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砚卿也不知自己睡去多久,直到意识恢复差不多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眸。
入眼望去,便是一块白玉制成的宫顶。
亓砚卿挣扎着坐起身,只见自己此刻正躺在一个白玉制成的房间,这房间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白玉制成。
就连桌上的花,都是白玉刻成的。
见此,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记得当时进入洞穴之后,就被什么人打昏过去,而他在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华商的脸。
他现在为何在此处?
是那华商将他带来的吗?
在思索一番无果后,亓砚卿翻身下床,在房间之中查看起来。
此时,他的丹田之中连一丝真气都没有了,就只剩下几丝残存的毒气,在经脉当中四处游走。
而他现在消去的真气无法恢复,也无法从周围吞纳真气,所以,此刻,他体内的毒气,还是慎用比较好。
在环视一圈之后,亓砚卿发觉自己所在之地,似乎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梳妆台,胭脂,以及各类女子所用之物,应有尽有。
但是,这房间之内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白玉制成。
而此时的他,也无法感知到,这白玉之中是否含有真气。
正在此刻,亓砚卿的目光被一幅画吸引。
这画不应该摆放在这里,显得很是突兀。
思绪至此,亓砚卿上前一步,伸手轻抚向那画卷,随即,便是一阵亮光传来。
他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随后,似乎是摔进了一个地道当中。
亓砚卿不愿动用毒气,只能任由自己摔下去,他本以为自己会摔倒地上,却不想被一双手直接搂进怀中。
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抱着他的人正是云龛。
只不过,此时的云龛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
那双平日无波的双眸,此时,似乎是掀起了一丝波澜。
见此,亓砚卿喃喃道:“云龛?”
闻言,云龛眉毛微微皱起,直接抱着亓砚卿转身朝着一个方位走去。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发觉,他如今在一处石室前,此刻,云龛正抱着他向石室里走去。
“云龛,你为何在此?”
亓砚卿原先是被云龛惊到了,现在稍微反应过来,便感觉出一丝不对之地。
他明明是一个人进的洞穴,那为什么云龛也会出现在这里?
云龛不语,将亓砚卿抱进石室当中后,将石室的门关上,随即走到床前,将亓砚卿放了下去。
亓砚卿见云龛有些古怪道:“云龛,究竟发生何事了?”
“外面禁制,石室无碍。”
此话一出,亓砚卿连忙内视丹田,只见此刻,自己原本已经消失的真气,竟然尽数出现。
亓砚卿有些疑惑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龛不语,坐到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亓砚卿。
亓砚卿被盯着有些手足无措道:“云龛?”
为何,云龛要用这种神情看着他?
他似乎从未见过云龛如此。
正在这时,亓砚卿便见云龛朝着他靠近了一些,随后,直接将他搂在怀中。
感受如此,亓砚卿倒是松了口气。
原来,云龛是在担忧他。
以往,云龛担忧他之时,也会像如此,轻轻抱着他,用手拍着他的后背。
可就在一瞬,异变突生。
云龛松开抱着亓砚卿的手,俯身在亓砚卿的唇上落了一吻。
虽是,只有一瞬,但那种触感却是不可自行欺骗自己的。
亓砚卿有些惊愕地看向云龛。
刚才,云龛,吻他了?
可,这是为何?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之人就是云龛,他也并未被其附体,体内真气也很是正常。
那云龛为何要吻他?
就在此刻,亓砚卿便觉嘴唇一痛。
凝眸看去,原是云龛不满他的态度,再落下一吻,而且,此次,还咬了他一口。
若是先前云龛的举动,他还可自行欺瞒自己是他感受错了,但是,现在嘴唇上面的痛楚,却是骗不了人的。
一时间,亓砚卿只觉自己情绪翻涌得难受。
他对云龛有异心他早就知晓,当时,在那地下之时,他便明白自己动了心。
可云龛修行三百年余年,便至金仙七转,可见此人心性全部都在修行之上。
于是,他内心虽有奢望,但是,从未想过有一日云龛会回应他。
他一直都在想,若是有一日,他也达到金仙境,便将心中所想之事,尽数道出。
可是,此时云龛的所作所为,却是将他所有的想法,尽数打碎。
他不明白,他当真想不明白,为何云龛要这么做。
云龛也对他动心吗?
思绪至此,亓砚卿抬眸看向云龛,声音竟是带了一丝颤抖:“云龛,你知晓你在做什么吗?”
云龛眉毛微皱,似乎不明白为何亓砚卿会说此话一般道:“此处名为本心殿,所有进入此殿之人,随心而动,所做之事,皆是内心所想。”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愣住。
云龛所说之话,的确属实。
若是平日,云龛做出如此动作,他必定要想云龛是否是受那红雾影响,但是,他的情绪也是由心而控。
换句话来说。
若是放在平日,他总是要为云龛找个借口的。
但是,现在,他只想知道,云龛是如何想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顿,看向云龛道:“你说随心而动,那为何如此对我?”
云龛伸手握住亓砚卿手,神情自然道:“便是想如此。”
便是想如此?
这五字一出,却使亓砚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他与云龛相处数年,云龛所言他皆是能解一二。
但是,今日这五字,他却是怎么也解不开。
什么叫做便是想如此?
云龛见亓砚卿如此,直接道:“我爱慕你。”
仅仅四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亓砚卿有些不可置信道:“云龛,你爱慕我?”
他与云龛相处多年,为何从未看出?
云龛似乎不明白,亓砚卿为何如此之说道:“除你之外,无人近我身。”
云龛的声音分明很是平淡,但亓砚卿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云龛此话不假,这些年中,似乎也只有他这般肆无忌惮地接近云龛。
他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是灵植的原因,但想想又有些不对。
他是十大毒物之一的星天菇,那知命花同样也是十大毒物之一。
他刚出世不久,那知命花也是如此。
他如今一直与云龛相伴,而那知命花却是被困在九池当中。
似乎从一开始,便有些不同。
正在亓砚卿陷入沉思之时,忽觉嘴唇微痛。
抬眸看去,只见此刻,云龛正用手指轻抚着他的唇角。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云龛这情况还是有些不对,虽然他刚才也说了,这里是本心殿。
但是,他自己也在本心殿当中。
他知晓,虽然在此处情绪有些不受控,但也不是完全压制不住的。
就连他都可抵挡住这种情况,云龛又怎会不能?
想到这里,亓砚卿吐出一口气道:“云龛,咱们是如何到这里的?”
云龛道:“坤雷池不止是坤雷池,它原是双生池。”
此话一出,亓砚卿脑海中忽然闪过两面蛊说的话。
之前两面蛊说,双生池在一个秘境当中,而双生池则是通向圣泉的门。
如果说,那个池是双生池的话,那咱们现在所在之地,应该就是圣泉。
云龛好似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一样道:“圣泉就在此处。”
亓砚卿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道:“你可知这圣泉是什么?”
在见到云龛摇头后,亓砚卿更是头疼起来。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问清楚两面蛊。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了。
亓砚卿长舒一口气道:“云龛,你说只有在石室当中,咱们的真气才不会被压制,那我们要如何破除此局?咱们也不能一直被关在此处。”
一般所有的禁制,在其主人不在附近时,其内部应当是有核心,只要找到这核心,便可破除此局。
“石室之外有魄零,他们不受禁制控制。”云龛道,“小心。”
此话一出,亓砚卿呼吸一顿。
此处有魄零?
那魄零与红煞仙姑有关,红煞仙姑是魂殿之人,再加上,那华商也是红煞仙姑之人,那也便是说,他们现在就在魂殿的手上?
思绪至此,亓砚卿神情不禁有些萎靡。
他虽是知晓那些魄零的修士,多半都在练气,可是,他们在石室之外的地方,又不能使用真气。
就算只是练气,他们也不是其对手。
不可。
亓砚卿神情刚有些萎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打起了精神。
那红煞仙姑的修为在他们之上,如今却未对他们动手,那也便是说,这红煞仙姑不在附近。
那他们只要破除禁制,在找到那双生池,便可返回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眼睛亮了亮,将自己所想之事,尽数告知与云龛。
云龛微微颔首。
见此,亓砚卿翻身下床,走到石室门口,将门打开,朝外探去。
他的真气与神识,皆是停在门口,便如同被禁制挡住了一般。
亓砚卿用肉眼朝外面看去,只见他们现在所在之地,是一个很是复杂的地道,几乎每隔十几步,便会出现一个岔路口。
此番景象,倒是与他们之前找到水形珠之时类似。
只不过,这次他们手上没有水惑可以为他们带路了。
想起这点,亓砚卿眸色不禁沉了沉。
他不知华商对他做了什么,他只知晓,那原本缩在他怀中的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每隔百米,便有石室。”云龛站于亓砚卿身旁道,“我探了十几个石室,除却魄零,还未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闻言,亓砚卿转眸看向云龛。
若是这般的话,的确是有些不对。
那华商对他动手的话,许是因为他已经进入洞穴的原因,那为何就只单单对云龛动手呢?
这一别多年,那华商应该是认不出云龛的。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
“救命啊!”
听到这声音,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林无落!
而此时,那林无落已经出现在通道口,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追着一群魄零。
见此,亓砚卿连忙扬声道:“林无落,这边!”
那原本都陷入绝望的林无落听到这声音,眸中瞬间泛起一丝生的希望,连忙朝着声音传来之地跑去。
见林无落已经要过来了,亓砚卿直接伸手将林无落拉过来,随即,眯起双眼看着那些魄零。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眼前的这些魄零看上去,要比他之前看得更弱一些。
这些魄零看上去,大约只有练气六七成的样子。
可是,这魄零不应当是练气九成吗?
一瞬间,亓砚卿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当时,老师同他说过,穿过虚空之门,去向其他世界,那么修为则是会被压下两成。
而现在,还有三扇虚空之门,还未被发现。
所以,这会与那虚空之门有关吗?
正在这时,亓砚卿忽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只见此时,那林无落正搂着他的腰。
“前辈,我当真是怕极了,我都不知晓,那么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林无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他们就一直追着我跑,一直追着我跑。”
听到这话,亓砚卿将自己所有情绪压了下来,伸手轻抚林无落的后背道:“好了,现在不用害怕了,已经安全了。”
在亓砚卿的安抚之下,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无落的情绪才彻底稳定下来。
林无落有些羞涩地松开亓砚卿道:“前辈,小辈,当真是失礼了。”
“无碍。”
亓砚卿轻笑道。
看到林无落如此,他忽然想起,当初去印家的云龛。
当时,云龛测出的乃是水木双灵根。
但是,那云龛明明就是单水灵根,而他则是单木灵根,想来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测出双灵根。
一想起这个,亓砚卿看向云龛的眉眼不禁弯了弯。
对于修士来说,三灵根是最常见的灵根,而这双灵根虽是罕见,但每个宗门都还是有几个的。
但是,这单灵根却是极为罕见。
一般单灵根的拥有者,会被其宗门当做核心弟子来培养。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云龛估计也要被五天门当做核心弟子来培养。
不过,现在想来,云龛应该是不喜如此吧!
云龛虽是不解为何亓砚卿要如何看他,但还是垂眸看着亓砚卿。
此刻,林无落看着眼前的一幕,眉毛慢慢皱了起来,这两位前辈之间好似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亓砚卿轻叹了口气,都是过去许久的事情了,现在所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思绪至此,亓砚卿转眸看向一旁的林无落道:“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啊?”
林无落被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才说道:“我一开始就感觉迷迷糊糊的,然后,就感觉一道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就昏过去了。等我在睁开眼的时候,就到了一个白玉制成的房间,我在房间中到处摸来摸去,然后,就掉到这地道中了。”
说着,林无落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委屈。
他就是想来坤雷池走一遭,这后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他的认知了。
嗯?
听到林无落的话,亓砚卿倒是愣了一下。
那也就是说,林无落的情况是和他一样的。
亓砚卿扭头看向云龛,只见云龛也点了点头。
见此,亓砚卿内心更是不解。
“对了,前辈,我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身上有个珠子。”说着,林无落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珠子递给亓砚卿道,“就是这个,原来我的口袋之中装着的是那颗蛋,现在换成这个珠子了。”
闻言,亓砚卿从林无落手中接过珠子。
在看清楚那珠子之时,亓砚卿神情有些微妙起来。
他若是看得不错的话,林无落手上的这珠子,正是土形珠。
想到这里,亓砚卿内视丹田,将丹田里的木形珠也取出来。
云龛见此,也将水形珠取了出来。
“前辈,这三个珠子,好像啊!”
林无落双眼瞪的圆圆的看向三个珠子道。
的确相似,毕竟都是五行之珠。
想到这里,亓砚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按照林无落所说,那他们进入这里,应该就与那华商无关了。
那是否与他们手中的五行之珠有关呢?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在三个珠子靠近之时,瞬间发出几道亮光,随即,便见有东西从中弹了出来。
亓砚卿眼见兔子从木形珠中出来,连忙将兔子抱在怀中。
从水形珠中弹出来的手掌大小的水惑,抬头看了云龛一眼,很是自觉地落到了云龛的肩上。
而林无落这边的情况,就有些不妙。
那从土形珠中弹出来的是一只灰扑扑的鸡,而且,那个鸡的毛,还没有长全。
那鸡一出来,就往林无落所在方向扑。
林无落只见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便直接一巴掌将那东西拍开。
一时间,整个石室当中,都弥漫着鸡的惨叫声。
直到此时,亓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那小鸡,便是你那颗蛋中的灵兽。”
说到这里,亓砚卿一时间,神情有些微妙。
他当初与兔子相见之时,兔子已经是三级妖兽了,而云龛的水惑则是二级妖兽。
他的木形珠,是兔子送来,云龛的水形珠是自行发现,随即水惑认主。
而这林无落的土形珠,则是他先找到了还未破壳的守护兽,然后,找到了土形珠。
这还真是巧合啊!
这边的林无落在听到亓砚卿的话后,愣了一会,然后,慢慢走过去,将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小鸡捡了起来。
见到这里,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今这林无落还未踏入修行之门,而这守护兽也才刚破壳,看来,这两位还是需要磨合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看来,此处的确与五行之珠有关。”
云龛的守护兽本身就缩在水形珠当中,但是,他的兔子,却是不愿回到木形珠当中的。
这如今回去,定是被迫的。
似乎是感知到亓砚卿的想法一般,兔子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随即直接落到地上,用爪子指向一个方向。
见此,亓砚卿道:“你可是要为我们带路?”
兔子点了点头。
亓砚卿道:“可,依你。”
听到亓砚卿这番话,兔子晃了晃耳朵,跳到门口。
只见门口还守着一堆魄零。
见此,兔子直接上去一脚,便将那堆魄零踹开。
看到这一幕,亓砚卿松了口气。
看来,这禁制并不会限制兔子。
兔子一路将众人引到一面墙之前,随即,伸出爪子指了指墙。
“你是让我们穿过这面墙?”亓砚卿上前一步,伸手抚摸着墙道,“这墙十分厚,无法动用真气的话,怕是无法将其破除。”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窸窣声。
转眸望去,便见那蹲在云龛肩头的水惑抬起自己的小钳子,随即,亓砚卿便见脚下传来一阵蓝光。
随后,那蓝光便朝着墙面而去。
一时间,众人的耳朵当中,不断传来啃食的声音。
不过几息时间,那面墙,直接在众人面前坍塌,露出墙后面的景象。
他们面前不远处,是一个大殿,此时,整个大殿都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而大殿当中则是有一个很是漂亮的水池,水池外面是用一种流光白玉石制成。
此时,一弯七彩的水,从大殿上头的龙口嘴中流出,汇集在水池当中。
林无落本身就是个孩子,在见到眼前这一幕,不受控制地上前几步。
而他怀中的小鸡见此,直接叫了起来。
那小鸡的叫声有些刺耳,林无落这才回过神。
当他在抬眸看向这宫殿之时,眸中便带了一丝警惕。
他爹爹说过,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是危险。
这大殿好看的有些不太正常。
此刻,亓砚卿双眼微眯道:“这便是两面蛊嘴中的圣泉?”
云龛微微颔首。
听到两人之话,林无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前辈,圣泉是什么啊!”
“圣泉可以提升你的真气哦!”
听到这话,林无落刚想道谢。
却忽然发现,眼前两位前辈,并未开口,那这话是谁说的?
几乎瞬间,林无落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刚想动,忽然感觉有人附在他的耳朵上,吐出一口气。
一时间,林无落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朝着亓砚卿所在之地跑去。
而其身后,则是传来一阵笑声。
见此,林无落恨恨地转过头,只见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正站在一个白发修士。
那白发修士倒是长得好看,就是,不是个好人!
林无落气的磨牙,一直瞪着那人。
随后,便见那白发修士上前几步,道:“你从哪里找到这么个人,本身身边就没什么聪明的,这又找来一个这么蠢的!”
听到这话,林无落刚想还口,才发现,那白发修士不是在同他说话。
闻言,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老师,你这又是何必呢!”
水惑在将那面墙啃食开后,他便看见久璃站在其中了,随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久璃戏耍了林无落一番。
老师也是。
这修为强的,他要戏耍,这还未踏上修行之路的,也要戏耍一番。
听到这话,久璃撇了撇嘴道:“这小孩竟然都能找到土形珠。”
说罢,久璃顿了一下,转眸看向亓砚卿道:“我先前倒是忘了同你说了,这五行之珠之间相连,若是有一方遇险,将要毁去,倒是可以召唤其他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前来。”
此话一出,亓砚卿一愣。
如今,他们手中分别是木、水、金和土,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将要毁去的,便是火形珠。
“老师,那火形珠究竟在何处?”
久璃很是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道:“这五行之珠本身就很难认主,也很难保证这五行之珠的拥有者都是活着的,我怎会知道?”
一时间,亓砚卿有些语塞。
老师果真是老师,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理直气壮。
正在这时,便听到小鸡叫了一声。
随即从林无落怀中跳了下来,跌跌撞撞朝着那池水跑去,随后,直接站到水池边,跳了下去。
见此,林无落瞳孔瞬间放大,连忙跑到水池边。
他虽然也不是很喜欢这小鸡,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这小鸡出事的。
就在一瞬,便见圣泉忽然沸腾起来。
小鸡直接被冲了出来,随即,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圣泉之中站了出来。
那人身边似乎站在火焰当中一般,使其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那人刚欲开口,久璃便上下扫了那人一眼,随后道:“秃毛貂,你又要死了?”
此话一出,按火光中的人,身边的火焰瞬间消失,他们也因此,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那人面容苍白,嘴唇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似乎已是弥留之际。
“我的名字叫耀光。”耀光瞪着久璃道,“金形珠怎么在你手上?”
“你这话说的,木形珠还在我徒弟手上呢!”久璃啧啧两声道,“我之前就让你认我为主,你就不,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是成为五行之珠的拥有者了?”
耀光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亓砚卿等人道:“你们先过来。”
闻言,亓砚卿自是知晓,那耀光有话要说,便同云龛一起上前几步。
见此,耀光道:“世人皆知,这五行之珠可打开珍宝阁的大门,但却不知,五行之珠所代表着什么。”
久璃道:“说重点,你召唤我们前来,也是有时间的。”
耀光一噎,继续说道:“五行之珠可以制造封印之锁,将虚空之门封禁起来。你们应该有所感召,在这圣泉当中,有一道虚空之门。魂殿之人对其虎视眈眈,你们在这里看到的那些魄零,便是从虚空之门当中出来的。”
话音刚落,亓砚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那也就是说,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五行之珠认主乃是一件苛刻的事情,若是遇不到合适的人,他的守护兽,便可代替成为五行之珠的拥有者。”耀光说到这里,咳嗽了两声道,“但是,如果五行之珠不认主的话,其守护兽的性命不过五百年,如今我大限已到,而这虚空之门又将失守,才将众人召唤于此。”
此话说完,亓砚卿不禁道:“若是此时认主,也别无它法吗?”
先前老师说要收这火形珠,那也就是说,火形珠应当能认老师为主才是啊!
“不用担心他。”久璃瞥了耀光一眼道,“守护兽是永远的守护兽,他找不到主人,活个五百年死了之后。在过个一两百年,火形珠再次出世,他也就又活了,他还能活五百年。”
说到这里,久璃一顿,继续说:“我已经看着他,死了好多次了。这每次守护兽死了之后,火形珠便会消失,一两百年后再次出世,便会随机出现在万灵大世界当中。这一次,他能出现在虚空之门附近,还是有些作用的。”
听到这话,耀光直接掀了一个白眼。
久璃也不和他客气,继续说:“因为他每次都死得干脆,我都忘了,这五行之珠还有作用了。”
耀光道:“我的大限马上就到了,你在不同我一起封禁,你就还要在等两百年。”
亓砚卿自是知晓此事的严重,便道:“那虚空之门,究竟在何处?”
闻言,耀光转身看向圣泉,单手一挥,便将圣泉再次沸腾起来。
片刻,便见一扇蓝色的大门,从中浮现出来。
这门与他曾经在星云塔中看到的几乎一样,只不过,这扇门上面的锁链全部都是松松垮垮的。
他甚至还能看到门上弥漫着黑雾,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门中钻出来一般。
“将你们的五行之珠取出来,放于掌心。”耀光盯着那扇虚空之门,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到这话,几人皆是将五行之珠放在掌心。
见此,耀光手掌轻挥,火形珠便出现在其掌心。
随即,耀光回眸看向亓砚卿道:“你看清楚了,每次封禁,都需要有人所控,我相信,你会是下一个我。”
说罢,耀光将火形珠抛出,其余四颗五行之珠随即追了上去。
亓砚卿一瞬不瞬地盯着耀光。
只见耀光打出一道极为复杂的手势,随后,便见一阵异光闪出,异光朝着虚空之门而去,那被异光所照射到的锁链,瞬间凝聚起来。
而那扇虚空之门也彻底关上。
在关上之时,五行之珠分别回到众人手中,而此刻,那耀光的身影竟是虚化几分。
“咳咳”
耀光连连咳嗽几声,转身看向亓砚卿道:“封禁并不是一件难事,困难地将五行之珠的拥有人集齐。拿着土形珠的那个小孩,还有那久璃,他们都不是五行之珠真正的主人。只不过,是我将你们强行召唤而来。这样做出的封印,不过,只能撑三百年,三百年之后,必须重新封禁。只有五行之珠拥有者彻底到齐,才是彻底的封禁。”
说着,耀光忽然笑了笑道:“木形珠之主啊,我相信,等你下次封禁之时,便是彻底封禁之日。”
话音落下的同时,耀光的身影,瞬间化成无数光影,直接散去。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魂殿,两面蛊,虚空之门。
这三个东西,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
这就好像是之前,云龛所说的宿命。
他既然已经站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逃不掉的。
一旁的久璃叹了口气道:“我本就不是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强行拿着也是无用,还是不认我。”
说罢,久璃看向一旁的林无落,随即,伸手拍了拍林无落的肩膀道:“小孩,你还是赶紧将这土形珠收服吧!”
听到这话,林无落一愣,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鸡,他怎么感觉这小鸡不是很喜欢他啊!
“好了,你们还是赶紧出去吧!”久璃皱了皱眉道,“我会赶紧找人守住这门的,你们看到的那圣泉,便是双生池的入口。”
听到这话,三人对视一眼,便朝那双生池走去。
如今,他们在此处已是无用,还不如赶紧折返回去。
久璃目睹着三人跳入双生池,转身刚准备去看那虚空之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双生池。
“那五行之珠的拥有者,在通过双生池时,是不是会得到一个传承来着?”久璃想到这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记得那个传承,好似,还会影响到人的性情来着。”
思绪至此,久璃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道:“不过,看他们两个的状态还可以,应当是我记错了。”
而与此同时,亓砚卿与云龛,已经落到一个宫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