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位于北域西方,占据极寒雪岭的整个山脉,受尽北域其他小宗门的供奉,也是北域唯一的一等宗门。
因为这无妄占地实在太大的原因,他们虽在一日前便窥见了无妄的边缘,但却是又行了一夜,才到了无妄的正门。
无妄外有极大的护宗阵法,想要进入那无妄,若不是本宗弟子,手中也无请帖的话,便会被护宗阵法拦在外面。
那飞灵舟早在离无妄正门还有千里处,便将舟山众人请了下来。
这毕竟飞灵舟是万耳坊下的灵舟,若是灵舟靠近无妄,那便是万耳坊的人前来拜见无妄了。
故此,在千里之外,便会将众人请下,在由修士自行前往。
而亓砚卿等人则是坐在兔子后背,由兔子将他们带到正门前。
无妄的正门宛如城门一般,有几十位修士正守在城门口,好似在等待人前来一般。
亓砚卿等人刚到城门口,便见一位修士迎了上来。
那修士不过练气境,但在面对他们时,仍是不卑不亢道:“不知,几位道兄,因何而来?”
周辰连忙从储存袋中掏出一个请帖道:“有邀前来。”
闻言,那修士接过请帖看上几眼道:“的确如此,还请几位道兄跟我前来。”
听到这话,周辰嘴角含笑,将一个储存袋塞入那修士怀中道:“那就有劳这位道友了。”
见此,那修士脸上的笑更是真诚了一些道:“道兄说哪里的话。”
修士侧身便将几人领入城内。
亓砚卿在进入城内的一瞬间,便觉周遭的灵气更是纯粹的一些,便侧眸朝向周围看去。
只见城内的道路皆为宽阔,而在路边则是种着许多沧泠梅。
想来,这城内真气更是纯粹,便是因这沧泠梅的缘故。
他们约是走了一个时辰,道路的两旁开始有了一些商铺,想来,是因为他们越发靠近无妄核心的原因。
正在这时,便见眼前带路的修士停下脚步道:“诸位道兄,在下便只能将诸位带到这里了,在往前走的路,便该由师姐来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几人抬头朝前方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绿色襦裙的女修,向他们走了过来。
在亓砚卿再看到那女修之时,直接愣住。
这还真是巧了,没想到,这女修竟会是罗瑶!
罗瑶走到众人面前后,那之前带路的修士行了一个礼后,便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此时,罗瑶脸上才带了几分笑意道:“没想到,这么快便再次见到道兄。”
说着,转身看向周辰与王慎道:“这两位道友应该是来寻古长老吧!”
话音刚落,罗瑶挥了挥袖子,两只白鹤从她袖间飞出道:“你们乘坐这白鹤,白鹤会将你们带到古长老所在之地的。”
闻言,周辰与王慎不好多说什么,行礼之后,便登上了白鹤的后背。
眼见两人离去,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们此番前来,不也是为那白凌空而来吗?
那为何要在此处与他们两人分开?
罗瑶似乎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似的,轻声道:“两位道兄,我之前回到宗门禀告天清仙尊之后,天清仙尊便命令我在此处等候两位道兄。”
闻言,亓砚卿眉头一皱。
这天清仙尊早就知晓他们会到此?
罗瑶再次挥袖,甩出三只白鹤道:“两位道兄,跟着我前来便是。”
说着,便直接落到那白鹤背上。
见此,亓砚卿转眸看了一眼云龛,见云龛神情不动,便同样跳到白鹤背上。
那白鹤带着三人一路朝着一处隐秘的山脉而去,待到,要进一处山峰之时,罗瑶令白鹤停下道:“两位道兄,我只能将你们带到此处,你们进入这山峰便是。”
说罢,罗瑶便直接乘坐白鹤折返。
见此,亓砚卿与云龛对视一眼,一同朝着那山峰而去。
在进入山峰的瞬间,亓砚卿便感觉一双无形的大手直接握住了他的腰。
下一刻,他直接被那只手运到了峰顶。
亓砚卿抬头看去,只见这峰顶之上种着许多灵竹,而在灵竹中则是站着一位身着绿衣的修士。
那修士长相极好,此时,正嘴角含笑看着他。
分明是一副很好与人相处的长相,但亓砚卿却觉这人实力深不可测,很是危险。
他看到这人,便想到那极水灵狐。
性情狡诈,所言所行,没有一个是真。
见亓砚卿盯着他,那修士不禁笑了笑道:“之泠,你带着的这孩子,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闻言,亓砚卿瞬间清醒,转身看向在其身后的云龛。
只见此刻,云龛双眸无波,似乎未将那修士的话放在心上。
而亓砚卿则是愣住。
之泠,印之泠?
他先前还以为仙尊报的是假名字,可却不想,这竟真的是仙尊的名字。
“算了,与你说这般也是无用。”绿衣修士摇了摇头道,“你此番来找我,是何因故?”
此话一出,亓砚卿眨了眨双眼。
如此之说的话,那这位修士应当就是仙尊口中的天清仙尊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不着痕迹地扫了天清仙尊几眼。
他总是觉得这天清仙尊手中少了些什么,若是将云客真君那把扇子,放到天清仙尊的手中,想来是极为合适的。
云龛道:“魂殿。”
天清仙尊一僵,随后笑道:“你还真是干脆。”
“天冥石。”云龛再道。
天清仙尊叹了口气道:“你让那孩子带来的天冥石的确是魂殿的,而罗瑶遇到的那红煞仙姑,应当便是魂殿之主了。”
红煞仙姑便是魂殿之主?
亓砚卿瞳孔瞬间放大,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赤色巨藤说过,那红煞仙姑不过才合体境。
思绪至此,亓砚卿一顿。
也罢,怕是那赤色巨藤见到的红煞仙姑,也只是一道分.身罢了。
云龛道:“在何处?”
天清仙尊摇头道:“寻不到,算不出,那红煞仙姑不是本世之人,又化无数道分.身,想要抓到其本体,极难。”
“天冥石来自北域。”云龛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我知晓这天冥石是从北域而出。”天清仙尊苦笑两声道,“但你也知晓,这些魂殿之人,现在无根漂浮,又散与各地,如何能一网打尽?”
云龛不语,看了天清仙尊一眼道:“你当有办法。”
“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天清仙尊摇了摇头道,“上剑宗的万剑会。”
闻言,亓砚卿双眸瞬间亮了亮。
仙尊之前就说过要去这万剑会,是早有预料,还是巧合?
天清仙尊见云龛神情未有多大变化道:“那万剑会的剑冢,这些魂殿余孽,多数会为此而来,你既然已经猜到,就无需我多言了。”
说罢,天清仙尊一顿继续说:“这些时日,你好生在无妄修行。万剑会,无妄弟子也会前去,你到时候与他们一起出发,这样也能不引人耳目。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还是小心为上。”
闻言,云龛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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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砚卿和云龛与那天清仙尊辞别之后,又去看了一眼白凌空,见白凌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与周辰等人寒暄几句,便开始了闭关。
而这一闭关就是两月。
亓砚卿自知修为的不够,便一直都在苦修。
二个月时间,他也将体内半环彻底凝固,正式迈入金丹一成的大门。
他本想继续修行,却收到罗瑶的传书,他知晓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便收手出关。
刚走出房门,亓砚卿看见院中之人,眉眼不禁弯了弯。
只见此时,院中正站着一位身着蓝色锦衣的修士,那修士正手持一柄石剑,不断朝一个方向挥出。
如此数百下,那修士石剑所到之处,未有一丝更改,而他并未使用真气,只是靠着□□挥出,可见此人毅力之强。
看到此处,亓砚卿走到院中的石凳前坐下,手撑着下巴继续看向那修士。
这位不用真气,只用□□磨剑之人,正是仙尊。
两月之前,他与仙尊一同闭关,他如今已是金丹一成,而仙尊则已经达到筑基五成。
而瞧着仙尊这模样,应该是早已出关。
果真,仙尊的天赋当真使人羡慕。
此时,云龛已收回石剑,行与亓砚卿对面坐了下来,淡淡道:“可有收获?”
亓砚卿点了点头道:“如今已是金丹一成,对了,仙尊,这把石剑你用的可还顺手?”
又说这石剑,乃是那天清仙尊送与仙尊的。
那天清仙尊说什么,这石剑乃是天水之石铸造的,而且,在将这柄石剑送与仙尊之时,那天清仙尊还将仙尊手中的水天寒精髓拿去,祭炼这柄石剑。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那天清仙尊还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
那天水之石,他曾经在《灵宝异鉴》当中见到过,天水之石乃是极水之物,通体呈水蓝色。
而那天清仙尊送与仙尊的这柄石剑,乃是纯白色。
比起天水之石,这柄石剑更像是天水之玉。
两者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是云泥之别。
天水之玉乃是天水之石的伴生物,若是祭炼成法器,纵使以后拿再多的灵宝祭炼,也只能到七级。
而那天水之石,则可达到十级,也便是成为仙器。
他将此事告知与仙尊后,仙尊虽是一怔,但还是同他说,剑修无需在意他物。
仙尊既然如此之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他每次看到这柄石剑,内心便会有些微妙。
正在这时,便听云龛道:“好。”
闻言,亓砚卿一愣,随即笑了笑。
也罢,这石剑是怎么材质的又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尊顺手便是。
两人这方才坐下不久,便见一个女修带着几个端着盘子的人走了进来。
在行至亓砚卿与云龛面前后,那修士躬身行礼道:“印前辈,星前辈,这是先前罗前辈吩咐的朝食,可要现在服用?”
见亓砚卿点头,那几人将几个玉盅放于桌上,便自行退了下去。
见此,亓砚卿垂眸看向桌上的玉盅。
这共送上来十个玉盅,五个玉盅皆含水气,五个玉盅皆含木气,而这五个玉盅中准备的更是从菜到汤在到灵果,皆是有之。
这一眼望去,便知准备朝食之人的用心。
亓砚卿见到这些朝食,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泛起如何情绪。
他自成为星天菇后,便是筑基,已可辟谷,吃过为数不多的东西,便是仙尊与两面蛊烤制的灵肉。
而仙尊,先前修为不足之时,一般都是服用辟谷丹,后来达到筑基之后,便也未在吃过什么。
思绪至此,亓砚卿伸手拿了一个银勺递给云龛道:“仙尊。”
云龛抬眸看了亓砚卿一眼,伸手将银勺接过,再舀起一口汤,放入口中后,看向一旁一瞬不瞬盯着他的亓砚卿道:“星瑾?”
闻言,亓砚卿拿起旁边一勺道:“刚才在想一些事情。”
亓砚卿既有了解释,云龛自然不会在纠结此事,便继续吃了起来。
一旁的亓砚卿见之,轻轻摇了摇头。
仙尊这人平时性情有些清冷,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这吃饭竟也是一板一眼的。
吃一样东西就是要将其吃完,才会吃下一道。
不过,现在仙尊这吃相倒是挺养眼的。
想到这里,亓砚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将一片肉送进口中。
这闲时无事,与仙尊一同吃食,倒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正在两人默默吃饭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亓砚卿微微侧头,只见小院门口站着之人正是周辰与罗瑶。
那两人一开始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在看见他们之后,表情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见此,亓砚卿眉头微微皱起。
他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去上剑宗乃是三日之后,今日,这两人结伴而来,原因何故?
他这好不容易,才能与仙尊一同吃饭,这两人来的时机还真是巧啊!
许是因为亓砚卿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周辰与罗瑶两人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退到小院门口的两旁。
而此刻,云龛看向亓砚卿的目光有些古怪。
今日的星瑾,好像不太对劲。
但见星瑾似乎有些不悦,他也并未在开口。
与此同时,小院门旁的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罗瑶才说道:“你不是有事要同星道兄说吗?”
闻言,周辰有些震惊地看向罗瑶道:“仙子,分明是你……”
“你要来的。”罗瑶盯着周辰道,“我又没有强迫你来。”
听到此话,周辰嘴角不禁抽了抽。
也罢,他先说便他先说。
反正,他脸皮向来就厚,也不在意这一事两事的。
想到这里,周辰转身刚准备走进小院内,就见在他们背后,亓砚卿正眯着双眼看着他们。
周辰身子一僵,随即,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道:“星道兄,当真是许久不见。”
此话一出,险些给亓砚卿气笑了。
半晌,亓砚卿轻吐了口气道:“找我可有什么要紧之事?”
“这三日后便是万剑会了,我本是法修不该前往的,但是,我一向对那万剑会极为向往,星道兄可否助我前去!”罗瑶在一旁看了周辰一眼,见周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直接站出来说道。
话音刚落,亓砚卿有些惊愕地看向罗瑶。
他们本身就是跟随着无妄前去的,再说,他亦是个法修,这罗瑶求人怎么会求到他的头上?
见亓砚卿如此,罗瑶抿了抿嘴唇道:“其实,是我前些时日遇险,师父他老人家放心不下我,才不准我去那万剑会的。”
“那为何……”
“天清仙尊召见你们的事情,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知晓了。”罗瑶眼睛亮了亮道,“我跟着你们去的话,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多说什么的!”
亓砚卿微微皱眉道:“若是令师同意的话,此事,你自己决定便是。”
毕竟,他们也是跟着无妄去的,罗瑶跟着他们,与跟着无妄的人也差不了很多。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一旁的周辰道:“你来是为何事?”
这罗瑶前来是为了前去那万剑会,那这周辰又是为何?
这周辰也不是无妄的人,如今那混灵门山高水远,应该管不到这周辰才是。
闻言,周辰有些尴尬道:“我今日前来,是想请星道兄走一趟。”
嗯?
听到此话,亓砚卿有些意外地看向周辰。
周辰话一出口,便直接说道:“是白师兄想要见你,我便来请你了。”
亓砚卿见周辰神情有些严肃,便点了点头。
他与这周辰也算是熟识,也知晓这周辰平日里虽有些靠不住,但是,重要事情上还是不会开玩笑的。
能让周辰如此的,事情应当也算得上重要了。
想到这里,亓砚卿道:“我等我片刻。”
周辰知晓亓砚卿要同云龛告知此事,便后退几步。
待到亓砚卿再次出来之时,周辰才迎上去道:“那就劳烦星道兄。”
亓砚卿挥了挥手,同周辰一同前往。
而已得到自己想要之事的罗瑶,则是原路折返,未与两人同行。
亓砚卿本就对此事生疑,便盯着周辰有些仔细。
他分明看到,刚才在罗瑶告辞之时,周辰脸上有些轻松。
这究竟是何事,让这周辰如此做派?
心中怀着如此疑问,亓砚卿一路跟随周辰进入白凌空的房间。
可在进入白凌空房间之时,亓砚卿直接愣住。
只见此时,那王慎、白凌空以及古长老三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见此,亓砚卿刚欲开口。
便见那古长老抬手打下几十个禁制,随后,上前一把握住亓砚卿的手道:“小友,你见过我们宗主对吗?”
闻言,亓砚卿一愣,随即说道:“的确见过。”
此话一出,便见眼前的古长老双眸瞬间湿润,随后才说道:“我们宗主可同你说了什么?”
闻言,亓砚卿沉默片刻。
当时,他与那风司相见之时,若不是他身上有玄武予他的机缘,他怕是要死在那风司手上。
而那风司在临走之时,同他说的话,就是他们还会再见的。
思绪至此,亓砚卿看向古长老道:“风司前辈并无说什么。”
此话一出,只见眼前的古长老,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随后,便见古长老从腰间掏出一个储存袋,直接塞到他的手中道:“真是劳烦你了,此物便送与你了。”
那储存袋上并未有禁制,亓砚卿神识一扫,便发觉里面全部都是上品凝气丹。
那一颗凝气丹需用一万上品灵珠来换。
他不过是跑一趟,如此大礼,如何受的?
亓砚卿刚准备推还,便见古长老面色一沉道:“小友莫不是看不起老夫?”
听到这话,亓砚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将那储存袋接了过来。
随后,那古长老又同他说了些句话后,便由周辰将他送出小院。
直到踏出小院的门时,亓砚卿这才转眸问道:“周道友,你们唤我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不过就说了几句话,便受如此大礼,他当真是不明白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周辰叹了口气道:“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种功法?”
“记得。”
“那功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的,我们几人之中便只有我与王慎学的了。”周辰道,“两月前,王慎需要养伤,我的心思全部都在白师兄身上,便未将你见过宗主的事情告知。等我想起之时,你已经闭关,而我这些时日都在等你出关。”
听到这话,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等他两月,就是为了一句话?
周辰自是看出亓砚卿的疑惑,随后说道:“我们与宗主已经失联五月有余,那古长老又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得知此事才会如此在意。”
此话一出,亓砚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随即,垂眸看向手中的储存袋。
看来这些凝气丹,也是古长老看在风司的面前上,才会送他的。
“当真是抱歉,让你多跑一趟。”说着,周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储存袋中掏出两枚金令递到亓砚卿面前道,“明日那万耳坊会在通天楼中举行拍卖会,若是你们感兴趣可自行前往。”
说着,周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通天楼就在无妄边缘的承天城,你们现在过去的话,正好可以赶回来。”
闻言,亓砚卿眨了眨眼睛。
周辰继续说道:“那万耳坊的交易向来精彩,不过,此时王慎与白师兄都在调息,我一人独去也没什么意义,你们就代我前去吧!”
说完,便直接将金令塞到亓砚卿手中。
亓砚卿看向手中的金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周辰绝对有鬼,神情不太对劲。
但是,他却若有若无从中感受到一丝机缘,就好像他本就该前去一番。
思绪至此,亓砚卿也并未在推脱,便将金令收下,与周辰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你在看什么?”
正在周辰盯着亓砚卿离开的背影之时,耳畔忽然传来罗瑶的声音。
周辰连忙转身,看向罗瑶道:“你不是离去了吗?”
罗瑶并未回答周辰的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周辰一番道:“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万耳坊此次拍卖会名为鸳鸯灵。所拍出的所有拍品全部都是由一对大乘境的道侣所卖出,而他们的拍卖条件,便是要求买主同样为道侣。”
此话一出,周辰眨了眨眼睛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
闻言,罗瑶看了周辰一眼道:“你们现在所住之地,乃是我的小峰头,何来偷听?”
话音刚落,罗瑶双眼眯了起来道:“你为何要将那金令送与两位道兄?”
周辰一脸无辜地看向罗瑶说:“我听闻那两位前辈,便一个是水灵根,一个是木灵根,这与两位道兄极像。”
“此拍卖会要求,道侣才能进入。”
“你不觉得两位道兄很是相配吗?”
此话一出,罗瑶上下打量了周辰几眼道:“两位道兄清风明月,乃是相交至深的好友,你竟然如此污蔑他们?”
闻言,周辰沉默片刻道:“你可有道侣?”
“修行大道,何须人伴!”
“我与你打个赌,两个道兄定是会一起。”周辰挑眉看向罗瑶说,“一万上品灵珠。”
罗瑶看了周辰一眼道:“我赌等两位道兄回来,定是要揍你,同样赌一万上品灵珠。”
说完,罗瑶也不等周辰回答,直接转身离去。
见此,周辰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去。
这明摆着的事情,等拍卖会结束,那罗瑶定是要赔上这一万上品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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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城坐落于无妄脚下,乃是修士汇聚之处,许多依附与无妄的小宗门的弟子,便会在此开设商铺。
与此同时,在承天城的一处,亓砚卿与云龛并肩而行。
云龛神情不变,一路朝着一条长街而去。
一旁的亓砚卿则是有些好奇,仙尊似乎对此城很是熟悉?
不过,这承天城却是有些奇怪,倒是真对上了仙尊的那句话。
这北域当中无凡人。
就连刚出生的幼子,体内都是含有一丝真气的。
在走了一段时间后,云龛停在一座高楼前。
亓砚卿见此,有些好奇地抬头看去。
只见那高楼之外打着许多禁制,而那禁制则给他带来一种极强的威压之感。
云龛道:“拍卖会晚上才会开始,可先饮茶。”
听到此话,亓砚卿一怔。
饮茶?
他似乎从未见过仙尊饮茶,不过,仙尊也说了那拍卖会晚上才会开始,许是,为了有个停脚之处吧!
两人上前几步,刚到门前,便见一位身着小二打扮的修士迎来,笑道:“两位前辈,是要歇脚,吃食,还是住店?”
云龛道:“歇脚。”
听到这话,小二将两人引到三楼,靠窗而坐。
此窗口正好对上对面一处高楼,那高楼其外也是打满禁制,透着一股很是危险之感。
在亓砚卿看向那高楼之时,小二已将两盏不夜侯送上。
亓砚卿缓过神,抿了一口。
口感虽然有些苦涩,但却有些回甘。
而在下口的瞬间,他便感觉丹田似乎涌入一股暖流。
这的确是好茶。
而那小二在将不夜侯送上之后,便站在门外,似乎随时在等他们呼唤。
见此,亓砚卿看向云龛道:“师兄,那对面高楼是何处?”
他与仙尊独处之时,一般唤仙尊为仙尊,可这出门在外,他便还是唤师兄,也省去许多麻烦。
云龛抬眸道:“通天楼。”
听到这话,亓砚卿眨了眨眼睛道:“那处便是通天楼?”
那看来,仙尊将他带到此处,当真是故意而为之了。
而那小二也当真是机灵的。
仙尊就说了要歇脚,便将他们带到此处,方便盯着那通天楼。
云龛颔首,随即说道:“我幼年之时,曾到过此地修行,当时修为太弱,招惹了敌人,便躲于此楼当中。对于此楼,有所了解。”
听到这话,亓砚卿轻笑一声,看向云龛。
他幼年时,总喜欢在溪水里抓鱼,上树逗鸟雀,哪里知晓修行是什么。
后来去了天缘山之后,也因为实力不济,多半时间都被困在宗中,对他来说,出来历练倒是罕见之事。
如今能听闻仙尊幼年之时历练之事,倒是颇为有趣。
他也从未想过,像仙尊这般的人,竟也会被人追赶,狼狈逃与楼中。
与此同时,被亓砚卿塞在怀中的兔子,悄悄探出一个头,见两人一人言说,一人倾听,未将他放在心上,便悄悄爬了出来。
那不夜侯蕴含真气无数,这两人若是不在意的话,那不如就让他来代饮吧!
想到这里,兔子伸出两个爪子扒住桌子的边,小心翼翼地朝桌子上爬。
就在他要爬到桌子上面之时,忽地察觉背后有一双目光在盯着他。
兔子僵着脖子转过头,就见到亓砚卿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见此,兔子松开扒着桌子的爪子,直接瘫在亓砚卿身旁。
这两个家伙明明在说话,为什么会看到他?
见兔子这般,亓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兔子动作小心,他心思又全在仙尊身上,确实没有看到这兔子的动作。
但是,那兔子头顶上还顶着一朵小蓝花。
那兔子还在小心翼翼往上爬时,那小蓝花都已经要伸到他的盏中了,这如何能不引人注意?
而此刻,瘫在一边的兔子好像想明白一般。
直接用爪子开始拍打头顶的花。
如此反复十几次后,那花中的玄惑鲸终于忍不住从花中钻出来,对着兔子不停地吼叫。
兔子本就是在等此刻,见到玄惑鲸出来,直接一脚将玄惑鲸踩在脚下。
见此,亓砚卿一时间不知作何神情。
那兔子浑身雪白,而那玄惑鲸则是黑白色的,如今被兔子踩在脚下,十分明显。
兔子应当是气急了,下脚极重,玄惑鲸被他踩的不断发出哀嚎之声。
而且,那玄惑鲸被踩得哀嚎之时,还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他两眼,似乎是在救他救命一般。
亓砚卿垂眸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玄惑鲸,直接起身走到云龛身旁坐下,将他那边让给兔子和玄惑鲸。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得比较好。
玄惑鲸没想到亓砚卿会这般,叫得声音中带了一丝哀怨。
见此,亓砚卿直接抬手给兔子与玄惑鲸打了一个避音禁制,随后,才转眸看向云龛。
云龛垂眸看向亓砚卿道:“无需担忧,玄惑鲸皮肉非是同尘兔能伤的。”
话音落下,亓砚卿嘴角也是没忍住抽了抽。
就算是仙尊不说此事,他也是能猜到的。
那玄惑鲸每次都叫得极为凄惨,但往往是,兔子都累得瘫成一团,那玄惑鲸也是一点事情都没用的。
有些时候,他都在想,是否是这玄惑鲸在逗弄兔子,所以,才会每每故意上去讨打。
正在此时,便见门外的小二迎了过来,弓腰将两枚紫金令牌放于桌上道:“两位前辈,此令牌是一位前辈命令小辈送来的。”
闻言,亓砚卿低头看向那令牌,只见那令牌正面刻着“通天楼”三个大字。
这令牌的模样,似乎与他们手中的金令是一样的。
见此,亓砚卿道:“我们手中已有令牌,这紫金令就……”
小二听此,连忙说道:“前辈,这紫金令牌与你们手中的金令是不同的,这通天楼一共分为三种令牌,银令、金令以及这紫金令,这紫金令是最为罕见的令牌。”
云龛道:“退下。”
闻言,小二连忙退出房间。
见此,亓砚卿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云龛。
这令牌究竟何人所赐,无需问清楚吗?
云龛似是看出亓砚卿在想什么似的道:“这令牌乃是天清送来的。”
听到这话,亓砚卿微微颔首,直接将紫金令收了起来。
这其他人送的令牌,他还要考虑一下,恩情的问题。
但若是天清老狐狸送的,就无需在意了。
毕竟,若是有需要的话,那老狐狸自然会自己将恩情要回去的。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那天清老狐狸竟然会主动来给他们送东西。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无用,还是等那鸳鸯灵开启吧!
与此同时,房间外一处,那小二同另外一个小二说道:“此次鸳鸯灵特意放出二十多枚紫金令,说就算不是道侣也可进入,那里面两位前辈,分明就是一对。用金令便可,为何要用这紫金令?”
听到这话,在他对面的小二耸了耸肩膀道:“许是因为,这些大能想法与咱们不同,不过,我也确实想不明白,到这通天楼参加鸳鸯灵的人,皆是道侣,如此欲盖弥彰,当真让人想不通。”
“算了,我不与你废话了,我便先回去了,万一那前辈唤我,我不在,才是坏事了。”