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亓砚卿。
他本身与云龛和林无落已经跳入双生池当中,可刚进入,便感觉一阵很强的威压袭来。
他有些承受不住,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嗅到身旁传来一阵异香。
那种异香给他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
亓砚卿强撑着睁开双眸,便见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长满花的宫殿当中,而,此刻他体内的所有真气以及毒气全部被封禁。
他有些茫然地站起身,只见他的周围长满了白色的花,这种花与他之前见过的知命花很是相似,只不过,没有知命花那么美艳。
他刚才嗅到的那些花香,也是由这些花散发出的。
这里究竟是何处?
亓砚卿双眸带着一丝疑惑。
当时,老师分明同他说,从双生池跳下,便会折返回原处,那他为何会到这个地方?
云龛现在又在何处?
亓砚卿思索未果后,连忙环视四周。
他的周围全部都是这种白花,许是因为他此时真气被封的原因,他刚一个转身,那白花的尖刺便将小腿刺破。
伴随着他的血液落到白花之上,他附近的白花,瞬间枯萎。
见此,亓砚卿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门,朝着那处走去。
他此时的伤口并未痊愈,几乎是走一路,血滴一路,那些白花也枯萎了一路。
在他走到大门之时,便被眼前一幕惊到。
只见大门之后,是另外一个宫殿。
在这个宫殿当中,长满了藤蔓,那藤蔓将这个宫殿填满,使其看不清宫殿当中,究竟有什么。
可即便是目不能视,亓砚卿依旧知晓,云龛便是在那宫殿当中。
见此,亓砚卿伸手一把抓住那藤蔓的尖刺。
一瞬间,藤蔓的尖刺直接将亓砚卿的双手刺破,鲜血随着伤口不断溢出。
而碰到他伤口的藤蔓也瞬间枯萎。
这大殿之中的藤蔓,很明显是已经起了神智的。
它们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快速朝着两边退去,贴着墙壁,直接让出了一条路。
也是因为如此,亓砚卿便看到,此刻,那云龛正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之上,而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很是不对。
亓砚卿连忙上前几步道:“云龛,你怎么了?”
闻言,云龛睁开双眼。
一时间,亓砚卿竟是从云龛眸中看到一丝□□。
“亓砚卿,你先离去。”云龛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凝眸看向云龛。
云龛在说这话之时,他的声音极为喑哑,这很明显是有事。
见此,亓砚卿上前两步道:“我不知此处是哪里,你让我先行离去,我往哪里去?”
平日里,云龛所说之话,他尽数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不行。
云龛很明显出事了,他又怎能坐视不理?
云龛深吸了一口气道:“莫闹,我此刻身子出了问题。”
听到这话,亓砚卿上前两步,垂眸看向云龛道:“云龛,你先前是爱慕我,可是骗我?”
云龛抬眸道:“我从不说虚言。”
“那便是了。”亓砚卿蹲下身,握住云龛的手说,“你爱慕我,我也爱慕你,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我不想你瞒着我。”
许是因为耀光的离去,让他有些伤感。
他虽是知晓,耀光一两百年后,还有生机,但是,一两百之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正在亓砚卿沉思之时,忽然感觉眉间一痒。
抬眸看去,只见此刻,云龛正轻抚着他的眉毛道:“你受伤了。”
“我是故意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他们是灵植,我也是灵植,我就算是无法动用真气,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之前在于那石城对阵之时,便已经发现了,他的血液有很强的毒性。
但是,他的血液就像是凡人的血液一般,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若是失去过多,便会失去性命。
那修士平日里用的血丹,对他并不起作用。
想到这里,亓砚卿微微皱眉道:“我在问你问题,你莫要岔开话题。”
云龛道:“此处应当是一处传承,我落到此处后,一朵花入了我的体内,此刻,我的□□不受控制。”
说着,云龛看着亓砚卿,继续道:“此处禁制,只对灵植有用,你的真气尽数被封印,我的真气并未,你若是不离开,我恐会伤到你。”
此话一出,亓砚卿瞬间想起当初,钰萤对他下的毒手,便道:“可有解法?”
要是过一段时间便可的话,那他这段时间,为云龛护法便是。
毕竟,这殿中就只有灵植,有他在,那些灵植根本就无法近云龛的身。
听到这话,云龛轻轻摇头道:“不知解法。”
不知解法?
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怎会如此?
若是连云龛都不知的话,他应当做什么,才能帮到云龛?
一时间,亓砚卿不禁有些懊悔。
他之前看的古籍也不少,但是,他那时候就只对灵植灵宝,以及各种阵法感兴趣。
当时,左长老也给了他《万毒大全》,但是,他当时不想看,就没看。
早知有今日,他当时就算是在不喜,那也要看完啊!
见到亓砚卿如此慌张,云龛缓缓站起身,伸手将亓砚卿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道:“你先前同我说,你曾是亓砚卿,我一直没问,我为你起名为星瑾,你可有不愿?”
说着,云龛看向亓砚卿。
他一开始将星天菇带回来时,便觉这星天菇与他见过的所有灵植都不一样。
便为他起名为星瑾。
但是,星瑾也曾是人,他为其起名,让其抛却曾经的名字,可有所不愿?
闻言,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慌张。
云龛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他以前从不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此处,当真是个害人之地。
见亓砚卿不语,云龛眉头微微皱起。
见此,亓砚卿连忙说道:“云龛你说过的,无论是星瑾还是亓砚卿,我都是我。就像你是云龛,也是印子泠。印子泠与印之泠,一字之差,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九池护宗长老,一个是五天门的弟子。”
说到这里,亓砚卿一顿说:“所以,对你来说,印子泠和印之泠都是你。对于我来说,星瑾和亓砚卿都是我,这有什么愿不愿,不过是个名字,我始终都是我。”
话音刚落,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
只见此时,云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见此,亓砚卿内心暗叫一声不好。
刚才云龛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便猜到云龛很有可能受那□□影响,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
这现在看来,别说是神智不清晰,就连正常的话,都已经很难理解了。
半晌,亓砚卿才听到云龛道:“我知晓了。”
嗯?
知晓什么了?
亓砚卿看着云龛那张与平日无差的脸。
若不是,云龛此时眸中皆是茫然,他定是要认为云龛并无大事。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云龛双眼皆是茫然,然后,同他说知晓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深吸了一口气道:“云龛,你现在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现在还是不要管云龛在想什么,还是先让云龛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毕竟,现在云龛神智不清楚,所说之话,怕也是糊里糊涂的。
听到亓砚卿说这话,云龛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说:“它在跳。”
它若是不跳,才会出问题啊!
亓砚卿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云龛当真是已经彻底糊涂了,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帮到云龛啊!
这云龛也是,先前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同他说,如今这已经不清醒了,想说都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感觉小腿一痒。
低头一看,便将一根藤蔓正缠在他的小腿之上。
那藤蔓还特意避开了他的血,还将自身的刺收了起来。
见此,亓砚卿皱眉道:“你想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话音刚落,藤蔓扯了扯亓砚卿小腿,就好像是在附和亓砚卿的话一般。
“那我便跟着你前去。”亓砚卿道。
这些灵植本身就伤不到他,他也无须畏惧这些灵植会对他动手。
一旁的云龛听到这话,起身就要跟上亓砚卿。
亓砚卿道:“你在此处等我。”
云龛现在不清醒,还是能不要乱走就不要乱走。
听到这话,云龛眸中有些不悦。
见此,亓砚卿连忙道:“我会很快回来,你先在这里等我。”
闻言,云龛便直接盘膝而坐。
亓砚卿看到这一幕,才松了口气。
他当真是怕云龛现在神智不清晰,会直接跟上来。
他也不知那藤蔓要带他去往何处,云龛盘膝所坐之地,旁边有他的血液。
在这里,他无需担心云龛,但去往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藤蔓扯了扯亓砚卿的腿,一副很是焦急的模样。
见此,亓砚卿眸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那藤蔓一路将亓砚卿带到一处房间当中,随后,用一根藤蔓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石头。
亓砚卿远远便见那石头之上,放着一本书,便快步走了过去。
“《水木之融》?”
亓砚卿皱眉看着那书,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观其样子,应当是水灵根与木灵根修行的,他与云龛正好符合。
这藤蔓将他带到此处,那这功法应该可以云龛之困境。
思绪至此,亓砚卿将那功法打开。
只见那功法第一页,上面便画着那白色之花,上面写着一串小字“迷情之花,若是修士落入此地,便会□□焚身而亡,越是以真气所压,便越是严重。”
看到这里,亓砚卿眉头皱起。
云龛发现自身□□入体,定是要以真气所压的,不想,竟正是落了下套。
想到这里,亓砚卿掀开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
“若是想要解□□之法,便需另外一位修士,将其□□引出来。
需要另一位修士,以唇相接,将自己真气渡入过去,引入被□□所困者的奇经八脉。
在将被□□所困者的真气,全数引进自己丹田,在自己丹田度过十八周天后,便可解。”
看到此处,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这看上去好似不是很困难,可他此刻体内真气已经尽数被封禁,他要如何才能动用真气?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上自己的手腕,垂眸一看,正是那藤蔓。
藤蔓用两片叶子将一颗珠子捧到亓砚卿面前。
亓砚卿有些狐疑地伸手触摸了一下。
在他碰到珠子的瞬间,便感觉浑身一颤,意识有些飘忽,手中的功法也掉落在地上。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亓砚卿才恢复正常,他连忙内视丹田。
只见此刻他原本被封禁的真气,已经尽数归来。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云龛现在的情况已是越发不好,这既然已经知道解决之法,那自然是要快些解决的。
他脚步匆匆,完全没注意,那被他掉落在地上的功法,自行掀开了第三页。
只见上面写着“此功法乃是双修之术,若非道侣不可使用,只要运用功法之时,两人之中有任何异心,将会身消道亡。”
与此同时,亓砚卿已经走到云龛面前。
此刻的云龛明显状态更是不好,整张脸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红晕。
似是察觉到亓砚卿到了一般,云龛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那双平日无波的双眸中,蕴含着一种亓砚卿看不懂的情绪。
云龛不语,只是看着亓砚卿。
见此,亓砚卿稳住心神,走到云龛面前道:“云龛,我有办法救你,你勿要拦我。”
闻言,云龛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说道:“信你。”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吐一口气,上前一步,双臂搂住云龛的脖子,自己则是坐在云龛的腿上。
随即,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之前云龛吻他之时,他惊恐又慌张,并未有什么感受,如今他自己吻上,他觉出一丝异样。
云龛向来是个严肃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不紊地,他总觉得,他的唇会像他这个人一般,冷冷的。
但却不想,他的唇,却很是柔软。
想到这里,亓砚卿双眸轻合,从自己丹田之中引出一丝真气,顺着云龛的唇慢慢渡了过去。
在真气进入云龛经脉的瞬间,亓砚卿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异样,似乎很是热。
但是,如今这种状态自然是不容他多想的。
亓砚卿咬牙将自己的真气填满了云龛的经脉,又以一丝真气做引,将云龛体内的真气引入他的体内。
丹田乃是一个修士最为薄弱之地,若是丹田被毁,此修士也算是废了。
但是,此刻,云龛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亓砚卿的真气,亓砚卿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云龛的真气。
两人并未有任何异样动作。
在其真气不知走了多少周天后,亓砚卿只觉得自身气力全部消去,疲惫得厉害。
正在这时,他只觉丹田一震,那些由他引入属于云龛的真气,忽然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有些惊愕地睁开双眸,只见此刻,云龛正看着他。
而此刻,云龛的双眸已经清醒。
见此,亓砚卿不禁眨了眨眼睛,那功法竟然是真的。
他之前也是被逼到绝处没有办法了,就想着试了试。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体内真气又开始运转起来。
他连忙内视丹田,只见原先由他控制的真气,现在已经全数被云龛夺去。
先前,是他将自己真气渡过去,在将云龛的真气引过来,但如今却是已经逆反。
在云龛的真气,在他经脉走了一周天后,亓砚卿忽觉一股奇异的感觉升上心头,那种感觉很舒服,舒服的想要他一直如此沉沦下去。
他努力想要睁开双眼,但是,那种舒服的感觉,却使他连半丝力气都使不出,他只能那么昏昏沉沉地躺在云龛怀中。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落叶,但是,却置身于汹涌的波浪当中,每一个波浪的袭来,都使他既难受又舒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砚卿才觉得身体的异样消去了,这才能勉强睁开双眼。
他刚睁开双眼,便看到了正垂眸看着他的云龛。
“云龛,我……”
亓砚卿话刚出口,这才发觉,如今他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就好像是哭过一般。
见此,云龛伸手拍了拍亓砚卿的后背。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双臂正搂着云龛的脖子,双腿正环着云龛的腿,他完全是挂在云龛身上。
他刚想动一下,却直接被云龛搂紧。
亓砚卿有些疑惑地看向云龛。
如今云龛已经恢复,他为何,还要维持如此姿势?
“你…好生休息。”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能听出云龛一开始是想同他说什么的,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
为何要让他休息?
他刚才在清醒之时,便已经内视丹田,如今他丹田的真气很是充盈,状态甚至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见到亓砚卿如此,云龛叹了口气,松开托着亓砚卿双腿的手。
亓砚卿在双腿落地的瞬间,便觉小腿有些发软,若不是云龛在他面前的话,他怕是会直接趴在地上。
“这是为何?”
亓砚卿刚想询问,便见一根藤蔓将功法送到他的眼前,此时,那功法正是第三页。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地震。
一把将那功法抢过来,往后翻去。
这功法除却前面三页,其余的全部都是画,那画上的内容,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见此,亓砚卿猛地将那功法抛了出去。
这功法的主人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将双修功法放于殿中,若不是,云龛对他很是信任的话,他怕是当真要身消道亡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是越想越委屈。
怪不得,先前的感觉那么奇怪。
这双修功法又岂能与正常功法相似?
他与云龛如今刚知晓彼此心事,便发生这般事情,当真是让他无法接受。
“砚卿。”
正在亓砚卿云游天外之时,忽然听到云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有些无措地转过身,抬眸看向云龛。
若是,云龛他……
“砚卿,我当谢你。”云龛看着亓砚卿道。
嗯?
亓砚卿一脸不解地看向云龛,谢他什么。
云龛道:“他日结婴,必成大典。”
闻言,亓砚卿点了点头。
元婴境乃是修士命中一大浩劫,若是能修至元婴,寿命将达到三千。
也是修至大道最困难的一步。
所以,一旦修士步入元婴,便会举行结婴大典。
只是,不知仙尊此时,为何要说此事?
他们如今连化元都未达到,元婴大典是否有些太早了?
见亓砚卿如此,云龛又道:“并魂大典。”
嗯,原来是云龛说错了,不是结婴大典,是并魂大典。
嗯?!
并魂大典!
亓砚卿反应过来后,双眸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龛。
这样的话,那刚才云龛所说的便是,元婴境举行并魂大典?
这并魂大典乃是修士向天道立誓,成为道侣,若是违逆,便会身消道亡的大典。
这往往修为越高的修士,动情动念得越少,往往有皆为道侣,也不过是因为合适。
这类道侣在结大典之上,所结大典乃是合籍大典。
若是有朝他日,道侣不合心,便可解除合籍,在于他人一起。
但是,并魂大典却是不可。
只要立下并魂大典,结典之人将身心相通,元神相融,神识交集,若是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将身消道亡。
除非位止至高,再无解法。
所以,这并魂大典,甚少有人会立下。
想到这里,亓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云龛。
“我爱慕你。”云龛道。
听到这话,亓砚卿双眼弯了弯。
他听出了云龛的意思,云龛说,他爱慕他,所以,一切想要最好的。
亓砚卿一把握住云龛的手道:“我知晓了,希望那日能快些到来。”
正在两人对视之时,便见一根藤蔓从二人中间插了进来,而那藤蔓之上还卷着那个功法。
见此,亓砚卿双眼慢慢眯了起来。
他现在,当真不知该不该夸这藤蔓通晓人情。
非要将这双修功法,送与两人面前。
亓砚卿刚欲开口,斥责着藤蔓,总是想一些全七八糟的事情。
便见一双修长的手,将那功法接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龛。
而云龛此时,已经将那功法收入储存袋中。
“云龛……”
“要用到的。”
这四个字,直接将亓砚卿还未说出口的话,硬堵了回去。
云龛说得不错,这功法的确有一日要用到的。
但是,为何,云龛能这般自然的说出这话?
亓砚卿沉默良久,见云龛当真没有觉得,说这话有什么不对。
叹了口气道:“咱们要如何离开这里?先前被耀光拉去,也不知绝雷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此话一出,便见那藤蔓摆动了一下,随即,掏出一个珠子递到云龛面前。
见此,亓砚卿双眼微眯。
之前那藤蔓给他的珠子乃是木属性的珠子,如今给云龛的,则是水属性的珠子。
再加上这功法。
难不成,是将这两个珠子收服,便可成为这宫殿的主人?
还未等亓砚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见云龛已经将那珠子接了过来。
在云龛接过珠子的瞬间,亓砚卿便感觉自己与那宫殿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此时,他也知晓了这宫殿的来历。
这宫殿的原主人,乃是一对化神修士。
这对修士恐出行之时,无处落脚,这才炼制了这宫殿,但是因为一场意外,两位修士身消道亡,这宫殿便被遗落到双生池当中。
而他们能机缘巧合得到这宫殿,则是因为,原先宫殿的两位主人,其中一个便是水形珠的拥有者。
宫殿之中的白花,乃是迷情之花,藤蔓则是水灵蔓,这两个,原本是被两个修士拿来护着大殿的。
但是,因为两个修士的离去,这两个灵植的神智也被抹去,便在此殿中重新修行,等待着下一个主人的到来。
这宫殿则是九级法器,但因为他们修为不足的原因,现在无法彻底动用这宫殿。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握住云龛的手道:“咱们先离开吧!”
云龛颔首。
两人心念一动,随即,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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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落一脸无辜地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见此,黑袍人缓缓走到林无落面前,伸手挑起林无落的下巴道:“我当真是奇怪了,你说这绝雷锋当中,怎么就忽然少了三个人,现在你回来了,另外两个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林无落双目瞪得通圆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刚才,就是从这个池子里面爬出来的,你要找的人,肯定也在这个池子当中。”
说完,林无落咽了口口水,一瞬不瞬地盯着黑袍人,似乎在证明他所说之话,都是真的。
当时,他与两位前辈一起跳入水池当中,便直接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洞穴当中,然后,就看到那黑袍人在来回踱步。
他还没来得及动弹,便直接被那黑袍人捆住了。
那黑袍人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自是知晓,那池水对面有位修为高深的前辈,就告诉这黑袍人从这水池当中跳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黑袍人跳下去很多次,可无论跳下去多少次,他都无法去往另外一边。
见此,他猜到这黑袍人应该是过不去的,便一口咬定,只要跳下去,就能去往对面。
“小孩。”黑袍人蹲在林无落面前,用手掐住林无落的脖子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听到这话,林无落眨了眨眼睛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前辈您呢!”
闻言,黑袍人松开手,轻蔑地说道:“那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就不用活了。”
话音刚落,黑袍人举起手掌便要拍下。
可就在他要动手的瞬间,便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他的腰,随即直接将他甩飞出去。
他落地之后,连忙站起身,看向水池。
只见此刻,水池边正站着两人。
而那两人,正是绝雷锋中消失的两人。
黑袍人刚欲开口,便听那面戴红纱的红衣人说道:“华商。”
此话一出,黑袍人瞬间愣住道:“你是何人?”
闻言,亓砚卿眉头一皱,这人竟真的是华商。
他当时分明就见这人死于风司的手上,现在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藏头露尾,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小人。”华商冷哼一声道,“你不会就只会出言恐吓我吧!”
听到这话,亓砚卿扬声道:“比起我,你好似更像那个藏头露尾的人。”
现在这华商,除却一张脸和一双手之外,整个身子都藏在黑袍当中,甚至连脖子都没有露出来。
华商听到此话,挥手就朝着亓砚卿拍来。
见此,亓砚卿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将华商击飞出去。
当初见华商之时,华商不过才筑基,如今竟已经是金丹九成。
若不是因为,他与云龛不知算不算双修后,真气有所加重,如今已是半步化元,当真还无法收拾这华商。
“你怎么可能!”华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砚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究竟是什么人好像不太重要。”亓砚卿缓步走到华商面前道,“我倒是挺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华商不语。
正在这时,便听到洞穴之外传来一阵异响,下一刻,就见一个白影冲了起来。
那白影在冲进了的瞬间,一脚将华商踹开,随后,直接钻进亓砚卿怀中。
见此,亓砚卿低头看向怀中的兔子道:“你没事吧!”
他当时进入那宫殿之后,便发现兔子已经不见了,他本想着,兔子应当是和林无落一起出去了。
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兔子,还有些疑惑,现在这看见兔子,他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前辈,你看!”
正在亓砚卿打量兔子有没有受伤之时,耳畔忽然传来林无落的声音。
闻言,亓砚卿抬眸看向华商。
刚才兔子那一脚,直接将华商的黑袍踹开了,他们这才看见华商的身体情况。
华商如今除了头和双手之外,身体其余剩下的,便全部都是白骨。
怪不得,这华商会披着这一身黑袍。
此刻,华商抬起头看着亓砚卿道:“你好像对我的情况,很感兴趣啊,怎么样,你满意你看到的吗?”
话音未落,华商便直接被一只手敲晕过去。
亓砚卿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龛。
云龛这动手也太快了吧!
“魂殿。”云龛道。
闻言,亓砚卿微微颔首。
云龛说得不错,这华商本就是红煞仙姑的人。
如果是魂殿动的手,那华商如此,的确有所可能。
“先前,那红雾,也是这华商下的毒手?”亓砚卿忽然想起什么道。
之前众人在红雾之中,状态都有些不对,这华商便是借此机会动的手。
若是,当真为敌的话,这华商应当不是这绝雷锋中修士的对手才是。
“双生池。”
云龛话音刚落,那被捆着躺在地上的林无落,挣扎着坐起身道:“两位前辈,他就是对这个感兴趣,他刚才一直都在逼问我,咱们是怎么消失的。”
听到此话,亓砚卿呼吸一顿。
若是这般的话,当真是要谢过那火形珠了。
他还记得,当初这华商召唤红煞仙姑的情况,若是被这华商先进去,怕是要造成大祸。
而这华商,后来进不去,应当是老师动的手。
正在这时,亓砚卿余光瞥见云龛取出一块玉佩,直接摔在地上。
在玉佩掉落在地上的瞬间,便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
“此玉佩,可召唤风司。”云龛道。
听到此话,亓砚卿颔首。
随即,挥手将林无落身上的绳子劈开,又将林无落甩进坤雷池当中道:“你来此处,便是为了这坤雷池,你先泡着。”
说罢,才转眸看向云龛。
那风司本就厌恶魂殿,此事交予风司,他们也放心许多。
只不过,不知那风司……
亓砚卿思绪未落,便见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眼前。
见此,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风司来得也太快了些。
风司道:“这外面的红雾乃是嗜灵雾,修士一旦进入其中,便会开始昏睡,我已经将其打散了,你们找我还是其他事情吗?”
亓砚卿一愣,随即才说道:“我们找你前来,是因为他。”说着,亓砚卿伸手指了一下华商所在位置。
见此,风司蹙眉道:“魂殿?”
说着,转身看向云龛。
云龛道:“便是如此。”
“知晓了,交给我。”说着,风司一挥手,华商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若是还有魂殿的消息,也可告诉我。”风司说道,“召我前来的玉佩,你手上还有许多,那我就先离去了。”
说着,风司直接转身。
但因为她与亓砚卿站得有些近,在她转身的瞬间,她腰间的玉佩撞到了亓砚卿的手。
只是一瞬的相撞,风司腰间的玉佩,忽然亮起一道妖冶的红光。
见此,风司的脚步一顿,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看亓砚卿。
亓砚卿被风司这双眸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后退了几步。
云龛则是直接上前,将亓砚卿挡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便听到风司叹了口气,随即才说道:“我曾经目睹奇迹的诞生,现在好像又要看到另外一个。”
说罢,风司直接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直接抛给亓砚卿道:“既然,你与它有缘,那它便是你的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风司的身影直接消失。
见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云龛。
云龛道:“即如此之说,自是你之机缘。”
听到这话,亓砚卿垂眸看向手中的玉佩。
只见这玉佩通体为赤红色,而在玉佩的边缘,则是攀着一只合着双眸的凤凰。
仅是一眼,亓砚卿便觉心神有些动荡。
这玉佩不是凡品。
看来,他要欠那风司一个人情了。
正在这时,便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朝着洞穴跑来,在那人看到池水当中的林无落后,才道:“多谢两位前辈,救了少爷。”
见此,亓砚卿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这林无落身边这位老者,修为不过练气九成,既然他已经无事了,那其他人应当也是无事了。
如今,他们这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应当是要到了离去之时了。
“前辈,我大约要泡多长时间啊!”林无落见无人搭理他,扬声朝着亓砚卿喊道。
亓砚卿转身道:“泡足三日即可,这三日我们会守着你的,你无需担忧。”
说罢,亓砚卿双眼微微眯起。
这三日之后,也当是他离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