬间炸起,连忙握紧手中的短刀。
就在这一刻,他只听耳边传来一阵破空声,他未有半丝犹豫,直接挥刀劈向那破空声传来之地。
“当”
随着一声短刀与石壁撞击在一起的响声,亓砚卿眉头紧紧皱起。
他自以为自己速度已经很快了,可他依旧没有砍到那东西,也没有看清楚那袭击他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得已收回目光,再次环视洞穴,却忽然看见洞穴深处一道缝隙正在发亮。
他赶到那缝隙所在之地,把手放在那缝隙处,便感觉有风拂过他的手掌。
见此,亓砚卿双眸瞬间亮起。
这缝隙外面便是出路。
可就在他将那挡着缝隙的石头移开的瞬间,成百上千只福鼠从他后面飞了出来。
他本身就站在那缺口面前,福鼠朝外飞,不断地撞击着他的后背,似乎是想将他也推出洞穴。
直到此时,亓砚卿才发觉,他们这洞穴在悬崖的中间,从这个洞穴出去,
而那河流之中还有许多潜鳞正在蠢蠢欲动。
他若是从这里摔下去的话,怕是就要成为潜鳞的食物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死死地扒着洞穴两边的石头,来稳住自己的身形。
可他所在洞穴之中的福鼠实在太多了,而且,那福鼠就好像故意要将他推下去一般,除了那些不断撞击他身体的福鼠之外,还有一些福鼠在不断地啃咬着他的双臂、双腿以及整个后背。
他本想引真气护体,但却发现他体内的真气不知何时被禁锢住,一丝都无法动用。
他只能硬扒着石头强撑着等待着福鼠全部飞出去,可让他有些绝望的是那些飞出去的福鼠,竟然会从缝隙之中飞进来,再次撞击啃咬着他的身体。
而就在这时,亓砚卿便觉自己之前被咬伤的手忽然一阵疼痛,那疼痛瞬间蔓延他整条胳膊。
不过一息时间,亓砚卿便觉自己已经感知不到自己胳膊所在。
他如今本就是靠着两条胳膊撑着自己,如今一条胳膊使不上力气,全部的压力就压在了另外一条胳膊之上。
亓砚卿呼吸不禁有些急促,难不成,他当真要命丧于此吗?
这前辈所谓的考验,便是如此不讲理吗?
就在此时,他那原本麻木的手臂再次传来一阵疼痛,而且,这次的疼痛很快蔓延到整个身体,此刻,他只觉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而伴随着疼痛来的,则是钻心刻骨的痒,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发痒。
他觉得自己若是不止痒的话,会活生生地痒死。
此刻,亓砚卿只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他当真是抗不过去了吗?
可是,就这么倒在这里,当真是不甘心啊!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缓缓合上了双眼,身体也不受控地朝前倒去。
就在亓砚卿要放弃之时,他忽然感觉身子一顿,随即便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搂住腰,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亓砚卿有些费力地睁开双眼。
而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云龛。
在看到云龛的一瞬,亓砚卿只觉得精神上来了一些,他刚想问正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下一刻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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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砚卿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只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挣扎着睁开双眼。
这才发现此刻他正被云龛背在背后,而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涂了一遍药,衣服也被换成了一件宽大的红衣。
见此,亓砚卿靠着云龛的背上道:“云龛,仙尊,我险些以为我要死了。”
云龛脚步一顿,随即说道:“不会的。”
“云龛,你为什么会到此地?”
“我觉得你会来。”
闻言,亓砚卿不禁笑出了声音,看来,他与云龛之间还是了解的。
笑够了,亓砚卿咳嗽两声才继续说道:“云龛,一别十年,你过得可还好?”
“嗯。”
听到这话,亓砚卿用力搂住云龛的脖子道:“云龛,好久不见。”
云龛停下脚步,将亓砚卿放了下来,随后将亓砚卿拥入怀中道:“亓砚卿,好久不见。”
闻言,亓砚卿一时愣神,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感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喊他亓砚卿,还是在感慨这喊他名字之人,此时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全部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与云龛多年不见,此刻应当是欣喜才是,若是现在落了泪的话,当真是极为娇气。
见到亓砚卿这般,云龛伸手摸向亓砚卿的脸。
他在见到亓砚卿之时,亓砚卿双手扒着洞穴的两块石头,他手指用力到已经有些血肉模糊,而他自己的一身白衣也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红衣。
那些福鼠像是疯魔了一般不断的啃咬着亓砚卿,哪怕在碰到亓砚卿的血会粉骨碎身,也在所不辞。
他不知亓砚卿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了多久,更不知道,这十年前亓砚卿经历了些什么。
一想到这个,云龛便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亓砚卿见云龛情绪有些不对,咳嗽一声道:“云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是,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云龛收敛了神情道:“这里很多洞穴都是通着的,你进入的那个洞穴门口有机关,你进入之后旁边的石头便被将门堵上,找到你,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声音。”
“听到了我的声音?”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他先前被痛到极致嗓子压根发不出一丝声音,云龛是如何听到他的声音的?
云龛颔首。
见此,亓砚卿不禁陷入了沉思。
若是说发出声音,那他发现那缝隙之时似乎发出一声短叹,那声音如此细微,云龛竟也能听到?
思绪至此,亓砚卿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抛于脑后道:“云龛,我先前是与一人一同进入的洞穴,你说那洞穴中有机关,我进入之中洞穴的门便被堵上了,那为何我还听到了脚步声?而且,我确定那脚步声的确是那个人发出的。”
闻言,云龛道:“那福鼠可模仿人说话的声音或是人的脚步声。”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微缩。
这地方还真是邪气得厉害。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云龛的声音:“你中了噬君骨的毒。”
听到此话,亓砚卿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
只见那原本的伤口已经不见,但是,他受伤那处的经脉已经变成了黑色。
见此,亓砚卿伸手摸向那经脉。
那黑色的经脉与其他的经脉并不相同,其他的经脉隐藏与皮肉当中,而那黑色的经脉却是微微有些凸出。
看到这里,亓砚卿心头忽然一紧。
他现在这情况伤势应当是恶化了。
他还记得之前在洞穴之时,这毒发作浑身又痛又痒的感觉。
“噬君骨的毒会不断引起人内心的欲望。”云龛垂眸看着亓砚卿道,“伴随的所中之毒的加深,你的欲望会不断地加强,只有完成你的欲望,你身上的毒才有可能解除,所以,砚卿你的欲望是什么?”
亓砚卿听到这番话,不禁愣住。
会不断的引起人的欲望?
那路老的欲望应当是传承,所以在中毒之后才会不断地蛊惑他们进入传承之地,而且,在进入传承之地后,那路老也是疯魔时多清醒时少。
所以,他的欲望是什么?
提及此事,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机缘巧合复生,想要为师父师兄报仇,但是他的仇人已死,这自然不是欲望。
他与那两面蛊和红煞峡谷结仇,想要对付他们,这是他的执念并不是他的欲望。
若是说传承的话,他手中已有《星空混元术》和《万木化影》,若非要说是水幻京中的传承,他的手上也有了羽瞳前辈送予的《符箓》。
这自然也不是他的欲望。
他想好生修行,也只是他觉得这是他的宿命。
他思来想去,若是问心寻地,他心中唯一的欲望应当便是云龛了。
许是初见时太过于惊艳,也许是长久相伴的生情,可能是两人互通心思,知晓爱慕之心当时的惊骇,也可能是分别十年的日日思念。
那丝爱慕也逐渐变为了他的欲望。
思绪至此,亓砚卿只觉浑身有些发烫,双眼逐渐模糊起来。
此时云龛一把将亓砚卿抱在怀中。
先前砚卿一番目光流转,他便知晓了砚卿的心事,便想着要如何才能为砚卿解毒。
可他思绪未落,便见那黑色一点点涌上了砚卿脖子上的经脉,而在砚卿脖子上的经脉变黑之后,砚卿的双眸逐渐迷离了起来。
而且,观其情况也越发不好起来。
云龛以抱孩子的方式将亓砚卿抱在怀中,伸手轻轻拍打着亓砚卿的后背。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的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亓砚卿有些茫然地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此刻正被云龛抱在怀中,便直起身子看向云龛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龛不语,抓住亓砚卿的胳膊,将其衣袖掀上去,亓砚卿才将那黑色的经脉已经弥漫了他整条胳膊。
见此,亓砚卿瞳孔微缩。
果真如此,他的欲望果真是云龛。
他只要一想起云龛,这毒便会发作,他先前在洞穴之处苦苦挣扎之时,其实内心也是想起了云龛。
他越是痛苦越是会不受控地想起云龛,越是想起云龛,他这毒便会发作得越发厉害。
思绪至此,亓砚卿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之前遭受的痛楚,这样看起来有很多是他自己造成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觉一双手扶向自己的嘴角,抬眸看去,只见云龛正用一双担忧的双眸看向他。
见此,亓砚卿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想起来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有些想笑而已。”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见云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虽然云龛并未说任何话,但是亓砚卿就是知晓云龛看透了他的想法。
亓砚卿抿了抿嘴唇,直接伸手搂住云龛的腰,将头埋在云龛的肩膀。
他倒是也发现一件事,他的欲望是云龛,所以,在毒发之时只要靠近云龛,那毒便会自行压制下去。
所以,只要他不离开云龛左右,这毒也奈何不了他。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既然,现在已经有压制这毒的办法了,所以,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要如何彻底将这毒解除了。
心中如此之想,亓砚卿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忽然散去,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于是,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宽大的衣服道:“云龛,你什么时候喜爱穿红衣了?”
他身上这红衣松松垮垮的,明显就是云龛的衣服,看来是云龛在为他上药之后换上的。
但是,在他印象当中云龛似乎不怎么爱穿红衣。
那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他云龛才会穿上的。
不过,在从千梦村中出来之后,云龛便将衣服换回去了,这多年不见,这云龛怎么还改性子了?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我也不记得你爱穿白衣。”
此话一出,亓砚卿想笑却也不知该如何笑。
十年未见,他在思念云龛的同时,云龛也在思念着他。
半晌,亓砚卿抿了抿嘴唇,轻笑一声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应当高兴才是。”
这性情清冷之人,说起这番话,更是能撩动人的心弦啊!
云龛不语,只是伸手摸了摸亓砚卿的脸颊。
亓砚卿咳嗽两声道:“我们现在要如何?”
他遇到云龛之后,多少有些昏了头,他都要忘了他进入这传承之地的因由了。
提及此事,云龛道:“此处传承之地是飞翼城城主的,但是他的传承已经被人取走,
此话一出,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怪不得,他总觉得此处并不像是前辈留下的考验,反而处处是死局。
“我们真气无法使用和在不断减少也是这里并不是纯粹的传承之地的因故。”云龛眸色微冷道,“我们想要离开此处,就要将潜鳞解决。”
“可那河流之中全部都是潜鳞。”亓砚卿双眸微颤道,“若是全盛时期我们还有胜算,可我们如今这情况要如何对战?”
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肩膀道:“这潜鳞听从他们‘王’的命令,只要将这‘王’解决,其他的潜鳞便会不会再追击我们。”
“王?”亓砚卿愣了一下,“你可知该去何处寻他?”
他们是不是其对手先不讲,现在最主要的便是确定那潜鳞王的位置了吧!
“潜鳞以水为生,在水的尽头。”
此话一出,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的确,云龛说得不错。
那潜鳞生活在水中,那身为他们的王,的确活在最大的河流当中。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着水流而上吗?”云龛如此一说,亓砚卿又看了一眼他们现在的位置,随即说道。
他刚才在昏迷之中便隐隐约约一直听到水声,想来他们现在是临着水一路前行。
“嗯。”
见云龛点头,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便道:“云龛,你在落到这地上宫殿可曾见了一个通道,那通道上面全部都是浮雕?”
闻言,云龛摇头。
见此,亓砚卿轻吐了一口气。
也是,他下来所经过的那个浮雕是有中毒之人才能通过,那也便是说,这里还有第二条通路能下来这宫殿?
若是这般的话,他们离开之时,应该就不用经过那些九尊羽蛇了。
“云龛,那我们先走吧!”
云龛听到这话,伸手将亓砚卿抱在怀中,随后左手一弯又将亓砚卿甩在背上。
亓砚卿一时不察,等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附在了云龛的背上。
亓砚卿有些无措道:“我已经无事了。”
虽说他现在浑身的伤口都还在作痛,但是,下地行走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方天地之中,云龛的真气也被限制住。
这样一直背着他前行,也不是回事啊!
“你先休息。”
虽说云龛的语气并未有多大起伏,但却是不容置疑。
亓砚卿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腿上面的伤势,直接搂住了云龛的脖子。
“云龛,忘记同你说了,兔子也很思念了。”亓砚卿说道。
只可惜,当时在那个箱子所在的洞穴,他因为担心兔子会受伤便将其收入星悟当中了。
要不然兔子看到云龛定是会很兴奋的。
闻言,云龛应了一声。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趴在云龛的后背之上,开始盯着四周的环境。
这时他才发觉云龛似乎对这片地方很是熟悉,他并不是一路畅通,而是每走一段时间便会换一个方向。
有的时候还会通过缝隙攀爬或是顺着岩石滑下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云龛是如何对此这般清楚的?
若是只跟随水声的话,那水声一直都在他们的附近,并未有任何远离啊!
正在亓砚卿思绪万千之时,就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缕光线。
云龛顺着光线走到洞穴后,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绑在石头之上,又将其余的绳子扔了出去。
这是亓砚卿才发觉,他们这出来的洞穴也在悬崖中间的一处洞穴中,而他们
若是直接下去不动用真气,定是要摔伤的。
云龛并未停留,抓着绳子往下滑去。
在两人落地的瞬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砚卿猛地回头,只见来人正是京照西和裴同年。
只不过,此刻那京照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就好像遇到什么坏事一般。
倒是一旁的裴同年道:“小少爷,我们寻你寻了许久,终于是找到你了!”
此时,那京照西声音才有些喑哑道:“这便是你要寻的人吗?”
亓砚卿看向京照西嘴角微勾道:“对,他便是我要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