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黄闲的这个说话,这次的妖兽狂潮,绝对不是正常的狂潮。
再加上,他们修为后退,他能想起的,便是天冥石。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云龛。
见云龛神色有变,便知云龛应该也是有所怀疑。
便说道:“在狂潮之前,你们可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不对之处?”黄闲一脸茫然地看向亓砚卿,随即说道,“好像没什么不对之处啊!”
这话一出,亓砚卿倒是想起一件事情。
在云龛与那些妖兽对战之时,那些低修为的妖兽反而是较为清醒,这修为越高的妖兽,神智便越是不清楚。
所以,这场妖兽狂潮,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他们这些高修为的妖兽而来。
思绪至此,亓砚卿直接将自己的猜想告知与黄闲。
听到这话,黄闲的脸一点点阴沉下来。
半晌,才继续说道:“你们在此处等我一下,我去寻一下,我的友人。”
见亓砚卿点头,黄闲转身离去。
在黄闲离去之时,风铃直接打下一个禁制。
见此,亓砚卿自是知晓风铃心中之想,便将先前遇见楚仇光与景羽,到后面的红煞仙姑,以及风白与风疑的事情告知与云龛。
随后,才说道:“你可否有办法联系上风司?此事,可能需要这风司在场。”
云龛并未犹豫,在听完亓砚卿的话后,直接取出一块玉佩摔在地上。
见此,一旁的风铃倒是松了口气。
她的修为在这些人当中是最高的,遇到一些问题之时,理应她来处理。
但是,她在族中除却修行,并未参与过任何事情,她实在是不该在如何应对。
如今,既然已经通知了族长,她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而对比起风铃,亓砚卿此时的神情却有些严肃起来。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与那魂殿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有些不明白,这魂殿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这红煞仙姑究竟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亓砚卿肩头一沉,转头看去,只见云龛的手正放于他的肩上。
在感受到云龛的存在之后,亓砚卿躁动的心,忽然平复了下来。
也罢,现在急这些,也是无用之事。
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风司地前来,以及黄闲的归来。
想到这里,亓砚卿轻吐一口气道:“你的伤怎么样,还好吗?”
云龛道:“无碍。”
听到这话,亓砚卿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狡黠一笑道:“你身上应当未带着什么衣物吧,我身上带着一些,换一下吧!”
闻言,云龛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与砚卿到这平予荒原之前,去城中备了一些,各种衣物他自是准备了。
他虽是不知为何砚卿要这般说,但是,砚卿这般说,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于是,云龛站起身,与亓砚卿并肩行至一处密林当中。
见此,风白微眯了一下眼睛:“这两位好像有些不对。”
“应当是道侣。”风疑瞥了风白一眼,“如此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话,风白撇了撇嘴,便开始与风疑争论。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之时,便见两个身影朝他们走来。
那剑修也换了一身红色锦衣,在红色的衬托之下,使得那剑修更像是一位贵公子。
不过,这两位一起穿这红色锦衣,倒是有些奇怪,但她却不知为何,觉得本就该如此。
见到三人如此,亓砚卿不禁轻咳了一下。
之前与云龛相识之时,云龛总是喜着一身白衣,后来他觉得云龛蓝衣不同之后,云龛一直穿着蓝衣。
这次准备之时,他便各色法衣都为云龛准备了一套,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何时拿出手。
这些倒是个机会。
自然也是因为云龛并未阻拦,他才会如此顺利。
还不等两人坐下,便见一道身影忽地出现。
定睛一看,出现之人正是风司。
只不过,此时风司脸色很是不好。
见此,风铃道:“宗主,我有话……”
“我已知晓。”风司声音有些冷漠,随即挥袖轻挥,一道身影被直接甩了出来。
几人看去,只见那被风司甩出来之人,正是先前离去的黄闲。
黄闲一开始还甩出来,脸色还有些不好,但看到眼前之人后,神情倒是自然了一些。
于是,伸手摸了摸头顶道:“我这前脚刚找了几个至交聊着,还没聊几句,便直接被这位前辈拽来了。”
“此次兽潮的确有人从中作祟。”风司声音微冷道,“宗中之事,我也知晓了,其中也有小人作祟。”
听到此话,亓砚卿倒是一愣。
这风司的速度倒是极快,看这样子,应当是早有预料了。
此刻,风司转眸看向亓砚卿,脸色稍好一些道:“我的确有所预料,再加上听那黄闲几言,便猜了个大概。”
亓砚卿颔首。
随即,便听到云龛道:“魂殿。”
听到此话,风司微微皱眉道:“我知晓此事,我会尽快联系云河、天清、久璃、商铭泽几人的。不过,这些事情,你们还插不上手,你们当务之急,就是万木山庄。”
闻言,亓砚卿瞳孔地震。
看来这几位真君、仙尊,对此事都是极为看重啊!
思绪至此,亓砚卿好似想到什么道:“那妖兽狂潮……”
“目前只知道有人从中作祟,还不知具体情况。”风司听到这话,眸色微沉道,“若是有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你们还是先行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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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予荒原的一处山脉当中,那原本有些萎靡的灵植,忽然疯狂地摆动起来,整个山脉之中的真气都有些荡漾起来。
此刻,在一棵大树之下,黄闲一脸担忧地看着前面的洞穴,随后又低头看向正趴在地上的兔子和鲸鱼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完全不担心你们主人的情况,这样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说到这里,黄闲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围疯狂摆动的灵植。
那星瑾不就是闭个关吗?
怎么,这周围的灵植就像疯了一样?
听到黄闲这话,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兔子,坐起身,白了黄闲一眼,随即又躺了下去。
见兔子不愿意搭理他,黄闲伸手戳了戳一旁的玄惑鲸道:“这兔子不搭理我,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是被黄闲戳得有点烦了,玄惑鲸翻滚一圈,肚子朝上道:“主人本身就是木灵根,修行之时,真气外泄,这些灵植自然很疯狂。”
说罢,便直接滚到兔子怀中,一副不想搭理黄闲的样子。
见此,黄闲不禁有些忧愁。
一年前,那前辈说要让那两个人好生修行,随后,那两人就占据了他的两个洞穴,开始了闭关。
那剑修还好说,只不过,闭关之时,总是剑气外露,使得周围妖兽不敢靠近。
但是,那星瑾就很奇怪。
他每修行一段时间,真气就会外泄一些,而他每次外泄之时,这周围的灵植就好像疯了一般。
弄得这附近的妖兽,都以为他私藏了什么灵物,隔三差五就到他领地转上一圈。
那星瑾自己闭关倒是挺开心,弄得他,这一年来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不过,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时候了。
那前辈之前说,要让这两个人去参加那万木山庄的寿宴。
这两天,他听他的手下说,那寿宴好像马上就要开启了。
所以,这两个混蛋,应该快走了。
黄闲思绪刚落,便见不远处的洞穴前的禁制忽然消去,一道人影从中缓缓走出来。
见此,黄闲不禁喜上眉梢。
而此刻,从禁制中走出之人,正是亓砚卿。
之前那风司说过之后,他与云龛商量一番,便决定这段时间好生闭关。
他当时,在星悟当中初步领悟到星坠,但是并不熟悉,便在这段时间内,试验了一下星坠。
他一共可使用十二次星坠,在使用前十一次前,经脉断裂,只需一天的时间修养,但是,十二次全部使用,经脉全部断裂的话,则是需要一百天的时间修养。
而且,在这一百天之中,他无法动用任何真气,甚至连动弹一下都是不能。
但是,这十二次星坠,越往后,攻击范围便会越大。
第一次动用之时,只可对一人发动攻势,第二次便可对两人,如此类推,当他第十二次动用星坠之时,十二次的叠加全部攻击一个人,完全可以越境界而战。
但也想他一开始所想一样,这星坠,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法。
虽说,断去前十一根经脉之时,皆是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修养。
但是,在这修养的过程之中,他也是无法动用任何真气的。
换句话就是说,如果他用了星坠之后,在往后的几天之内,没有办法使用真气。
他就只能期望,在此期间,没有人发现他,要不然,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那第十二次的星坠,更是要慎用。
毕竟,这一天尚且好说,这一百天时间,若不是有必能躲过的决心,还是很危险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不过,他倒是发现一件奇事。
每次,他动用星坠经脉断去之时,他经脉所自动吞纳的真气,便会散去。
会被这周围的灵植所吞纳。
于是,每次动用星坠之时,这附近的灵植都是极为疯狂,甚至还有些灵植,会反哺他一些真气。
正在这时,便听旁边传来一个响声。
转眸看去,只见云龛也已经出关。
见此,亓砚卿眉眼不禁弯了弯。
他们如今的目标,便是那万木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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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角城位于万木山庄之下,因为常年供奉万木山庄的原因,被万木山庄庇护着,也成了这过路修士落脚之处。
与此同时,在天角城的一处酒楼当中,一个大汉有些紧张地看向附近的人,随即直接挥手打了一个禁制,将他们一桌人罩在其中。
随后才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吧!这里可是天角城,不知道多少修士在这里藏着,你们自己来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把我带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原本在逗弄兔子的少年,抬起头看了大汉一眼,十分无辜地说道:“你何需如此?”
此话一出,那大汉一脸委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此,那一直坐在一旁的青年才开口道:“星瑾,莫闹。”
闻言,少年笑了笑道:“是。”
这三人便是亓砚卿、云龛与那黄闲。
他们在出关之后,便欲往那万木山庄而去。
不过,在刚要离开之时,亓砚卿忽然想起风司离开之时的传言。
她道,这黄闲对此地极为了解,离去之时,若是带上这黄闲,许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一开始,他还在想,若是这黄闲不肯跟他离去的话,那他便用毒气威胁。
但却不想,他刚将此话说出口,便见那黄闲的神情,虽然有些憋屈,但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他便猜到,应当是那风司离开之时,对这黄闲已经下了命令。
而这黄闲本想偷懒耍滑,但却不想,他临走之前,忽然想起此事。
思绪至此,亓砚卿单手托着下巴道:“你到底要说何事?”
这黄闲自从进入这酒楼之后,便一直坐立难安。
他猜想到这黄闲,应当是有事要说,便一直都在等待这黄闲开口。
结果,他等了半晌,这黄闲竟是就同他说了一句这话?
听到这话,黄闲咳嗽两声道:“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黄闲话音未落,便见他们周围的禁制,竟被人强行打破。
转眸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紫衣,长相很是妖艳的男子。
那男子一打破禁制,就像是没骨头一般靠着黄闲身上。
而黄闲则是在男子靠过来的瞬间,额头起了一层冷汗,但不知为何,即便如此,黄闲也不敢将那男人推开。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一愣,他好似明白黄闲为何这般了。
“黄闲,你这家伙,我先前找你出来,你非要躲在平予荒原不出来,怎么现在忽然出来了?”男人有些埋怨地说了一句,随即又说道,“你跟着我多好,压根就不用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神情。
这男子和黄闲的状态,怎么让他想起红煞仙姑和青纣。
不过,比起这个男子,红煞仙姑和青纣,倒是还算是正常了一些。
“顾见微,你不要太过分!”黄闲皱了皱眉,一把将男人推开道,“这天角城中,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闻言,顾见微耸了耸肩膀道:“好吧,我就是太想见你了,所以,才特意来见你的。”
刚才亓砚卿有些被顾见微的行为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这缓过神才发现,这顾见微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竟是个魔修。
思绪至此,亓砚卿眨了眨眼睛,并未开口。
他虽是早就知晓,这修行大道之上,有修士、魔修以及邪魔道,三种修行方式。
但是,他这一路走来,甚少见过魔修。
这见到顾见微,还是有些好奇的。
虽说,他第一个见到的魔修,应当是楚仇光,但是,那楚仇光的修为远超与他。
在遇到楚仇光之时,他脑海中也不敢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这小辈倒是有意思。”顾见微挑眉道,“你看着我作甚,不过,你这双眼睛倒是真漂亮。这么漂亮的眼睛,肯定长得也极美,带着面纱做什么?”
闻言,亓砚卿眸子转了转,并未开口。
而那顾见微,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忽然察觉自己被一双极冷的眸盯上。
这侧目看去,便见那人正是坐在一旁的剑修。
见此,顾见微耸了耸肩膀,并未在开口。
他虽是喜欢调戏美人,但是,这有主的美人,他向来是不碰的。
约是安静了须臾,那顾见微有些忍不住道:“你们三个,到这里,是为了那万木山庄吧!”
此话一出,便见三人同时看向他。
顾见微啧啧两声说:“我同你们讲,最近这万木山庄很是热闹,他们宗主那寿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办成功。”
见顾见微说这话只是吊人胃口,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
亓砚卿才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见微一笑道:“你们可知那万木山庄的宗主楚幽,有个独子叫做楚扶言吗?据说这前段时间,这楚扶言被人所害,一身真气尽数散去,这宗主几万年才有这独子,遇到此事,她还如何办这寿宴?”
听到顾见微这话,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天冥石三字。
但是,细细想来,却又有些不对之处。
那天冥石虽是可使修士散尽修为,但并不是无药可医。
当初,那白凌空被天冥石所伤,也是已经痊愈。
这楚扶言若是这万木山庄的独子,不应当无药可医啊!
见亓砚卿如此,顾见微轻笑一声道:“自然,众人皆是好奇此事。只不过,那楚幽将此事隐下,不肯将事情说出,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你是如何知晓?”亓砚卿有些不解地看向顾见微。
这顾见微修为只是元婴,若是那楚宗主要隐瞒的话,这顾见微又从何知晓?
“我是如何知晓的啊!”顾见微挑了挑眉,随即笑了笑道,“因为我是闲着无事,扯天地啊!你这小辈,行走世间,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轻易信任魔修吗?”
闻言,亓砚卿哑然。
随即,转眸看向窗外。
他约莫能猜出这顾见微所言应当属实,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的。
正在这时,便见有两行人相遇在一起。
但观其样子,好似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不是万木山庄和坤羽山庄的人吗?”顾见微凑上来,朝下瞥了一眼道,“这万木与坤羽代代为敌,楚幽定是不会给坤羽的人送请帖,看来这坤羽山庄来者不善啊!”
听到此话,亓砚卿垂眸看向场下。
那万木山庄的人见到坤羽山庄的人,脸色明显不好,但并未开口。
倒是那坤羽山庄的人先说道:“这正逢楚宗主寿宴,我们特意前来拜访,这来者是客,你们总不能将我们撵出去吧!”
听到这话,那万木山庄的人才终是忍不住道:“不邀前来,哪里是客!”
“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们少宗主吗?”坤羽山庄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毕竟,你们少宗主乃是少见的天骄,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我们定是担心得厉害。”
“你!”
眼见万木山庄的人,就要同坤羽山庄的人骂起来。
那万木山庄带头之人,挥手将人拦下了,随即说道:“既然诸位道友到此,便是我们的客人,这边有请吧!”
说着,便挥手将坤羽山庄的人朝一个地方引去。
那坤羽山庄的人,本想拒绝,但是,在看到那人身边的人后,还是收敛了表情,沉着一张脸跟着他离去。
“这齐扶蓝还真是,一如往常。”顾见微冷哼一声道,“你看见那齐扶蓝身边两人了吗?那都是大乘修士,这坤羽山庄的人也是不长眼,非要自己送上去。”
听到此话,亓砚卿抬眸看了顾见微一眼。
他还以为这顾见微同他一起观看,是因为担心打起来。
但现在看来,这顾见微是怕打不起来。
“算了,现在说这么多也是无用之话。”顾见微耸了耸肩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微眯了一下双眼道,“我说你们三个,有办法进入那万木山庄吗?”
说着,顾见微一挑眉道:“我有办法进入那万木山庄,你们若是肯求求我的话,我便带着你们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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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木山庄隐于南域的一处密林当中,其护宗禁制,乃是一道道的障眼术。
若是无人带领的话,怕是在这密林当中,转上七八日,都无法找到万木山庄的大门。
而此刻,在密林的一棵树前,亓砚卿将自身真气注入手中的令牌当中。
随即,便见他们不远处出现一道光波。
几人见此,直接进入那光波当中。
在跨过光波的瞬间,真正的万木山庄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万木山庄两侧有无数的奇石怪峰,往前走上几步,便可见到无数的花海,园林,其中还散落着各种宫殿。
看上去宛如仙境一般。
见此,顾见微没好气地说道:“这人间其他宗门,皆是苦修居多,随便找个峰头便可落脚,这万木山庄的人,倒是惯是会享受。”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他有些听不出,顾见微这话是在嘲讽万木山庄的人,还是在嘲讽他们。
他最一开始在天缘山便是在一个峰头待着,后来到了九池,发觉云龛也是在一个峰头。
后来去的无妄,万剑宗,众人皆是独处于峰头当中,能有个小院房间便已经实属不错。
毕竟,他们多半还是在洞穴中修行居多。
如今见到这万木山庄,的确是有些惊骇到了。
正在此刻,便见一个身影朝着众人迎了上去。
定睛一眼,只见那人,正是与他们分别有段时间的音墨。
“诸位道友前来,在下有失远迎。”音墨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
在看到音墨的瞬间,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万木化影》这个功法。
先前他还说要修行一下这《万木化影》,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并未实现。
看来,应当要寻些时间,修行一段时间了。
在听到音墨的话后,顾见微没好气地说道:“音墨,你还真是至交好友遍天下,宗门令牌随便撒啊!”
闻言,音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无措地笑了笑。
见此,顾见微掀了掀眼皮,并未再开口。
他先前以为这几人没有令牌,还说让这几人求求他,他便带着这几人进去。
结果,这几人反手就掏出了这音墨给的令牌。
而他手上这令牌,也是那音墨所给。
“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定是辛苦了。”音墨见顾见微脸色不好,直接说,“那几位道友就先跟着我前来吧!”
说着,便走在前方为几人带路。
见此,几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跟上了音墨的脚步。
而让亓砚卿有些意外的是,那音墨将众人带到一条长河前,随后指着河上的小型行宫道:“诸位道友,可进入那行宫先行休息,待到寿宴开启之时,我们自是会通知诸位道友的。”
说着,音墨一顿继续说道:“诸位道友,在进入那行宫之后,打下禁制就可以,你们想几人住在一起,便可以几人住在一起。”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眼前的几处行宫,也不知是不是这音墨故意的原因,他们面前的这几处行宫,皆是无人的。
“那诸位道友就先行休息吧!”音墨笑道,“在下还有一些时间,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音墨便转身离去。
顾见微看了几人一眼道:“这行宫可算不上小,住上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一个人住实在是太亏了,那我便和黄闲住一起吧!”
话音落下,顾见微也不等黄闲反驳,直接拽着黄闲衣领便朝一处行宫走去,在进入行宫之时,直接挥手打下一个禁制。
见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云龛道:“你与我同住。”
亓砚卿颔首。
两人便选了一个河中央的行宫,走了进去。
在进入行宫之后,亓砚卿见到眼前一幕,也不禁有些惊叹。
这行宫内部也是雕梁画栋,处处锦罗绸缎,在各处角落,还放置了各种引灵花。
见此,亓砚卿一笑道:“那顾见微话倒是说得不错,这万木山庄的确是惯会享受的。”
闻言,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你喜欢?”
嗯?
亓砚卿一愣,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眸中并未有任何波动,就好像在问他一件很是寻常的事情一般。
“修士无需在意身外之物。”亓砚卿回想平日云龛也是走到哪里都可修行,便道,“也并未有什么喜爱不喜爱,左不过就是修行之地。”
此话,倒是,的确属实。
对于他们修士来说,住在精致的宫殿当中,或者皆是灰尘的洞穴当中,并未有多大差别。
毕竟,这一入定,周围他物,皆是难入其眼。
“我知晓了。”云龛伸手揉了揉亓砚卿的头道。
见此,亓砚卿一愣。
啊?
云龛明白什么了?
他刚才说什么话了吗?
正在此刻,亓砚卿忽然察觉有人接近他们的禁制,于是便借口道:“我去看看,是何人经过。”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
观其背影,竟是有些落荒而逃之意。
亓砚卿本身情绪起伏很大,但是,当他看到禁制之外那人后,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他挥手将禁制打开道:“秋寒。”
那如今站在禁制之外之人,正是挽秋寒。
他当时见那挽秋寒之时,挽秋寒不过筑基,如今已是金丹。
论天资来说,挽秋寒乃是四灵根。
论资源来说,他们天缘山不过八等宗门。
这挽秋寒能修至此处,可见其心性坚定。
“好久不见。”挽秋寒跃上行宫道,“我本以为,此生无见面之时,却意外遇到一个机缘,修至金丹,这才有了重逢之时。”
说着,挽秋寒顿了顿,随即才说道:“那秋水门之事,我还是要……”
“并不是我做的。”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挽秋寒道,“他们也算是得了报应,遇见一个疯子,将整个宗门葬送。”
听到此话,挽秋寒沉默片刻道:“不管如何,宗门之仇,终究算是报了。当初,秋水门之人,尽数去了那蛮荒草原,如今尽数折在那处,也算是福报。”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挽秋寒。
他能从这挽秋寒声音中听到无尽的恨意。
其实,别说是挽秋寒,就算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开始本以为一切都只是意外一场,后来,知晓那意外,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刚升起报仇之意,结果,仇人尽数被杀,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亓砚卿肩头微微一痛,抬头看去,只见那挽秋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说道:“这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谈这些事情也是无用,倒是你,最近过得如此?”
“我很好。”亓砚卿露出一个笑容道,“我遇到了心慕之人,也遇见几个友人,几个前辈,他们对我皆是很好。”
亓砚卿本是想告知挽秋寒自己过得不错,但却不想,挽秋寒的重点并没有落到他整句话上。
而是,眉头紧皱道:“心慕之人,是谁?”
闻言,亓砚卿有些沉默。
这挽秋寒,还当真是……
“可是,那与你一同进入行宫之人?”挽秋寒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道,“我观其模样,应当是醉心于修行之人,你与他相伴,可行?”
他虽是与亓砚卿甚少有相处之时,但却也知晓,这亓砚卿是个喜爱闹腾之人,和那人家说八句话,他都回不了一个字的人待在一起,当真会欢乐吗?
再说,这亓砚卿踏入修行之道,这才多少年,怎得就被人拐走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原本待在房间之中的云龛,忽地出现在亓砚卿身边,抬眸看向挽秋寒。
虽是,云龛眸中带着无限寒意,他甚至觉得再多看一眼,浑身经脉都要断掉。
但是,一想到亓砚卿的事情,挽秋寒还是冷眼瞪了回去。
他虽是修为低微,但是,作为亓砚卿的师兄,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能让步。
他这小师弟,已经没有师父与长老护着了,他身为师兄,自然是要尽到自己的用处。
见到挽秋寒如此,一时间,亓砚卿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大约是懂挽秋寒的意思的。
他在宗门当中,唯一相熟的便是他的师兄,师父,以及左长老。
这挽秋寒身为左长老的弟子,自然也算得上是他的师兄,也算是现在与他亓砚卿,为数不多有牵绊之人。
更算得上是他的“长辈”。
在这般事情上,挽秋寒自然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虽说,这道理他是都懂得。
但是,云龛与挽秋寒对上,他的内心却是的确纠结。
见两人都没有开口之意,亓砚卿咳嗽了一声道:“秋寒师兄,我没有事情,我很好,等他日大典,定是会邀请你的,你现在还是赶紧去修行吧!”
说罢,亓砚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真气包裹住挽秋寒,将挽秋寒送到地面之上,随即,又抬手打下一道禁制。
直到落到地面上时,挽秋寒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挽秋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行宫上的禁制,眸中闪过一丝质疑。
他这师弟,与那修士,还未结成大典,便已如此?
不对,等一下,什么大典?
挽秋寒眯了一下双眼,随即,直接转身离去。
看来,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将修为提升上去,要不然,他自家师弟之事,他都无法插手其中。
与此同时,在行宫之上,亓砚卿垂眸看着地面,不知该说什么。
他虽是爱慕云龛,但是,将此事告知与他人,他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有些羞于开口。
这是,便听到云龛道:“砚卿。”
闻言,亓砚卿下意识地抬眸。
正好便对上了云龛那双眼眸。
此时,云龛的双眸中染上了一种他看不太明白的情绪,像是生气,又像是愤怒。
想到此处,亓砚卿快速将自己的想法,抛置于脑后。
云龛本就是性情清冷之人,如何会因为那挽秋寒随便说的几句话,便会生气愤怒。
他定是因为被那挽秋寒所说之话,影响到了,所以,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砚卿,等我结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